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慢慢從海中爬了出來,整個世界都珍惜著那絲絲縷縷的明亮線條。籠罩一切的濃厚霧氣被穿透,被撕扯,扭扭捏捏散開的樣子仿佛第一次出嫁的少女,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只能選擇退回到廢墟森林中,這些看上去擁有生命的霧氣,昨天夜里讓寇德和一行袍子們冷的直打抖擻,就算用了火焰的法術也絲毫增加不了身體的熱度,當大家熬到清晨時,已經有兩三個袍子喝得東倒西歪,畢竟葡萄酒帶來的溫熱,可不比女人少~
“真是衰到了極點!”寇德已經沒有多余的力qì
可以罵娘了,從昨天晚上午夜時刻到達了石橋的邊緣地帶時,一行人就看到了升起的臺階,上面掛著血紅的一塊棉布,中央還繪制著黑色的太陽,周遭的圍欄高聳入云,這情景看的讓人絕望。
簡單來說,這是所有處于石橋邊緣地帶的城鎮被異族攻擊的訊號,為了避免異族突pò
采取的[犧牲式]保護措施。平日,幾乎看不到高度的圍欄和石橋天衣無縫地銜接到了一起,成為了石橋與城鎮之間的鋪路柵欄,但遇到戰事時,如果城鎮的領導們認為會被異族攻破,則必須升起這些圍欄,通過城鎮內的機關,將于石橋部分有銜接的部分臺階會升高,以此拖延異族的步伐。最可恨的事情是,這道自殺式的命令,是王城很多年前頒布下去的*
m.zww*,所以就連一向沉穩的紅袍子達斯,也不僅對著石臺直跺腳
“看來真有可能是哥頓鎮被黑夜行獸們圍攻了,不過事情也有點蹊蹺,我們用了大半天[援救鐘],也沒有半個人影過來”,說罷就拿起了所剩無幾的烤雞腿吃了起來,一點也不嫌棄上面還有寇德的口水~
“老子就不信了!有這么巧?”,寇德曾近隨王城騎士團征戰多處,到了白天,黑夜行獸自然會像潮水般退去,白天可是人類的世界!
“耐心點吧,如果被騙了,來個屠城也不錯!”旁邊的年輕斥候冷不禁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年紀輕輕就如此毒辣,喝得暈乎乎的紅袍子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開始用他們的行話討論起了這名騎士的出身。有個紅袍子說道,這小子比那個胖騎士還有來頭,一行人里面誰都可以出事,但是就這小子不能出事,原因很簡單,仿佛這小子的家族是排行前五的,但不清楚是盧卡斯還是科恩,反正兩個都完全惹不起,前者的家族里每個人都是嗜血如命的瘋子,而后面的家族隨便出來個女管家,都能用一籃子金幣砸死你….
不過這一切都被斥候身份的小騎士給聽到了耳朵里,“你們還是少說點行話,別以為我聽不懂~”,斥候不滿地說道,“不過至少你們知dà
我沒那么好惹,等回收了公主后,請依照約定,讓我單獨和她相處一段時間,這是王命!”
“嘿,我說小哥,咋們都是通路人,何必那么見外?”,寇德搶在了紅袍子達斯之前說了起來,他早就看不慣這小白臉的裝扮,周身上下都是用秘銀做的鎧甲,胸甲的中間用金絲線繪制了紅色的月亮,媽的,穿個血月騎士團的鎧甲出來嚇唬誰?一路上寇德極為不滿,王城幾大騎士團內,除開重騎團之外,就數血月騎士團最為驕陽跋扈,此次出行,要不是因為馬車里面空間小,外加寇德散發出來惡心的胖子味道,否則騎在外面的,必然就是寇德,而不是這個小騎士了
不過小斥候一點都不甩寇德這話中有話的情面,抓住了公主要論功行賞的話,無非也就是點金幣或是自己根本看不上的爵位,最重yà
的其實是號稱王命的家族之命,找出公主真zhèng
出逃的原因,不想傳火這種事情只是表面敷衍過去的說辭罷了,公主尋找的那個人,會影響到世界的格局,影響到家族在王城的地位,更加影響到自身一直以來的追求
所以小斥候一點都不繞圈子地說道,“王命在身,有所不違,我們一行人目的各不相同,寇德大人想好好發泄下私欲,回王城還能領取豐厚的獎賞,在下是絕對不會和寇德大人爭權奪利。而達斯大人與這么幾個隨從,無非是想借著這次的機會,沿襲下幾個最新的法術罷了,對于即將被宰殺的羔羊,我也毫無憐憫之心。不過若是你們對公主出手,或是讓我沒辦法問出來想要的東西,那么別怪科恩家族的莊園里,多幾個金人像!”
…
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你個小子,居然這么快就露底牌!要知dà
科恩家族,便是那王城中最有錢,最奢華的家族,這無疑是王和一竿子有關系權貴們的私人金庫,也是民眾心中最慷慨的代表。而科恩家族雖不崇尚武力,但的確與王城的其他三大家族世代交好。畢竟,科恩家族從發家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都是王城里面放高利貸最厲害的一群人,手里面捏著達官權貴們的經濟命脈和各種私人秘密,雖然有不少人對科恩家族狐假虎威早有不滿,不過歷來敢在明面上和科恩家族作對的人,都被澆筑成了小金人,佇立在科恩家族的莊園上充當夜明燈~
于是為了緩和氣氛,紅袍子達斯出來打圓場,一邊笑一邊說道,“其實我們早就在猜測少年你出身不凡,沒想到是科恩家族的人,之前路途多有辛勞,還請見諒啊~”
“呵呵,不用多禮了,達斯大人,馬上就要來到的火焰節賬務審計還等著我回去批閱呢,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沒想到,小斥候說話也是字字珠璣,聽得寇德背心一陣冷汗,連財務審計這么大的事情都交給眼前的小子處理,還真不能猜測他僅僅可能是個私生子那么簡單的事情了
呸!惹不起這大少爺。寇德心里面不甘情愿地認輸了,自己在王城的妓院里還借了一屁股債,名頭上掛著債主就是科恩家族,媽的,還說之前可以好好一親公主芳澤,看來連牽牽手的機會也是沒有了~~想到這里,寇德郁悶的不停的敲救援鐘,心中的郁悶直接傳遞到了發達有力的雙臂上,輕輕幾下,這已經滿身銅臭的救援鐘便被扯壞了,眼看自己闖了笨,寇德更是氣的滿臉通紅起來,全然忘記了自己被所有人像看傻子一樣盯著
“不是我說你,寇德大人,你的力qì
,用來對付敵人還行,敲鐘什么的,還是留給紅袍子們吧~”,這一句諷刺下來,寇德簡直想活活撕裂了眼前惡心的小子,于是寇德雙眼凝神向這小子仔細看去,還來的并非是對方的恐懼,而是一個在眼中更加清晰的英俊少年形象
紅色飄揚的長發隨著海風來回起伏,一半遮住了那雙像鷹一樣的雙眼,高聳的鼻梁下緊貼著薄薄的嘴唇,如果這小子胸部再大點,寇德說不準就要上去肆意揉搓一番才能泄恨。可偏偏血月騎士團的胸甲讓這小子看上去更像是高貴的騎士隊長,瑩白色胸甲與手臂接縫處的
鎖子甲被剛健有力的肌肉塞的滿滿,看來這小子也是懂得用劍的,寇德的初步判斷如此。唯一有點異樣的地方就是這小子太過娟秀的臉龐,媽的,這要是個貧民家出身的小騎士還能保持如此白嫩的臉蛋,整個王城騎士團都應該投海自殺去了!因為所有人都知dà
,傷痕才是騎士的勛章,而臉上帶傷的騎士,往往都是騎士中的騎士,因為他們很可能經lì
過死亡般的戰斗,并靠著自己的伎倆存活下來。而寇德,就是這樣從貧民窟一點點爬到了王城騎士團頂尖人才之一的返利,所以看著這個面紅齒白的貴公子時,寇德不由得心中一陣怒火,他奶奶的,這可都是拼爹的時代啊!
但是小騎士眼中的寇德又完全是反過來的樣子,先別說寇德渾身重甲包圍的像個鐵棺材,就說那張至少上百公斤的大盾牌要是掉在了地上想要撿起來,小騎士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寇德掛在屁股后面像個傻尾巴一樣的三角錐,才是寇德真zhèng
讓人覺得敬畏的地方,因為王城騎士團里面,用三角錐的為極少數。殺敵破軍之時,重騎士總是作為先鋒沖進敵營,持盾仗劍,所向披靡。但是劍要是砍中了敵人,以重騎士的力量來說,不是掉一半身子就是盔甲崩裂入體。可用這三角錐就大有學問了,作為比劍更短,更鈍,更輕的三角錐,往往是用來作為決斗演出時的霧氣,從外觀上看,這三角錐拿捏的底部像普通的劍柄,但隨著延伸出去的攻擊部分則像狼牙棒一樣逐漸渾圓變大起來,在它的中部有足夠深的凹口可以卡住敵人的兵器,每個斜面帶有短而粗的凸出釘刺,而頂部有一根較長的釘刺。所以三角錐被譽為短兵中攻防兼備的王者,如果兩個重騎士互相戰斗,在同樣戰力的情況下,除非持劍一方的騎士棄盾改作雙手揮劍,否則很可能被帶有三角錐一邊的重騎,活活磨到死~
所以當小騎士的雙眼盯著寇德那張苦瓜臉時,小騎士不由得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家族中的護衛也不過勇猛至此罷了,小騎士心忖道。畢竟,從體型,從能力,從背景各方面看來,這個寇德是個經驗豐富的家伙,否則這次也不會派他出行打頭陣,如果不是寇德的當機立斷,或許在薄霧港時,小騎士早已被圍攻而來的敵人砍成爛西瓜。但是如果不從氣勢上壓倒眼前的這個家伙,自己的目的就難以達成,甚至還有性命危險,這天高老王遠的地方,誰知dà
會發生些什么,命都沒了,還談什么未來?
于是小騎士決定收斂下自己的氣勢,和諸位統歸于好,母親在出行時反復告誡自己,該低調就低調,該高調就高調,其次,記得在兩種狀態之間切換并游刃有余,這樣才能全身而退。頓了頓神,小騎士開口道~
“我們再這里束手無策,相互撕扯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發泄下午夜未進城的郁悶么,看樣子無非兩種結論,一種是哥頓鎮的人都死了,黑夜行獸大軍來襲。不過按理說那熟悉的血腥味絲毫沒有從鎮上傳來一丁點,所以這種推論很可能是假的。而另外一種則是,公主藏到了這里,哥頓鎮的人要保護他們,但與之矛盾的點在于,出行之前,王城的火法師就已經千里傳訊給了李德鎮長,并輔以子爵封賞與三年免稅賦的豪邁獎勵,這鎮上的人要么窮的發慌要么都是些迫不得已的偷渡客們,誰不想過上好日子?在利益面前,我相信這群家伙們會毫不猶豫地獻出公主來,而不是裝模作樣地升起臺階。兩種推論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要揭開真相,唯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什么路?”所有人都從迷惘中醒過神來,認真仔細打量這名小騎士,連寇德的心目中,都稍微沒那么躁動了
小騎士賣了個關子,吞了吞口水,從容不迫地從馬背的行囊中拿出了一個讓大家頓時傻眼的玩意兒,天哪,這是何等的大手筆,何等的豪邁~~這玩意兒看的連達斯這種號稱自己清心寡欲只求研習法術世界的老男人,都嘆為觀止,就只剩沒下跪膜拜了~
……
……
……
……
……
“我呸!!”老鎮長李德在蘭斯家樓底的地牢里面,又看到了這奄奄一息的鳥人,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隨后甚至有沖上去捏碎這鳥人的沖動,還好被蘭斯給抱住了,否則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前妻和兒子,李德也是一定要沖上去撕咬一番才能盡興。不過鎮長好歹也算是把手里面的火燭給砸了過去,雖然沒能讓這渾身羽毛的鳥人燃燒起來,至少也讓鳥人嚇尿了~
“哥頓!你奶奶的騙的我好苦!媽的,居然弗萊.弗基被你給藏了起來,我是說當年沒看到這家伙的尸身,你奶奶的說被一群火法師帶回去做活體解剖研究才讓我心頭好受點,你奶奶的,你奶奶的!!!!”,老鎮長顯然是控zhì
不了自己的情緒,而身邊的蘭斯一行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知dà
老鎮長一家發生慘劇時,蘭斯還處在嗷嗷待哺的階段
但是打破這死一般悲鳴氣氛的那個家伙,竟然就是眼前的鳥人
“李德?沒想到這么多年了,還能遇上個能認識的人類,就算,曾經我們是敵人!”鳥人的話說的吱吱嗚嗚,看來被關了多年,依靠著記憶學會的人類通用語,算是派上了點用場~
不等鳥人說上下一句,更用手做出了阻擋蘭斯前進姿勢的老李德,嘴巴像吃了火炭一樣砸開了鍋,“沒死,很好!我要讓你嘗嘗當年你們黑夜行獸遺留下來的各種酷刑,這些酷刑可都用到了我老婆和兒子身上,哈哈,你也有這一天~”
說罷老李德竟然激動的哭了起來,但是又忽然間哈哈大小,這樣子讓蘭斯和公主都被嚇著了,還是小妹妹萊雅斯最能體貼人心,走上前去牽著老李德顫抖不已的手,讓老李德總算是暢快地哭出聲來,而不是憋悶在喉頭的撕吼,很快,老李德整頓了自己的情緒,面朝眾人,說起了那段悲痛的往事
“弗萊.弗基,你個狗娘養的,你還記得么?在最后一次戰役之前,你們這些天殺的家伙們,號稱如果我們這點人再不投降撤出哥頓鎮,就格殺勿論!要知dà
那時候的黑夜行獸大軍雖然還有足夠的力量毀滅哥頓鎮的一切,但要做到這點,你們也需yà
付出昂貴的代價。因為你們這幾個殘廢首領打不過我的好兄弟哥頓,你們怕這個英雄,我沒說錯吧~好歹哥頓鎮入口處掛著的兩個部族首領腦袋可不是白搭著當擺設的!”
“為了在大軍壓境之前,你們奸詐得想出了和我好兄弟哥頓單挑的猥瑣提議,哥頓知dà
這是個陷阱,但是別無選擇,因為如果能單挑,至少以他的力量,至少還能殺掉你們的任意一個部族首領。而且,這也是我們迫不得已拖延時間,等待援軍的必然選擇~”
“但是你們這群邪惡的,口口聲聲以崇拜力量和成為勇士作為一生所求的禽獸們,竟然在決斗時派出影之壁虎偷襲我們的婦孺老弱,此外隨行的半蛛人更是將蟲卵直接種植在了很多傷兵的身上,他奶奶的,你們有點血性么?你們還敢稱呼自己是廢墟森林的主人么,如此低三下四的手段都用的出來?”
講到這里,老李德有點累了,激動的胸脯來回起伏,正準bèi
要說下一段話時,沒想到被鳥人傳來的放肆笑聲給打斷了
“咕咕咕咕”,鳥人發xiàn
自己發錯音了,于是糾正過來,“哈哈哈哈,的確,這段歷史算是我族必然背負的黑暗,你的妻子被幾個影之壁虎弄的死去活來,連快樂的叫聲都發不出來的景象,我是記得的。畢竟,當時就是我和其他幾位大長老專程護送突擊隊過去的,再說了,你兒子死的也并不太痛苦,蛛卵孵化后很快就會從體內開始吞噬臟器,也就幾個小時的煎熬罷了,比起我在這里的光陰,這種痛苦來的太輕松了點!”,說罷,鳥人總算覺得為自己在這里呆了那么多年而發泄了點點苦逼的快感
老李德頓時就抽出蘭斯的劍想要往前一刺,可蘭斯的身手已經不是老李德能比,后者直接撲了個空,又想前來奪劍,不過這次攔住他的變成了蘭斯的小妹~
“老鎮長,冷靜!等下再殺了他也不遲,因為這么多年不開口說話了,想必是有想要和我們交換的東西”,而后蘭斯轉過頭來對著鳥人說,“你這家伙被我們家養了那么多年都不肯開口,看在吃了上萬條肥魚的份上,如果你告sù
我妹妹的那些聽不懂的話語,僅僅是用來娛樂娛樂下筋骨,我想今天就會變成你的祭日!”
灰暗的燈火在地牢里面歡快的跳躍,其中的一盞已經燃盡并熄滅,地牢忽然間又黑了一點,狹小的空間內充滿了鳥糞的腥臭,公主一直捂著鼻子眉頭緊皺,用搖頭的方式在告sù
蘭斯自己不想呆在這里避難,而老李德也不太習慣如此近距離和生命中的宿敵對抗,并且對方竟然手無寸鐵只等自己宰殺,可偏偏現在又不是磨刀霍霍的時候~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郁悶,到底來這里做什么?還是蘭斯繼xù
直奔主題,“弗萊.弗基,你告sù
我的妹妹,什么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是什么意思?你身處地牢,外面發生過什么都不知dà
,甚至還讓我妹妹去找我父親哥頓,話說,我父親已經離開這里很多年了。所以,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真有感知?”
哥頓的頭腦在這種奇臭無比的環境中,運轉的速度仿佛比所有人都要快一些,連公主都不由得對這個呆子騎士刮目相看~
“弗萊.弗基,我以我父親的名義起誓,如果你真有一些可以告sù
我們的事情,那么或許我們之間做一筆交yì
也不錯,當然,你看到了,老李德想宰了你,而且必然還要吃掉你,如果你沒什么好說的,今天我家的火源就借給老李德用了~悄悄告sù
你,他最喜歡吃燒烤~”哥頓壯膽在鳥人的耳邊說道
“呸!有種殺了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至于入了老李德的肚子里面當菜肴,我還能用我這身發老發臭的鳥肉和他的腸胃好生斗上一斗~”,鳥人顯然是想抬杠,為自己爭取接下來的談判優勢,哪怕是一丁點的~
但是結果并非如鳥人那樣預料,蘭斯的劍直接插入了鳥人的肩膀,看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小妹萊西斯差點就叫出聲來~
蘭斯的劍一點點的沒入鳥人的肩膀,很慢,很慢~鳥人的血,紫色的血隨著劍的沒入點絲絲溢出~
“我的確沒太多時間了,如你所見,我沒了一只眼睛,左手也不見了,所以,請告sù
我你知dà
的一切。如果再深一點,當劍上的血槽進入到你身體后,我相信短時間內你就會進入休克狀態,到時候你就算是想說話也來不及了,我們這里可沒有醫生,再說了,哥頓鎮的醫生可不會為一個黑夜行獸療治傷口~”,說罷,劍更深入了一些,眼看就要將血槽沒入到鳥人的肌體之中時,鳥人招架不住了~
“停,停啊!~~我~說”,鳥人完全沒想到自己回答的那么干脆,因為鳥人能明顯的感知到,這個蘭斯和他的父親在用刑上完全不同。或許是深受與黑夜行獸種族戰爭的熏陶,蘭斯的父親,哥頓自學成為了一個用刑高手,對付各種黑夜行獸,不求致死,只求生不如死,一日復一日,一月復一月,但凡黑夜行獸被哥頓經手,沒有一個能熬得過。唯有鳥人弗萊.弗基,因為深藏可能復興族人的天大秘密,才從煎熬中度過了多年
但蘭斯顯然完全不同,這小子完全不懂什么是用刑,帶給鳥人的只有一個感受,就是一言不對,就要被捅成馬蜂窩,鳥人受刑那么多次,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害pà
過,為了族人,鳥人忍辱負重多年,但為了自己,鳥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有求生之欲,因為火種已經被不均勻地分布了~
“或許告sù
他,讓人類的世界更混亂一些,我族還會有更多的喘息機會”,鳥人心里面不由得這樣自我安慰道,“與其被他一劍弄死在這個黑壓壓的地牢里面,不如賣個人情給他,好歹火焰的秘密被人繼承后,我們的族人也能在黑夜中尋找這一絲光亮,嘿,被選中的好運家伙,真不知dà
告sù
你,對你來說,是福是禍~”。鳥人的腦中飛速的轉過了幾個年頭,最后還是快速的決定了,全盤托出,于是鳥人的下一句話讓在場知情的蘭斯和公主震驚不已
“臭小子,你和你父親都是天選之子,沒想到你竟然繼承了藍色火焰之力,怎么樣,我沒說錯吧!”,鳥人這次不再賣關子,而是直接挑明了一切。因為在鳥人的眼里,這個相貌平平,甚至看上去有點愚笨的,叫做蘭斯的年輕人,怎么樣也是配不上成為火焰的擁有者,甚至連被傳火而導致火焰之力分散的紅色火焰之力,這小子都不配擁有。奶奶的,這不是狗屁攪屎運是什么?
“你,你怎么知dà
?~”,公主替蘭斯發話,就算鳥人被粗大的鐵鎖鏈捆綁的絲毫不能動彈,公主也下意識地往蘭斯的身后靠了靠,不可思議的是事情太多了,公主那聰慧的小腦袋里面一時容納不下那么多東西。
但是鳥人首領就是鳥人首領,與生俱來的洞察能力無人能敵,這也是黑暗行獸種族里面的天生優勢。此刻的蘭斯在鳥人閉上眼后的感知世界中,仿佛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藍色烈火,唯獨這燒起來的感覺不像是能力擁有者的樣子,太過散亂的火苗無法聚集到一起,鳥人呱呱一笑,又開口說道~
“我知dà
如何操控藍色火焰之力的方法,本來這個方法是要傳授給我們族人的,但沒想到,這世界的因果關系再次因為西南的戰事發生了變化而變化,命運之神更傾向于將最后一個火焰之力的擁有者設定為人類,真他娘的操蛋!”,鳥人邊說邊吃痛地看著自己被劍插入的地方,聽的目瞪口呆的蘭斯竟然沒有絲毫將劍拔出來的意思,反而更加深入了那么一點點,這是何等的不信任,何等的無奈啊~
鳥人快哭出來了,心里面想,你要殺便給我個痛快,我可是說了真話,你怎能這樣對我?
于是鳥人不顧疼痛,認定要快速的告sù
蘭斯到底怎么回事
“西南面的另一個大海港,溫斯頓,我想黑夜行獸在哪里的戰爭一定已經失敗了,不過這已經不重yà
了,重yà
的是,預言即將實現,紅色,黑色,藍色的火焰被人類擁有,我們黑夜行獸之掌握了綠色火焰的一些傳火分種,格局不再可能平衡,紛爭將起,你作為藍色火焰唯一的擁有者,在沒有傳火之前,必然成為十二塊大陸與你們人類王城中的爭奪焦點。所以你稍有不慎就會墮落到萬劫不復的深淵中,受到火焰的萬年炙烤,當然,除非你能一點點成長起來,成為真zhèng
的王者~就像你們那個王城里面的老不死火焰王一樣~”
聽到這里,蘭斯拔出了劍,沉思片刻后,蘭斯讓老李德和妹妹先出去,臨走前還吩咐了老李德趕緊召喚全鎮的人聚集,把老弱病殘婦女兒童全部送到懸崖下的漁船處聽命,隨時準bèi
出逃。而能打的被指名點姓的譬如帕爾馬,莫西等小伙子,全部抄家伙在禮拜堂聚集等候。至于給大家解釋為什么,就說是王城忽然間說火焰節人不夠,要從哥頓鎮抓壯丁~
老李德對這個方案姑且算是滿yì
,老骨頭仿佛又有了當年上戰場浴血廝殺的猛勁,可心頭還是放不下來,在蘭斯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個地牢,心里面想著,等把外面的事情搞定,再來好好烹飪你這頭老鳥兒~,隨后就帶著萊雅斯去操辦各種事宜,此刻的地牢里面,只剩下了蘭斯和公主,以及鳥人弗萊.弗基
“現在沒有其他和這件事相關的人了,我身邊的是從王城來的神mì
公主,如你所見,十多年前我還好生生的有著眼睛和胳膊,其實今天上午的時候也還有,不過就在不到幾小時之前,我失去了他們,或許,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失去的,作為什么[代價],我又活過來了,所以我想請教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蘭斯認真地看著鳥人,期望能夠得到一些答復,其實蘭斯早已心急如焚了,應該再過一些時間就要到深夜,而王城派來的爪牙什么時候到完全不知dà
,雖然剛才到石橋和圍欄升起時發出的巨大噪音讓蘭斯心里頭稍微安穩了些許,不過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和策略,是無法對抗如狼似虎的重騎士,以及尾隨其后即將進入正面戰場的法師團隊
鳥人若有所思地睜開了雙眼,顯然此時的鳥人比之剛才劍插于肩的痛楚和無助來說,更有信心和蘭斯完成一筆他所想要的交yì
“我可以告sù
你,但是你要放我走,雖然之前我是你們的敵人,或許之后也是,不過,我還有大仇未報,還有私欲沒搞,我想回到部族中,殺掉幾個該死的家伙,如果我還能登上首領之位,或許哥頓鎮十年內將再無黑夜行獸的擾亂!”
“以我父親的名義起誓,如果你告sù
我如何操控藍色的火焰之力,我可以把你直接扔下懸崖,但是從明面上,我不能放你走~!否則無法和哥頓鎮的老老少少交代,可別忘記你們當年干過的好事!”
“好吧,希望我斷掉的翅膀還能在墜海之前滑翔一段,至少讓我死之前再次感受一下風的滋味~”,鳥人無奈地說道,既然這小子不肯讓自己毫發無損地離開這里,那么關于火焰的秘密,不好意思也只能告sù
他一半了~
“聽好了,我只說一遍,因為只要是和[規則]相關的任何說辭,都會被某些有能力的家伙們聽到”,鳥人義正言辭地說道,而后雙眼緊閉,嘴里面開始哼哼唧唧起來,像是在唱莫名的歌,也像是在用古老的語言頌叨經文,過了許久,這家伙好不容易又說人話了~
……
……
“天空與海洋的霸主,世界的巨龍,用自由的翱翔去穿越那黑霧彌漫的年代~“
“妒忌巨龍翱翔的龐大身軀捏造了巨人與黑暗,讓世界回歸到了混沌的牧場~“
“四種火焰從戰爭中應運而生,紅色,黑色,綠色,藍色,象征勝利的火焰~“
“燃盡了大陸的一切,燃盡了海洋的最后一滴淚,燃盡了所有與最后的希望~“
……
……
“紅色的火焰啊~賜予我力量吧,點燃黑夜,照亮石橋的通路,讓故事流傳~“
……
“咕隆咕隆咕隆~~~~~”,鳥人顯然是無法用通用語描述出來部分難以翻譯的內容
“藍色的火焰啊~賜予我力量吧,跨越平行的時間,從因與果的輪回中逃亡~”
…
“咕隆咕隆呱呱呱呱呱呱~”,鳥人顯然繼xù
在裝瘋賣傻,最后彪出一句讓蘭斯和公主都氣的吐血的話~
“在火源處接受洗禮,找尋到失傳的真相”,說罷,鳥人真的垂頭喪氣,整個人坍塌在鐵索中~,不過鳥人心里面很清楚,如果不告sù
后半句話,這年輕人以后的路,可走的異常艱難,不過誰讓這小子如此可惡呢~要將自己投海,想到這里,鳥人更加沒力qì
了~~~
…
公主發話了,“看來,這家伙說的是真話,失傳的[蠻荒之葉],在王城里面有兩片,還有另外兩片已經毫無音訊多年了。沒想到,這老家伙嘴里面嘟嘟嚨動出來的,竟然是蠻荒之葉上面的內容,看來最后這句話是真的沒錯”,說道這里,公主皺著眉頭朝著蘭斯看去~
“不過我記得,你獲取到火焰之力后,胳膊還在,眼睛也還在,難道是?”
“勿用多說,追逐你的那些爪牙,沒一個好惹的,就當我已經為你戰斗過了吧,我的公主大人~”,蘭斯無奈地說道
“只不過,戰斗的代價很昂貴,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相信我會變得比這個鳥人更悲慘~,所以,就算你腦子里面還有很多的疑問,等我們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說罷,蘭斯就拉著公主的手,向樓上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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