將接近了施夷光的藤蔓在白龍呼嘯而過的瞬間皆化成齏粉。
山壁之中一聲尖叫響起，這一次的叫聲不同于之間單純的疼痛，里頭夾雜著恐懼和退縮。
待白龍呼嘯之后，它飛回來盤旋在施夷光的上空。呼哧著吐著白氣。
這氣夾雜著熱量，讓本就汗流浹背的施夷光瞬間又熱了幾度。施夷光一邊拿著莫邪劍，一邊開始撕扯著自己沾滿獒血的棉衣，目光掃過洞內(nèi)。
洞中快速縮回去的藤蔓向著山壁的孔洞之中蠕動(dòng)著。山洞的洞口已經(jīng)被縱橫交錯(cuò)的藤蔓已經(jīng)散開，露出了外頭敞亮的天兒，和茫茫的白雪。
施夷光只回頭看了眼洞外的覆蓋在天地之間的白雪，又回過了頭。并不急著跑出洞外。
這會(huì)讓她才發(fā)現(xiàn)，原本該被吊在石壁上的端叔羽，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她四處張望了望，沒有一點(diǎn)兒端叔羽的影子。
“那個(gè)人呢？”施夷光看著山壁緩緩縮回去的藤蔓，沉著聲音開口問道。
沒有聲音回復(fù)她。藤蔓縮進(jìn)石壁里頭，留下了小小的洞。
施夷光看著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去的藤蔓枝，躍過去便抓住那只還淌著白的藤蔓：“人呢？！”她的語氣帶著憤怒。
那藤蔓抖動(dòng)著身子卻已經(jīng)沒有聲息。施夷光還想拉著另一條藤蔓問，但轉(zhuǎn)過頭，看向山壁之中時(shí)，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藤蔓，甚至連藤蔓縮進(jìn)去的石壁孔也緩緩的合了起來。
施夷光感覺手中一陣刺痛，回頭看去，原是手中抓著的藤蔓刺了自己一下，而后飛快的向著石壁之中退了回去！
看著迅速合上的石壁，施夷光抬著劍就戳進(jìn)了石壁的孔，以防石壁愈合上。而后抬頭看向頭頂上還盤旋著的白龍：“可以去追它嗎？”
那龍看著施夷光，呼了一口帶著熱量的白氣，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不可以，我只是劍靈，劍在何處，我便在何處。離不開的。”
施夷光聽得愁上心頭，而后不得不得抽出插在石壁孔上的莫邪劍。在石壁孔合上之時(shí)低下身子看向了洞孔之中。
黑幽幽的一條洞里頭什么都看不清，更不說縮進(jìn)去的藤蔓的影子了。
施夷光拿著莫邪劍，看著空蕩蕩的山洞，除了那一堆還燃著的柴火，和旁邊放著幾張獒皮，再?zèng)]有其他了。
山洞外頭的風(fēng)雪依舊，呼呼的風(fēng)聲在洞外盤旋著。
施夷再次回頭，看著空蕩蕩的石壁，一邊罵著娘一邊轉(zhuǎn)了起來。施夷光轉(zhuǎn)過火堆，停在了進(jìn)入山洞更深處的口子上。這口子有些窄，跟寬大的山洞口不同，跟胡人地下挖的地道差不多大小。
里頭傳來叮咚叮咚的水聲在安靜的山洞之中格外清晰。
施夷光看著黑咕隆咚的洞里頭，抬著腳走了進(jìn)去。
盤旋在上空的白龍亦是跟在施夷光身后搖擺著身子飛了進(jìn)去。因?yàn)橛冒埖木壒剩n色的光照亮了長長的山洞，都不用施夷光打火把了。
水聲越來越近，同時(shí)近的，還有些刺骨的涼意。
以為這水是溫泉的施夷光頓時(shí)覺得奇怪了。這感覺起來比外頭下雪的天兒都要冷的地，怎么水還能叮咚響。
施夷光走了許久，前面便沒路了。只有一堵石壁。她站定在山洞的盡頭，看著身后唯一的一條路，其余三邊都是山壁。皺起了眉。
她習(xí)慣性的抬頭看向山洞頂，除了青灰灰的洞壁依舊什么也沒有。
在她準(zhǔn)備回頭之時(shí)，突然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耳朵上。溫?zé)岬乃巫屖┮墓饷腿惶鹆祟^。
“莫邪，上去些。”施夷光開口道。
話音落下，莫邪身子往上飛了飛。施夷光趁著莫邪蒼亮的身子，看到了石壁上的水滴，一條水隙蜿蜒著。施夷光目光跟著那條蜿蜒的水隙移動(dòng)，最后落在了對面盡頭處的石壁上方。
在往里，水隙便消失了。
施夷光抬腳跨步走到盡頭的石壁前，俯著身子耳朵貼在石壁上。水聲更清晰了。
叮咚叮咚
施夷光又貼近了些，水聲依舊清晰可聞。她緩緩閉上眼睛。
耳朵動(dòng)了動(dòng)，敏感的感官里頭立馬傳來了許多聲音。水聲夾雜著風(fēng)聲，水滴濺起水花又落下的聲音，頭頂蒼龍的呼吸聲，樹枝輕輕抖動(dòng)的沙沙聲，以及些許，屏住呼吸卻依舊輕微的喘息聲。
施夷光直起身子，看著面前的石壁。往后退了幾部，雙手執(zhí)起手中的莫邪劍，沖著石壁冷笑了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老子這里沒門兒你偏要闖。那就怪不得我要將你連根拔起了。”
說罷，抬起手中的莫邪劍，蓄力之后，沖著石壁之上猛然一揮舞。身后的蒼龍感受到施夷光的力量，仰天一嘯，身子倏忽向著石壁沖撞了過去。
本就不厚的石壁轟然倒塌，震得地動(dòng)，施夷光撐著莫邪劍穩(wěn)住了身子。
轟然倒下的石壁之后，又綠蔥蔥的樹葉，茂密的長了許許多多。綠樹之中，有一條粗粗的枝干，長了很高很高。石壁的四周角落中，布滿了骸骨，和斷枝白骨。苫蔽成丘，覆了一圈又一圈。
施夷光抬頭，看著望不見頂?shù)臉涓伞缀蹰L到了十丈高。
抬著頭瞧著的施夷光眼神一滯，看著高處掛在枝丫上的端叔羽。抬了抬劍。白龍盤旋到施夷光的頭頂，亦是抬頭看向上方的端叔羽。
大樹似乎知道了施夷光的想法，掛著端叔羽的枝干緩緩垂落，而后伸到了施夷光面前，將端叔羽擱在地上，又收回枝干，枝干上的藤條向著施夷光將端叔羽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推了推。
施夷光看著面色都已經(jīng)黑下來的端叔羽，他兩頰瘦的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了人形，原本吃飽喝足后紅潤的臉上已經(jīng)冒著黑氣，像是一具被抽干了血的尸體。
“這是被它吸了精血。”上方的白龍開口說道。
“可以救否？”施夷光手執(zhí)莫邪劍，看著地下沒有了一點(diǎn)兒人氣的端叔羽。而后抬頭看向正對面的蒼郁大樹：“讓它吐出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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