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站在那里,雙目空洞無比,他慢慢地走進(jìn)了病房里,坐著看著床上的沉睡中的端木紫儀。
她小臉蒼白,呼吸也很輕微,但卻很穩(wěn)定,距離初見之時,只有短短的幾個月。
可是她卻憔悴了不少。
從一個天真無邪又爛漫的女孩子,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被痛苦無限折磨的女人。
這一切,都不正因?yàn)槭撬矗?br />
冷幽安靜得像沒有生機(jī),靜靜等待到端木紫儀醒來,她睜開眼睛,卻看到冷幽正靜靜地凝視著自己。
“醒了?要喝水……還是吃東西?”
冷幽怔了怔,回神,低聲地問,不管怎么樣,他得對她好一點(diǎn),否則他的心會更煎熬。
端木紫儀疲倦地嗯了一聲,“給我打個雞蛋粥吧!
冷幽站起來,去打了兩個早餐,他也餓得不行了,不過看到端木紫儀雙目無神,他放下了粥,輕輕地坐到床邊。
“我喂你吧!
端木紫儀揚(yáng)眉,“內(nèi)疚?”
“是的……我沒有值得你愛的價值,對于你的付出,我以后會加倍償還!
冷幽認(rèn)真地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空氣一下子僵了起來。
他捧起了碗,送到了端木紫儀的唇邊。
而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張口。
端木紫儀知dà
現(xiàn)在冷幽是被嚴(yán)重的內(nèi)疚感壓抑著,才有那么溫柔的舉動。
應(yīng)該失望呢,還是喜悅?
不管是哪種方式,至少他對自己,終于漸漸地好起來了。
然而她還是不屑這種因內(nèi)疚而發(fā)出來的“愛”,她是驕傲的,雖然暫時被這種盲目無助的愛蒙住了眼睛。
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死心,從這個泥沼里爬出來,一身傷,心全死,卻是她最渴望的解脫。
“幽,你不必這樣對我,我自愿,我犯賤……等你得到櫻靜,我就會離開。”
端木紫儀淡淡地說,終于張嘴,含下了冷幽送過來的一勺粥。
冷幽沒有說話。
只是默默地喂她,端木紫儀就像一倔牛,怎么拉,也拉不走,怎么虐,也虐不走。
第二天,端木紫儀就出了院,這半個月來,冷幽請了個保姆,將端木紫儀照顧得貼貼服服。
計(jì)劃順利進(jìn)行中。
他對端木紫儀,再也沒有那么親近了,或者他刻意地保持著距離。
端木紫儀也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春節(jié)就快到了,而櫻靜和東朝燼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僵,終于在春天的時候,她愿意和冷幽一起回美國。
就是因?yàn)槎四咀蟽x的手段,櫻靜才有可能和冷幽在一起。
在干凈幽雅的別墅里,端木紫儀坐在那里,看著安靜而蒼白的櫻靜。
她和東朝燼,徹底地完了。
否則她不會絕情離開。
而就意味著端木紫儀所承諾的離開,到期了,可是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抿著暖開水,眸光黯然。
“端木紫儀,我爸爸是不是在你手里?”
端木紫儀慢慢收回了眼神,看著櫻靜那張蒼白的臉,撫了撫肚皮,她沒有孩子,可是她卻還是不想離開。
因?yàn)樗猟à
,櫻靜離開,和冷幽一起來到這里,并非是愛冷幽,而是因?yàn)殛惥磶熢谶@里。
這一天,她們做了交yì
。
櫻靜讓冷幽愛上端木紫儀,而端木紫儀,則將陳敬師還給她。
又一年的櫻花三月,院外芳草萋萋,小雨紛飛,這別墅小區(qū)里,還是那么安靜,有隱隱約約的勁爆的音樂聲傳來。
冷幽坐在櫻靜的對面削著蘋果,端木紫儀則不住地?fù)Q臺,仿佛要找個合適的,可是換了N個,還是找不到。
櫻靜笑笑,“紫儀啊,小趙說等會過來找你呢!
“小趙?那個心理醫(yī)生?”
端木紫儀放下了遙控,淡笑著問。
雖然是寒意還在的春天,然而端木紫儀卻穿著一條超短的裙子。
黑色的短裙,微低胸的白色T恤,一切從簡,但黑白相配,卻很純美誘人。
短短一年,櫻靜生下了孩子,而冷幽和端木紫儀也常常來看她。
雖然冷幽現(xiàn)在和端木紫儀是夫妻關(guān)系,但是卻又不是正常的夫妻關(guān)系。
因?yàn)槔溆膶鸯o,還是有著執(zhí)念。
然而端木紫儀卻不急不緊的,在這幾個月來,倒是越來越愛打扮了。
“嘖嘖,那小趙呀,真是極品,太帥太迷人了,我在美國那么多年,少見那么迷人的男人呢!”
端木紫儀滿臉歡笑,身邊的冷幽眉頭一蹙,有些不爽。
或者這些年來,端木紫儀一直將他盯得緊緊的,視為生命中的唯一,現(xiàn)在突然間轉(zhuǎn)向了,讓他有些吃驚。
她……突然喜歡上那個趙勝文了?
“的確是極品,我們的小幽都被比下去了哦!”
櫻靜笑起來,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睡著的小澈,那小家伙才剛剛出生三個月,有時很愛睡覺呢。
端木紫儀有時會單獨(dú)來看櫻靜,而就是她單獨(dú)來的時候,見到趙勝文的。
冷幽只見過趙勝文一次,那是櫻靜快生的時候,對面的別墅搬來了新主人,那家伙捧著一盤西瓜來敲門,當(dāng)時他正給櫻靜修改作品。
那的確是個很帥很迷人的男人,有著迷人的笑容,更是一個心理研究師。
這里的兩個女人在說得眉飛色舞,果然,不太一會兒,趙勝文果然前來,提著一個大籃子,里面有小澈喝習(xí)慣了的奶粉,日用的尿片,還有櫻靜喜歡吃的全麥面包等等。
他每一次來,幾乎都是帶這種禮物。
雖然不算很貴重,櫻靜能接受,但櫻靜明白,這是最合適的禮物,趙勝文的細(xì)心,是其他追求她的男人比不上的。
“HI,我來了,親愛的小靜,阿儀!
趙勝文笑著說,這個陽光大男人的中文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美音,其實(shí)還是挺好聽的。
“剛剛還在說你呢,沒想到一下子來了,紫儀在等你。”
櫻靜笑著跳起來去接了他的籃子,“我早就說過你來不要再帶禮物了,收了十幾次,我都不好意思了。”
“很簡單啊,你收禮物,我來這里吃飯,也挺正常的,端木小姐,今天的你特別漂亮!”
趙勝文頭一次甩開了櫻靜,直接朝端木紫儀走去。
端木紫儀站了起來,笑意盈盈,有如藍(lán)空下的一支楚楚綻放的向日葵。
冷幽看著突然來到的趙勝文,板著臉,這個男人一直在追求櫻靜,就算櫻靜懷孕,現(xiàn)在她生下了小澈,更是來得頻繁。
但是說不清的為什么,反正今天就更看不順眼這個趙勝文。
她們說得對,這個男人美極了,和東朝燼各有各的帥,在這個小區(qū)里,趙勝文也無疑是最會招蜂惹蝶的。
“我看小趙你更帥了呢,來,坐,我泡標(biāo)準(zhǔn)的茶給你喝。”
端木紫儀小心翼翼地取出茶葉,在櫻靜這里,大家都順著櫻靜,畢竟她不太會英文。
“你會泡茶?”
冷幽眉頭一蹙,他從來沒見過端木紫儀泡過茶。
在這里大家都很少喝茶,一般是喝咖啡,或者便裝花茶。
端木紫儀雙頰上浮著淺薄的紅暈,她溫柔地頷首,“是啊,別以為我只會做生意,其實(shí)泡茶也是我的拿手好戲,小趙喜歡,我就泡給他喝吧。”
櫻靜已將東西全部擺好,看向冷幽那張冰冷的臉,眼神有幾分詭異。
端木紫儀和趙勝文聊得特別來,坐得也特別近,而小澈醒了,那小家伙一醒就煩躁地抓住床邊上的小欄桿哭起來。
櫻靜站在嬰兒床邊微笑地看著哭泣的兒子,等小澈停止哭泣之后才將他抱起來,這么一來,她自然是沒有時間招呼端木紫儀等人了。
客廳中,端木紫儀和趙勝文倒是聊得火熱,倒只有冷幽,沉靜地在一邊喝著端木紫儀泡出來的茶,什么也沒有插上話。
其實(shí)冷幽一直知dà
趙勝文喜歡的是櫻靜,可是他突然間對端木紫儀熱情起來……
或者櫻靜拒絕他太多次了,一個男人,臉皮再厚,也不可能一直纏著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吧?
“對,我也挺喜歡泡吧的,不過不太喝酒,在那里只是看看別人跳舞,或者自己也跳跳,可惜我時間太少了,泡吧才去過三次……”
端木紫儀的聲音甜脆,全身散發(fā)著一種迷人的氣息。
冷幽抬首,看著那邊的忙著喂奶給小澈的櫻靜,他的心竟然平靜了許多。
他執(zhí)著的心還是沒有改變,可是心情好象改變了許多。
或者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男人的愛,真的會慢慢地流失。
就像他對櫻靜,再也回不到初回美國時的熱情了。
“不如今晚我們一起去吧,反正今天是星期天,你應(yīng)該會有時間吧?”
趙勝文優(yōu)雅地放下了茶杯,冷幽板著臉,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端木紫儀是他的妻子,可是這個男人,竟然當(dāng)著他的面勾搭端木紫儀?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些年來,他的確沒有將端木紫儀當(dāng)作妻子看待,和她在一起,也只不過為了生理需yà
而已。
他沒有資格去干涉端木紫儀的未來和幸福。
“今晚?喔,太好了,我記起今晚的確是什么事兒也沒有,是時候應(yīng)該輕松一下了。不如這樣吧,你給酒吧的地址,我七點(diǎn)正準(zhǔn)時到!
趙勝文愉悅地?fù)P眉,報(bào)了一個酒吧的地址,那個地址冷幽也沒聽過。
畢竟他一向不太喜歡那些地方。
這一天無疑是沉悶的。
本來在櫻靜這里,冷幽覺得會快樂一些,能看到她,就是最大的安慰,小澈長得有些瘦,才幾個月大,但脾氣卻異樣的大,動不動就哭,然而櫻靜總是等他哭得沒有力qì
,才將那小家伙抱起。
“櫻靜,如果小澈是病了才哭,那豈不是……”
冷幽見狀,不由得走過去,小家伙哭得滿臉都是淚,現(xiàn)在倒是停止哭泣,亮晶晶的眼睛正碌碌轉(zhuǎn)地看著櫻靜。
櫻靜輕輕地為小澈擦去了淚水,眼神微微黯然,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的確不好過。
“沒事,這孩子可能因?yàn)楸晃矣绊懙搅,現(xiàn)在脾氣有點(diǎn)大……我請的保姆今天又請假,其實(shí)她在,一般都能知dà
孩子有沒有不舒服。冷幽,謝謝你給我找了那么好的一個保姆。”
櫻靜笑著坐下來,保姆是冷幽請來的,會醫(yī)務(wù),自然更方便。
冷幽淡淡地笑,“別說客氣話了,我還真想你不要再顧及你的漫畫,先將小澈照顧好吧、”
櫻靜倒是搖頭,彎彎柳眉揚(yáng)起來,眼瞳中好不容易有了笑意。
“別傻了,這些都是我的愛好,反正小澈有人照顧……但我會抽多一些時間來陪他的,你放心吧,我真的不辛苦!
冷幽悶悶地閉上了嘴。
這一年里,他什么也沒有得到。
櫻靜仍然是將他拒之門外,而和端木紫儀的感情也沒有什么發(fā)展。
主要是他不想發(fā)展,或者得不到的女人,永遠(yuǎn)都成為了男人心里最美好的向往和回憶。
“你呀,還是去那邊坐坐吧,要不然……你老婆就要被小趙勾走了!
櫻靜擠擠眼,朝客廳看了一眼。
端木紫儀和趙勝文完全不拘束,就算冷幽走了出去,他們也完全不在乎。
“櫻靜,你要明白,我和紫儀只不過……”
冷幽臉有些漲紅,應(yīng)該怎么說呢?他和端木紫儀只是床~伴關(guān)系?如此尷尬的關(guān)系,怎么能說出口。
“不要騙自己了,冷幽,你現(xiàn)在愛的不是我,而是紫儀!
櫻靜親了親小家伙的臉蛋,小澈則喜得咯咯笑,一反剛剛哭鬧的暴躁。
“你一直心神不定,是因?yàn)榭蛷d里的紫儀和小趙聊得不錯,其實(shí)……你應(yīng)該將目光放到你的身邊的女人身上。紫儀是千萬女人中難得的一個了,哪個女人愿意為老公去討好另一個女人?”
櫻靜笑著說,拉著小澈那柔軟的小手,“小東西,你說是不是,冷叔叔真是有眼無珠哦!
冷幽臉色一沉。
“櫻靜,你誤會了,我不愛她,所以看不到她的好!
“那你也錯了,你愛我?所以就看不到我的缺點(diǎn),我和東朝燼成了這樣,不也因?yàn)槲业娜秉c(diǎn)么?”
櫻靜吻了吻小澈的小手,滿目都是柔情,沒有東朝燼,她也能過得很好。
兒子成為了她生活的中心,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還有爸爸……
“櫻靜……如果你能接受我,我馬上和你結(jié)婚!”
冷幽激動地站了起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愛上了端木紫儀。
雖然看到他們在一起,有些不悅,畢竟那至少是自己的掛名老婆。
櫻靜不可思議地看著冷幽,這個男人的確癡情,一年多來,沒有對自己分過心,但是櫻靜也是個女人。
她清楚地知dà
,一個男人的愛,在口頭上說得再永恒,也是敵不過時間。
冷幽和她,沒有太深刻的糾纏。
和他有糾纏的,是端木紫儀。
“隨你吧,我知dà
你這個人就是太固執(zhí)了,以后你就會明白為什么我說這一番話了!
櫻靜懶得再理他,將小澈放到了嬰兒床上,拿出小鈴鐺逗他玩。
冷幽默默地看著櫻靜和小澈,心里復(fù)雜萬分。
客廳中不時傳來了端木紫儀和趙勝文的笑聲。
而端木紫儀心情大好,在櫻靜家里煮了飯菜,趙勝文極少用中餐,端木紫儀的手藝卻也是極不錯的,不住地稱贊著。
“沒想到紫儀的手藝也那么好,連我也自愧不如了!睓鸯o笑著說,端木紫儀滿臉紅光,氣色極好。
她仿佛從來沒有那么開心過。
“過獎了,Kevin,你真吃得習(xí)慣?”端木紫儀看著贊不絕口的趙勝文,直呼他的英文名。
“對呀,我們這邊的人最直白了,不說彎話。你的手藝可以及得上中國餐館的大廚了!壁w勝文笑著說,“冷先生真有福氣,能有如此優(yōu)秀的女人陪于左右。若是我,必須不會令她失望了!
冷幽臉色一變,冷冷地看著趙勝文,“Kevin,請不要干涉別人的生活,你沒有資格評價我!
趙勝文揚(yáng)眉冷笑,“是嗎?沒資格?你就很有資格了?冷先生,做一個男人要有一個男人的樣子,否則遲早會被女人所嫌棄的!
冷幽的臉時紅時白,變幻無窮,氣氛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點(diǎn),櫻靜連忙清咳幾聲,“行啦,大家吃飯吧,人可是很少有那么齊哦,小幽,小趙愛說笑,別理他。”
趙勝文優(yōu)雅一笑,也沒有再反駁,冷幽黑著臉,一口口地吃著飯,卻突然感覺到難吃無比,和之前的美味相比一下子差落巨大。
用了晚餐之后,端木紫儀和冷幽告辭了,時間還早,五點(diǎn)半,端木紫儀倒是打算先回家安排一下,再和趙勝文去酒吧。
車子里的氣氛也很沉默。
端木紫儀倒是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手機(jī)記錄。看到趙勝文的號碼之后,倒是微微一笑,愉快地哼起了歌兒。
冷幽黑著臉,握著方向盤,車子飛快地朝前奔馳,窗外的風(fēng)景閃電飛逝,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快的車速了。
端木紫儀卻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倒是興奮地笑起來,“那趙勝文還真的很幽默風(fēng)趣,看來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呢!
冷幽沒有理會她的自言自語。
“不知dà
那個酒吧好不好玩?不過趙勝文的目光一向不錯,所以相信不會很乏味的。”
端木紫儀興致勃勃的,冷幽卻有些煩躁,她還在耳邊叨嘮著,忍不住發(fā)起火來,心里是源源不斷的憤nù
。
“端木紫儀,你閉上嘴好不好?一個有夫之婦,和別人出去泡吧我不說你,但也不要讓媒體亂寫!”
冷幽突然冷聲大喝,端木紫儀怔了怔,回頭認(rèn)真地看著發(fā)怒的冷幽。
他滿臉漲紅,車子開得飛快,看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端木紫儀暗笑一下,其實(shí)這也只不過是櫻靜和趙勝文想出來的計(jì)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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