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宅。
在一群大人的圍觀中,耳朵帶著鹿爺和lucky在院子里散步,時不時發(fā)出一些指令,比如抬手、趴下、站起來之類的,lucky表現(xiàn)活躍,鹿爺也屈尊配合,讓耳朵很有面子。
但站在一邊的張小馬卻有點不爽。
要知道把鹿爺那么大的塊頭塞進那輛奧迪A8的可是他,費了這么大的勁就是配合這丫頭出門嘚瑟。要不是老爺子一臉的慈祥,很喜歡看臭丫頭耍寶,他早就給這臭顯擺的丫頭一頓揍了。
嚴格執(zhí)行李棠的指示,張小馬今天一早就過來看望老爺子,碰巧三姑一家人也剛好過來,于是愛熱鬧的保姆給小叔家也打了個電話,等這一家子人也過來,那可真是熱鬧了。
老爺子誰也不想搭理,坐在屋檐下看耳朵表演。兩個熊孩子也都很佩服耳朵的超能力,一臉崇拜的在旁邊看。這樣一來,三姑兩口和小叔兩口子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張小馬的身上。
“這么說,小馬跟趙廣志也是挺熟啊?”同樣是生意人的三姑夫這時候若無其事的問。
從坐下來開始,張小馬就覺得這個三姑夫有點不對勁,一直跟他扯生意場的事,從星漢扯到金山,又從樊哥扯到高陽,一路順藤摸瓜說到了趙廣志,看上去這才是三姑夫要說的人。
“算是有點交情吧。”張小馬打著哈哈回答,當然不能告訴三姑夫,耳朵是人家閨女的大姐大,自己和趙廣志還一起做過生意,甚至北斗網(wǎng)絡(luò)還有趙廣志的股份,故意裝成萍水之交的樣子。
三姑夫點了點頭,挺好奇的又問了一句:“聽說,這個趙廣志是個專業(yè)的投資人?”
張小馬看了眼三姑夫,知道他的目的在哪了,笑了笑說:“有這么回事。”
“那挺好。”三姑夫也笑了笑,然后故作親昵的拍了拍張小馬的肩膀,似乎怕老爺子聽到,壓低聲音說:“要是有空,小馬哪天幫我引薦引薦吧,畢竟生意人多認識幾個投資者是好事。”
張小馬還真沒猜錯,同樣壓低聲音有點為難得說:“那得看哪天趙總有空,畢竟我跟他也不是太熟,人家日理萬機的也不會經(jīng)常有空,不過姑父既然說了,我一定會努力爭取一下的。”
“有這話就行。”三姑夫露出滿意的笑容,拍拍張小馬的肩膀,然后看了看旁邊的三姑。
兩人說話的時候三姑其實一直在聽,此時見張小馬終于答應,趕緊露出笑臉,拿起桌子上的一串葡萄遞給張小馬:“也別光顧著說話,吃點水果吧,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
張小馬雖然不知道吃水果和一家人聚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但心里一清二楚,這個三姑對自己的態(tài)度,和一年前的尖酸刻薄幾乎來了個大拐彎,原因當然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身份。
持股三家集團,還是上市公司的副董事,身價上億。這樣的實力比起靠著家族仍然混了個半死不活的三姑當然強了太多,現(xiàn)在改變了態(tài)度積極討好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估計一年之前,這個三姑也想不到會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吧?
吃著葡萄的張小馬心里這么想著,感覺十分微妙。
“小馬,我聽說你們星漢上市之前,有一部分員工有股份的福利,等到上市全部都發(fā)了筆小財,這是真的嗎?”一旁嗑著瓜子的嬸嬸問。
張小馬點了點頭:“的確有這么回事。”
“那金山集團那邊呢?”三嬸的壓低聲音:“我可聽說,這個金山集團比星漢的實力強得多,一年前就有消息說他們要上市,現(xiàn)在到底有沒有動靜?”
張小馬疑惑的看著嬸嬸,忍不住問了一句:“嬸嬸怎么想起打聽這種事?”
嬸嬸稍微愣了愣,然后笑了笑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有一個同事的老公剛好在金山集團,混了幾年下來勉強算個高層,手里的股份值點錢,這不就等著上市撈一筆嘛。”
張小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當然不相信只是這么簡單,于是笑了笑說:“金山集團那邊我只是股東而已,并沒有具體的職務,而且平時也不怎么過去,所以那邊的事我也不大清楚。”
“這樣啊。”嬸嬸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笑著也抓給張小馬一串葡萄說:“那還得麻煩小馬以后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有消息了告訴一聲,我也好告訴我那同事,讓她安心。”
張小馬拿著兩串葡萄,點了點頭。
也算是各取所需,都得到了應允,三姑和小叔兩家都十分滿意,接下來對待張小馬更加殷勤,跟一年前當面冷嘲熱諷判若兩人,而他們好像也忘記了一年前對待張小馬是什么態(tài)度一樣。
有意思啊。
張小馬忽然很享受這一切。
正聊著,李棠回來了。
仍然是由王秘書送回來,仍然一身職業(yè)裝。跟老爺子和耳朵都笑著說了會兒話之后,朝這邊的幾個親戚也都打了招呼,直到最后才將目光落在了一臉笑容的張小馬身上。
“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三姑笑著責怪:“工作再忙,也不忙忘了家里人嘛。”
“是啊。”嬸嬸指了指張小馬:“你還不知道吧?小馬都被狗咬了。”
“被狗咬?”
李棠開始還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仔細一看張小馬嘴巴上的紗布,立即火冒三丈,可偏偏又不能罵這家伙胡說八道,于是忍住怒氣,憋出一絲笑容來:“被狗咬了嘴巴,這還真奇怪。”
“是啊,也不知道那狗是咋想的。”張小馬一臉贊同。
李棠怒瞪了他一眼:“嘴巴傷了就少說話,好好養(yǎng)著。”
說完這話,她轉(zhuǎn)身進屋,換衣服去了。
張小馬哈哈大笑,結(jié)果笑得太猛扯到傷口,呲牙咧嘴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的確該養(yǎng)。
晚飯。
因為嘴巴有傷,張小馬不方便吃東西,于是不停的給老爺子夾菜,給耳朵夾菜,跟幾個長輩夾菜,當然也沒忘記給李棠夾菜。
不過這個婆娘并不領(lǐng)情,一臉沉思的樣子,也沒吃多少,只顧著琢磨事。
琢磨啥事呢?
張小馬想了想,該不會是要離婚吧?
畢竟昨天的事情對李棠沖擊不小,這婆娘要是覺得他是個人渣,要離開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么想著,張小馬忽然有點后悔昨天用力過猛,于是趕緊殷勤的繼續(xù)夾菜,可這婆娘仍然一副沉思的樣子,搞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沒什么心思應付三姑和嬸嬸他們。
就這樣,一頓飯草草結(jié)束了。
三姑和嬸嬸他們告辭離開,李棠也說要回單位,并換了衣服出門。
張小馬趕緊告訴耳朵,今天晚上就帶著鹿爺和lucky在這過夜,明天一早來接他們,然后就跟著李棠出了老宅。
于是李棠前腳剛進那輛黑色奧迪,張小馬后腳就一屁股跟了上來。
四目相對,平靜了兩秒。
飯桌上也不知道琢磨啥的李棠忽然間伸出手,抓住張小馬的頭發(fā),黑著臉問:“狗咬的?你再說一遍試試?”
本來提心吊膽的張小馬因為李棠的這個動作立即放了心,被李棠扯著頭發(fā)也不生氣,腆著臉訕笑:“我胡說八道呢,明明是我媳婦給我的,這是愛的印記。”
李棠哼了一聲,松開張小馬,望向窗外一臉若無其事的說:“你自己咬的。”
“對,我自己咬的。”張小馬一臉諂媚,發(fā)現(xiàn)李棠沒有生氣,于是得寸進尺,指了指自己嘴巴上的紗布,一臉委屈的說:“媳婦你就不安慰我一下嗎?好大一個口子,流了很多血呢。”
“沒給你咬掉算你運氣好,還好意思讓我看,信不信給你撕開?”李棠脾氣來了。
看樣子這婆娘還在對昨天的事耿耿于懷啊,于是張小馬趕緊抱住這婆娘的一只手臂,滿臉諂媚的笑:“媳婦說的太對了,都是因為我太不要臉了,活該!在這跟你道個歉,原諒我吧。”
李棠并沒有拒絕他的動作,任由自己的手被抱住,斜了他一眼問:“你真這么想?”
“千真萬確!”
“那好。”李棠捋了捋頭發(fā),仰起臉來目視前方:“我剛好有個想法,要跟你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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