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只,各表一端,隨著迪卻拉章一聲令下,滾滾的潛江水咆哮著奔涌而出,原來他已經帶人掘開堤壩,水淹三軍,有道是水火無情,波濤之下皆為魚鱉,木然亭本來率領所部兵馬占據山頭正在休整,等待下一輪進攻命令,忽然接到來報,潛江壩破,洪水傾瀉,頓時失色,這必然是朝廷所為,水淹退路,如此一來自己后路被斷,所有補給也全部夭折,過不了多久就會消耗一空,不戰自敗。
就在此時,洪水來到,木然亭只聽得外面萬馬奔騰,水浪滔天,出門一看,面色如土,俯視山下,大人等皆棄物逃竄,上山避洪,眾皆喪膽。事不宜遲,木然亭略加思索,當機立斷,一咬牙決定回來命人收拾東西突圍出去,不能等到洪水淹來敵人掩殺,到時糧草不支,士氣不振,也就魚肉待宰了,可趁敵軍未至,連夜撤軍。
不料翁可必巴見木然亭有退軍之狀出言阻止,道出心中所想,言“我雖不懂兵,但曉天文地理,山水驟至,豈能久持?目前補給尚寬,敵人放水意欲亂我軍心,連夜進攻,我等當堅守待援,守住此山。山在,則左翼戰場仍優于我;棄山,則不戰自敗!
但木然亭素來為人謹慎,不敢做此一搏,眼下水勢甚急,形勢堪憂,聞得敵人奔襲中軍,若中軍自顧不暇,何來援助?又有自己乃赤蛛寨大寨主,以護佑教主為先,教主有危,不可在外。遂不聽此計,強行撤兵,率領人馬砍伐木作舟,駕之行片刻,到高地路立刻步行退之。不料正中元蒙下懷,早有埋伏,前后夾擊,迪卻拉章親自到來,要剿滅逆賊,雙方殺的血流成河,不忍直視,木然亭在空中對上迪卻拉章,二人今晚定要分個勝負。
木然亭臉上黑紋爬過,分明是一條赤色蜘蛛,一抬手,蛛網灑出,前面過,這蛛網厲害的緊,迪卻拉章早有防備,知道不可近身,否則必被所害,但見他揚手一揮,拿出一張一張破舊唐噶,應風展開,問道:“山野逆賊,可識此物否?”
木然亭凝視片刻,見上面雕龍畫鳳,別有玄機,反問:“莫不是傳聞中‘龍涎七彩唐噶’?”
“倒也有些見識。”迪卻拉章頭,“聞你是赤蛛寨大寨主,也算是一方人物,應識大體,今日何不早早歸降?助我等剿滅叛逆,日后拜將封侯也不失你身份!
木然亭冷笑拒絕道:“我乃百中教之人,死為百中教之鬼,身為教內盅師,也應護教衛主,不似爾等,興兵來犯,天下治理不好,惹得刀兵四起,又要算計南疆,漢人尚未剿滅,急急前來,若被他們偷襲項背,你等死期不遠矣!
“匹夫這般狂妄!”迪卻拉章大罵,“也罷,今日我且捉了你,送你下監,看你還如何狡辯。”完直接撲了過去,一手璀璨佛光炫目耀眼,背后一道佛家法陣憑空而現,正要施術,忽然木然亭眼中殺氣閃動,將手里蛛網一口咬住,連掐十二訣,靈氣激蕩,帶著一口鮮血猛然噴出,蛛網陡然間變大,劈頭蓋臉的就撲了下來,要把迪卻拉章網住。
迪卻拉章也確實未曾料到還有這么一招,抬頭一看,大網近在頭,連忙急速下落,一手佛光打在唐噶上,唐噶迎風招展,尺寸之中居然伸出兩只碩大龍爪,身形連忙返上,兩只龍爪來勢駭人,硬生生的在空中將蛛網撕裂,木然亭術破,他也沒想到這唐噶中居然封印了一只護法天龍眾的亡魂,這“龍涎七彩唐噶”果然名不虛傳。
護法天龍眾是木然亭他們傳統的佛家統稱,迪卻拉章這一手真實的名號喚作“那迦眾”,藏傳佛教中的龍就叫“那迦”,昔日蓮花生大師降服苯教妖魔鬼怪中就有這么一只,因妖龍不服化,所以封在唐噶之中,傳于后世,今日迎敵,請出來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木然亭心中明白,對付此人若是不拿出一真手段恐怕過不了今晚這關,于是也祭出一物,是個陶土壇子,拍開封蠟,當空灑了出來,原來是蟲卵,用法力一催,但見空中蟲卵破,無數黑色甲蟲飛了出來,朝著迪卻拉章襲來。
迪卻拉章卻大意了,不屑一笑,這等蟲如何能與那迦天龍抗衡?端坐在空中雙手一掐,猛催唐噶,唐噶中那迦天龍亡魂探出半個身子,喝!好個威風的神龍護法,豬鼻蛇身,長須飄動,尖角崢嶸,龍鱗閃爍,伴隨金色佛光,真如護法降世,利爪伸出,就要捏碎來蟲,不料這蟲在空中飛舞綽躍,來勢靈活,龍爪屢屢抓空,飛蟲順著蠢笨的龍爪空當居然飛了過來,迪卻拉章大驚失色,沒想到這是四兩撥千斤之勢,以巧破力,盅毒威震天下,怎能近身?于是顧不得形象,連忙撤掉唐噶在空中俯著身子一滾,躲避來蟲。木然亭也是經驗老道的大神通者,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雙指連掐,又打出一招,只看他袖筒之中鉆出兩只夜鷹,哭夜哀嚎聲大作,奔襲而來,迪卻拉章頭暈目眩,口鼻流血,神情恍惚,身形堪堪控制不住,眼看就要被近身,千鈞一發之際他咬破舌尖,強行振奮精神,急速抽身,連掐法訣,身后佛光閃爍,喝道:“靈童——降魔三音!”
背后出現虛影幻化出一尊降魔佛陀,手拿兩根降魔杵,對撞一下,頓時梵音一響,神態大震,消除了夜鷹哭夜,隨后立刻轉守為攻,兩根降魔杵對著木然亭激射出去,木然亭省得厲害,吐出一塊黒木,咬在口中催動之下立刻變大,脹大出一塊黑絞藤蔓,上面掛滿骷髏之花,佛光畢竟克百邪,剎那間降魔杵殺到,直接洞穿藤蔓,有一只正砸在木然亭胸口,木然亭只感覺耳鳴一片,抵擋不住雷霆萬鈞的佛光之力,一口鮮血噴出跌落下去。
迪卻拉章大喜,俯身立刻追擊,忽然臉色一變,都忘記空中蟲了,那蟲居然爬在身上用尾端針刺扎進皮膚正在產卵,迪卻拉章久歷江湖多年,聽過此物名號,頓時失色,叫道:“我命危矣!”顧不得木然亭,發瘋似的轉身飛到最近的一塊高地上,催動唐噶掙出半個龍頭,龍嘴大開,吐出一大口龍涎澆滿全身,盤腿而坐,全身佛光閃爍,利用唐噶驅蟲,周圍元蒙法師見到立刻飛來環繞護駕不提。
再看木然亭,被擊落之后落在山澗之中,掙扎著爬起來,甩甩腦袋清醒一,擦了擦嘴角鮮血,打開衣襟看了一看,頓時心驚,胸口所傷之處一片焦黑,這是被佛光燒的,內臟之中也多有損傷,形勢不妙,見拉章正在御毒,知道還有時間,轉頭一看,心中悲涼,周圍空中斗法的盅師大都處于下風被擊殺,地面上的部隊抵擋不住,節節敗退,悔不當初,此時一人驚醒他,原來是翁可必巴滿臉鮮血帶了兩盅師殺到,他叫道:“大寨主,西南處有缺口,速速整合兵馬,我們一起殺出去!
“你過來。”木然亭神色如常的招招手。
翁可必巴不明所以的走近前來,木然亭拿出一個東西放在他手心里,他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原來是寨主大印,木然亭嘆道:“悔恨當初不聽你言才有今日之禍,我觀你臨危不亂,指揮得當,既有缺口,你可帶人馬速速沖出,寨主雖然要五寨共商,但是教規中也有言,危機之刻可傳位暫替,今日你暫代大寨主,指揮人馬沖出去吧。”完又看看周圍兩人,“你等為人證,傳告三軍!
“那您……”翁可必巴大驚。
木然亭前掀開衣服給他看了看,三人臉色錯愕,木然亭道:“我為寨主,更兼統帥,來前立下誓言,守住此山,今日丟山失地,無顏回去,拉章勢大,更兼有那‘龍涎七彩唐噶’威力難破,若是他恢復法力催動天龍眾追殺,你等現在一片慌亂,毫無應對必被屠戮,我身受重傷,亦不能幸免,所以決定留下,擋住來人,你等速速離開!”
“不……”三人還要再。
“快走!”木然亭推了他們一把,嘴角滲出鮮血,他看見迪卻拉章那邊氣息漸盛,知道他快成功了,于是喝道:“你們想看著我枉死嗎?記得回去召集人馬,幫我報仇才是你們要做的,回去記得告訴我家人,我很勇敢的戰斗到最后一刻了,不要哭泣!
翁可必巴三人含淚跪拜一下,轉身飛走收攏人馬不提,且看迪卻拉章終于完成,濕漉漉的站了起來,臉色有些煞白,抬頭看看手臂上千瘡百孔,好在流的都是鮮血,明蟲卵強逼了出來,但是全身萬千細傷口痛癢難耐,當真惱人,只有回去在敷金瘡藥了,抬頭看看遠處木然亭,頓時神色一震,今日勢必斬汝!
木然亭左右看看,見人馬逐漸靠在一起,心中估算一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于是當空飛起,大喝一聲:“木然亭在此,汝等欲殺我否?”
周圍敵人聞言一愣,隨即天上地下包圍過來,將他圍在當中,此時迪卻拉章卻停下身形,老遠看著不明所以,問道:“賊子又使什么詭計?”
木然亭不屑一笑,用手指了指問:“你剛才不是要生擒我嗎?莫非拉章都是大話之輩?”
迪卻拉章大怒,斥道:“想你今日也逃無可逃,左右,與我拿了!”
天上地下全是敵人,飛過來不下二十多個元蒙法師要拿他,木然亭哈哈大笑,反而俯下身子趴在空中,閉上雙眼,似有絕望之狀,迪卻拉章頭:“倒也不掙扎束手待擒了!
誰想木然亭眼睛再睜卻是大不相同,額頭上居然破開皮膚,強行睜開第三只血淋淋的獸眼,全身黑色蛛紋大盛,每道紋路都用鮮血激射出體外,將周圍撲過來的元蒙法師正好刺中,那些被刺中的人也不掙扎,居然也和木然亭一樣的姿勢趴在那里,個個雙目慘白,全身通紅,血液沸騰,也爬滿了黑色蛛紋,條條用鮮血形成的蛛紋如同利箭再次激射出去刺人,一傳十,十傳百,個個都如此,鋪天蓋地的蔓延開來,天上地下跑的慢的無一避免,木然亭居中,好似趴在網中央的蜘蛛妖后,結出一張吞食天地的大網,這就是赤蛛寨的象征:以血為介,噬血而生——“血紅的蛛后”。
迪卻拉章最初是詫異,隨后憤怒無比,對著周圍大吼:“快散開!”所有人一片慌亂,擠成一團,人扎堆的越多,這些蛛紋就穿刺的越厲害,活人蜘蛛就形成的就越多,迪卻拉章怒不可遏,大喝道:“賊子還不住手!”
頓時扯散頭發,全身佛光大漲,體態巨大無比,露出本尊,這是他修行的八種變化之一“海生金剛”,一手降魔杵,一手梵音鈴,座下蓮花,那迦天龍護法盤身而居。龍遇水而生,入海翻騰,繼承的龍涎七彩唐噶就是此理。憤怒的金剛居高臨下,用降魔杵一下一下怒砸著木然亭那化作血紅蛛后的身體,轟鳴聲一片,每一下都讓木然亭七竅中鮮血四濺,卻毫無畏懼,還在繼續擴大傳播范圍,繼續殺傷敵人,轉頭看見敵人大亂,翁可必巴帶人正在一一往外沖心滿意足的笑了……
百中教教志記載那一夜:左翼人馬全軍近乎覆沒,翁可必巴指揮得當,臨危授命,帶回殘部四千人,赤蛛寨大寨主木然亭光榮身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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