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飄了整整兩天的雪終于停下,白茫茫的世界仿佛因此也變得有些喧鬧。沈漫是被孩子的笑聲喚醒的,她依稀仿佛聽到然然的笑聲,聽到然然稚嫩的聲音說,“雪花是白色的,涼涼的……”
她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是在與然然隔著萬水千山的地方,思念的痛苦讓她幾乎哭出來。她好想然然,可是忙碌的工作讓她竟然連給孩子打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她立kè
找出電話想打出去,卻已經有人在敲響她臥室的門。
“漫漫,醒了嗎?”
是陸蕭。
自從知dà
沈漫不喜歡被傭人叫醒以后,他每天早晨都來喊她起床。
“醒了。”她無奈回答。
“顧先生已經到了,另外有件事我要當面告sù
你,有點兒急。”似乎即使隔著門陸蕭也聽出沈漫的不悅,抱歉的道。
她想起來。
顧崢嶸找到了女兒顧萍,顧萍生活困苦還常常被前夫的家人騷擾,正在痛苦中掙扎,顧崢嶸及時找到她,讓她重新回到安穩的生活當中,顧萍感念沈漫,要她父親帶著她和孩子來謝她。
今天是周末,所以沈漫請他們到這里來,也可以趁機談談解救白家人的事情。
“我知dà
了,等幾分鐘。”她不得不放下給然然打電話的心思,匆匆起身洗漱打扮,而后開門讓陸蕭進來。
“漫漫。”陸蕭溫柔的笑問,“是不是太累起不來?”
“沒有。”她淡淡說,而后問,“你說有急事,是陸蘅那邊的?”在陸蕭提到‘有點兒急’時她立kè
想到陸蘅。
“嗯。”陸蕭小心的關上門,低聲說,“我今天早晨得到消息,昨天晚上我哥帶著人去了何家的舊宅,抓到不少何韻培養的爪牙,占領和何家和何韻私下承包的碼頭,現在已經以走私的罪名交給警方處理了。”
沈漫蹙眉,陸蘅這么做是為了砍掉綺里夏的左膀右臂,但有必要這么著急嗎?
“此事,恐怕不會牽連何韻吧?”
“自然不會。”陸蕭說,“碼頭一直由何韻的表弟掌管,何家人也都以為她表弟才是真zhèng
的主子,這個表弟昨晚逃跑了。當然,就算把他抓住,他也不會供出何韻,即便他供出來,陸家也有的是辦法幫何韻脫罪。至少在陸氏地產沒有倒閉前,何韻與走私有關的事情絕對不能肆意擴大,否則別說是陸氏地產,就連蘅生金融也可能遭殃。”
所以,陸蘅為什么要去做這件事呢?沈漫想不明白,她現在,到底該不該動手?先看看顧崢嶸的態度吧。
“我們下樓吧。”
“好。”陸蕭邊走邊笑道,“顧萍那個小女兒很可愛,長得也漂亮,喜歡笑,像個小天使似的,叫歡顏,小名歡歡。我剛剛看了看,顧崢嶸愛惜那個小孫女的不得了!”
“她也真是幸運。”沈漫聽著笑笑,眼底滑過抹苦澀。
幸好她現在有了陸蘅和然然,否則要更加羨慕人家合家團聚了吧?
不是沈漫做夢,而是真的有個孩子在花園里玩鬧,那就是顧崢嶸的孫女歡顏,小丫頭很容易滿足,一個小雪球也能讓她咯咯直笑,難怪陸蕭說她像天使。
“沈小姐。”
顧崢嶸在陪歡顏,顧萍先看到的沈漫,立kè
過來行了個大禮,“總算見到您了,真是太感謝您!”說著她就招呼歡顏,“歡歡,快來謝謝大恩人!”
小丫頭抬起頭看到媽媽,顛顛的跑過來,笑瞇瞇的抬起頭望著沈漫,卻大概因為不認識,眼里帶著幾分陌生。
是個跟然然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愛的緊,也是圓圓的紅撲撲的小臉兒,只是看得出身上瘦的多,大概跟著顧萍受了不少苦。比起相貌平平,看起來膽怯的顧萍,歡顏就像不是她的女兒,漂亮、膽大,只是那有些蒼白的臉色和顧萍很像。
“快,叫沈小姐,說感謝沈小姐!”顧萍擔心的催促女兒。
“沈小姐?”歡顏清越嘹亮的聲音響起,接著咯咯的笑了,“沈小姐真漂亮!”
沈漫一怔,竟因為這孩子的話莫名臉紅了。
她蹲身下來拉住歡顏的手問,“你多大了?”
“我四歲,快五歲了!”歡顏認真的回答,小臉兒依舊是笑瞇瞇的。
“真好。”她忍不住贊嘆,她的然然,幾乎沒有像歡顏這樣快樂過,“你跟阿姨的孩子一樣大,以后你叫阿姨干媽好不好?”
看得出歡顏是個聽話的孩子,她征詢的看向顧萍。
“沈小姐,這,這真是我們的榮幸。”顧萍拘謹的說,“您看,您這樣身份的人,我們歡顏不懂事,就怕會給您添麻煩。”
“不過一聲干媽,沒什么麻煩的。”沈漫起身淡淡道,“我有個兒子,跟歡顏差不多大,卻不在我身邊。如果歡顏能叫我一聲干媽,也是個安慰。”
“那,那太好了!”顧萍不知所措的低下頭,給歡顏打個眼色,小丫頭立kè
抬起頭叫沈漫,“干媽!”
“誒!”沈漫滿心歡喜的應下,立kè
吩咐身邊的傭人,“去把我抽屜里那塊玉如意拿來,我要送給歡顏做禮物。”
“這可不好,沈小姐對我們大恩大德,我們怎么好再要您的禮物!”顧萍忙擺擺手。
“孩子認了我做干媽,這是大事,就算不辦酒席禮數也要走到,你就別介yì
了。”沈漫說著,傭人已經拿來她要的如意,她親自穿了根紅色的繩子給歡顏帶上,“丫頭,你記住了,帶上如意,萬事如意,干媽對你沒別的期望,只要你一直這么開開心心的就好!”
“嗯,我記住了干媽!”歡顏笑著,那張純真無暇的笑臉,真讓沈漫羨慕。
顧崢嶸給歡顏堆了個雪人,她喜歡的不得了,戴上如意就顛顛的跑過去玩兒。看著她那自如活動的模樣,沈漫想著自己常常被關在黑漆漆家里的然然,心都疼。
一塊手帕遞上來,她知dà
是陸蕭,只有陸蕭知dà
她在難過什么。
“我哥要來的時候,叫他帶然然來吧?”他輕聲說。
沈漫失望的搖搖頭,“不行,然然現在做什么都很危險,我不能給他健康,總要讓他安平。”
“沈小姐,我爸會幫你的。”顧萍小心翼翼的說。
她看沈漫的時候總是抬著眼皮,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她。
沈漫記得顧萍讀了碩士,是個很有才氣的女人,可是她的人生路卻是一路下坡,嫁人以后做了全職太太,被丈夫婆婆嫌棄,凈身出戶,帶著孩子,只能做家教維持生活。
若是她,她不會走到顧萍的這步,她從陸家離開以后想過很多,最多的就是她為什么會淪落到被陸家人被陸蘅拋棄,那就是她太愛他,愛到忘記了自我。其實犧牲并不意味著能換來愛情,而她從前只是自以為固執的堅守著自尊,實則是自卑,深深的自卑。
“其實以你的才氣,在恒地集團某個職位也不錯。”沈漫建議的問,“你想試試嗎?”
“我?”顧萍受驚般的睜大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過大的眼睛,理了理發絲,垂下頭,“我怎么行,我自從畢業就沒有工作過。出去找工作,人家嫌我年紀大沒經驗,一直都找不到。”
“那是沒有機會。”
沈漫笑笑,“你如果愿意,顧先生也不反對,我就幫你忙。”
“這個……”顧萍似乎動心了,但猶豫了半天卻說,“這個,我聽我爸的。”
“也好。”
她并不勉強,不過是覺得如果顧萍在恒地集團顧崢嶸會更上心而已。
傭人端來沈漫的早點,顧萍忙跟著幫忙,殷勤伺候,沈漫有些不適的忙攔住她,并且拉她一起坐下。
“歡顏既然是我干女兒,你就是我的姐妹,以后可不要這樣。”她笑著邀請她,“一起吃。”
“我和歡顏都吃過了。”顧萍不好意思的抬著眼皮看沈漫,“沈小姐可別介yì
。”
她只好搖搖頭。
其實在顧萍身上,她仿佛能看到曾經自己的影子,在陸家人面前總是有意無意的自卑著,可是在離開陸家以后,痛苦的生活教會了她自尊。
沈漫靜默著吃著,想著,突然似是顧萍問,“沈小姐的丈夫,是姓陸嗎?”
她回過神,怔了怔不明白顧萍為什么突然這樣問,“是,顧小姐認識?”
“哦……不,不認識。”顧萍似乎有意在掩飾什么。而沈漫審視的目光讓她緊張,她急忙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滑出的尖銳聲音讓她整個人都像受驚了似的。
“我丈夫叫陸蘅,很多人都認識他。”沈漫有意替她解圍,也有意試探她,淡淡道。
“對,很多人都認識。”顧萍忙說,“我,我也是在報紙上看到過,陸先生很厲害,他從小就,就很厲害。”
“看來顧小姐是認識陸蘅?”說他從小就厲害,口氣聽來那么熟悉惋惜,讓沈漫充滿了好奇。
“不不不,我不認識他,報紙上不是常常報道他的經lì
嗎?十八歲就建立了蘅生金融,二十歲蘅生金融就在美國上市,第一筆交yì
數額就高達六千多萬……”顧萍急促的解釋著,但她越解釋,沈漫越發xiàn
她真的對陸蘅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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