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逐漸升起漁民的燈火,車正在接近陸家。
已經有多久,沈漫沒有來過這里?她三年前回到A市的時候,以為自己來到陸家的時候就是她報仇雪恨的那天。但現在,殺父之仇未報,她卻再次淪落到被人拋棄的地步,而且,是幾乎同樣的情形,被同樣的男人拋棄。
沈漫,你怎么就這么不長心!
她心里的恨,漸漸變得無法控zhì
,就像那窗外的漁火,越來越多,越來越亮,讓她整個人都升騰起一股無名的力量。
“怎么回事?”
陸蕭把車停在陸家門口,疑惑的自言自語。他打開車門下車,沈漫看到他走到門房。
整個陸家,只有門房亮著燈,大宅子里黑黝黝陰測測的,讓人渾身都不舒服。畢竟是夜里,那房子簡直像個幽靈宅院。
沈漫扶著肚子下車,陸蕭已經回來了。
“怎么下車了?”他關切的扶住她,失望的說,“陸家根本沒人。我哥宣bù
陸氏地產破產以后,我爸就氣得生病住院。本來何韻和蘇黎、陸薇昨天還在,今天突然離開,而后就下落不明。我哥……”他搖搖頭,“他們也不知dà
他在哪兒。”
“去他的公寓!
沈漫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轉過身上了車。
看著她蕭索清冷的背影,想著她的話,陸蕭心里一陣不是滋味。陸蘅,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dà
她此刻多絕望!
車再次停在陸蘅和沈漫住過的那間公寓外面,這次沒有等陸蕭去敲門,沈漫就徑直掏出鑰匙打開門。公寓里倒并不如陸蕭所想空蕩,反而他們剛進去,就從里面出來個人,看到沈漫愣了下。
“夫人。”
是陸蘅的屬下。
“家里沒人?”沈漫疑惑的問。除了客廳亮著燈,其他房間看起來就是空的。
“是!睂傧碌椭^回答,“陸先生自從三天前離開以后就沒有再回來!
“陸然呢?小少爺呢?”沈漫急切的問,“這段時間,誰在照顧然然?”
陸蘅居然三天都沒有回家,她把然然留給他,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照顧然然,就在幾天前他們視頻的時候他還說然然很好!可是,他根本就不管孩子!想想三天前的陸蘅,沈漫的胸口和肚子一陣陣的抽搐,他看起來那么好,那么溫柔,那么體貼,那么關切,可是,僅僅這么幾十個小時啊,就時過境遷,他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漫漫,別生氣,別著急……”陸蕭看她捂著肚子,慌忙扶住她,厲聲問,“夫人問你話,陸然呢!”
屬下被沈漫突然的肚子疼嚇得愣住了,又讓陸蕭這么一喊才回過神,忙低頭回答,“早在陸先生走前就把小少爺送,送回陸家去,F在小少爺應該是在陸家,蘇小姐和夫人帶著……”
“漫漫!”
那邊話還沒說完,沈漫就身子一軟倒下去,陸蕭手忙腳亂的抱住她,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大概是他們喊叫的聲音太大,驚動了隔壁住著的孟安律,很快他就出現在公寓外面。
此刻,沈漫歪在陸蕭懷里,已經輕輕睜開了眼睛。
聽到然然居然在何韻和蘇黎手里的時候,沈漫胸口堵住的那股熱血突然涌上來,她眼前一黑,就不自覺的渾身軟下去。但神智終究恢復過來,她還算清醒,還算明白。她清醒的明白了,這就是五年前那個故事的重復,她再次被陸蘅拋棄,她的孩子也再次落入陸家人的手里,從此與她生生分離!
什么陸蘅當年為了她才跟她分開,什么孩子被劫持,都是假的,她,陸蕭,都是被欺騙的!
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陸蘅再次接近她,只為了恒地集團。
“沈漫?”
孟安律看到沈漫,驚訝的問,“你怎么回來了?”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沈漫立kè
推開陸蕭走到他面前。
他皺著眉,似乎很不解她出現的原因,不解她的表情為什么那么清冷,冷的讓人心里發慌。
“陸蘅呢?我的孩子陸然呢?”沈漫連著問了兩個問題。她的目光是篤定的,篤定的讓孟安律幾乎不敢說謊話,他瞇了瞇眼睛,盡量讓躲避那股凌厲的幾乎要看穿人的目光。
“我還以為你知dà
。”孟安律揚起唇陰沉沉的笑了笑,“女人啊,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陸蘅已經把整個恒地集團買下了,你覺得他現在還可能留在這里嗎?他已經去收他自己的財產了!”
“他去了恒地集團?”陸蕭難以置信的問。
這么說,沈漫是恰好和陸蘅錯過,而沈漫恰好不在恒地集團,趁著空虛,以陸蘅的能力足以掌控局面。是無意的,還是他故yì
?如果是故yì
,那么,他是不是心機太重了……
陸蕭能想到,沈漫又何嘗想不到?但她現在不關心了,她只問,“陸然呢?他把陸然送到哪兒?”
“沈漫,他是陸家的人,陸然是陸家的長子長孫。你說他能去哪兒?”孟安律嘲笑著反問,瞥了眼沈漫的肚子,他眼底卻又莫名沉下去,轉瞬即逝后,又恢復了那副陰沉沉的樣子,“該跟你說的都告sù
你了,我建議你最好別去找他。好歹你們是夫妻,他要跟你離婚還得分一半財產給你,別鬧得太不像樣,分點兒錢走吧!否則以你從前的名聲,即便離婚你也是過錯方,何況……”孟安律冷冷的一笑,“你也該想想,是個男人,哪個真能接受一個跟兩個男人上過床的女人?我估計,他連你肚子里這個是誰的也不清楚吧?”
孟安律說完,冷冷的轉身離開。
“孟安律!”陸蕭憤nù
的大吼,沖上去,被沈漫抓住胳膊攔下來。
她的手在發抖,她的臉色慘白,可她只是用力拉回陸蕭,說,“回恒地集團。”
陸蕭不明白,她真的是要不撞南墻不回頭,非要親眼看著陸蘅奪走她的一切嗎?可是他看到沈漫扶著肚子的時候她明白了,她還在希望,希望孟安律說的不是真的,希望陸蘅還會為這個孩子而留戀,她真傻……
長途飛行,沈漫在凌晨再次回到恒地集團。
白朗留給沈漫的那間公寓,此刻倒是燈火通明,這個晚來的春天的凌晨冷的讓人心口發顫,陸蕭用衣服包裹住沈漫,帶著她匆匆進了里面。
原本該沉睡的時刻,洪爺和莫爺卻都在客廳里。莫爺站在當地,洪爺沉默低頭坐著。因為傭人通報了沈漫回來,他們匆匆起來迎她。
“沈小姐……”洪爺欲言又止。
莫爺卻忍不住已經說出來,“你剛走不久,陸蘅就來了,也不管多晚,立kè
召集董事開會,答yīng
理事們不更名,手中的股權立kè
轉化為蘅生金融恒地集團的,還會照舊給他們分紅,然后,除了顧先生,其他理事都簽字了!現在,恒地集團,已經基本上就是陸家的了!”他痛苦的苦笑著,眼眶濕潤,“沈小姐,我不想怨你,可恒地集團在綺里夏手里的時候好歹還在咱們自家人手里,到了你這兒,直接讓給陸蘅了!”
“莫爺!”洪爺忙阻攔莫爺的埋怨,對沈漫滿含愧疚的說,“事到如今,不能完全怪沈小姐,我們也有錯。因為白先生離開前曾說過,如果把遺產給您,陸蘅會幫您,我們就太信任陸蘅,完全沒有一點兒防備,想不到他是這樣的小人,竟然趁著您不在……太可恨了!”洪爺拳頭握緊,堅定的看著沈漫,“沈小姐你發話,我們立kè
殺了他!”
“二位,別沖動!
陸蕭忙阻攔,他知dà
沈漫心里恨,他真怕她會同意殺了陸蘅。
“哼,陸二少怎么還在?難道不應該快去跟你哥哥團聚嗎?”洪爺冷笑著問。
“洪爺,陸蕭救過莫爺!
沈漫自回來后,第一次開口,清清淡淡的語氣,軟軟的聲音,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她生氣或者怎樣。
莫爺輕咳兩聲,抱歉的對陸蕭點了下頭,“二少,我們沒那個意思!
“我知dà
你們急,我也急!鄙蚵p輕的說著,扶著陸蕭,坐在沙發上,她朝著洪爺和莫爺看過去,淺淡的目光讓人無法看到底。她說,“可要殺人,什么時候動手都不晚,我一會兒要親自見陸蘅,該說的,我都說清楚,到時候他還不肯放手,要殺要剮,隨二位。”
“明天早晨還會舉行理事會。”洪爺說,“沈小姐,您要去?”
“嗯。”沈漫點頭。
她明白洪爺在擔心什么,于是說,“我知dà
那些理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放心吧,是我自己做的孽,我就該自己承shòu。有些話,我必須當著陸蘅的面問清楚!
天已經要亮了,沈漫看看時間,扶著陸蕭站起來,“洪爺、莫爺,你們去休息吧,如果難受,一會兒就在家,不要跟著我,我也休息幾分鐘。”
她扶著陸蕭上樓,剛進門,腿一軟,就跌在陸蕭懷里。
“漫漫?”陸蕭急切的查看她,她卻抓著他的手,“不要叫人,陪我呆一會兒,陸蕭,我害pà
,我怕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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