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像是沒聽到一般,拿著油燈走到了床邊。然后脫了鞋睡到了床上,將半兒擠得不由往里靠了靠。
施夷光在軍隊的時候,就跟眾軍士一起睡的大板鋪。左右兩邊全是男的。
半兒比她小兩歲,雖說個子已經跟她差不多了。但在他心里自己就是個兄長般的人物。
施夷光也不矯情,拉過半兒身上的被子,就縮進了被窩里。
“為什么呀?”半兒皺著臉,看著另一頭睡著的施夷光,不滿的開口詢問。
他這床這么小,秉文那邊屋子大床也大。干嘛非要到自己這邊擠啊!
“你那邊床那么大,那么舒服。干嘛跟我擠?”半兒感覺自己被擠的都有些不好翻身了。
施夷光已經穩穩的睡了下來。有了人陪,她倒是安心了許多。只打了個哈欠,道:“我屋子里停了一具腐尸。你要是喜歡我的大床,就過去睡罷。”
深更半夜的,乍一聽腐尸,半兒先是愣了愣。然后身子一縮,就往被子里鉆了進去。然后身子挪著,緊緊的靠著施夷光。
“怎么會有腐尸呢?”半兒一臉驚恐的看著油燈,愣愣地開口。
“明兒跟你將。夜太晚了,睡罷。”施夷光說完,又打了個哈欠。然后閉著眼睛睡了。
清晨時,施夷光起的比平常晚了半刻鐘。
她醒來時,半兒還沉沉的睡著。施夷光走出屋子凈了臉。然后準備進自己的屋子取劍來練。
走到屋門口,又停住了腳步。
清晨的陽光照在院子里,不算太刺眼的陽光只覺明亮。她猶豫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準備退開房門。
便看到地上放著的一個包裹。
昨夜太黑,她急急的去了半兒屋子,也沒注意道屋外的東西。
她拿起包裹,解開。里面原是一包粉末狀的東西。還有一些草屑。施夷光抓著一點,聞了聞。
遮尸粉。
她想起昨夜熊章走時跟自己說的話。
想來這是他留下給自己遮蓋尸體臭味用的。
施夷光拿起包裹,然后推開了房門。
棺槨在自己屋子里停了一夜,腐尸的味道更濃了一些。施夷光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然后抬腳走進了門檻之中。
施夷光走進那黑色的棺槨。
棺槨是很簡單的,只有幾個普通的木板釘在一起,大約的做了一個火板子。其實認真說起來,根本不能說是棺槨。
施夷光沉吟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推開了蓋子。
施夷光怕黑,尤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再加上黑夜那些陰森的東西。更是怕了。
不過現在是白日,沒了黑夜的渲染,她也就沒有那么怕了。再再者她上過戰場,殺過許多人,手里也沾著許多鮮血。也見過死狀慘烈的人。
推開蓋子,看著里面已經腐爛成青灰色的尸體。已經看不清頓君本來的樣貌。閉著眼睛面目猙獰可怕。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施夷光皺起眉頭,屏住呼吸,將布包里的遮尸粉一點點的灑在了頓君的尸體上。
氣味很快被遮尸粉所掩蓋。等到她灑完的時候,惡臭已經淡了很多。蓋上棺槨的蓋子,幾乎就聞不到了。
施夷光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風吹進來,撩起她的衣裳。
她提了劍走到院子里,跟往常一般練了起來。
半兒醒來時就聽到了外頭刷刷刷的舞劍聲。他睜開眼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房梁迷迷糊糊發著呆。回味著前半夜做的夢。
下半夜睡得太沉,一覺到了天亮。竟沒有繼續做那沒做完的夢。
好可惜啊。
半兒一邊嘆著氣,一邊套著衣服走了出去。
他走到水缸面前,掬了一捧水洗著臉,看著院子里舞劍的施夷光道:“秉文,你昨兒跟我說什么尸體來著?”
施夷光聽到聲響,放下手里的劍。走到了半兒旁邊:“受人所托,要幫忙焚了一具尸身。”
“受人所托?你什么時候還受理焚尸這樣的事兒了?”半兒聽得一臉疑問。
“一個故人。”施夷光也沒準備跟半兒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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