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靈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公主啊您自幼不在宮中,對于這宮中的很多事還不甚了解。豐成公主根本不需要知道什么,她只要認定就夠了。她認定這事是順恩郡主做的這事就是順恩郡主做的。這是天家的權利也是金枝玉葉的任性。”
一番說辭,景含幽未必全信,卻多少聽進去一些。奉靈原本也沒指望景含幽全信見她沉思不語便回宮復命去了。
景含幽想了好一會兒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豐成以及馮貴妃和辰絮的恩怨由來已久自從馮貴妃回云國后,豐成沒有了母妃的庇護早就不見了往日的恩寵。她恨辰絮是正常的。可是正是因為這個解釋太合理了景含幽才無法相信。
“公主您在擔心什么?”塵心在景含幽凝眉不語,忍不住問。
景含幽抬頭問道:“豐成哪來的幽曇香?這種東西連我都沒見過她久居深宮從何而來?”
塵心急忙道:“奴婢這就派人去查。”
景含幽卻搖頭“查自然是要查的卻也不急。母后既然說出了豐成,無論真假自然會有完整的證據。母后做事向來謹慎絕不會讓我們在這上面查出線索。”她頓了一下,“飛葉津還是沒有消息嗎?”
塵心搖搖頭。“邊境方面還無人上報。”
景含幽皺眉,辰絮的身子已經撐不了太久了。
飛葉津書院。
掌院讀完了手中的信,眉梢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這讓剛剛走進房間的江封憫一臉驚訝。“什么消息啊,你的表情這么可怕?”
掌院摸摸自己的臉,“我在笑啊。”
“你笑得想殺人好不好。”江封憫走在桌子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又是你那兩個不省心的徒弟?”
“辰絮中了幽曇香。”掌院輕聲道。
江封憫剛剛又喝了一口茶,還沒咽下去,聽了這話差點噴出來。只是看著掌院那殺人的目光著實不敢,廢了好大勁才勉強咽進肚子了。“你已經吩咐下去了?”
掌院的嘴角還是噙著若有似無的笑,“自然。這會兒消息應該已經傳出書院了。不過就算救了人,這件事也沒那么容易結束。”
“完了。”江封憫心里哀嘆,這下真的把面前這人惹毛了。
辰絮出事四天后,歷國邊境終于傳來消息,封國派出一隊人馬日夜兼程送來了幽曇香的解藥。邊境上立刻派出一隊人馬護送解藥進京。從邊境到晶嵐城抄近路最快也要兩天,在此期間景含幽還是只能等。不過她卻沒有閑著。
調查豐成公主的結果是豐成公主懷恨辰絮,派心腹宮女到外面的藥鋪購買了幽曇香。拿到這個結果的景含幽立刻斷定此事和豐成公主無關。自己那個聰明的母后唯一的疏漏就是不了解幽曇香。此香雖然可使人昏迷,卻也是難得的良藥。若是一人病入膏肓,便可用此香陷入昏迷,等待良醫到來。這種毀譽參半的東西,可不是尋常藥鋪能買到的。確切地說,連景含幽都不知道哪里能夠弄到幽曇香。當然,豐成公主若是真想找,未必找不到。可是害辰絮的方法多得是,何必弄個如此罕有的幽曇香?再者,豐成公主若真的要害辰絮,又豈會用這種無傷人命的東西?
然而排除了豐成的嫌疑,景含幽還是毫無思路。后宮中皇后有意隱瞞,不僅所有人都閉緊了嘴,連景含幽都不敢做得太過。然而邊境剛剛傳來的消息,無疑給了景含幽新的思路。
“既然封國人手里有解藥,那么幽曇香應該也在他們手里。”景含幽看著塵心,眸子里卻冷如寒冰。
塵心跟在景含幽身邊多年,聽了這話迅速明白了其中隱含的意思。封國人和辰絮無冤無仇,不可能混進皇宮來害她。但是這皇宮里卻有一個來自封國的公主,而且和辰絮的關系復雜難明。
“公主,那可是太子妃,您要三思啊。”塵心這樣想著都覺得心里怦怦直跳。
“放心,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不會動她的。”言下之意,一旦落實了這件事,她就要出手了。
端華宮。
皇后剛剛用過了午膳,這會兒正站在院子里賞花。除了貼身宮女奉靈,其他的太監宮女都站的比較遠。
“娘娘,柔嘉公主查過之后就偃旗息鼓了。您看。。。公主相信了嗎?”奉靈小心地問道。
“難哪。”皇后嘆氣,“柔嘉應該是看出來什么問題了。不過這也沒關系。原本事情就不是豐成做的,就算柔嘉真的相信了,豐成也不會傻到乖乖就范。這件事,原本就是要堵柔嘉的嘴。如今她即便不信,也不會到本宮這里來要交代了。”皇后說著隨手摘了幾枝花,宮女送上來的細頸花瓶里。轉身對奉靈說:“這幾枝開得好,你給德昌宮送去。告訴太子妃,本宮是念著她的。”
“奴婢遵旨。”奉靈捧著花瓶出去了。
辰絮昏迷第六天深夜,景含幽已經收到封國人進入晶嵐城的消息。她派了塵心去取解藥,自己則守在辰絮身邊。雖然每日悉心照料,辰絮依舊一天天消瘦下去,原本就虛弱的身體經此一事,不是會糟糕到什么程度。可是這些都不要緊,只要你能夠醒來。
景含幽拉著辰絮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昔年同門學藝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似乎永遠都說不完。
天色開始發白的時候,塵心終于帶回了解藥,和解藥一同帶來的,還有一封信。
“公主,封國人堅持要您先看信。”
景含幽拆開信,映入眼簾的字跡并不陌生,是師出同門的封國天璣公主陸凌嵐寫的。陸凌嵐信上寫得十分清楚,言道自己是收到飛葉津書院掌院的消息才得知辰絮中了幽曇香。此香產于封國邊境小城,甚少有人知道。陸凌嵐很清楚送來解藥會讓景含幽懷疑陸凌寒,但是掌院命令不得不從,還有和辰絮的同門之情也不得不顧,所以在此請求景含幽答應放過陸凌寒。信中并沒有什么威脅的話,言辭懇切。景含幽看完之后忍不住搖頭,無論如何,救辰絮是當務之急。至于陸凌寒,還是等辰絮醒來后自己決定吧。
解藥喂下去,很快就有了效果。昏迷了六天的辰絮終于睜開了眼睛。
“辰絮!”景含幽激動得紅了眼眶。
辰絮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景含幽自己沒事。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虛弱得太厲害,完全沒有一絲力氣。
“你沒事就好。一切都過去了。”景含幽輕輕拉著她的手,不敢用力,那瘦弱的手腕仿佛稍稍用力就會斷掉一般。
辰絮身子虛弱,腦筋卻很清楚。她聽著景含幽簡單講了事情的經過,心里已有判斷。這會兒天色已經亮起來,整個羽煙宮都忙碌開了。
皇后那邊聽說辰絮醒來,難得送了很多補品過來。景含幽明白皇后這是想要息事寧人,她也不愿事情鬧大,眼前辰絮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午后辰絮喝了半碗燕窩粥,氣色好了不少。她這會兒已經能靠在床頭和景含幽說話了。
“我能活下來,除了感謝你之外,還要感謝師父和凌嵐。你先派人給飛葉津報個平安吧。等過些日子我身子好了,親自給師父寫封信,你我這段恩怨,真是讓她老人家煩心了。”提到師父,辰絮是內疚的。她是掌院首徒,本該為師父分憂,卻屢次讓師父出手相助。
“人早就派出去了。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還是想想你這身子怎么調理比較好。”景含幽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疲倦,“你這次又把我嚇壞了。”
辰絮嘴角彎了彎,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你今天若是不出宮,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想來這段日子你也不好過。”
景含幽從善如流,立刻脫了外衣鞋襪和辰絮一起躺在了床上。她伸手環住辰絮瘦弱的身子,輕聲呢喃道:“我們都要好好的。”
辰絮順從地依偎在她懷里,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精光。這件事無疑是陸凌寒所為,不過顧忌對方的身份,無論是景含幽還是辰絮都無法直接下手將其除掉。其實仇恨在辰絮看來倒是其次,她只是盤算著如何才能從這件事中得到更多的好處。
轉眼間又是七八天過去,羽煙宮一直風平浪靜。皇后滿意景含幽和辰絮的識大體,作為獎賞,免了辰絮的禁足。辰絮的身體也已經漸漸恢復,只是景含幽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辰絮請求出宮的要求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蕭國使團入京已有半月,宮中舉辦了幾次宴會。今夜宮中再次設宴,景含幽耐不住辰絮的請求,只好和她一同出席。
宮中設宴,場面自是非比尋常。辰絮換了平日很少穿著的郡主禮服,如云的秀發精心盤起發髻,簪環首飾齊備,難得的盛裝出席。景含幽少不得也要換上公主禮服,比之辰絮更要華貴一些。兩人梳妝完畢,攜手出了宮門,門口早有步輦等候,宮女太監站立兩廂。
作者有話要說:端午節快樂!!!吃粽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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