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垣原本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抬頭看看沈允之的目光,頓時感覺仿佛有什么千斤重的東西壓在身上,別說辯解,就是開口,都沒有了力氣。品 書 網 . . c m
沈允之怔怔的看他一會,也覺得身上心里都疲憊至極,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面前的這個男人。誰也不會想到盛垣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真的有愛上人的那天,如今這江湖這沈家,甚至連他自己都變成了這樣的模樣,他又能說些什么?
沈家變成這樣,他現在也無力去追究盛垣的什么責任,但是沈父的死,卻是他這輩子都不能抹平的傷痛。不管這事情到底是不是盛垣主謀,他都不能讓自己旁若無人的再跟這人談情說愛,更何況并沒有愛。
“我不愛你了。”
見盛垣沉默,沈允之靜靜的看他一會,終于開口說道。
不愛了,誰都不愛了。
盛垣從剛才知道沈云清去世之后就知道兩人是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但是他就是放不下啊。雖然不過轉眼之間,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好多種打算。或者是他明天就回王府,最多不過挨母后皇兄一頓罵,也不會怎樣,他繼續過他的風流日子。
但是他低低的問了問自己,真的能做到嗎?現在轉身離開,那么自己這次來又是為了什么呢?允之并沒有錯,殺父仇人一樣的人,誰還會再愛著。
他深吸了口氣,試圖將胸口的悶氣驅逐出去,但是并沒有什么用。今日來的奔波與疲憊似乎一下涌了上來,盛垣幾乎要哭出聲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愛的人,傷的這么深。
沈允之聲音平靜,眼神真摯,并沒有一絲欺騙之意。他現在并不想再對盛垣做些什么,爹爹說的對,朝廷始終是朝廷,不是什么他們可以招惹的一方勢力,即使現在其實他心中不甘怨恨,也只能盡數埋在心里,只當這一切都是魔教的錯。
他現在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幫助聯盟解決了魔教,然后,殺了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親人,傷害過他的人。
“允之,我真的不知道你爹的事。是我的錯。”盛垣終于抬起頭來,似乎是已經做好了什么決定。“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那么恨我......”畢竟被一個愛著的人恨,大概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
沈允之其實并不在意他現在說的什么,只希望這人能盡快在自己眼前消失。于是便點了點頭,靜靜的等他下面的話。
盛垣:“我雖然什么都不會,但是現在江湖有多亂我還是知道的。我想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你不要趕我走。”
“我不用你保護。”沈允之抿了抿唇,大概是覺得談話已經到了終點,便起身道。
盛垣一見他要走,伸手就想拉他,但是卻只握住一點涼風。少年冷冷的聲音又傳來,“至于你是走是留,也跟我沒有關系。”
說完他便人影一閃,出了房門。等盛垣再去看時,外面已經沒有了人影。他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自己門前送飯的下人不知已經站了多長時間。
盛垣出師未捷身先死,上來就被澆了盆冷水。但是他自己卻不怎么在意,只當這是他應得的報應,沈云清出了事,他怪在自己頭上也無可厚非。真正可恨的是那個趙天和。
想到這里,他面色一冷,心中已經做好了回去之后找到這個人怎么處置的打算,自己家里兩頭寵物也餓了很久,這次必要拿這人來解恨。
沈允之之所以走的那么快,就是因為怕自己再因為盛垣這人心軟,開口原諒了他。畢竟他現在態度實在詭異的好,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要懷疑這個盛王爺是不是什么魔教中人假扮的了。
他這次之所以要先來渡瀾山莊,一是因為這里距離近一點,他這些日在點蒼教實在耗費了太多心神,真的需要好好的調息一番。二是他也有事情要跟花幽清商量。
所以在他態度明顯抗拒自己跟他同行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先到渡瀾山莊。
等他在山莊下人的帶領下來到書房,才發現那個薛明竟然也在屋中,花幽清似乎正在跟他說一些江湖上近期發生的大事跟目前還算明朗的江湖形勢。
他站在門前聽了一會,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房門并未關緊,只是虛掩著擋些風,花幽清早知道有人,如今見是他來,微微笑了笑,開口說道:“沈公子有事?”
薛明還是昨天見面時的那身白衣,就靜靜的立在房中,如今也抬眼看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探尋之意。
沈允之原本以為這人不過是花幽清為聯盟找的一個幫手,直到昨天親眼見他載著盛垣御劍飛行,心底才算是對這人實實在在的刮目相看。
他跟幾乎所有的江湖人一樣,對于修仙也不過是略有耳聞,一直當作故事一樣的記在心中。誰知道這些看起來有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如今還叫他親眼看見了,這又怎么不叫人吃驚。
這么一想,他就更是覺得面前這人氣度不凡,連態度都忍不住恭敬了幾分。在向花幽清行過禮之后,也向他拱了拱手,開口道:“薛公子好,在下沈允之。”
昨晚一路回來的時候,楊小遠已經將他們的家底大大小小的說了個差不多,所以雖然從未提及,但是他也已經知道面前這人名諱。
薛明也沖他禮貌回禮,三人這才先后坐下。沈允之開口道:“我來是想跟花盟主說一些沈家的情況。”
花幽清還以為他是想重新加入聯盟,心中終于好受了一點,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當初退出聯盟是我爹的決定,我相信他也自有他的道理。再說當時沈家情勢也確實危急。”他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似乎不愿再說這事。
“但是退出聯盟,并不代表我們就是和魔教同流合污了。”少年鳳目漆黑,認真說道。
“我爹也說的很清楚,現在沈家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保之策。魔教猖狂不能姑息,我們沈家到時候自然也會助聯盟一臂之力。”
花幽清似乎仔細的想了一會,眼睛卻不經意間掃到他手上的扳指。“這是?沈公子現在莫非已經接受沈家了?”
沈允之這才想起來這些日子一直戴在手上的東西,腦海中又浮現出沈云清將他交給自己時的模樣,無聲的點了點頭。
“我爹去世了。”
沈云清喪事辦的低調至極,再加上當時江湖一片混亂,所以也并沒有人注意到沈家有什么不對,花幽清離得那么遠,更是不得而知,如今忽然聽說,也是愣了半晌。
“令尊......?”他到底沒能問出心中的問題。當時沈云清被盛垣關在王府地牢,這是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情,雖然后來聽說獲救,但是那么長的時間,誰知道他到底在里面受了多少罪。如今沈允之開口,且這扳指就在他手中,想來也不會有假了。
他心中一時也有些沉重。他雖然跟沈云清交情并不算深,但是也知道他這人為人最是正直規矩。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跟幾個大派都有交好,又有自己的真本事,在江湖中很是受人尊敬。怎么這一轉眼,竟然已經沒了。
沈允之點點頭,將他戴了扳指的手又收回袖袍里。穩了穩心神又開口說道:“他也是被魔教奸人所害,連我們沈家的這整件事情都跟魔教脫不了關系。”
大概事情確實已經過去了太久,或者是最近實在是經歷了太多,他現在竟然能夠這么平靜的說出這些,連他自己也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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