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竟然懶得管,雖然背后公主生氣地讓蘭斯趕緊回來,不過既然已經吃了醋現了原形,蘭斯的確沒臉再回到船長室里面陪著這兩個早就相識的家伙扯東扯西,所以無論公主是怎樣地捶胸頓足,蘭斯義無反顧地走到了甲板上,想看看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所謂營救上來的人除開這個惡心的少爺之外還有其他什么更惡心的家伙沒有~
船長室外面的甲板上,猛烈的陽光刺得讓每個人都用手無力地撐在頭頂上,試圖抵擋一些多余的光芒,好讓眼睛能休息休息,正午的海面上也波光淋漓,在這雙重的光線折射下,巨鯨顯然不會輕易出沒,更何況傳聞中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懼海獸了。海之女妖號張開了三個桅帆,可風平浪靜的情形讓船只像蝸牛一樣前行,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陣陰霾,返航的日子肯定又會被拖延下去,等待大家的或許不會是碼頭上那歡快的腳夫與前來殺價的行商,而是王城早已集結待命的騎士。所以此刻,擠滿了人的捕獵船上,竟然沒有一絲生息,僅聽得到從船底傳來的叮叮咚咚聲響,看來莫西那小子不等自己發號施令,已經提前開始休憩被鑿穿的船底
想到這里,蘭斯不由得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奪船之戰時,為保險起見讓莫西等水性極好的人前往船底鑿穿,話說這一出招數還是從哥頓父親那代給傳了*{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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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下來,想要在短時間內鑿穿大船談何容易,而想要在短時間內要通過鑿穿的孔進入到船底房艙且不被洶涌灌入的海水淹沒,更是無比困難。可莫西這小子就有這本事,因為他用的并非是鑿,而是,炸~
在哥頓鎮中,由于幾十年前的大戰,讓這里的幸存者們對常規幾種黑夜行獸的身體已經了若指掌,想要出海捕魚或是種植農田,常規的抵御手段可一個都不能少。而有一種叫做半兔人的黑夜行獸,雖然個子不高,攻擊力也不算強,但這種家伙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物質相當珍惜,那就是他們的尿液。這種尿液在常規的情況下和普通動物的尿毫無區別,但是一旦遇到了巨鯨之油,兩者就會發生劇烈的反應,雖然這種情況連哥頓鎮的人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可當年的大戰中,哥頓和老帕爾馬,老李德等人機緣巧合之下發xiàn
了這個秘密,就一代代傳承了下來,制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炸彈。這些炸彈都用被打理干凈的魚鰾分別裝了起來,一泡半兔人的尿,一坨肥膩的鯨油,而后用繩子將其捆綁,外面再敷上一層厚厚的濕面團,做成手掌般大小的球狀物,而后遇敵之時若要制造聲勢或是交替撤tuì
,這東西的作用就立馬發揮出來,黑夜行獸們看到周遭不斷燃起的烈焰和爆zhà
的沖擊,時常會被嚇得屁滾尿流。不過這玩意兒如果集聚的數量夠多,也是能夠將巨石轟開那么一條裂縫,甚至直接將房頂炸成碎片的恐怖玩意兒。所以,在這次突圍中,莫西曾扮演的角色極為重yà
,要再海面之下炸穿這巨船的船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剛好能容納一人直接進入,可想而知,莫西當時是多么的毛焦火辣~
不過莫西,順利地完成了蘭斯委派的任務,雖然從結果看來,這出計劃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可如果真的起到了所謂的作用,就該是蘭斯頭疼的時候了
想著想著,蘭斯竟然走到了船頭,而擁擠在甲板上的人為了躲避陽光的直射,居然都懶得抬起頭來看看這步履蹣跚的家伙到底是誰~
穿透關押人魚雜種的囚牢全部被打開了,唔,蘭斯心想,這一定是比克做的好事,雖然這些雜種混血并不一定會攻擊哥頓鎮的人,但好歹也是混血,體內的兇性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緩解過來,再說這些家伙肯定是被關押慣了,萬一真的野性未泯,說不定已經被帕爾馬等人給趕下船去了~
不過這些事情,就不是蘭斯現在應該關心的問題,因為在船頭的首斜杠上,竟然掛著兩個囚籠,里面被關押著的家伙早已被曬得出不了聲,更可惡的是,有一個囚籠里面竟然關著個孩子
蘭斯暴怒了,扭過身子來大聲吼道
“誰的主意,為什么連孩子也不放過!”,這下吼叫相當給力,整個甲板上面懶洋洋打著小盹的家伙們都醒了過來,用惺忪的眼睛看看眼前這暴跳如雷的家伙到底是誰,可沒想到,竟然是蘭斯
“啊,蘭斯少爺,沒想到你挺過來了,我們大家都以為你…”,一個年輕的農夫說道,此刻蘭斯已經懶得去理會這農夫到底叫做什么名字,直接臭罵道
“還有點人性么?里面關著的可是個小孩子,連半人魚雜種都給你們放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么?”
“蘭斯少爺,這可是…”,身邊一個妙齡農婦急忙張嘴說道,可沒等她說完,蘭斯的妹妹瑪麗徑直小跑了過來,一下子就沖到了蘭斯的懷里,報了個結結實實~
“哥哥,你總算~~”,瑪麗的眼角流出了真誠的淚水,讓蘭斯不由得心里面一陣感慨,很快,莉莉絲和萊雅也從甲板旁邊的角落上沖了過來,將這個昏迷了兩天的哥哥從頭摸到腳,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這下簡直讓蘭斯更加無言以對,正想要發話繼xù
責罵時,公主和那個可惡的貴少爺拜倫竟然也走到了跟前
“人是我關的,因為拜倫說這一老一小不是什么好東西,再說了,老約翰差點就和籠子里面的那個流氓打起來了,所以我們不得不將他們給關了起來”,公主沒好氣沒好笑地說道,讓蘭斯覺得極為詫異,再是刁蠻的公主,也不會輕易做出這等事情來啊~
“那么到底怎么一回事呢?看樣子至少把他們關了一天以上滴水未進,這等行徑,是不是有點過了?”,蘭斯責問道,將眼睛移到了別處,死活不想看到公主身邊那個叫做拜倫的紅頭發家伙
“喲,好歹我也和你的幾個妹妹搶著照顧了你兩天時間,怎么才剛剛醒過來,就沖著我發脾氣,我看你還是繼xù
昏睡好了,省得我們多操心!”,說罷,公主生氣地盯著蘭斯,這下蘭斯更加手足無措,惹不起的公主,斗不過的貴少爺,都不是什么好貨
可蘭斯正欲開口,旁邊的拜倫委婉地笑了笑說道
“別怪奧莉了,她也是為了我好~”
“要說為什么關起來,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只看到船上的另外一個老頭子差點就沒把囚籠里面那個給扔下船去,雖說我和囚籠里面那兩位有一面之緣,同舟共濟了些許時間,可你又昏迷過去了,這船上能說話的那幾位都統統一致對外,現在我沒被關在籠子里已經是千幸萬幸,所以你還是去問問那幾個看起來有點兇猛的大老粗吧~,蘭斯騎士!”
這紅頭發拜倫的一席話讓蘭斯不得不將矛頭再次指向公主,可公主的樣子已經很生氣了,于是蘭斯只能說
“把他們吊上來,給點吃喝,甲板上的人看著別走丟了,等我回來之前,可別出什么岔子”,然后蘭斯也給了公主一個鬼臉,這才讓公主開懷一笑起來。“老李德他們在哪里?難不成都去海底修艙底了?”,蘭斯緊接著問道
“比克說現在風浪太小,掌舵也沒用,還不如隨波逐流,他們幾個家伙都到了船艙的中層,一起排水去了,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像頭豬,從早睡到晚?這船艙里面進水太多,要是不派出去,捕獵船是走不快的,就算有風來了也和現在差不多。這樣算下來,我們抵達菲拉估計要到明年去了,你要是恢復好了,就去找找那些家伙吧,反正好讓我和拜倫安靜呆呆,少些咋舌煩惱~”,公主笑里藏刀,讓蘭斯的心再次被狠狠割了一道口子~,于是蘭斯頭也不回地往甲板下層走去
背后繼xù
傳來了公主與拜倫的嬉笑,如此地熟悉,又如此地陌生~
…
…
這艘巨型的捕獵船,光是掌舵手的位置就有兩個,平日風平浪靜,舵手一般會在船長室的上方,居高仰望,獲得最好的海面視野。而船頭竟然在重弩炮圍繞的中心,也有一柄掌舵之處,這是當海浪卷席而來之時,擁有足夠勇氣和經驗的老舵手們站穩陣腳的位置,畢竟,在漆黑的雨夜中若是起了狂風大浪,靠的就不是老舵手們的雙眼,而是對海浪的敏銳直覺。捕獵船的船艙入口總共有三處,一處就在這船頭掌舵之處,另一處位于高出甲板越兩人身長的船長室,還有一處位于甲板的中間,平日用鐵質的柵欄給蓋了起來,蘭斯不想在船頭的位置下去,因為那里站著公主和拜倫貴少爺;而蘭斯也不想回到船長室,畢竟腦袋里面的噩夢都是在那個并不大的空間中發生,現在都還未完全散去,所以蘭斯選擇了船只中間的入口,用單手掀起了沉重的鐵柵欄,而后沿著陡峭的樓梯,給半途中就一骨碌滾了下去~~
這又讓后面一直盯著蘭斯的公主與拜倫笑得仰面朝天,氣的蘭斯想自殺的心都有了~
…
…
好歹自己還活著,蘭斯艱難地怕了起來,沒想到,這巨型捕獵船之所以巨型,連第一層的船艙到甲板,都有如此之高的距離,蘭斯完全小看了這捕獵船的容納空間。不過雖然從公主的視野里面逃離掉了,可沒從被蘭斯這一出鬧劇驚醒的人兒們身邊給逃離掉
“啊,蘭斯,你活過來了!”,老鴇芙蕾雅用了好不忌諱的擁bà
方式將蘭斯抱在了自己的懷中,而她身邊的幾個好姐妹也過來看看這帶領她們走出黑暗的小英雄
“讓我看看,我好久沒和蘭斯少爺如此親近過了”,身邊一個年輕的妓女如此說道
“讓我,讓我,那裝高貴的公主天天都霸占著蘭斯少爺,好歹也讓我為蘭斯少爺解解悶~”,另一個豐滿身姿的女人也不由得大聲說了起來
此刻,身邊圍繞的人越來越多,蘭斯竟然也不知dà
該說些什么,大家都像是在看稀奇一樣盯著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蘭斯,期盼著從他的嘴里面能得到一些能振奮人心的東西,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沒時間去找那么個幾個老弟兄,所以蘭斯環繞了身邊一圈,這里的人數基本與甲板相同,但是更多是婦孺與老人,蘭斯心頭大概有了個底,開口說道
“大家在這里可睡的比小船上面好吧~”
“是啊,蘭斯少爺,多虧了你和那幾個年輕的小伙子,我們才有如此的待遇,要是等艙底修好了,甲板上的人也不用那么受罪了!”,開口說話的老家伙叫做萊爾,蘭斯對他的映像還是比較深刻的,因為這農夫的兒子很早之前在哥頓鎮被黑夜行獸給掠走了,靠著種田與自己的小孫女相依為命,蘭斯一家人時不時會將本來要送給弗萊.弗基的魚肉,分一些出來送到萊爾家里面,好讓這兩個孤苦伶仃的人不至于餓死~
“萊爾爺爺,這一行,讓大家都辛苦了,到了菲拉之后我們就能補給淡水與食物,然后再前往騎士國,到了那里我們就自由了!”,蘭斯說道,可眼見眾人都沒有回話,船艙里的沉默讓蘭斯覺得詭異
還是芙蕾雅第一個開口,直言不諱地讓蘭斯心涼半截
“如果能順利到達菲拉,我們就準bèi
在哪里生根發芽~,不會和你,或者甲板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繼xù
如此漂流下去”,芙蕾雅從來都是心直口快的人,不會在語言上面拖泥帶水
“為,為什么?”,蘭斯問道
“原因很簡單,你看我們這一眾老弱病殘,怎可能跟隨公主與蘭斯少爺闖天下?我們原本都是本分的農夫農婦,看天吃飯下偶爾還要抵御黑夜行獸的劫掠,這下如果能夠到了菲拉大海港,簡直就是上天在指引著我們去過上更好的日子,無論是芙蕾雅的宏偉目標,要一手打造菲拉的最大花街頭牌旅店,還是像我這種,只求能喂飽自己的孫女,隨便找點什么打雜的事情做做都行的人,不再少數。而哥頓鎮上面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們,想必也沒有見過菲拉這么大的市面,在安全的環境下學習些可以快速謀生的手段,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難。可如果繼xù
跟著公主和蘭斯少爺你東奔西走,說不定每一天都像是在這大海上面無頭般飄來飄去,我們并不是怕危險的人,我們好歹也是哥頓鎮出來的老老少少,可我們也想有目標的活著,蘭斯少爺,去青之騎士國這個目標,對于我們太遙遠了,我們會成為你的拖累,而若人心不齊,蘭斯少爺你還怎樣輔佐公主,圖謀大業呢?”
老爺爺萊爾的一席話,說的頭頭是道,讓蘭斯完全無法接招,更何況不等蘭斯開口,芙蕾雅竟然又侃侃而談
“蘭斯,我是看著你和帕爾馬長大的,雖然現在的我已經不能也不配叫做這孩子的母親了,可我心中,一直也把你們兩個當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所以站在長輩的角度來考lǜ
問題的話,你真應該聽聽大家的聲音”,說罷,芙蕾雅站到了一邊去,好讓自己不要擋住了蘭斯的視線~
整個船艙中,擁擠的人群從各個方向用期待的眼光看著蘭斯,仿佛再用這種方式述說每個人的念頭,要吃飽,要安穩,不要再隨波逐流了,想要找張床好好睡一覺,想要玩玩菲拉大港口的女人…諸多的念頭都寫到了這些人的臉上,蘭斯無法一一作答,而如此重yà
的事情,怎能不和老李德,老約翰,莫西,比克,帕爾馬等得力助手好生探討,于是蘭斯為了穩住大家,沉聲說道
“我尊重大家的意見,但是我總要和那幾位聊聊,在作出最合適大家的判斷”
可沒想到的是,萊爾繼xù
插話道
“蘭斯少爺,整個船上,就只剩下你沒有投同意的一票了~”
蘭斯徹底崩潰,這么大的事情竟然在自己昏睡的過程中草草了事,看來真的要約束下比克那幫子人才行了,于是蘭斯想了想,用右手摸了摸下巴上長出來的寸頭胡須,繼xù
說道
“那,至少我現在還是整個隊伍的領頭人吧,大家先等等,我這一票最后再投也不遲!”
說罷,蘭斯在眾人失望的眼中,朝著船艙下一層的入口走了過去
…
…
整個海之女妖號,在船艙的層數上,就有三層之多,如果算上被海水灌進來的艙底,足足能算上四層的高度,蘭斯一邊驚嘆如此之大的船是怎么造出來的,也在一邊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當下到了第三層時,早已傳來耳邊的吆喝聲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讓蘭斯心頭不由得寬慰了起來
“左邊那扇門不能打開,你個笨驢,我們是在抽水,不是吸水!”,侵入船艙的海水已經到了蘭斯的小腿,看來莫西炸掉的那個洞,真心不小~
“用呼吸管啊!大家準bèi
好呼吸管,去下一層換掉那些累的不行的家伙們”,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看來到了攻堅修補的關鍵時刻,要堵上漏洞可比炸掉一個洞出來復雜多了,簡單來說,在航行中的船只如果艙底有了漏洞,在減速慢行的情況下,先需yà
足夠的人力將漏洞里里外外三層給釘死,并用黑夜行獸的半蛛人蛛絲把漏洞與接續之所給塞個嚴嚴實實。不過讓蘭斯放心的是,地處邊遠的哥頓鎮,從來都不會匱乏這些在王城人都看來是稀缺的物資。而后,就是將被蔓延到的整個一層封鎖起來,這一點莫西等人在登船突圍到達船長室之前就已經做好了,不過現在為了修補,不得不將被封鎖的底層打開,自然而然海水就會蔓延上來。這一出勞神費力的活兒,在比克船長看來,就是長痛不如短痛的辦法,雖然整個巨型捕獵船能夠繼xù
開下去,但船身太重,吃水太深。如果遇到了其他的捕獵船,不僅絲毫沒有還手的戰斗力,反而連想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所以在蘭斯要求回航找人的這段時間里,比克船長就號召起了所有會水的年輕小或者,甚至被關押在牢籠中的半魚人一起修船,浩浩蕩蕩的工程就快接近第一個里程碑,所以此刻更是人聲鼎沸,緊張無比~
蘭斯也想幫上忙,可身邊一只熟悉的大手將蘭斯的肩膀狠狠拍了兩下,沒等蘭斯回頭,就知dà
這人肯定是老李德
“哈哈,臭小子,你可把我們給嚇了個半死啊!”,老李德的聲音很大,幾乎傳遍了整個船艙~
可還未等蘭斯發話,熟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有時間拉家常,還不如過來搭把手,就要開始進入到抽水階段了!”,這聲音一聽,就是莫西那小子,而帕爾馬的聲音也響起了,“老李德,你看什么稀奇古怪?剛才萊雅已經在樓道口傳話說蘭斯醒過來了,你們倆都別偷懶,趕緊過來排水!”
于是,蘭斯竟然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受到眾人矚目和尊重,以及期望的味道,和剛才上一層的體驗截然不同,自己剛剛來到了船艙的下層,就被當作苦力。很快,老李德給了蘭斯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桶,可老李德發xiàn
自己弄錯了,蘭斯不只有一只手么?于是找了半天,給蘭斯分配了一個偌大的啤酒杯子~~,蘭斯哪里收到過如此的奚落,不過這能怪誰呢?
所有的底艙靠向大海的窗戶全部打開,所有人不停地將地面的水往外面潑灑,可仿佛這效率遠遠不夠,水位還在繼xù
升高,蘭斯所在的窗口位置離整個海平面已經僅有一個人頭的高度了,在這樣下去,連這一層的船艙都保不住。蘭斯第一次面對大海這個敵人,有點手足無措,只能繼xù
加快速度舀水~
忽然間,海面上蹦出來一個頭,這人能是誰?從他破口大罵的聲音來聽,必然是比克船長
“你們都想死在這里么?都拼了命的給我排水,人不夠把中層和上層的人都給我叫下來,老的小的一個都不要放過。還有,我們一眾半人魚在下面累個要死要活,本來以為說就要堵上了,結果遇到了幾只前來獵食的狗鯊,還掛了一個雜種弟兄,給我們派點水性好的人下來,帶上魚叉,莫西,莫西在哪里?”,比克的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水底下的情況一點都不好受
“要多少人?”,莫西從另外一個窗口伸出頭去問道
“好歹十個水性好的,我們再水下結陣,這些狗鯊就不敢輕易來騷擾了!”,不等莫西回話,比克又開始叫了起來,這聲音連甲板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蘭斯那個臭小子到底醒了沒有?他奶奶的,我們在受罪,他卻在躺著睡,再不來的話,就看不到這水底的稀奇事兒了!”
沒想到比克的這一席話,讓所有人都莫不著頭腦,蘭斯也好奇地說道
“到底怎么回事,比克?”
“啊,蘭斯!你他奶奶的醒了啊,趕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說罷比克就朝著蘭斯所在的窗口快速游了過來,隨手還捏著一根呼吸管~
“怎么回事?”,蘭斯還是這樣問道,看著眼前仿佛驚詫萬分的比克,蘭斯不由得說了句,“難道現在還有比修補漏洞的事情更重yà
的東西?”
“呆子就是呆子!看來公主大人的話沒說錯~”,比克船長竟然氣憤地說道
“你個殘廢能修修補補什么,再說了下面有我新結識的一群雜種兄弟在幫忙,少了我一個也還好”,說罷,兩人就見到莫西帶著一眾拿著魚叉的漁民們從窗口直接跳了出去,而老李德已經開始在吆喝,讓上面的人都下來幫忙~
“這….”,蘭斯還是很納悶,但是比克竟然二話不說,就給蘭斯嘴里面塞了跟呼吸管,另外一根連上了比克的嘴,蘭斯知dà
,這是要深潛的節奏了。很小的時候,蘭斯認識比克不久,兩人就偷偷摸摸去深潛過一次,到了海底下二十分之一個里格左右深度的地方,蘭斯完全依賴著比克體內的氧氣呼吸,淺海的美麗是蘭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奇觀,雖然那次深潛之后,蘭斯被哥頓打了個半死,而比克也被訓斥到滿臉是淚。可蘭斯對海底的向往之心從未減弱半分,不過,離上一次深潛,已經過去了太多年
所以蘭斯也不再猶豫,比克竟然如此發話,定然是有什么重yà
的東西等著自己。于是蘭斯咬住了呼吸管,從窗口跳了出去,臨行之前還不忘將一直捏在手里面的那個笨木頭給丟到了船艙內~~
…
…
海面上,與海面下,是兩個世界
蘭斯在比克的帶領下,很快下潛,身邊已經在慢慢結隊的莫西等人,逐漸一點點構成了海中的立體防御,三頭不大不小的狗鯊試圖從側面繞過莫西的狩獵隊伍去偷襲那些正在修補船底的半人魚們,可沒想到死活都無法突圍,因為早已熟稔這種魚類習性的漁民捕獵隊,用以靜制動的方式,將魚叉放到狗鯊的必經之路上,讓這些貪食的惡心家伙們無法下手。隨后狗鯊決定發起沖鋒,死活也要抓一個家伙到深海區去窒息,可沒想到早已鋪設好的漁網將其中一頭沒那么聰明的狗鯊給套住了,十來把魚叉往這正在折騰的狗鯊身上猛力扎下去,獻血在海洋中逐漸擴散
很快~,其他兩只狗鯊的進攻目標,就變成了這只愚笨的家伙,洋流在沖著船只緩緩移動,也將正在酣暢進食的兩只狗鯊,逐漸送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蘭斯一只放不下心來,所以側著身子在下潛,直到看見己方毫無損傷后,才放心地加快了下潛的速度,嘴里面的呼吸管中,緩緩傳來了新鮮的氧氣與豬大腸的味道,雖然蘭斯不太喜歡吃豬肉,但這味道也實在太過于惡心,更別說偶爾比克船長會打打嗝,更是讓蘭斯清晰地知dà
了這家伙胃里面都吃了些什么
在水下,是無法開口說話的,人魚或者雜種混血的半人魚,可用特殊的方式進行交流,但是人類就做不到。所以僅能用極為簡單的手勢來比劃
如果手掌平坦且左右晃動,代表了自己無法承shòu水壓,而如果手掌向上,則代表了要往上快速游動,反之則是下潛更深。當然,如果前面帶頭的人兩只手掌都高舉過頭,做出一個三角形的標示,就代表了危險~
此刻的蘭斯,已經下潛到了約十分之一個里格的深度,算下來比上一次和比克潛入的距離還要遙遠,周遭的海洋已經在蘭斯眼中從蔚藍色變成了深藍色,自己的身子底下變得黝黑一片,偶爾會出現在蘭斯眼中的大型魚類,雖然離開蘭斯和比克兩人很遠,也足以讓蘭斯心驚肉跳,畢竟在這個深度,自己完全不是這些魚類的對手,光是水壓已經讓蘭斯的一舉一動都變得遲緩起來,更別說想要搏斗了
在前面的比克船長仿佛發xiàn
了蘭斯的不妥,于是游了回來,用手勢問問蘭斯的情況,后者也用手勢表示還能堅持,于是為了不讓蘭斯掉隊,比克船長惡心的牽起了蘭斯的右手,兩人保持著勻速繼xù
下潛,蘭斯的耳朵已經難受的要命,就算用了比克教過的方法,捏住鼻子脹氣也緩不過勁來。更別說胸口被壓迫得連呼吸都困難,豬大腸做的呼吸管也被壓成了扁扁的感覺。可比克絲毫不在意蘭斯的狀況,都已經到了這里,怎么能放qì
呢?
于是比克繼xù
做了下往下下潛的姿勢,蘭斯簡直苦不堪言,做了往上走的姿勢,兩人就這么在海里面扯了起來,可正當蘭斯想要浮上去,而比克想要往下走的時候,連在兩人嘴里面的呼吸管,竟然就被這雙向用力給一扯而斷~
連蘭斯都傻眼了~~,沒了呼吸管,想要浮上去都不太可能,現在頭頂的距離已經超過了自己可以承shòu的極限~
蘭斯正向說話,結果一口海水從嘴里噴涌而入,讓蘭斯毫無防備地全部吞了下去~,這時候蘭斯才知dà
,自己是不能說話的。看著蘭斯已經手忙腳亂,比克船長竟然也有點頭疼了起來,趕緊將蘭斯穩住,并給了蘭斯最不想要的一記熱吻~~
蘭斯流淚了,如果再海里面能看到什么叫做眼淚的話~
蘭斯想到了公主~~
比克船長,也流淚了,當然比克船長很清楚海里面是看不到任何眼淚的~
所以比克船長只能在心頭,只能默默念叨著對面的壯漢變成這壯漢的妹妹瑪麗,不成變成莉莉絲也行,最不成也給我比克船長變成萊雅啊~
兩個大男人,在深海中,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時不時地,比克就會閉著眼睛送上來一記氧氣,而蘭斯也會順從地張開小嘴,將這帶著濃厚洋蔥味的氣體貪婪地吸入肺腑之中
兩人的眼睛在此刻都是不敢睜開的,因為蘭斯在第一次被[接續]時,差點一拳給比克揍了過去~,雖然眼角沒有任何的淚珠,但是兩人的眼睛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蘭斯心里面開始犯嘀咕,這比克難道是要把自己拖入深海里面給弄死么?不過這個念頭很快扭轉了過來,如果要自己死掉的話,剛才比克船長就不會用他那帶著胡茬的厚厚嘴唇,搭上同樣也有著厚厚胡茬的蘭斯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不過蘭斯很清醒地知dà
,這不是自己能力的發動,而僅僅是下潛的速度越來越慢,比克也越來越吃力了,要同時照顧蘭斯,還要讓比克船長能夠順利下潛,想必比克那下巴下面的魚鰓已經在持續超負荷運轉
可就當蘭斯覺得自己便便的地方都要被塞進海水的時候,游弋在前方一點處的比克船長總算瞪大眼睛給了蘭斯一個笑臉,蘭斯也驚訝住了~~
本來是深藍色逐漸轉換到純黑色的海底,竟然再次又變為了深藍色
而自己的身下,已經接觸到了一塊連綿起伏的巨大巖石群,此刻的自己與比克船長,正在這巖石群最邊緣的地帶,以前蘭斯就知dà
過這種地貌結構。因為比克船長曾經告sù
過蘭斯,在海底也是有大陸的,也有高高的山,壯闊的平原,低矮的灌木叢。所以蘭斯知dà
,現在身下所處的位置,是海底的某個山脈頂峰~
在這山脈頂峰之下,海水發出深藍色的光澤,更遠一些的地方,甚至還有點點熒光在此起彼伏,而身邊游弋過的巨大魚類,顯然是像陸地上的牛羊一樣,非肉食性的大家伙,竟然一只魚的眼睛就比蘭斯的腦袋還大了幾倍,更有一只頭頂上仿佛隆起個大包的魚,一點也不害pà
地游到了兩人的身邊,用頭上那大包上生出的一個釣魚竿般的細長儲蓄,在蘭斯的身上游走了一遭,而后才離去
蘭斯給嚇得半死不活,還好比克船長嘴角的溫度,在時不時地提醒蘭斯還活著這件事~
這簡直是比夢魘還要夢魘的場景啊~~~,蘭斯心里面發出感嘆
海面之下,半個里格的深度,兩人所坐落的山峰之頂,其能見度可以達到好幾個里格,雖然這在海底完全解釋不通為什么,不過蘭斯的注意力從那些龐大的魚類逐漸轉向到了在山峰底部爬行的東西來、
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在緩慢地爬行,仿佛是從海底浮出的惡靈般,觸手在四處捕獵者周遭的魚類,這些黑乎乎的東西,從肉眼判斷應該是這些龐大魚類的好幾倍體型,但是游弋的速度很慢很慢,所以不少聰明點的魚兒就能在被襲擊之前給躲了過去,但是這些黑乎乎的家伙們仿佛也有點智商,竟然知dà
如何圍獵。當蘭斯發xiàn
此處所處的山峰之下,都逐漸開始蔓延出那些黑乎乎的家伙后,自然而然地身邊游弋的魚類更多了,因為在不遠處的中層海域,也有一些黑乎乎的家伙在哪里守著,將這些魚類的去路堵了個死~
看到這里,蘭斯想死的心都有了,難道比克就是帶自己來看這不知dà
名字的各種肥魚,以及從未見過的黑色水母怪?或者說,難道比克就只是想告sù
自己,那些經常偷襲商船的黑色觸手,就是這些家伙?
“拿生命來開玩笑,這不是扯淡么?”,蘭斯的手指點了點那些驚慌失措的魚類,然后又指了指比克,最后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雖然蘭斯最后很想指著比克的腦袋,讓這種無法言語的肢體動作將內心的不滿表現得更加強烈一些,可比克船長竟然笑了,用手勢告sù
了蘭斯,再等等~在等等~
而后比克船長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示意蘭斯將身體更貼近這海中山峰的地面,還要將露出的頭,往回一點點,免得露出太多來~
海浪忽然變得驟然急速起來,這不是由于身邊的龐大魚類驚慌失措帶來,而是從遠處~~~
蘭斯的眼睛睜得豆大如珠,這~~~~~,蘭斯不知dà
應該如何解釋
眼前逐漸靠近的,眼前逐漸清晰的……
竟然是那石橋上,那~
那歷經風霜壁畫上
刻著的~
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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