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雪越來越盛,飄飄灑灑的將整個世界裝飾成白色的國度。大風刮過,片片的雪花混合著塵土,將昏暗的街道映襯的格外渾濁。四周萬家燈火都已熄滅,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都已沉浸到安寧沉寂當中。
沒有戰爭的夜晚顯得安靜異常,沒有出壯丁的家庭幸福和樂,出了壯丁孩子一去不回的徒留悲傷給家中的妻兒寡母。
夜,深沉,大雪似乎要將整個城市淹沒一般,整個城池一片死寂。
城外,是成片的樹林,干枯的枝椏上慢慢堆積起皚皚白雪,不堪重負的樹枝終究‘咔嚓’一聲在黑暗中斷裂,顯得尤為突兀。
馬蹄聲漸漸響起,混亂而噪雜,馬蹄揚起陣陣積雪,在空氣中飄灑,最終化為雪水。
領頭的是馬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靈優雅、體形纖細優美,再襯以彎曲高昂的頸部,勾畫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線。再看通身上下血紅色的毛發,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汗血寶馬。
“三爺,休息一會吧,這么下去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币粍叛b黑衣男子長拉住韁繩,翻身下馬跪立在寶馬面前。
汗血寶馬韁繩被拉住,停在原處原地打轉,呼出的熱氣將積雪融化。
“繼續趕路吧。”聲音低沉,沒有一絲表情,但是從聲音里能聽的出身體的虛弱,見手下仍然堅持的跪在那里,男子輕嘆口氣,妥協道:“袁成,起來吧,我們休息便是。等天亮了我們再趕路。”
“是。”袁成心上一喜,主子終于肯休息了。站起身來顧不得拍去膝蓋上的雪水,趕忙上前攙扶住主子下馬。旋即另有一個年輕手下從馬背囊袋中取出粗糙的毯子鋪在樹底下。兩人攙扶著主子在毯子上坐下。
一主兩仆靜靜的靠著樹干,一時間無話。
天色漸漸發亮,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東方天際逐漸露出乳白色的肚皮,太陽將在那里緩緩升起。
這一夜,蘇問和蘇里都過的很平和,睡得也很安穩。于念歌是個激動無措的夜晚,對于成風是個不安緊張的夜晚。
而對于雪夜停駐在冀州城外的當今三皇子駱賓而言,卻是個不眠之夜,痛苦的一夜。母妃被幽禁,舅舅給殺,父親的不信任......
如此種種,這個身體本就虛弱的皇子像風中飄搖的風箏般沒有方向,三個日夜不眠不休的奔波,只為了從封地趕到平城去看母親一眼,將她救出那殺人的窟窿。
怎能不恨,都是父親的孩子卻是天壤之別的待遇,老七的母親能安然坐在貴妃位子上數十年不倒,自己的母妃卻只能卑躬屈膝的為自己掙得這一片小小的封地。
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他們,他們不爭不搶也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做了十多年空職的舅舅又得罪過誰,只不過是沒有站在老七那邊就要被按上貪污受賄的罪名,以那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抄殺。
駱賓痛苦的閉上眼睛,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單薄的身子在這雪天里瑟瑟發抖。
袁成有些不忍心,看著主子痛苦的樣子,心里難受極了。
天色已經發亮,溫暖的陽光普照在大地上,卻不能溫暖駱賓這顆寒冷的心。不遠處的官道上已經慢慢的有人來回的走動;蚋毁F,或貧窮,都是迎著朝陽,向著溫暖。
進了冀州城,看著這座古城,駱賓空蕩蕩的心突然安定下來,慌亂了許久的心終于想起在冀州還有個故人,這故人或許能夠幫助自己救出母親。
微微定下心神,便叫過袁成,小聲道:“先找個地方吃早飯,吃了飯我們去找個人;蛟S能夠幫助我們!
袁成點頭答應,四處巡查路邊的酒樓;首与m不得寵,但在吃食上也是講究的,一路看來,城中的三角地帶的酒樓人來送往的好不熱鬧。
一行人進了酒樓,跑堂的小二隔著老遠,便熱情的招呼:“客官里面請,是進樓上雅間還是大堂隔間?”
“雅間!痹砂櫭即鸬馈
“好來,客官樓上請!毙《饶_勤快的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上了二樓。駱賓連日勞累,初見這酒樓奇特的裝潢,也是為之一振。好一個醉人間,裝潢全不似普通酒樓的金碧輝煌或是市儈味道十足,全然一新清新淡雅的壁紙,古色古香的桌椅,讓人看著就舒服。
“吃點什么客官?”
“來點你們這里的特色吧!
“好來,稍等片刻。”說完小二蹬蹬的跑下樓去。
袁成見小二出去,轉頭沖駱賓道:“三爺,七皇子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哼,”駱賓冷哼一聲,右手緊緊的抓著桌沿,手上青筋暴起,“他這是欺人太甚,仗著母親背后的勢力欺軟怕硬,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絕對不能讓舅舅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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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冀州城內巷子胡同一家小院內,沉寂的空氣彌漫著整個院子,經過一夜的風雪,院子里堆滿積雪,矮小的松樹枝椏被積雪壓的彎曲,終于不堪重負掉落在地。
蘇問疑惑的看著念歌,念歌滿臉通紅,小女孩樣十足,氣鼓鼓的瞪著一邊的于成風,不時翻個白眼。
“你們兩個今天這是怎么了,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笨床幌氯サ奶K里終于耐不住問出口。
他這一問似乎打開了一個缺口,讓原本曖昧的空氣顯得更加混亂。于成風手忙腳亂的在凳子上挪動著屁股,面上有可疑的紅色,一看就是做了什么虧心事的樣子。
“你問他!”念歌氣鼓鼓的站起來指著于成風,說完扭頭轉移視線,錯開眾人詢問的眼神。
“我.....我....”
“有事就說便好,”蘇問漫不經心的開口:“念歌年紀雖小,但是說話也不至于沒有分寸,你對她做什么了,讓她如此介懷?”
“不就是抱了一下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庇诔娠L低著頭小聲嘟囔。
“你!”念歌氣的再次站起身來,指著于成風破口大罵:“你個臭流氓、臭癟三、烏龜王八蛋、你個二貨!”
說完,扭頭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哎。”于成風半起身,沖著念歌跑出去的方向大喊:“是你自己撲到我懷里的好不好!
蘇里滿臉黑線的看著蘇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我還真不知道念歌如此會罵人,還有二貨是什么意思?”
蘇里訕訕笑道:“這個.....這個......呵呵!
她能告訴蘇里這是她從現代社會帶過來的嗎?她能說是她自己嘟囔罵人的時候不小心被念歌聽到的嗎?顯然,蘇里不會信。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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