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洛凡的話,少年的臉上卻布滿了擔心,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爺爺六天前跟隨著村長去拜見仙師,可去了之后,卻再也沒有回來過,爺爺年事已高,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此次去拜見仙師,就是為了求取靈丹續命;我自小就一直陪伴在爺爺身邊,從未分離過這么長時間,現在這么久沒有回來,他獨自一人又沒有人照顧,也不知道過得怎么樣!’說著說著少年的雙眼內就浮現了朦朧的水霧,顯然這少年與他爺爺感情深厚,看著少年的樣子,洛凡精神卻有些恍惚,眼前仿佛出現了一些被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畫面;
大約是在十年前,虛空劍宗的一座洞府中,一名衣衫華麗相貌清秀的少年,正滿臉驚慌的沖了進來,在看到臥榻上滿頭發白氣息微弱的老者后,少年臉上的眼淚沒有絲毫停留刷的流了下來,老者和藹的看著洛凡,艱難的伸出手,擦去洛凡的雙眼的淚水,虛弱的笑道‘凡兒,師傅問你,你為何要哭?’
‘師傅,我聽宗中的長老說你大限將至,即將仙逝,凡兒舍不得你!’洛凡的師傅溺愛的看著洛凡,沒有任何安慰的言語,反而意味深長的問道‘凡兒,你告訴我人為何而生?’
聽到師傅的問話,洛凡語態一滯,如今他的心思混亂,哪有心思思考這些,洛凡的師傅悵然的長出了口氣,緩緩說道‘人生來就是為了死,這是一個定律,哪怕是圣境修士也無法改變,就算圣境修士有近萬載的壽命,可與這天地相比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更不用說我們這些凡修了,那么我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么,師傅認為,人類存在的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關鍵的是要看你如何讓他有意義,對師傅來說我這一生已經滿足了,所以哪怕是死去也沒有遺憾,唯一有些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洛凡看著他師傅眼神迷離,緊張的抓住老者的雙手,生怕他下一秒就此離去,似乎能感受到洛凡不安,老者抬起頭,寵愛的看著洛凡,嚴肅的說道‘凡兒,為師準備閉死關,如果能突破大限,說不得我們師徒兩還有再相見的日子!’
‘師傅,真的嗎?’年少的洛凡心中似乎涌起了一絲強烈的希望,見到洛凡驚喜的樣子,老者目光一閃,輕笑著點了點頭,‘為師此次閉關最早三個月,最晚三年,如果三年后,為師還沒出關,你就不必在等了!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記住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
洛凡重重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凡兒一定會等著師傅出關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為師閉關的這段時間你可不要松懈,無論此次結果如何,師傅都希望你能早日突破到氣丹境,成為虛空九子!’
‘師傅,你放心,凡兒一定不會辜負師傅的期望,就讓我們兩一起努力吧!’說完就自信滿滿的向著洞府外走去,老者看著洛凡離去的背影,眼中之內夾雜著些許不舍;
而在三天、三個月慢慢過去了,洛凡都沒有等到他的師傅出關,當時他的心里就涌起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在很小的時候,洛凡就被他的師傅抱回虛空劍宗,從小到大都一直有他的師傅陪伴,如今突然間這么長時間不見,他的內心有些焦躁不安,尚且年少的他碰到這種事極為需要一個安慰他的人,可惜在虛空劍宗除了他的師傅,再沒有任何一人真心對他,何來安慰他一說,最終他還是選擇自我欺騙,他一直再告訴自己是他不夠努力,等他能突破氣丹境界的時候,師傅一定會成功出關!
三年后,洛凡成功的突破到氣丹境,人也不再是以往那個年少無知的少年,在他師傅的洞府前等待了片刻,他就知道了一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但卻始終不愿選擇相信的答案,從這一刻,他也開始真正的成熟,慢慢的在虛空劍宗嶄露頭角!如今的洛凡看著眼前的少年,似乎找到了些許自己的昔日的影子,輕笑一聲,口吻中罕見的出現了一抹柔和‘相信我,你爺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我也相信我爺爺會回來的,他答應過我的!’少年雖語態堅定,但洛凡能感覺出少年內心中的慌張之意,抬起頭眼神有些復雜的望了眼這座山脈,洛凡心中似乎響起了一聲莫名的嘆息,腳步一動,其身子就如同魅影一般直接消失在少年的視線中;
少年使勁揉了揉眼睛,半響才震驚的自語道‘莫非這位少爺也是一名仙師?’想起洛凡剛才說的話,他似乎有些安心,可他還是沒有離去,依舊在這里等候著他的爺爺;
洛凡踏上這座山,就隱匿下自己的氣息,靜靜的等候著,沒過多久,一陣局促的腳步聲就緩緩傳來,正是先前那鎮子上的老頭,在他的身后跟著的五人有老有少,不過這五人現在大都面色忐忑,似乎有些拘謹,老頭回過頭嚴肅的看著五人,小心翼翼的告誡道‘等會跟我見到仙師,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出聲,否則后果可不是我們這些種地的能承擔的了的!’
五人聽出村長言語中的鄭重,連忙如同小雞一般點了點頭,老頭依然不放心,再次嚴重的告誡了幾句才帶著五人繼續向山上趕去;
隱藏在暗處的洛凡看到這一幕,就知道其中必定有鬼,按照他的性子,他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尤其是對于這等未知的存在,可那少年仿佛觸碰到了洛凡年少時最柔軟的地帶,與其說是因為少年,不如是為了他自己更適合,他只想彌補一下以往的遺憾,當然最根本的是洛凡有保命的手段;
這老頭帶著五人,在山上繞來繞去,大約一個半時辰,才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山谷,這山谷內出奇的安靜,仿佛里面沒有絲毫生機一般,老頭剛一走到這里,山谷內就傳來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又是你這小娃子帶人來了嗎?’
老頭聽到這聲音,卻不寒而栗,神態恭敬的回道‘仙師神通廣大,小老兒佩服不已!’
‘好了,廢話就不要說了,將這五人帶入谷內,你領取些許獎賞,就先行離去吧!’
‘是!’老頭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便帶著五人走進山谷,五人一走進來就同時感受到了陰風陣陣,尤其是此地彌漫著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這五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其中一名青年眼珠一轉,卻是捂著肚子,對老頭說道‘村長,大事不好,我肚子疼,想要拉肚子,我感覺今兒若是去見仙師,恐怕是對仙師的一種褻瀆,不行我就等下一次就來吧!’
另外四人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各自搪塞,一名中年婦女強自擠出幾滴眼淚,說道‘村長,實不相瞞,自從我丈夫去世后,我在村里一直勾三搭四,來到這里,臨近仙師的所在地,才幡然醒悟,像我這種不貞之人,實在不配去聆聽仙師的教誨,我已經決定回去就削發為尼,自此整日與佛經為伴!’
聞言,其余幾人皆是一臉愕然的看了眼那名中年婦女,一名絡腮胡的漢子有些后悔以前沒去此女家里走動,現在可顧不得別的想法,喉嚨一動,也是滿臉認真的喊道‘村長,我來到此地突然想起了以前,我不僅經常在村里偷雞摸狗,就連咱們村口的旺財,也是被我一把勒死的,就因為那次我回家旺財沖了我吼叫了兩聲,我就心生歹意,將其給活活勒死,當時旺財的眼里還充斥著不解,仿佛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現在想想我當時真是被鬼給蒙住了心智,旺財以往獨自一狗鎮守在鎮子外,一直震懾著那些心懷不軌的歹徒,它十幾年都沒有回過村里,一直無私奉獻,它可以稱之為村子里的功臣,而我這個自私卑鄙的小人,居然因為那么點小小的摩擦,就狠心殺掉它,實在十惡不赦,像我這種人實在沒有顏面去見仙師,我決定回到村里,向旺財學習,去鎮外居住,來抵消我犯下的罪惡!’
一旁幾人皆是嘴角抽搐,不可思議的看著絡腮胡大漢,這番借口說的他們實在無言以對,剩下兩人一見急了,那年紀近六十的一個老頭,忍不住對著村長哀嚎‘老劉頭,其實我有件事瞞了你五十多年了,其實小時候將你一腳踹進河里的是我啊!’
村長看著喋喋不休的五人,不禁冷哼一聲,怒道‘夠了,你們以為這里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其余五人見此,卻不再掩飾盡皆怒罵道‘你這個老王八蛋,居然把我們賣了,枉我們那么信任你!’
看著大有動手意思的五人,這老村長也脖子一伸,就在這時隨著一陣黑風滾來,五人全部被裹走,只留下一瓶丹藥在原地,‘這是你的獎勵,只要你繼續帶人過來,報酬少不了你的!’
老村長躬身拍了兩句馬屁,就屁顛屁顛的取走了丹藥;
等這老頭離去,那陰氣森森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閣下,來了這么久,為何不出來一見!’
洛凡聽后,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可隨著一道被黑氣包裹的飛輪飛來,洛凡就在顧不得隱藏身形,腳步一動,就仿佛化作了一縷青煙,向著谷外沖去,那飛輪速度奇快,只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殘影,洛凡見這飛輪緊追不舍,拔出佩劍,奮力一揮,一股陰陽元力就夾雜著滾滾靈氣,狠狠撞在黑氣繚繞的飛輪上,二者初遇的一瞬間,那黑氣就順著洛凡的佩劍而上,仿佛要入侵到洛凡身上一般,洛凡眼中冷光一閃,陰陽元力就蓬勃而發,頓時飛輪上的黑氣連同飛輪被一道斬飛,只是其在半空滴流的轉了一圈,就再度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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