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登被踢了個正著,倒在地上捂著膝蓋叫個不停。辰絮眼皮微抬,“張文登,就算我有罪過,照理說也該等刺史大人審了之后按罪定刑。你把我?guī)У竭@里來打算做什么?”
張文登掙扎了一會兒才起來,一瘸一拐走過來,卻不敢再靠近。“臭丫頭竟然是個練家子,難怪這么猖狂!你等著,我叫人來綁了你,看你還敢不敢踹我!”說著出門去叫人。
辰絮自然不會這么老實,跟著也出了門。剛到院子里就看見張文登氣勢洶洶叫了兩個護(hù)院拿著繩子過來。護(hù)院本來邊挽袖子邊說:“侄少爺,您放心,不就是個姑娘嘛,我們兄弟保管給您拾掇老實了。”結(jié)果過來一看,兩個護(hù)院的臉色立刻變了。
張文登見護(hù)院都呆立在那兒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不耐煩道:“快走啊!愣著干什么?”
護(hù)院甲伸手指著辰絮,張著嘴半天才道:“侄……侄少爺,您……您說的……姑娘……就是她?”
張文登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怒道:“哎!你這臭丫頭居然還出來了?想跑是不是?這是什么地方?刺史府!”他還要再說,被護(hù)院乙拉住,“侄少爺,您別再說了。”
“我說你們倆怎么回事啊?幫她還是幫我啊?”張文登朝兩個護(hù)院一人踹了一腳。
兩個護(hù)院互相看了一眼,護(hù)院甲立刻轉(zhuǎn)身去通知刺史張乾生了。張文登本來要叫他回來,被護(hù)院乙死死拉住。要過去對辰絮動手,還是被護(hù)院乙死死拉住。
“侄少爺!這位是昨天剛來的順恩郡主!”
張文登沒聽清楚,掏掏耳朵道:“你說什么?她是誰?”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辰絮道:“我被歷國皇帝封為順恩郡主。不過現(xiàn)在是在易國,你也可以稱我為鎮(zhèn)國頤敏公主。”
張文登的臉色立刻變得比護(hù)院還難看。他覺得剛剛被辰絮踢到的膝蓋現(xiàn)在特別疼,疼得他都站不住了。“噗通”跪在地上,“郡主……郡主饒命啊!”
辰絮一笑,“張少爺,你這條命不在我手里。”
這時候,護(hù)院甲跑了回來,后面跟著的是走路蹣跚的張乾生。張乾生一看這景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侄子什么樣子他也知道,不過就是懶得管而已。誰知道今日他竟然調(diào)戲到了郡主頭上。他在朝中的老友可是打過招呼的,別看這位郡主是亡國之人,若是得罪了可會有人出頭的。
想到這,張乾生幾步上前抬手就給了侄子一記耳光。“冤家!你竟然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枉費我讓你讀孔孟之道,我……我干脆打死你算了!”
張文登被打了耳光,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也不敢還嘴,只道:“叔父救命!”
張乾生打了幾下都是做給辰絮看的,此時賠著笑臉道:“郡主,下官這侄兒不懂事,您要打要罰都使得,只要您出氣。”
辰絮眉目舒朗,不見半點戾氣。“張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令侄誣陷我有反叛復(fù)國之心,令捕快將我抓到這里,預(yù)行不軌之事。張大人是執(zhí)法之人,如何判罰,想必您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這……”張乾生就是不想依律法入罪。這才想讓辰絮干脆打張文登一頓算了。沒想到被辰絮咬住律法,他自家理虧,一時間無言以對。
“張大人,升堂吧。”這句話并非請求,而是命令。
張乾生無奈,看了侄子一眼,心里雖然有氣,卻不能不救。
辰絮被讓到了花廳,泠音和琳瑯也聞訊趕來。聽張文登斷斷續(xù)續(xù)說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泠音道:“郡主,這里太不安全了。咱們還是回國吧。”
張乾生一聽急忙阻止。“郡主,這個……是下官治家不嚴(yán)。但是,下官就這么一個侄兒,還請郡主……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辰絮喝了口茶,上好的茶杯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張乾生聽得一震。
“張大人,辰絮不是無情之人。放過張少爺也不是不可以。”辰絮說到這頓住了。
張乾生急忙道:“郡主,有什么要求,只要下官能辦到的,您盡管開口。”
辰絮微微一笑,如大地回春,讓屋子里的光線都明亮了幾分。張乾生看了只覺得心中一凜。此女絕對是魅惑眾生之人,居后宮這么久,看來真是得罪不得。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辰絮聽說城外的山賊橫行,想去看看。所以,要問大人借點兵。”
辰絮說完,張大人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郡主,這可萬萬使不得!那些賊人目無王法,連下官都敢行刺。郡主您這金枝玉葉,萬一有個閃失,下官就是萬死也難贖啊!”
辰絮點頭道:“那就請大人升堂吧。”
這明顯就是用張文登做要挾。張乾生多次請求,最終為了侄子只好妥協(xié),決定撥給辰絮一支六十人的隊伍。
回到房里,琳瑯抱怨道:“張大人也太摳門了,郡主和他說了那么久,就給六十人。”
“這就不錯了。他雖是洪州地區(qū)最高的軍政長官,但是要調(diào)動軍隊,依舊得受多方節(jié)制。六十人,估計也是他能自由調(diào)動的最大人數(shù)了。”辰絮在外折騰了這一陣,倒是有些累了。在泠音和琳瑯的服侍下脫了外衣躺在床上,不由哀嘆自己這身子的虛弱。
若是能有從前的三成功力,自己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早就獨自去闖山了。她苦笑著搖頭,這終究只能是奢望。
休息了三天,辰絮竟然收到張乾生轉(zhuǎn)送來的書信。信是通過驛站傳過來的。辰絮覺得新鮮,看那筆跡就知道是景含幽的。
景含幽信寫得不長,都是些關(guān)心體貼的話。膩膩歪歪沒什么正經(jīng)事。
“柔嘉公主還是放心不下您。”琳瑯笑道。
“她是借著這封信告訴張乾生對我好一點兒。這份心,我記下了。”辰絮嘆了口氣。景含幽,我的心可以給你,但不是現(xiàn)在。
入夜,彩衣又潛入了刺史府。
“公主,屬下已經(jīng)打聽到吳川明天會離開山寨,到洪州城西的仙宿鎮(zhèn)去辦事。”
“你認(rèn)得他嗎?”
彩衣點頭。
“那好。明天你陪我走一趟。”
泠音和琳瑯立刻抗議。“郡主,奴婢和琳瑯您總得帶一個啊。”
辰絮看了看她們倆,“帶你們干什么?你們又不會武功。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一個人多少還有些自保的能力,帶著你們,跑都跑不了。”
“可是……”泠音還想說。
辰絮擺手打斷。“泠音,我對你們另有安排。”
第二天一早,辰絮就獨自出門上了彩衣準(zhǔn)備好的馬車,一同出城去了仙宿鎮(zhèn)。
仙宿鎮(zhèn),名字里有仙,相傳這里曾是一個仙人下凡暫住之地,故此得名。在辰絮的印象里,這里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可是真的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亡國之殤已經(jīng)蔓延到這個小鎮(zhèn)里來了。山明水秀或許還是,但是每個人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曾經(jīng)的快樂和自在。
“公主……”彩衣看著辰絮緊鎖的眉頭,輕聲道。
辰絮回過神來,笑了笑,“你不用擔(dān)心我。復(fù)國大業(yè)未成,我不會輕易倒下的。”
彩衣明白,表面上看她們這些下面的人承擔(dān)了更多的責(zé)任,要奔波,要冒險。可是真正最難最苦的,卻是自己面前這個上位者。承擔(dān)罵名,做出犧牲。如果易地而處,彩衣不知道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下了馬車,兩人進(jìn)了一家酒樓。小二殷勤地上來招呼。彩衣明顯是對這里很熟,隨意報了幾個菜名后,讓小二安排了一個包間,兩人進(jìn)去邊吃邊聊。
“看來這段時間你發(fā)展得不錯。”兩人能在這里吃飯聊天,顯然外面有人在打探吳川的消息。
彩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道:“公主您過獎了。屬下這點本事還不是靠您當(dāng)初的指點。屬下是奉您的命令再此留守,若不能做出點成績又有什么臉來見您呢?”
辰絮飯菜吃得不多。這里的茶自然比不得貢茶,她是金枝玉葉,喝不慣,寧可喝些白水。
一時半會還沒有消息,彩衣尋思了一會兒才道:“公主,屬下知道您的內(nèi)力被廢了。我們易國民間有很多奇人,您的內(nèi)力未必不能恢復(fù)。”
辰絮知道彩衣的意思。只要她一道命令,隱藏在易國各處的手下必定竭盡全力尋找良醫(yī)為她恢復(fù)身體。可是她留下這些人的目的不在于此。
“無所謂了。反正已經(jīng)習(xí)慣了。彩衣,我的時間不會很多,所以我希望你們?nèi)康木Χ加迷趪律稀N覀人的事和這相比,一點都不重要。”
“可是您的身子……”短短數(shù)次見面,極擅察言觀色的彩衣已經(jīng)看出辰絮身子的虛弱,已經(jīng)比普通人還不如。要知道復(fù)國一途必然殫精竭慮,就是個健康的人都不一定能夠熬得住,何況辰絮這已經(jīng)受損的身子?
辰絮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真到了熬不住的時候,我會說的。”
兩人正說著,門外有人敲門。一個身材不高的瘦削男子走了進(jìn)來,在彩衣耳邊耳語了幾句,又輕輕退了出去。 2k閱讀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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