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章依舊面容帶笑,目不轉睛的看著裴云。
燕子心急,暗道:大人這是在干什么,這可是郡尉。
裴云放下茶杯,不急不忙的道:“監御史文相,是我的人殺的。”
燕子大驚,看向裴云,大人為何這時說出,就不怕郡尉派兵來抓!
沈章目光陡然一變,繼而慢慢緩和,溫聲笑道:“不想你家將軍手下竟有公子這般有膽有識,還有那位武功高強之人,本官倒是真想親眼見見他到底是何等英雄,就是不知……”不知裴云為何殺文相。
“貴方的文公子,在我家將軍夫人來游瑯琊城時,調戲我家將軍夫人,將軍大怒,因此派我帶人前來,刺死文氏父子,沒想到竟聽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哦…”沈章沉思道:“即是如此,不知你家將軍讓你來我府上,又是所為何事。”
“我家將軍得知此事后,非常重視,但對文公子所說的掌控東五郡有些懷疑,因此派我來探清真偽,此為大事,不得不小心一點,不是嗎?”
沈章道:“北堂公子說的不錯,但公子實為東五郡之主,并不有假,這一點還請裴將軍放心。”
“這個我自然放心。”裴云道:“我家將軍如今踞三郡,手握騎兵六十萬,步卒三十萬,不知郡尉大人信否。”
“你說什么!”沈章聞言大吃一驚,差點從座位上跳起,待看到裴云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怕自己口說無憑,以此激探。
坐穩后干咳一聲,臉上恢復原來笑容,道:“這些,本官不敢擅自透露,需要問過公子才行。”
“這個自然無妨,不知文公子現在何處?”
“這……”沈章面露難色。
裴云歉笑道:“倒是在下問的唐突了,還請郡尉大人莫怪。”
沈章干笑一聲,擺擺手道:“無事,不如北堂公子中午就留府中用餐,我馬上派人前去請示公子。”
裴云拱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打擾了。”
隨后,沈章安排下人引裴云和燕子去廂房暫歇。
“公子,房間里已經打掃收拾過了,再無事,小的告退。”
“哎,等等,為何只有一間房?”看這下人就要離開,裴云忙問道。
下人一臉茫然道:“公子和夫人不是……大人就是如此吩咐的,要是公子還要一間,小的這就去問大人。”
別無他法,裴云只好讓下人先離開。推門進去,屋里倒也干凈整潔,亮堂舒適。見燕子還待在門口,遂道:“先進來吧,站在門口讓這府里人看見也不好,待會沈大人會給你重新安排的。”
燕子“哦”一聲,小步走進,卻只是站著。裴云一笑,也不管她,自顧上床躺下閉目養神。
過了好久,也不見下人過來,燕子站的的腳痛腿麻,心惱的看眼紋絲不動的裴云,就想要坐下緩緩。
可這一看,她卻再也收不回目光。
北堂平,自己竟和他同處一室,可是,自己究竟是該喜歡他,還是恨他。
方才他和沈章郡尉說話,口口不離我家將軍,難道他也是為人辦事?也就是說,殺死哥哥們并不是他的意愿,也就是說,他并不算是自己的……仇人,那這個將軍又是何人,以北堂平的才能武功,竟也甘心居于其下,看來也是個了不得人物。
燕子看著裴云。
他是睡著了嗎?
燕子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輕聲來到床前,細細打量著裴云。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他,她的心跳在加速,生怕裴云忽然醒來看到她,可就羞死人了。
燕子從來都不知道,裴云的睫毛會這么長,他的眉毛如劍,他的鼻子堅.挺,還有他的唇,微微有些干,即便是睡著的時候,卻依舊有種讓人不容蔑視的氣勢。
燕子情不自禁的想要更靠近些,將他看的清楚些。這是你的仇人,認清他,把他牢牢記住,燕子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忽的,裴云的眼睛一睜。
燕子猛然驚醒,就要起身,心慌之下腳下突然一滑,驚呼一聲,整個嬌軀不受控制的倒在了裴云懷里。
陡然間,如同電擊般的感覺傳到燕子的周身。
即便隔著輕紗,裴云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她嘴唇的柔軟,那絲溫度,那緊貼在胸前的……若有若無的香氣溜滑到鼻腔中,不禁心神一蕩。
兩人四目相對,就是對方臉上的汗毛都能清楚看到,燕子的睫毛微微顫動,大腦一片空白,時間仿佛就此靜止。
他的眼眸好黑,如同黎明似的引人,又像夜空一樣深邃、神秘,是那樣深沉,又是那樣的溫柔,她的心仿佛已被揉碎在一抹波光里,毫不猶豫的陷入。
燕子的身體微微顫動,她閉上了眼,隔著輕紗,感受著他暖暖鼻息游離在臉上,感受著他酥酥的廝磨……
“北堂公子,北堂夫人,大人請二位前去用宴。”門外,一個下人聲音傳來。
猛的,燕子眼睛睜開,慌亂的從裴云身上起來,轉過身去,紗下臉龐通紅,低頭看著地面,心如鹿撞,兩手不安的揉著衣角。
裴云表情不大自然的起身,干咳一聲,鎮靜自若道:“那個,先去吃飯吧。”說完,一個人快步出門去。
只是在他看似平靜的臉下又是多么的不平靜,心中的所想又有誰知道。在哪一瞬間,他竟有了心動的感覺,也正是這種感覺,讓他心里深深自責。
啞姑下落不明,自己竟還在這里……唉。
燕子抬起頭,看著裴云出門的背影,眼中露出傷感,難道他的心中,當真容不下任何一個女人嗎?是不是方才的事,在他無情的心里很快就會淡去,最后沒了痕跡。
燕子心亂如麻。
可是他走的那么快,那么急,難道說,是他緊張嗎?他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
忽的一縷輕風吹進,她的唇感到了一絲冰涼,是吻后輕紗上留下的濕跡。燕子俏臉緋紅,看看門口,也走出門,卻驀然看見,裴云正在院中站著,見她出來,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轉身而走。
燕子心頭一喜,急忙快步追上,緊跟在裴云身后,低著頭一言不發。
偌大的宴桌上只有裴云,燕子還有沈章,但是只菜種就有二十多樣,其中海鮮又占大多數。
說實話裴云還從未吃過如此豐盛的宴食,就是在尹府的家宴上也未見過,可見東郡之富足,漁業之發達。由此裴云又想到,既然此處近海,難道說水軍也是十分強大,看來這方面也必須好好了解了解。
沈章已將裴云來的消息通過信鴿傳給文孝鴻,預計傍晚才有消息,看來文孝鴻被那晚的高手嚇怕了,藏的有點遠,以天空的速度都要一晝,看來并不在這東五郡了。
再無事,兩人又天高海闊的聊一陣,不時大笑。燕子則坐在裴云身旁,一聲不發,再就是夾些菜挽紗輕咽。她其實是有些餓了,早晨就沒有吃,一直到現在。弄到午宴快完時,反倒是她吃的最多,也辛虧沒人看她。
待到宴后,都快至下午,而文孝鴻那邊的消息也恰好傳來。文孝鴻對裴云的到來還是比較重視的,決定親自過來與裴云見面,細細商議相關事宜。
沈章表示過歉意后決定邀請裴云前去游湖。
瑯琊城南的陌湖,水面平靜無波,寬敞的游船沒有一絲顛簸,從木甲板上往周看去,嫩柳撫波,和碧綠的湖水勾勒出一幅動人的天然風景,湖水清澈,老遠就可看到礁石在水下閃閃發亮,晶瑩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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