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人群中已經有人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是不是魔教要開始殺我們了,先從這第一家開始。 ”
這話音一落,門外立刻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我要回鄉下躲一段時間......”“那我們家豈不是快了?”“我先走了......”
沈允之沒想到還真的被這群人給猜中了,只是他們明顯對魔教有誤會,門外的人一會就散了個干凈,連那捕快都有些聲音顫抖的問道:“那人走之前有沒有說什么?”
他想起屋內慘死的掌柜,那傷口明顯是劍傷,又一劍致命,想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做的,只是不知道這人怎么得罪了哪個江湖人,還是真的如剛才那些人所說,是魔教殺人作樂,挑到他們這里了?
沈允之想了想宋子歌,又看了看這屋中幾個神色各異的人,最后還是搖搖頭說:“并沒有說什么。”
捕快又神色惴惴的問了幾句,最后才不安的放了沈允之回房,派人將那掌柜的尸體帶走。
這掌柜的獨身一人,并沒有妻兒,捕快回去之后便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又添油加醋的稟報給了城主,城主權利有大有小,而這個明顯是個上面派下來的小官。
如今一聽牽扯到了魔教,嚇得查也不敢查,就叫人定了意外致死。小城百姓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畢竟就算真的定成被魔教所殺,也就跟沒說一樣,還不如這個看得順眼一點。
所以也沒有人對這個結果提出什么異議,過了兩日那掌柜的尸體就匆匆的下了葬,再沒人提。
沈允之父子在第二天一早才重新上路,雖然才剛下過雨,路上實在難走,但那客棧才剛發生那樣的事。那些魔教弟子說是已經走了,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突然回來。
于是兩人商量了一下,他們還是第二天一早就上了路。
那馬明明是歇了一天,但卻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比前兩天看起來更沒力氣了。拉著后面那輛濕淋淋的車,一步一搖的走了半日。
沈云清又迷迷糊糊的從車上醒來,這會走的實在太慢,車也不顛了,他坐了一會,到底覺得心急,開口問道:“我怎么感覺這馬越走越慢?”
沈允之原本也有些瞌睡,聽他聲音,立刻清醒了大半。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沈父剛才說了什么,回道:“可能是剛下過雨,這車又淋成這樣,馬拉不動吧。”
說完又低低的笑了兩聲補充道:“這破車能撐到現在我就已經很驚訝了。”
沈云清也笑了笑,想起昨天兒子跟自己說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上次把你們擄走的山匪頭子,是原來魔教的弟子?”
“嗯,不過他現在似乎是不做山匪了,只是不知道在那城中干什么。”
他總覺得自己那天似乎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問,但是一時又實在想不出到底應該問些什么。若是那宋子歌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他說不定還能找到點什么線索,但偏偏他坦坦蕩蕩,問什么答什么,反倒讓他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只是魔教現在爪牙伸的整個江湖都是,到底也不知道他們是有什么陰謀。
到底是真的為了復仇,讓這整個江湖都掀起一場血雨腥風,還是另有什么別的目的。
他一個人想了會,仍舊是沒有一點頭緒。車內沈云清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最近總感覺乏的厲害,也不知道這身體還能堅持幾日了,只希望還能見上你娘。”
沈允之趕車的手一僵,沈云清這幾天的情況,他看的最清。
剛一開始從神醫谷出發時,他還時常找自己聊天,有時候怕自己擔心他的身體還會特意下車走走。可是越往后走,這種時候就越少,沈云清在車上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軒轅敬給的藥,每頓都吃著,只是這身體卻像是每天都被人抽去一絲精力一樣,他眼睜睜的看著沈父越來越虛弱,心中雖然一直讓自己不去想這事,但某個地方卻一直懸著。
如今聽他親口提出來,這才有些受不了,平時自己努力不去深究的細節如今一個個全擠在腦海里,只為了告訴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即將要離自己而去了。
沈云清等了一會不見他說話,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想到自己總要離開,而且如今身體又一日比一日的疲乏,他也一日比一日的害怕起來。
只希望能趕快見到江采曦跟金婆婆兩人,再把沈家的事最后安排一下,他這心里才算真的踏實了放下了。
這馬車實在走的太慢,再加上自從沈云清說過那些話,兩人便一直沉默著。他也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剛好這附近風景不錯,便提議停車歇一會,讓馬吃點草再走。
沈允之不說話只是因為心里難受,并非是在生沈父的氣,如今兩人下了車,便在路邊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坐著曬會太陽。
這里距離北陽城已經沒有多遠,沈允之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直接舍了這馬車,背著沈父回去。如今坐下來剛好說這事。
“爹,這里離家里也沒有多遠了,這馬車走的話,恐怕還要四五天,要不我直接背著你回去吧。”
沈云清現在心里確實有些急,但又怕兒子受不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們趕快一點,不礙事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后樹林中嗖的一聲,那被拴在一邊吃草的老馬長長的嘶吼兩下,后腿上已經被射進了一支箭。
兩人都是一驚,沈允之立刻起身,見后面樹林中果然有動靜,他剛才跟沈父聊天倒是沒留意周圍,如今一不小心叫人射傷了馬......雖然正合他意,但是必要的問話仍是不能少。
“是誰?”
那馬大概后腿太痛,搖晃的兩下再也站不住,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熱氣。
他們本來以為那人做了這事,會直接跑掉,誰知道過了一會,林中竟然真的出來一個藍衣少年來。
他一身獵戶打扮,皮膚黝黑,一雙眼睛似乎閃著一點野獸的兇光。沈允之再去看馬腿上的那支箭,簡陋至極,與他身后所背的確實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少年似乎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腳步輕盈的出了林子,環顧一周,才看到正盯著他的沈家父子,想到剛才林外的喊聲,遲疑道:“有事?”
沈父剛剛正說到讓馬跑快一點,這人就把馬射成這樣,如今還一點無辜的問這話,臉上忍不住就拉了下來,沉聲說道:“小兄弟,你射傷了我們的馬。”
那人又左右看了看,這在看見被拴在邊緣的馬,如今他腿上正插了一支箭,血還在往外冒著,正是自己的箭。那畜生疼的半跪在地上打顫,但就是站不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一箭沒有射中獵物,竟然一不小心射傷了人家的馬,心底愧疚,這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實在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他說到這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包裹,底氣不足的說道:“但是我這次出來只帶了幾十個銅錢......我也不知道給這馬治傷要花多少錢......我......啊,要不先欠著?”
他這話說的略顯得沒有誠意,還好他及時意識到,又補充道:“我叫楊小遠。”
楊小遠已經下山四五日,他自己一個人,原本干糧倒也夠吃到地方,誰知剛過北陽城,沒多遠就見到一個可憐的老乞丐,他心生憐憫,便將自己吃的分出了大半,又重新啟程。
他本來想著自己少吃一點,沒什么問題,可誰知一餓就不想趕路,不想趕路就走的慢,迫不得已,剛好路過這片林子,就想進來抓點野物吃。
不巧吃的還沒抓回來,又一不小心射傷了別人的馬。此刻他心里哀嚎兩聲,這渡瀾山說不定他要走到死也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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