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實力大大增強。

    盤口霍家幫降六十余眾、下角沙家幫降一百余眾、上角鮮家幫降一百二十余眾、鷹家幫降八十余眾、寇家幫因為悍銘十八騎殺戮太重，僅降四十余眾，加上原白家幫眾一百三十余眾，共計五百五十余人。

    除去原白家幫眾外，其余人眾全部被悍銘十八騎分隊訓練，三月后，命為悍銘。

    并且復招巡兵，增建巡兵營，共計一千人，訓練一段時日后，分派往各處巡視。

    裴云又命越老爹征集工匠，打造悍銘騎盔甲——魚鱗甲。甲呈黑色，盔甲帶鋒，亦有面甲。魚鱗甲甲片伸縮，伸縮后重疊在一起的甲片又再一次被疊加，看上的就是其極高的防護能力。

    裴云又征集能工婦人數十，開始縫制黑底青字悍字當中大旗，獵獵飄蕩在卞關高城之上，要的就是其威武霸氣，表現出驍悍勇武。

    裴云還設計悍銘徽章。呈圓形，上好的錦布縫制，黑底，上銹一顆血色的狼瞳。他說，悍銘，需要的就是這種眼神。

    馬幫眾人三月訓練后，只有訓練成績達標過關，真正成為了鐵一般的漢子，才能夠將此徽章貼于頭盔上，貼上了，就是一輩子。

    沒有過關者，自動并入巡兵營，巡兵營中有想加入悍銘騎的，也可以報名接手訓練。

    裴云還搬出黑甲銀線等級制度。凡立功者，看功勞大小，授予一條銀線貼于肩上，最高為九級。俸祿以及自身還有家人地位待遇也會隨之提高。

    初時僅有悍銘十八騎以及越應仲小白被授一條銀線，因十八騎武功刀法最高，他人也無不服。

    自此，裴云手握悍銘五百五十騎，巡兵千人，成為了西北漠上最為強大的勢力。坐擁馬宜山、卞關、盤口以及兩角之地，凡是插有悍銘騎旗的商隊無人敢劫，無人敢掠。

    不知有多少時日，悍字大旗飄遍整個賀蘭山南部大漠。

    ……

    收服上下兩角之地兩日后。

    賀蘭山南部再無馬賊之患，往來商人再也不用從邊境繞遠路、走直角、花成本前往馬宜山商道，本地的百姓再也不怕有馬賊燒殺劫掠。

    得知喜訊的人們接連鬧騰了一天兩夜。再加上裴云對商業的開放性和零限制性，處處歡聲，更加熱鬧。

    沙梟跟在裴云身后，眼里不時發著盛光。聞名不如見面，親眼見到卞關之繁榮，遠比聽別人口中說來的震驚，雖說來到這里已經兩天。

    對，就是震驚。

    這里可是貧瘠困挫的的西北大漠。

    不過沙梟性格向來不茍言笑，有什么也不會表達出口。

    走過擁擠的人群，應付著一個個認識與不認識人的問候，裴云終于來到了啞姑的小酒館門前。

    啞姑穿著裴云送給她的素色斗篷，秀發綰著平髻，髻上也不梳裹加飾。

    曼妙的身影蝴蝶般輕輕的穿過在每個桌旁，為客人倒上微溫的酒水，嬌美清新的小腦袋側著，仔細聽著酒水落杯的聲音，每次都是恰到好處剛剛滿杯。

    客人們大聲喧嘩著，卻總是小心讓過啞姑前面的路。

    小酒館中忽然安靜下來。

    裴云出現在了門口。

    雖說裴云常日平易近人，但他總歸是這卞關的主人，是這賀蘭山南部大漠的主人，人們對他，多懷的是敬畏。

    裴云對啞姑的心思在卞關可說是人盡皆知，不過也是議論紛紛。

    啞姑雖然秀美，但身有缺陷，又瞎且啞，作為一方之主的裴云卻對啞姑上心的緊。若不是真的喜歡，就說明裴云也是虛有其表，不過看裴云的為人處事，觀行為作風，絕不似登浪之徒。

    當然風言風語也并非沒有，有些話也就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私下說說，卻萬不敢說上臺面。

    啞姑身形頓了頓，忽然的寂靜讓她不適應。

    啞姑端著手里的空酒壺，低頭走到柜臺后面，舀酒裝滿酒壺。

    裴云站在門口，身后是讓商人們一度膽戰心驚的的沙梟。

    有客人放下空酒杯，起身走至裴云面前，小心的叫了聲:“云哥兒，你來了。”又說聲:“沙刀頭。”

    裴云微笑道:“大家不必拘束，我也是來喝酒的。”

    話雖如此說，裴云來此的心思誰人不明白，都小聲嚷嚷著大口喝完碗里的酒，三三兩兩速速出去了。

    酒館里只剩下了裴云，啞姑。

    還有門口外的沙梟。

    沙梟看一眼柜后的啞姑，再看一眼滿眼柔情的裴云，沉悶的他如何還不明白，如何還不知這時的自己已然成了多余。心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確實是真，裴云少年英雄，此女子貌美如玉，也可說是珠聯璧合，確實般配。

    沙梟轉身離開，他沒有看出啞姑是瞎子。

    裴云走進酒館，來到柜前，看著啞姑。原本準備好的許多話，一時竟說不出口。

    “對不起，這兩天太忙了，也沒過來看看你。”

    啞姑搖搖頭，憐生生的站在裴云眼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裴云想過去柜后，啞姑好像是知道他想法似的，怯怯的向后縮了一步，而后轉身掀起門布，進了內室。那一抹間，裴云看到內室中有許多高高的柜架。

    啞姑出來時手里拿著裴云曾經的酒葫蘆，她的睫毛低垂，頭也低著。將酒葫蘆放在柜上，而后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柜上輕輕寫道:君勿動念。

    “宓……啞姑。”裴云心頭一顫，猛的抬起頭來，卻見啞姑已經轉身進屋去了，“這……是為何。”裴云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我不想因為我，讓你一生受人背后笑言諷語。

    啞姑背靠在冰冷的墻上，按住傷痛的心，撫摸著脖頸上綰成結的斗篷系帶。

    原本，她遇到了裴云，聽裴云說出要保護她的話，字字當心，又對她言禮有加，從未有過非分之舉。她以為她已經碰到了那個可以托付終身，可以依靠的人。

    可是。

    酒館每日客人來往，不論是大聲喧嚷，抑或是低聲暗語，串走在酒桌之間的啞姑多少總會聽到些奇聞異事。裴云的事跡，更是大多數人熱衷的事。

    聽人們說裴云大公為民，滅服馬賊；聽人們說裴云英武非凡，真英雄也。啞姑高興的同時也隱隱擔憂。

    高興裴云取得如此成就，擔憂不知自己容貌能否配上裴云，生怕裴云隨著地位的升高而將她拋之腦后。每日里喜喜悲悲。

    但是，一次不知是否有意的對話，卻讓啞姑忽然感受到了揪心的痛。

    “關里美貌女子比比皆是，真不知裴云為何會對一個殘疾女子如此癡迷，莫不是受了什么妖媚之術？”

    “裴云之才，將來定是要封侯拜相，若正室不端，徒留笑柄啊。”

    啞姑的心再次揪起，兩行清淚悄然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

    裴云心事重重的走出小酒館，他想起出征盤口霍家幫那日，啞姑就站在他如今腳踩的地方，為他送別。

    他以為啞姑已經把心交予他，可如今看來。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為何對自己忽冷忽熱，讓自己倍感心痛。

    這一刻，任誰都看出裴云心情不好，所以也無人敢打招呼。遠處的沙梟見了，走至跟前。

    “裴刀頭，你這是……”

    “沒事。”裴云擺擺手，眉頭緊緊皺著久久不忍松開。

    沙梟暗嘆，又不知該如何說，只默默隨在裴云身后，走在前往校場的路上。

    校場上，一邊是極力突破極限的悍銘騎，一邊是揮汗如雨的巡兵，整個呼聲雷動，喝聲震天。

    “云哥兒！”遠遠的，正在巡視的越應見裴云了校場，大步走來。

    “云哥兒，你這是怎么了？”越應見裴云神情落寞，不由看向沙梟。

    沙梟皺著眉道:“方才刀頭去了一個酒館。”

    酒館，那就是去看啞姑了。

    看這樣子，許是和啞姑之間出了什么事。

    裴云緩聲道:“無須多想，你們去看察訓練吧，我一個人到營房待會兒。”

    “云哥兒。”越應叫了聲，面露難色。

    “說。”

    “云哥兒，我這也是聽了些風言風語。”越應道:“是關于啞姑的。”

    裴云停下了腳步，看著越應，目光如炬。

    越應莫名的心慌了慌，暗自后悔自己多嘴作甚，但不得不說道:“一次外處，聽人說，啞姑她……她……配不上云哥兒，若是有什么事，怕是……有話傳到了啞姑耳中。”

    裴云目光陡然一冷，絲絲殺氣溢出，讓越應和沙梟同時變色，后者繃緊了身體。

    裴云沉聲，一字一句道:“傳令，凡再有此言論者，就地處死。”說罷，回身就近去了馬廄，很快，裴云駕馬，飛奔出校場。

    裴云一路狂奔，一路上行人奪命避開，見馬上騎人，又不敢出聲去罵，紛紛猜測關上又有何急事。

    馬在啞姑的小酒館門前急急勒住了。

    裴云飛身下馬，黑色的長發在輕風中揚起，隨著人落地上，長發落下。

    裴云大步走進酒館，酒館內無人，也不見啞姑。裴云看眼柜臺后的門布，嘴角動了動，又踏步走過去，掀起門布，不及看屋里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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