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這兩年,她時常會將這步搖拿出來看看,卻一直舍不得戴。如今卻不同了,辰絮的人都在自己身邊,她也不必再睹物思人了。
其實(shí)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對吧?
辰絮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冷了。泠音聽見聲音走進(jìn)來將床幔掀起,“郡主起得比往日晚了些。”
許是說者無心,然而聽者有意。辰絮的面色微紅。“含幽呢?”
“公主一早就去端華宮給皇后請安了。”泠音扶著她下床。取了一件水藍(lán)色的宮衣出來。
辰絮看著這件衣裳發(fā)愣,“這是……”
“公主從云國帶回來的。說是云國的云逸公主特地送您的。”泠音說著已經(jīng)為她穿好。看看左右無人,泠音低聲道:“郡主,您說這衣服會不會有什么蹊蹺?”
辰絮一笑。“連你都會注意的事情,含幽哪會不注意?云逸公主不會用件衣服傳信的。”她說著低頭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是云國特有的情思花。”
泠音皺著眉道:“奴婢聽說情思花是有毒的。情絲纏繞,透骨相思。”
辰絮點(diǎn)頭,并不反駁。“也許云逸公主要告訴我的,就是這個意思。”
泠音抬頭,露出不懂的神色。辰絮卻沒有繼續(xù)為她解釋下去。
云國,慎和宮。
云逸公主馮靜蘇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耳邊是清雅的古琴聲。她剛剛收到景含幽回宮的消息。“你猜辰絮會不會明白我的意思?”
她身后的琴聲未停,撫琴的女子頭也未抬,輕聲道:“你常說頤敏公主智絕天下,自然會懂公主的意思。”
馮靜蘇點(diǎn)頭。“她可是掌院的入室弟子啊!論心思計(jì)謀,縱然是我也只能甘拜下風(fēng)了。”
身后琴聲終于停下,輕微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終于在馮靜蘇身后停下。“公主是擔(dān)心她會成為你的敵人?”
馮靜蘇搖搖頭。“她無意這天下。”她抬頭看著晴空萬里,嘆道:“也幸好她無意這天下。這樣,我們才能做得成朋友。”
歷國,端華宮。
景含幽陪著皇后用了早膳。皇后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女兒,心疼的同時不免又有些不滿。“不過就是一個亡國公主,你何苦這般為她奔波?看你都消瘦了。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母后可是心疼的。”
景含幽賠著笑臉,“母后,兒臣不是宮里的柔弱公主,這點(diǎn)奔波之苦不算什么的。”
“紅顏禍水,那易迦辰絮終究是個禍害。”皇后冷聲道。
“母后!”景含幽皺眉。皇后是這后宮的主宰,她總是抱著這種態(tài)度,難怪后宮其他人對辰絮都不含善意。
“好好,母后不說了。這幾日你就好好在宮里歇著吧,飛云騎那邊先緩緩,亂不了的。不過那個……”皇后說著說著又想說辰絮,想想還是住口了。自己這個女兒的性子自己還是了解的,她一旦認(rèn)定的事,想改是很難的。
景含幽也有些無奈,說不得只好留在端華宮里陪著皇后多待了半日,雖然皇后表面上只是嘮叨幾句,可是辰絮畢竟殺了云國太子,皇后想殺她并不是一件沒理的事reads;。
直到用過午膳,皇后要午睡了,景含幽才離開了端華宮。出了宮門,她長出了一口氣。雖然是母女,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們之間早已經(jīng)不向從前那般親密無間了。皇室之間,縱然是骨肉親情,也夾雜著太多其他的東西了。
羽煙宮里,辰絮也是剛剛用了午膳。泠音得了外面的消息,禮部正在擬定割地給云國的事宜,她那個二哥易迦裕對于這種事情很是熟悉,提了不少建議,甚得皇帝看重。
“二哥最是守禮之人。當(dāng)初父皇就讓他制定易國禮儀之事,這種事情他自然駕輕就熟。”辰絮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泠音手中的絲線,繼續(xù)低頭繡著一方錦帕。“不過他是亡國皇子,皇帝必不會重用他,能升到禮部侍郎也就到頭了,再往上卻是萬萬不能了。”
泠音邊分著絲線邊道:“郡主,您難道不能請柔嘉公主想想辦法?公主若肯幫忙,必然能夠成事吧?”
辰絮瞥了她一眼,“先不說含幽會不會幫我這個忙。二哥如今吃穿不愁,這不是挺好的嗎?就算讓他當(dāng)了當(dāng)朝一品大員又有何用?難道還能比當(dāng)初的皇子尊貴嗎?若不是我是女兒身,宮外易迦皇族還都要靠他照顧,連這個禮部的差事我都不希望他做。”辰絮說著拿起剪刀剪斷了絲線。從繡繃子上取下錦帕,伸出手指細(xì)細(xì)的平展好。
泠音笑道:“郡主這一手女紅,比奴婢可強(qiáng)多了。”
辰絮扯了扯嘴角。“我這一雙手啊,如今也就只能做做這個了。”
正說著,景含幽推門走進(jìn)來。看著辰絮手中的錦帕,立刻過來看。辰絮見她進(jìn)來卻是一把將錦帕藏到了身后。
“哎!怎么不讓我看?”景含幽不滿,直接伸手到辰絮身后去搶。
辰絮動作也是靈活,一個旋身,已經(jīng)脫身。泠音在旁見到這樣的情形,立刻知情識趣地悄悄退了出去,還順手將門關(guān)緊了。
辰絮一來沒有了武功,再來病還沒好,幾下就被景含幽抓進(jìn)了懷里。她掙了幾下也沒掙脫,只好不動彈了。
景含幽低頭看著她一張?jiān)居行┥n白的小臉因?yàn)檫@幾下而漲紅,愈發(fā)的鮮妍明媚,于是忍不住低下頭去。辰絮立刻伸手隔在兩人之間,笑道:“青天白日的,也不怕讓下人們看見。”
景含幽伸手拉下她的手,吻上那張還在說話的嘴,堵住了所有的話語。
時間靜靜流淌。窗外陽光正好,屋內(nèi)溫度漸高。
“你穿這件衣裳很好看。”景含幽在辰絮的耳邊道。趁她失神的時候一把搶過她手里的錦帕。
“哎!”辰絮伸手,卻什么都沒搶到。
景含幽展開錦帕一看,只見那帕子的右下角繡著兩個小字:辰、幽。景含幽低頭去看辰絮,辰絮低著頭看著地面,脖頸處的皮膚都紅了。
“特意繡來送我的?”
“不是!”辰絮再度伸手去搶。
景含幽美滋滋地一卷,直接塞進(jìn)了衣服里reads;。
辰絮還病著,身子虛得很,這一下動得急了,有一瞬間頭暈。景含幽發(fā)覺懷里的身子明顯沉重起來,下意識地圈緊了。辰絮的頭暈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已經(jīng)清醒過來。看著有些緊張的景含幽,她眨了眨眼,“皇后那里不好應(yīng)付吧?”
“還好。”辰絮拉著她走到床邊坐好,“你應(yīng)該多休息。”
“我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很久了。”辰絮伸手揉著自己的肩膀,“這里都疼了。”
景含幽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不輕不重的揉捏著。“正好我這幾日不用去管理飛云騎,等你病好了,我?guī)愠鰧m去逛逛。”
辰絮聽了自然開心。這皇宮就如同一個牢籠,若非她還有事情要做,只怕死都不肯待在這里了。
“說起來,你是不是應(yīng)該去看看恩康公主?畢竟云國這事和她有關(guān)。”
景含幽聽了無奈地?fù)ё〕叫醯难拔揖拖牒湍愣啻粫䞍海銋s總是將我往外推。”
辰絮聽了戳著她的肩頭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景含幽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當(dāng)下哄著辰絮上床睡午覺,看她睡著了才去看恩康公主。
辰絮原本只是想讓景含幽放心,沒想到這一下竟然真的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似乎有人進(jìn)了寢殿。她努力睜開眼睛,還沒看清來人,只見到寒光一閃,一把匕首直刺過來。辰絮瞬間清醒了。身子向旁邊一閃,堪堪避過刀鋒。那人第二刀接連刺來,辰絮的頭腦卻愈發(fā)清明。以她現(xiàn)在的身手,在病中又毫無防備都能避過,說明對方根本不會武功。她已經(jīng)翻身坐起,認(rèn)出對面行兇的人是羽煙宮里的一個低等宮女,叫柳兒。
柳兒咬著嘴唇,死命地一下又一下地刺著。辰絮躲了幾下,隨即抓住一個空當(dāng)一腳將柳兒踢了出去。柳兒毫無防備,直接向后退了幾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這下弄出來的動靜可不小,泠音載福都進(jìn)來。一見這架勢,嚇得臉色都變了。泠音是個機(jī)靈的,沒有過去看辰絮的情況,而是先叫人將柳兒拿下了。
羽煙宮里自然不缺會些功夫的人,進(jìn)來兩個太監(jiān)將柳兒綁了按在地上。載福已經(jīng)幫辰絮整理好衣裳,扶著她來到桌邊坐下。
辰絮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兒,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這會兒臉色慘白慘白的,渾身都在發(fā)抖。
“你明明做不來這樣的事,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呢?殺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辰絮嘆了口氣。“別說你刺不到我,就算你刺到我了,你就能殺了我嗎?你殺過人嗎?”
柳兒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載福看著生氣,就想上前動手,被辰絮制止了。“這種事還是交給柔嘉公主處置好了。把人帶下去吧。”
柳兒被帶了下去,載福問:“郡主,您為什么不問問是誰指使的?”
“有什么關(guān)系?有人會問的。”辰絮擺擺手,示意載福和泠音都退下。待兩人出去后,辰絮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的手摸著自己的胸口,感覺體內(nèi)如同被碾壓過一般的疼痛。這身子果然經(jīng)不起這樣劇烈的行動。她的手緩緩向下,最終停留在丹田的位置,沒有內(nèi)力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2k閱讀網(wǎng)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