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不說話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蔣絮以為他還在氣,又解釋道:“其實,做出這個決定,我也很突然。尤其是在我取得了一點成績之后。”
抬起頭,他問:“要去哪個國家?”
“呃,意大利!
嚴肅一揚眉,“那里無論是鞋類設計還是制作的工藝,都堪稱世界一流?磥,你并沒有完全放qì
!
對此,蔣絮不否認,她低低笑了聲,“既然要離開,總得找個順眼的地方。”
嚴肅點了點頭,抬眸看她一眼:“什么時候走?”
“下周四!
他聽罷,眼神出現(xiàn)片刻的絢爛,唇揚起,性感得低調(diào),“我知dà
了!
他片刻起身,也沒說什么祝福之類的話。蔣絮站在門口送他,望著他駕車離開,心里多少有些傷感。除卻尤思佳,她的朋友可以說只有嚴肅一個,就這么分開了,難免會不舍。
……
慕容銘駕車和楊希媛來到桃園,楊家人早已等在那里。
“慕容?”
席間,楊希媛叫了他兩聲,他才回神:“嗯?”
“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嗎?”楊希媛柔聲發(fā)問,盡管,她比誰都清楚原因。
“沒事!蹦饺葶懙貞似鹁苿傄龋粭钕f陆o接了過去:“你開車,不可以喝酒!
慕容銘倒也沒反對,換了杯茶。
“呵呵,希媛這還沒結婚呢,就開始做起了管家婆。俊
對面有人調(diào)侃,楊戰(zhàn)和楊牧兩父子也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們,但眼神中多了些探究與審視。
楊戰(zhàn)朝楊牧看過一眼,后者心領神會,放下酒杯,笑著說:“今天請大家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想正式通知大家,希媛和慕容的婚禮,會提前舉行。”
慕容銘挑了挑眉,眸底一絲妖冶犀利,驚艷了視線。
楊家人突然齊聚,原來意在此。
楊戰(zhàn)接口:“早就想給這兩個年輕人把婚事給辦了,都怪我身體不好,才會拖到現(xiàn)在。”
慕容銘垂眸,唇瓣溢出一抹不明意思味的笑。楊希媛小心的窺了他一眼,扭頭埋怨道,“爺爺,爸爸,你們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決定了呢?”
“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本來也是決定下個月,這不過就是提前了半個多月而已,還需yà
請示你們的意思嗎?”說話間,楊戰(zhàn)的目光瞟過慕容銘。
楊牧笑了笑:“慕容啊,沒提前支會你,你不會介yì
吧?”
慕容銘抬眸,淺笑:“當然不會!
楊戰(zhàn)聽罷,點頭:“好,婚禮就定在下周。”回頭看慕容銘,他說:“慕容,你工作忙,婚禮的事就交給我們楊家來操辦好了!
回去的路上,楊希媛拼命的解釋著:“慕容,真的很抱歉,我也沒想到爸爸和爺爺會這么做,他們連我都沒有告sù
,相信我,我聽到后,比你還要驚訝!如果……你不喜歡的,我可以和他們說的,我……”
慕容銘側首,一笑:“不用,就按他們說的辦好了!
“真的?”楊希媛有些不確定的望著他。
他笑笑,再扭回頭,卻是一語不發(fā)。
“你不生氣就好!睏钕f驴瓷先ィ偹惆残牡臉幼印R暰調(diào)向前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慕容銘將楊希媛送回了家,回到臥龍閣時,天色早已暗下。
開到家門口,將看到那里蹲了個身影。
遠遠看過去,有點瘦弱,有幾分無助。
他停下車子,目光一緊,推開車門下車,幾步過去,就要開口。待看清楚抬起來的一張臉,他的眉頭皺了。
這張臉,與她有幾分相似,可終究不是她。
“怎么是你?”
似乎連他都沒有注意到,掩在不耐后的濃濃失落。
蔣萱站起身,緊張的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我來是想告sù
你,我喜歡你!我……我愿意代替堂姐,不管你對她有怎樣的怨,我都會無愿無悔的承擔!”
聽到她的話,慕容銘卻笑了,瞇著的眸,有股子邪氣。
“只要是為了她,你都愿意?”
“沒錯!”蔣萱用力的點頭。
慕容銘笑著,湊過去,混和淡淡煙草氣息的味道,鉆入她的鼻中,蔣萱的心跳徒然加快,臉頰也跟著紅了起,垂著眸,不太敢看他。
“那就……”他臉上的笑,慢慢逝去,隨即換上的,是種滲入到骨子里的厭惡:“離我遠一點!”
他這會心里煩躁得很,誰都懶得見,也懶得去應付。
莫名其妙的。
說完,越過她就要開啟大門。
蔣萱呆若木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面色更是蒼白。在那一瞬,她的自尊,她的勇氣,她可以為之奉獻的決心,都被他無情的踐踏在腳底!
顫抖著聲音,她說:“為什么?為什么,我不可以?”
而堂姐卻可以!
慕容銘背對著她,沒有轉(zhuǎn)身,聲音卻愈發(fā)無情:“就算我不恨蔣絮,我也不會是誰送上門都要的!
推門進去,門“砰”地關上。
也許是出于報復,又或者是挽回她可憐的自尊,蔣萱突然轉(zhuǎn)身,沖著他喊道:“我姐就要出國了!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也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的!!”
喊過這句之后,便哭著跑掉了。
慕容銘站在原地,中了定身咒一般。
變幻的眼神,開始不像他,復雜的,憤nù
的,失望的,癲狂的,種種交織,也始終找不出一種能夠代表他此刻心情的。
倏地,他拉開大門出去,坐進車里,立即發(fā)動,掉頭就走。
蔣萱走在盤山路上,獨自拭淚,身邊一輛車子呼嘯而至,又絕塵而去。
望著車尾,直至消失,眼淚掉得更兇了。
她好想……好想能夠像堂姐那樣,就算被他恨著,也是恨在了心尖上。
蔣絮一整天沒有閑著,洗過了澡,不打算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上一覺,最好能睡到自然醒,才不至辜負這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
手機轟炸似的,在床上晌個不停。
那是慕容銘的專屬手機,她一愣,這是離職后,他第一次聯(lián)系她。
蔣絮靜默幾秒,鈴聲顯得更急促了,一遍不接,二遍響起。
她拿起來,想都不再想就直接關機了。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放qì
了,做個lser,逃得遠遠的,那就該有個起碼的樣子。有時候,做一只鴕鳥,危險來臨,不想面對時,就把頭塞進羽毛里,聽不見,也看不到,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上了床,準bèi
睡覺。
家里的電話,突然又響了。
蔣絮拉過被子,蓋過頭頂,煩得不想理,鈴聲卻催得厲害。
“該死!”
低咒一聲,她掀開被子下床,走進客廳,直接拔了電話線,一了百了。
不到五分鐘,大門被人砸得咚咚的響。
“蔣絮,你再不開門,信不信我真的會讓你們一家子睡馬路?!”
聽到這個霸道得幾近恐怖的聲音,蔣絮做不成了鴕鳥,恨得快步過去,猛地拉開門:“慕容銘,這里不是你的高檔住宅區(qū),你想讓所有人都睡不成嗎?”
門外,慕容銘陰沉著臉,盯著她的眸,亮得懾人心魂。西裝外套敞開著,襯衫上解開了兩顆紐扣,不知是趕得太急,還是被她氣得心火旺盛,額頭上現(xiàn)出了一層薄汗。
“你要出國?”
他的聲音冷得出奇。
蔣絮深呼吸,旋爾自失的一笑,回身進屋,取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出去說。”
來到小區(qū)門口,他的車子明晃晃的停在那兒,與這種平民化的地方,實在有些不搭。
就像她和他,怎么看,都是前世積得怨,今生需還債,再勉強,也走不到一處。
蔣絮收回視線,率先出聲:“我以為,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樣的牽扯,所以,我出不出國,也是我的事,實在不值得你大半夜的過來確認。想知dà
,一個電話就好,我會如實相告的!
“呵呵……”他的笑聲,響在夜里,猶如鬼魅。
“你有接我電話嗎?”
蔣絮一怔,“抱歉!闭f著,從口袋里取出了那個手機,將它遞過去:“這個還你,以后都不再需yà
。”
他沒有接,冷凝的目光,盯得她發(fā)毛。
“別再聯(lián)系了,”她低下頭,聲音也是極低:“就算……求你放過我!
他笑了,全身冰冷的氣息,蓄勢勃發(fā)。上前一步,將她抵在了墻上,握住她抓著手機的手,高舉過頭頂,盯緊她的臉,一字一句:“我和你的關系,豈是一句放過,就能解決的?你若是忘了,那我就提醒你,蔣絮,你欠了我一條命,你這輩子都償還不清的!
蔣絮抬頭,既不逃避,也不退縮,似要直直望進他的眸底深處,看看那里,究竟藏著什么。興許是他藏得太好,又或者他與她,隔著重重千山,距離太遠,她什么都沒有看到。
除了恨。
罷了,既是由她開始的恨,那便由她來終結,也好過這樣沒完沒了。
釋然了,她低下頭,嘴角緩緩揚起,“我知dà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會放過我。除非……”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狠狠的扎進了胸口……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看到從傷口濺出來的血,慕容銘的眼睛慢慢瞪大。
隨即,一聲暴吼:“蔣絮,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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