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漫質疑的目光,陸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從床邊拿出條小毯子給然然蓋上。
見他目光躲避,沈漫就判定是他記錯了。
那時候陸蘅經常晚上不在,她又沒有睡覺會亂滾的壞習慣,怎么可能需yà
陸蘅抱她上床?大概是蘇黎有過那樣的習慣,陸蘅記錯人了吧?
傭人送了條薄毯子進來,陸蘅拿給沈漫。
她接過來看著他,那目光分明是在等他離開。雖然多少想過和她在同一張床上再次相擁而眠,但陸蘅知dà
這是操之過急。
“我要是在這兒站一個晚上,你就坐著看我一晚?”他故yì
笑問。
沈漫原本覺得自己恨占理,被陸蘅這么一問,竟瞬間就臉紅了,別扭的別開小臉兒說,“要是有眼色,就不會一直站在這里。”說著她蓋上毯子,竟賭氣似的倒頭就抱著然然閉上眼睛。
陸蘅原本有兩句話想交代她,看她的模樣,想想只好作罷,轉身悄然離開房間,把房門輕輕掩上。
許是陸蘅這棟公寓的地段太好,許是有種長久未曾謀面的熟悉感覺,摟著懷里的小人兒,沈漫很快就陷入愜意的睡夢中,夢中兒時家里的那盞燈幽幽亮著,燈下影影綽綽的身影,咿咿呀呀唱著她聽不懂的旋律。
她不知dà
此刻她的門外有盞燈亮著,不知dà
陸蘅像她記憶中最深愛的養父母一樣守著她,守著孩子。
夜色沉得仿若也已陷入深眠,陸蘅喝了口咖啡,順便抬手看看腕表上的時間,起身推開虛掩的房門,悄悄摸進房間,沈漫在睡夢中全然沒有發覺他的到來,他俯身,就能看到隱隱光色中她寧靜至極的睡顏,不禁滿足的笑笑,悄悄從她懷里抱走然然離開房間關緊門。
幾乎在同時,然然在陸蘅懷里滾滾,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陸蘅,又安心的趴在他肩頭,“爸爸,尿尿……”
“嗯,爸爸帶你去。”陸蘅輕聲說著,把孩子帶進另外一個房間的洗手間。
等到一切辦完,他又打開房間的門,把然然送回到沈漫身邊。那時候小孩子已經再次迷糊的睡在陸蘅懷里,等到了床上,就找到沈漫的方向,自覺鉆進媽媽懷里,很快又打起小呼嚕。
此刻陸蘅再看表,已經是凌晨三點鐘。
他離開房間收拾起看了一半的文件,才回到書房里睡下。
每天凌晨的三點,然然都習慣起來一次,這樣能保證他不會尿床。他擔心然然醒來會哭,會吵醒沈漫,就干脆一直沒有睡,等到此刻。
也不知怎么了,沈漫竟睡得忘了時間,醒來竟是因為窗外過于刺目的陽光。她茫然起身半晌,才隱約想起昨晚的事情,可然然哪里還在她身邊?緊張的她立kè
下床,頭和臉都顧不上管的沖出房間。
樓下傳來餐具叮叮當當碰撞的聲音,沈漫看到陸蘅坐在餐桌的一頭,小然然坐著兒童椅在他旁邊,胸脯上帶著圍兜,像模像樣的用勺子往嘴里喂飯,那樣子竟像是完全看得見,一點兒都沒有視力障礙。
她難以置信,看的都有些呆了。
“醒了?”陸蘅已經聽到動靜,起身看著她,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沈漫被他的聲音喚醒,有些不明白他笑什么,可隨后就遠遠從他眼里看到一個自己,衣衫凌亂,頭發豎著,簡直邋遢極了。
女性注重形象的本能讓她立kè
就受不了了,轉身沖回房間,砰的把門關上。陸蘅肆意的笑聲卻還在門外響著,她真恨不得抄起什么東西狠狠砸下去,讓他趕緊閉嘴!
可昨天來的匆忙沒帶換洗的衣服,又絕對不好再讓陸蕭送過來……
“夫人!”
傭人在敲門,這稱呼總讓沈漫想起曾經在陸家的日子,她厭惡的打開門,正準bèi
告sù
傭人別再叫自己夫人,卻因為傭人恭謹捧著的一只衣服盒子愣住。
“夫人,先生讓我把這些送來,都已經清洗過了,請夫人放心!”
是兩次給沈漫開門的中年女人,和善的很,又是長輩,責備的話堵在嗓子眼兒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但傭人很擔心,似乎看出沈漫的不悅,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謝謝!”沈漫忙笑道,接過衣服。傭人這才松了口氣,笑一笑,轉身離開。
這棟公寓的走廊并不很寬敞,透過欄桿的縫隙就能看到樓下的餐桌。沈漫回到房間時,恰好發xiàn
陸蘅正抬頭看著自己,漆黑的眼眸里閃爍著幾分笑意,竟很是狹促,她霎時氣得小臉兒一寒,卻轉而發xiàn
然然竟然也抬著頭,好似能看到自己,咧著沒有牙齒的小嘴兒傻呵呵的對自己笑,父子兩個竟是神同步!
她頓時沒了脾氣,郁悶的關上門鉆進浴室。
洗澡出來,打開盒子,從內衣到外套全部整齊的擺放在里面。內衣的牌子是她兩年前最喜歡的那種,稍稍昂貴,但品質極好,顏色都是婚紗般的雪白色,有少量的蕾絲點綴,顯得溫柔而可愛。
沈漫正要穿上,突然眼前閃過男人親吻她的情形,竟瞬間想起了她和陸蘅的第一夜……
那時,他的手觸碰的就是這個牌子的內衣。
她真不知dà
此刻看到這些是該高興,還是該尷尬,只是莫名怪異。雖然最終還是穿上,配上了陸蘅給她準bèi
的飄逸雪白棉麻短裙,卻終究覺得最靠近肌膚的地方被什么人輕輕觸摸,很不自在。
下樓時,然然已經吃完早餐,正坐在沙發上用小手觸摸什么。
她好奇的走過去,看到上面星星點點的東西的瞬間,胸口的疼痛陡然回來了,那,那是盲文!她幾乎立kè
要沖過去把書從然然手里奪過來扔掉,她的孩子不是瞎子,不需yà
學這些東西!
“漫漫。”陸蘅的聲音突然響起,暗含告誡。
沈漫也不想再像昨天那樣吼叫嚇到孩子,硬是把痛苦壓下去。然然聽到陸蘅在叫沈漫,也抬起頭找尋著她,“媽媽?”
“然然,媽媽在。”沈漫蹲下身,輕輕把然然的小身子摟在懷里。
小孩兒伸著胳膊摟住沈漫的脖子,小嘴兒尋到她的臉,出其不意的在她臉上親了下。沈漫不明白了,然然得yì
的解釋說,“爸爸說了,要,給媽媽,早安,吻!”
早安吻……
為什么沈漫覺得有點兒怪異?
“那媽媽也給然然一個。”她狠狠的親了親兒子的小臉兒,大概是有點兒用力,然然捂著小臉兒咯咯的笑,“媽媽,癢!”
“呵呵,吃飯吧!”看著這母子兩個鬧騰,陸蘅也是覺得好笑,端飯送到桌邊,催促沈漫只早點。
本來起身就不早,沈漫也沒耽擱,放下然然坐在桌邊。
面前的食物,讓她再次想起些從前的時光,是笑臉的煎蛋。好像陸蘅會做的早點并不多,僅有這個似的。
她抬起頭,發xiàn
陸蘅正期待的看著自己。考lǜ
到然然還在身邊,沈漫沒有說什么,淡淡收回目光,一如對待普通的早點般切開煎蛋,慢慢吃下去。
陸蘅的笑容不禁收斂幾分。她目光里的意思,他看明白了。
離開公寓的時候,沈漫很舍不得然然,小家伙也是扒著沈漫的衣服有點兒不愿意松開。可最終還是懂事的放她走了。
是坐陸蘅的車走,沈漫的車昨天陸蕭就開回去了。
“我想把然然帶回我那兒。”
憋了整晚,沈漫終于開口。她沒有見過孩子的時候或者還能忍受,可看到過孩子,尤其是感覺到孩子對她的依戀,就更加難以割舍。
陸蘅看著沈漫,久久不語。
他能看出她的想法,他舍不得拒絕,可是……
“漫漫,你是要讓我和然然分開?”他問。
預料到陸蘅會拒絕,預料到他會強硬,卻沒料到他會問她這樣的問題。是啊,把她和然然分開殘忍,把陸蘅和然然分開豈不是更加殘忍?她兩年里沒有帶過孩子,陸蘅卻是親手把孩子拉扯大,分開就如同割肉。
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陸蘅,你終究是要和然然分開的,你要和蘇黎結婚,而且然然的情況來說,對你、對陸家也沒什么作用,陸家總不會把家產傳給一個……”
話沒說完,就被陸蘅不客氣的打斷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然然!漫漫,你這樣說未免太強詞奪理了!”
“可你畢竟要和蘇黎結婚的吧?到時候怎么辦,讓然然和蘇黎那種人住在一起?”沈漫被陸蘅激了一下,脾氣也上來了,她審視著他,“我很感激你沒讓然然認蘇黎當媽媽,所以我也絕對不會給她和然然接觸的機會!”
陸蘅再次無話可說。
他和蘇黎的婚事在別人看來簡直已成定局,可是他什么時候同意過和蘇黎結婚?一切不過是那些人的自以為是,自以為把他牢牢的握在掌心,就因為然然,就因為陸家?他暗自冷笑,他怎么會那么容易被掌控?
“而且你看到了,然然很依賴我,或者你可以讓他跟我在一起,你每天去看孩子,或者……”
“或者,我們復婚?”陸蘅緊接著沈漫的話,凝視著她的眼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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