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拂,本應更加涼爽,可狗剩卻感受不到半似的涼快。一些普通人或許并不會聞到那李子林中的血腥,可狗剩自幼便是在血腥中成長長成,因此對這些味道格外的敏感。
可還沒等到他做下一步動作,猛然之間,李子林中便沖出了一個深黑色的人影,速度極快,好似兇猛的獵豹,挾著風便朝狗剩撲過來。狗剩瞳孔猛縮,右腳向后踏了一步,左腳猛的一踩地面,不退反進,同樣朝著那黑色影子沖了過去。這一下灰色與黑色兩個影子猛然撞在一起,響起“砰”的一聲,連帶著周遭樹葉都被震下來不少。二人亦是一觸即分,同時向后退了一丈有余,狗剩胸口一陣悶塞,心中大驚——這人是誰,為何一見面就要大打出手,而且看其身手,實力亦是不弱,難不成是齊萊辰派來的?可是那血腥味又是怎么回事?
方才電光火石一剎那,狗剩分明聞到,先前的血腥味,正是出自于那黑色的人影身上。
暗暗深吸一口氣,微微平緩了一下胸口悶塞,狗剩開口問道:“閣下是誰?”
黑色的人影好像是受了不輕的傷,半跪在地面,低著頭,喉嚨中發出沉重的咳嗽聲,也不說話,只是一只手向后慢慢縮了幾寸,膝蓋壓低,貌似猛獸撲食,形態像極,看著就像是山中潛伏的餓虎花豹一樣。狗剩心中一凜,免不得有些忌諱,同時心中更加好奇,于是重復了一遍:“閣下是誰?”
那黑色人影不再咳嗽,但呼吸卻較為沉重,狗剩定睛看去,發xiàn
那人受傷的地方應該是左側肩頭,因為那里衣服有些破爛,仔細看的時候幾乎能看見翻卷的血肉和淋漓的鮮血。這一下狗剩倒是微微安了心,至少可以知dà
此人絕對不是齊萊辰派來的,否則怎么會如此狼狽?想到這里狗剩便道:“你受傷了,要是再打,會傷的更重!”
黑色人影顯然沒想到狗剩會說這么一句話,情不自禁的便側頭看了看自己的肩頭,然后猛然抬頭,怒視狗剩!
“女人!”狗剩大驚。他看到的,是一個面色蒼白,但眉目間明顯可以看出女氣的女子。這女人全身黑色,一張臉便顯得格外白皙,不過這種白皙卻是失血過多的那種白。她眉毛稀薄,可偏偏鋒銳異常,臉上有不屈倔強的神色,看著便感覺此人定然格外要強。令人驚訝的是她的眼睛,那一雙眼睛非常的明亮清澈,好像是一泓春日碧水,潺潺而過,不染塵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女子此時非常的憤nù
,目光中射出的也是惱恨的神色,不過也僅此而已。她恨恨的盯了一眼狗剩,猛的轉身便走,倏忽之間就奔出了七八丈,好似電閃一般。
狗剩眼睛微微瞇起,也并不追趕。他并不知dà
此人是誰,然而從這女子的著裝和打扮上來看,恐怕并不是神州百姓。而且,狗剩自認為,神州之中,很少有如此清麗明亮的眼神和不屈倔強的神色!
愣愣的在山道上站了一會兒,狗剩忽然笑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她干嘛生這么大的氣,難道是因為我看了她的肩,嘖嘖”說罷搖頭晃腦的笑了會兒,走下山去。
回到后廚,天色已經變得非常晚了,狗剩在小可可的聒噪下愁眉苦臉開始做飯,左右不過是淘米洗菜生火蒸飯,也沒什么難的,他實在想不明白小可可為何這么懶,寧愿挨餓也不動手。不過這話倒是不敢在嘴里說出來,只能無奈腹誹。
小可可的飯量并不多,狗剩雖然正長身體,飯量也并不算太大。其實說起來整個后廚中飯量最大的,當數董承運老先生,老先生若是在家,那狗?峙戮偷枚嗉由掀鸫a兩份的量,否則董老先生一定會跳腳大罵的。完成了亂七八糟的瑣事,小可可便去抄書睡覺。狗剩一如既往前去藏書樓看書,此番到藏書樓之后并未見到理書教習,連一樓的教習都不見了,也不知為什么。
看的依舊是南墻上的話本小說,繼《并蒂蓮》《破軍》《羌笛三千里》之后,今晚又讀了曄國民間傳奇,例如《九狐》和《枯藤記》,因為沒什么要緊的事兒,所以他讀的很是清閑,還特意去理書教習的門口取了些熱茶。教習門口有只爐子,今天并沒有見它生火,可留的卻有熱水。
讀到一半的時候徐庭月依舊按時出現在藏書樓中,和狗剩說了些近日齊萊辰與陳軒華的動作,聽說齊萊辰惱羞成怒,雖然在松海中對狗剩的伏擊狗剩并沒有報知學宮,可齊萊辰還是氣不過,準bèi
從襄州調一批護院高手來曄,一雪前恥。狗剩對此報之一笑,這些紈绔子弟,當真是隨心所欲不知收斂,調人過來有屁用,他若是想,直接讓取栗郎暗中伏殺就是了。因此面對這個消息的時候狗剩只是微笑卻并不言語。徐庭月仿佛一點也不為狗剩的淡定而感到意wài
,只是自顧自的又說起了陳軒華,說道陳軒華學業已經大多完成,用不了多久,大概是今年年末,就要啟程回南吳。狗剩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卻還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表示。徐庭月暗笑,咳了咳才說起了彭云太守的千金彭靜娜。聽說彭云已經準bèi
從西海遷往渭城,不日即將動身。而彭靜娜卻并沒有隨父親東歸,反而要留在學宮過中秋燈會。她是以私人名義觀燈會,學宮也不好阻攔,此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狗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徐庭月在說些什么,不由得跳腳大罵:“這小娘皮,瘋了不是!留學宮干嘛,老子又不是他姘頭!”
徐庭月嘿然一笑,道:“這就很說不準嘍,我還一直沒問你呢,跟這個太守千金,有什么關系?”
狗剩不耐煩的揮手道:“能有什么關系,我都快被這小娘皮害死了,有關系那也是仇家的關系!
“能和太守女兒成仇,那也是了不得的呀!毙焱ピ抡{侃,“難不成小混蛋兄曾經和人家有過干柴烈火的往日情愫,如今是癡情女追負心漢來了?”
狗剩翻了個白眼,再不耐煩和徐庭月廢話,而是裝傻充愣的道:“老子不就是當初摸了一下這小娘皮的胸嗎,至于如此追個不休?”
徐庭月臉色微微一紅,這點狗剩并沒有看到。徐庭月翹起大拇指,贊嘆道:“小混蛋兄果然厲害,怪不得那彭靜娜對于死纏爛打,果然是有原因的。”
狗剩嘿然不語,只顧低頭看書。徐庭月皺了皺眉,說道:“你大好天賦,怎么全用在了這上面,這叫不學無術!
狗剩聳肩不語,繼xù
看書。徐庭月無可奈何,嘆了口氣自去取了一本小說來,和狗剩相對而坐,百無聊賴的翻書看書。
狗剩笑了起來,心道這徐庭月倒也是個妙人,和普通的迂腐學生比起來,生動多了。
這一下又是小半個時辰,狗剩抬頭望天,已經不早了,便與徐庭月拱手告辭。徐庭月也不廢話,放下書和狗剩一起出門而去。徐庭月要去的地方是學宮學子舍館,而狗剩要去的則是北面后廚,兩人并不順路,稍稍說了兩句話便分道揚鑣。
只是他并沒有看見,自己的身后,跟了一個隱在夜幕中的黑色人影。
當他回到后廚的時候,小可可已然沉睡。月已中天,皎潔的清輝撒在金黃的銀杏樹葉上,交融成了格外動人的色彩畫面。狗?吹亩嗔耍匀灰膊环Q奇,只是仰頭略微看了一眼。然后他忽然很突兀的皺了皺眉,停頓了一下,便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進了屋子,狗剩并沒有關門,而是坐在床上,手指摳著床梆上的一根稍稍探出一寸頭來的竹條上,目光隨意的望向屋里角落,神態自然。
下一刻,如他所料,一個黑色影子猛的便沖進了屋子。速度奇快,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似一陣風般飄進了屋子,隨后不等狗剩摳動竹條,便撲到了床上,將狗剩撲倒在床,兩只冰涼的手瞬間按到了狗剩的手上。這種冰涼讓狗剩一時失神,便沒能摳動竹條,而竹條上牽引的毒針自然也沒能射出來。
下意識的,狗剩便向出口說話,然而他剛剛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發聲,兩片薄薄的東西便抵住了他的嘴,將他下意識中的低呼憋在了喉中。
狗剩的大腦嗡的一聲,立時茫然。
他并不是傻瓜,就算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所以他知dà
,此時自己抵在自己唇上的,自然是另外兩片嘴唇。天可憐見,他實在是一個如假包換實實在在的小處男,不要說破瓜成人,就算懷抱紅顏,也只有和綿延朧朧的那一次,至于親嘴這種事,他根本沒有任何經驗。所以剎那間,這位小處男的腦海便空白起來,眼睛瞬間睜大,說不出半句話,發不出任何聲音。
過了好大會兒,狗剩覺得臉都快憋紅了的時候,身上的那人才將嘴唇挪開,然后用很是生硬的神州話低聲囑咐:“不要,出聲!
狗剩點頭,隨即泫然欲涕。
娘的,咱今兒算是親了女人了,可他奶奶的為什么是被強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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