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和風日麗,海風徐徐,楚尋語吐出一口濁氣,看來總算暫時能休息下了,自打來了骸谷,接二連三的戰斗就沒停過,身心俱疲,看來自己干掉了陳祖義之后墜入海中,又被眾人撈了起來,也不知道這一回暈了多久。楚尋語嘆息一聲,自然而然的就想要撐起身子坐起來,結果一陣鉆心的疼痛讓自己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句:“哎呦!”又一下躺倒在原地。
“醒了嗎?”一個人影出現在楚尋語腦袋上方,似乎在查看楚尋語的傷勢,擋住了陽光,看不清楚面容,楚尋語右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半晌這才看清楚,居然是……是公輸莫難!楚尋語大驚,怎么會是燈奴?左右看看周圍,發現自己在一處很狹窄的礁石海島上,周圍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沒有,當下心中一緊,本能的右手就要去摸劍,結果抓了幾下都沒摸著。
公輸莫難看他這個樣子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翻身坐在楚尋語的左手邊,平靜的說道:“別摸了,在你右邊。”
楚尋語一回頭,這才看見殘情長劍放在自己右邊,布條上還拴著封印黑燈的匣子靜靜的放在原地,這才暫時松了一口氣,回頭問公輸莫難:“我們這是在哪里?”
說罷想要掙扎著坐起來,但是腹部上一陣鉆心的疼痛,公輸莫難趕緊把楚尋語摁住了,道:“你身上被陳祖義腰刀扎進的那個口子還在,都透過你背了,剛才我把你救上來,雖然不通藥理,但之前我受傷換骨的時候,你不是給了我很多外敷的金瘡藥物嗎?我想應該差不多,就胡亂的給你用了一些,都是你教的方法,你看看應該沒錯。”
原來之前不久楚尋語和陳祖義最后一招拼的范圍波及太廣,掀的巨浪滔天,把眾人打的到處散落,隨波逐流,公輸莫難不管其他人,只是追著自己的目標楚尋語而來,因為楚尋語帶著黑燈一起墜入海底,被海浪席卷的到處流浪,公輸莫難也不惜一切一路追來,待把楚尋語救出水面,這才發現外面早就已經風平浪靜了,完全就不知道身在何處,看楚尋語身上還插著陳祖義的腰刀,不敢耽擱,就近找了一個珊瑚島,把楚尋語拖上來,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拿出水囊,時不時的給楚尋語喂些清水,希望他能及時回神。
楚尋語昏迷了一段時間,但是傷口上敷的都是之前給公輸莫難換骨的藥王府靈丹妙藥,非俗世俗藥,所以用不了多久就醒了過來,但疼痛感依然劇烈,胸口上的傷口依然醒目,楚尋語本能的想要催動靈氣愈合傷口,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一陣虛痛,不由得連連倒吸冷氣,公輸莫難在一旁看見了以后悻悻的說道:“現在知道木質身體的好處了吧?”
楚尋語吐了一口血唾,躺在沙灘上喘著粗氣,半晌,才天天干裂的嘴唇問道:“你打算怎么辦?殺我還是……”
公輸莫難搖搖頭,遞過水囊給楚尋語喝,將囊嘴湊到楚尋語嘴邊,往里到了些清泉,楚尋語頓時嗓子眼輕松多了,公輸莫難把水囊放在一邊,蹲在地上生火,慢悠悠的回答:“我殺不殺你,取決于你自己,如果你能對付的了它,我就幫你,如果你對付不了它,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楚尋語又一次掙扎著努力想要坐起來還是失敗了,不放心的放棄,嘆息道:“你放心,我肯定要解決它,你且稍等,容我緩一緩,我的身體現在又累又傷,等我休息片刻,我決不食言。”公輸莫難點點頭,繼續給楚尋語喂水……
這一等就是三天,與之相比的是另一頭,毛毛帶領的眾人那邊,眾人被楚尋語和陳祖義最后掀起的海浪打的四散飄零,毛毛順手拽著高威的褲腰帶,結果活該它要倒霉,高威是北方山東人氏,打小就不會水,這可好了,這倆一起在海中被灌咸湯,等到風駐雨歇,被人從海里拉上來的時候,這一大一小都喝的肚子圓滾滾的,口鼻冒泡,雙眼泛白,三魂丟了二魂,不是被淹死就是咸死了。等到毛毛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也是在一片荒島上,發現段辰雨和雷博海還有慕緣、忘塵都四仰八叉的躺在白細沙灘上和死豬差不多喘粗氣,反而高威倒是沒參加什么戰斗,趴在地上吐完了海水慢慢緩了過來,張羅著生火燒水,照顧眾人。
等大家都慢慢回過魂來,才明白事情大概,是忘塵最后拼著一口氣,咬著牙在混亂中把大伙拉過來的,至于楚尋語他們漂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忘塵還找到了另一樣東西,那就是陳奇的尸體……
眾人圍攏過來,坐在海灘上,看著陳奇的尸體裹挾著滿身沙土靜靜的躺在中央,已經檢查過了,陳奇重傷不治,徹底氣絕身亡。這里面只有雷博海和陳奇感情最深,他跪倒陳奇身邊,撕下一塊破舊衣服,蘸著水幫陳奇擦拭面上的污漬,旁邊的段辰雨默默的看著,半晌問道:“二哥,陳奇死了,你也沒必要留在骸谷了,回家吧。”
雷博海點點頭,答:“上了岸,我先和孫亮收攏骸谷殘部,看看還有多少人,在回報昆侖,等善后事情辦妥了,我就回昆侖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潛心閉關了。”
毛毛在一旁附和,對段辰雨和雷博海說道:“我這就叫人傳信,你們倆這次傷的不輕,都應該好好休息。”
“你也回去嗎?”慕緣問毛毛。
“這個……不好回去。”毛毛撅起小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段辰雨沒好氣的搖搖頭,忘塵在一旁擔憂的自語:“也不知道楚老弟現在怎么樣了。”
“無需掛念,吉人自有天相。”段辰雨在一旁寬慰,“且等我們恢復一些,我們就四散分頭出去尋找,肯定能找到。”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正在七嘴八舌的說著,雷博海忽然驚叫一聲,引得眾人側目,原來他正在幫陳奇的尸體擦拭,忽然發現睫毛顫抖了一下,緊接著是手指動彈了一下,眾人大喜,都暗道這陳奇果然手段了得,還留了一手,趕緊連連呼喚,過了片刻,陳奇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發現了眾人圍繞著自己,自己則一臉茫然。
大伙看陳奇蘇醒過來,趕緊的把他扶起坐起來,雷博海連連比劃大拇指贊道:“大當家的就大當家的,剛才我們驗尸的時候,發現你連元嬰都枯竭了,沒想到這都還能活過來。”
“對、對、對……”眾人交口稱贊,段辰雨也一臉佩服,“了不起,昔日我聽宋大哥贊陳當家的有神鬼莫測手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毛毛也是又驚又喜,問陳奇:“行啊你,你什么時候留了這么一手?他們說你元嬰都死了你還能活?”
陳奇靠在礁石上表情倒是既驚愕也詫異,絲毫不為自己死而復生來感到驚喜,茫然自語了一句:“是啊,我為什么還活著?”
看陳奇的表情好像不對,在場的大伙也都是老江湖了,歡愉的氣氛立刻消失,段辰雨意有所指的問陳奇:“你能感覺到哪里不舒服或者疼痛嗎?”
雷博海白了一眼他,段辰雨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暗指陳奇是不是什么詐尸或者活死人傀儡之類的,所以問陳奇:“大哥,等回去了要不然去藥王府請他們幫你查查,看看你身上哪里不對?”
段辰雨又問:“你還記得什么?”
“什么都記得。”陳奇凝思了一會,“前因后果,每一次打斗,甚至最后我怎么死的都記得。”
說到這里,陳奇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扒開前衣襟低頭一看,胸口上被陳祖義腰刀刺中的致命傷口也不見了,完好如初,毛毛也好奇的問:“這是你最近新修煉的什么功法嗎?”
“怎么可能。”陳奇沒好氣的反問,“要是真有這事,我早就出手了,還至于被打成這樣嗎?”
“那大哥你現在……都恢復了?”雷博海也難以置信,“怎么可能會有一切恢復如初的奇跡出現?”
“我……我也不知道。”陳奇回答的也極度不自信,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一團了,伸手試了試,一團小小火苗燃燒起來,陳奇摸著自己胸口自問,“好像什么都恢復了。”
話還沒說完,本能的用手一遮眼睛,說到:“現在陽光怎么這么大,好刺眼。”
眾人不解,抬頭仰望看看,雖說眼下是個晴空萬里的日子,但正值傍晚將至,夕陽日下,雷博海詫異的問:“怎么會?傍晚的陽光還刺眼?”
毛毛在一旁也抬頭看了看,不由得喜上眉梢,隨即哈哈大笑,直至躺在地上四腳蹬天,一邊笑還一邊大喊:“終于等到這一天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原來,眾人雖然看不見有什么光,但在陳奇眼中,卻大不一樣,天空中厚厚的黃昏云彩中,單單在陳奇的頭頂,劃開了一條缺口,一束奪目的璀璨陽光不偏不倚,直射在陳奇的周身。看來書中記載不假,陳奇是渡過天劫之人,他早就應該離開這個世界,只不過這些年一直用某些神通做成封印來壓制著自己身份不被天道察覺,現在不同了,繞枝秋蟬和陳祖義的刀都只能殺死這個世界的人類,陳奇早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更不是人類了,至于說他到底是成魔還是成仙,那就只有到上面那個世界才知道的答案,陳奇剛剛的死亡讓長久以來對自己身體施展的封印失效,所以渡劫之后大成飛升的本體暴露出來不僅起死回生,還讓高高在上的天道打開大門,迎接新人,陳奇在下面抬頭仰望天空,悵然若失的自語了一句:“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恭喜!恭喜!”大伙紛紛作揖行禮,表示恭賀,當然,更多的情緒是羨慕,因為說一千道一萬,修行的最終目的,無不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跳出俗世,位列仙班。
陳奇的周身上下那些因戰斗毀壞的衣衫襤褸隱隱有上飛之姿,好像有一股力在往上拽,陳奇苦笑連連:“太急了,我還有很多未盡之事呢,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完,我還不想走呢。”
陳奇雖然這樣說,但天命如此,誰敢不從?那股吸力越來越大,陳奇不由得站了起來,雙腳離開了地面,這意味著他也要離開了這個人類的世界,離開這個從小到大一直生自己養自己的土地,自己一切的功名利祿、恩怨情仇從現在開始都要一刀兩斷了,看似孑然一身,卻還有很多不舍,自己的骸谷,自己一手打拼的千秋大業這次近乎全毀,還沒有收拾好殘局,還沒有重整河山,還沒有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把大位傳給后來之人,自己就要去了,真是不甘心,不甘心啊,怎一個不舍。
陳奇抓著雷博海手不放,念念不忘的說道:“對不起了,對不起了,家里這一堆爛攤子就交給你了,對不起……對不起……”至始至終,陳奇都在掛念自己一手打拼的家。
卻不料毛毛忽然跳上陳奇的腳背,靜靜抱住陳奇的腿,也和大家告別:“大家不要難過,本大仙也要回家啦!我終于等到這一天啦!”
大伙滿臉驚異,全都在下面翹首期盼,雖然看不見所謂的光,但是也都看著陳奇,注視這一罕見時刻,陳奇看腳下眾人身影越來越小,彎腰把毛毛捧起放在自己肩頭,既然天命不可違,那么大丈夫就要灑脫一點,對著下面擺擺手,和眾人作別,轉身抬頭朝著上面一發力,速度陡然提升,迎著上空快速疾飛而去,直接沖入云端,眼前一片奪目的白光……
下面的眾人看見了陳奇身形沒入云端,全都在議論紛紛,嘖嘖稱奇,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抬起頭仔細一瞧,空中好像出現了一個黑點,而且越來越大?
“快來救我我啊!我不會飛啊!”毛毛在空中嚇的連鼻涕泡都冒出來了,對著下面手舞足蹈,哭著喊著:“快來救我啊。”原來它沒走掉。
“我說它是個冒牌貨吧,人家上面根本就不認它。”慕緣吧唧吧唧嘴,對大伙說道,“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休息一個晚上,明天還要找救野郎中呢。”
大伙哄笑起來,彌漫著快活的氣氛,段辰雨對忘塵說道:“你還有點力氣,辛苦一下,等會上去接它一下,別真給摔死了。”
這一夜過的,接二連三的戰斗,都太累了,眾人睡的很死,很沉,茫茫無邊的大海上另一頭,楚尋語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養傷,什么都沒說,僅僅是轉頭看著噼里啪啦的篝火,篝火的另一頭則是坐著公輸莫難,靠在石頭上拿出個小酒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二人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僅僅是一個坐著一個躺著,眼看著太陽西下,落在了天邊的海平線上,月亮又爬上了當空,月明星稀,二人依然沒有說話,僅僅是楚尋語需要翻身或者換藥的時候公輸莫難幫他換上,也會喂點水潤潤嗓子,有過那么一瞬間,二人的目光匯聚了,在篝火旁,二人互相彼此凝視著,看到的不是憤怒,不是仇恨,不約而同的都是疲憊和復雜,公輸莫難灰白色的短發中,那張看似很年輕的面孔上,掩蓋不住眼角的皺紋,眼神中寫滿了復雜和疲憊,楚尋語也是一樣,臉上到處都是傷口,發髻也散了,眼中也疲憊的不行,二人在火光的映射下看著彼此良久,又默契的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遠方漆黑的海面,耳邊有潮水起落的聲音,茫茫大海,顯得格外寂寥。
要是換成以前,楚尋語打死自己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是一個燈奴來照顧自己養傷,這真是莫大的諷刺,而公輸莫難腦子里也亂的不行,他不是不相信瀟瀟,是不敢相信瀟瀟,眼前的楚尋語現在就跟死狗一樣,公輸莫難戰斗多年豈能不知道這小子就是再怎么修養沒個一年半載也養不回來?和如空如幻、陳祖義二人連著兩場惡斗,他能或者喘口氣已經算是最大的勝利了,就這樣的貨色,他如何能干掉黑燈?
他們二人在萬千思緒焦灼中,渡過了這個寂靜的海上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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