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柬再次走到沈千月面前,“將手拿開,讓你家老爺看看。”
“不可。”沈千月為難地說。
“有何不可?你與犬兒有著相同的胎記,老夫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出處。”
“回相國大人,婢女面相丑陋,怕嚇著大人和我家老爺。”
“不礙事。”
沈千月依舊緊緊地捂著半邊臉,并沒有松開的意思且僵硬地站在那里。
季柬此時沒了耐心,“管家!”
話剛出口,管家和兩個婢女上前強行掰離了她捂在臉上的雙手,瞬間將她推著轉身,接著沈千月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沈靖國先是一震,而后慢慢看清楚了,眼前這位半邊臉上畫滿桃花花瓣的姑娘,正是自己的女兒沈千月!他無奈地愣了半天,臉色難看極了,心里思忖著:這下該如何收場!
“靖國兄,對于此女,可有印象?”季柬問道。
“這?”沈靖國瞬間回過神卻一臉的尷尬為難。
“難道靖國兄有何不便說的嗎?”
正在此時,沈府的管家來了。
他一來便滿臉焦急地在沈靖國耳邊悄悄說著什么,說完后恰巧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千月,竟不自控地喊出:“小姐,原來你在這里!”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沈靖國的臉色當場都綠了,然后似有深意地盯著他信任多年的管家。
“你叫她小姐?沈管家的意思是?”季柬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
沈管家頓感心虛起來,只默默低著頭,并未作答。
“靖國兄的長女不過也才十歲出頭,二女兒更不必說,她是?”
沈靖國欲開口辯解,本想說是認下的干女兒,卻不料,還未來得及開口,沈西氏突然出現了。
她不懷好意地走到沈千月面前,“相國大人,我知道她是誰。”
“你給我住口,今日是相國府的大喜之日,你不請自來,還不嫌丟人嗎,趕快回府去!”沈靖國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老爺,妾身今日就豁出去了,也要將這個驚天秘密告知世人!”沈西氏一副不罷休的態度。
“管家,將二夫人帶回去!”沈靖國再次發話。
沈老實唯唯諾諾,“老爺,我,我也是不得已啊!”說完他自顧自地離開了相國府,臨行前忿恨地甩了甩衣袖,一副被人逼迫的感覺。
沈靖國似乎明白了什么,逐漸冷靜下來,只平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季柬也露出幾絲尷尬的神色,“還是到此作罷,一個胎記而已,別惹得大家不開心。”
“相國大人,此言差矣!這可是一個駭人聽聞的大秘密,您難道,就不想知道嗎,在座的各位不想知道嗎!”沈西氏抬高了嗓子說道。
沈靖國忍無可忍,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沈西氏撲倒在地,現場瞬間鴉雀無聲,這一出手,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打女人。
“老爺,今天就算你打死妾身,妾身也要說!”
“快說啊!”
“快說啊!”
人群中響起了幾聲慫恿聲。
沈西氏擦去嘴角的幾滴鮮血,緩緩地站起身來,“這個驚天秘密就是,她,就是三個月之前沈三夫人難產生下的怪物!老爺口中對外宣稱的沈三公子!”
此話一出,在場賓客們無不議論紛紛。
“她不會是瘋了吧,這怎么可能!”眾人中的一位男子說道。
“對啊,不可能,簡直一派胡言。”
“是啊,她肯定是瘋了。”
眾人依舊難以相信沈西氏的話。
沈西氏料到會有此反應,“我知道大家難以相信,但是,這是不爭的事實,僅僅三個月,這個怪物便長成了十六七歲的模樣,大家如果不信,可以去沈府求證,如若能找出第二個沈三公子,我以死謝罪!”
“她如此一說,莫不是真的?”
“有可能。”
“那相國大人的公子有著一模一樣的胎記,難不成也是怪物?”
人群中又開始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放肆!休得胡言亂語!”季柬火了。
他此時也不知如何收場,只收起怒火,冷靜地走到沈靖國跟前,“靖國兄,你看此事………”
“她是個怪物,燒死她!”一位血氣方剛的男子喊道。
沈千月看自己的父親如此為難,搶先說道,“大家冷靜一點,我是沈家的孩子,但是,我不是怪物,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與常人不同,除了長得比較快之外,我和大家都是一樣的!”
“月兒,你!”沈靖國對于沈千月的坦白,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對不起。”
“讓你不要隨意出來,你便不聽!哎!”沈靖國萬分懊悔,卻也不知到底在懊悔什么,這一切并不是誰的錯。
“她真的是沈秋氏前不久生下的孩子?”季柬難以置信地問道。
事到如今,沈靖國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沈府的家事,不勞煩大家關心!月兒,我們走!”沈靖國拉著自己女兒就要離開。
“不準走!她是個怪物,會給巫靈國帶來不幸,必須要燒死她,以告慰神靈!”巫靈國的大將軍趙志勇大聲喊道。
“對!燒死她!燒死她!”
現場變得不可控制,眾人拿起桌上的茶果就往沈千月身上砸,沈靖國全力地護著女兒,用整個身子擋在前面。
“大家冷靜!”季柬極力控制著場面。
“季兄啊,今日攪黃貴公子的喜宴,不勝愧疚,改日再登門致歉,告辭。”沈靖國說道。
季柬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吩咐府中守衛維護秩序,并護送沈靖國父女離府。
在一片謾罵聲中,沈靖國帶著女兒沈千月上了一輛馬車。
接下來的日子恐怕難以安寧了,這禍,真的要來了嗎?沈靖國心中恐懼,他不知道今后會演變成什么樣子。
“爹爹,對不起,月兒真的不是故意的。”沈千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沈靖國摸著沈千月的頭,一臉慈愛和心疼。
“以后月兒會聽話,爹爹說什么,月兒照做便是。”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老天爺對你如此不公,讓你異于常人。”
“只要爹爹不嫌棄,月兒就算真的是怪物,也是一個有人疼愛的怪物。”沈千月依偎在沈靖國的膝上,極力地掩蓋內心的委屈。
“不許再說這些傻話了,爹爹會想到辦法,平定這場風波。”
馬車停在了沈府門前,沈靖國料想這幾日怕是難以安寧了,進門前就交代守門的家仆加派人手。
而他現在最迫不及待想做的,便是將自己信任多年的管家趕出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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