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拽回姚長子,拉起他褲腳一看,小腿肚上已然有了一道淤青。
不過便也在這片刻功夫,程恪已然通過姚長子試出了李一龍的路數(shù)。
程恪這便拽住姚長子,暗暗貼著他耳朵囑咐了幾聲,長子一邊聽了連連點頭。一邊笑嘻嘻的對著李一龍上下打望
李一龍卻以為姚長子只是個高體壯,有一把子力qì
的傻小子罷了。身邊一干小弟又連吹帶捧,說的他心氣高昂。他便生了些輕慢之心。
下了場,第二回合開場。李一龍抱拳朝著眾人道:
“諸位街坊,非是我小霸王要倚強凌弱以大欺小。只是今日我妹妹受了欺負,我做兄長的不能不出個頭。我要是手下不留情面,不留神傷了這兩人,諸位可莫怪我手辣。”
說著話,李一龍擺出一個降龍伏虎的招式,便朝姚長子招手。
誰承想*
m.zww*,姚長子一腳跺地,冷不丁竟身子躍起。抬腿一個大腳板,朝著李一龍正胸當頭踹去。
“砰”。
李一龍猶如掙脫了線的風箏,竟然就這么被姚長子直接一腳給踹飛。在空中連著兩個倒栽跟頭,居然一頭扎進了水里。
事情轉換便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都由不得人去思尋。只一招,姚長子這傻小子居然便將拳打南碼頭的李一龍了結了。
一眾人等,錯愕的目瞪口呆。
“哥哥!”
耀武揚威的李鳳姐這時已然嚇得花容失色,只恨自己不會水性,要不然早就跳下水里救治哥哥了。此時卻只能在船頭干著急,一邊惡狠狠的瞪著程恪和姚長子質問:
“原來你們兩個在裝蒜!”
程恪有些不好意思的拿手指戳了戳姚長子:
“死小子又拿大腳丫子踹了,我不是說叫你踢他肩膀的嘛。”
姚長子卻猶自不滿,一邊嘀咕著:
“失了準頭了,失了準頭了。我本來是想踹他臉來著。”
“哈…哈…哈…哈…。”
滿街哄笑聲再次喧囂塵上。
李鳳姐此時已然暴跳如雷,哪里還管那許多,當即朝著李一龍的幾個伴當喊道:
“給我拿下他們,往死里打!”
伴當們唯唯諾諾,反倒是被姚長子這驚天一踹給嚇住了。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你,卻沒人敢上前比劃。
“住手!”
浮上水面的李一龍出聲喊住手下伴當,自己先往李鳳姐船上游去。只是他這一腳挨得著實厲害,身子便有些不靈活,在水里撲騰半天,卻是沉多浮少。
程恪不為己甚,甩出一塊木板,扔給水里的李一龍,一邊說:
“接著?”
李一龍一頭游到木板上,一邊喊:
“住手,莫再打了。”
程恪問:
“你服是不服?”
李一龍一邊趴在木板上往李鳳姐那邊去,一邊說:
“技不如人,我服。”
一頭上了李鳳姐的船,李一龍倒也干脆。拱手朝著小梅她們這條船上道:
“今日是我兄妹魯莽,還望這位公子海涵。我在此賠禮道歉,但請公子寬恕則個。”
那頭,程恪望著小梅她們,小梅朝船艙內使過一個問詢眼神。轉瞬點頭,便朝著李一龍厭惡的一揮袖子。
“你們走,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那廂李鳳姐卻猶自不甘,還在嘀嘀咕咕的嘮叨:
“我是真喜歡這小娘子嘛,就只是吃個酒,又沒有什么的。干嘛一個個都對我這么兇啊,真是。”
這話說了,頓時又惹得圍觀街坊哄笑斥責:
“滾吧,丟不丟人,還學著做惡少調戲小娘子。你好歹是個姑娘家,哪里來的毛病。”
“快滾快滾,南碼頭小霸王,我看是街頭癩皮狗差不多。”
人群紛紛起哄,滿街的人都對那三個混混起了鄙視之心。
李鳳姐見人群起哄,紛紛鄙視。也不敢蠻橫,只能灰溜溜的架起哥哥李一龍。顧不得丟盡顏面,一溜煙跑了沒影。
程恪笑著拍了拍姚長子肩膀,暗道一聲好哥們兒。長子笑嘻嘻的直呼痛快。
轉身,程恪才發(fā)xiàn
假書童小梅扶著自家“公子”,帷帽里,臻首一直在微微顫動,隱約還能聽到暗暗的抽泣。
“怎么哭了,沒事了啊。”
程恪上前問詢,轉頭一想,也是。突然遇到惡少調戲,任誰不害pà
。
雖然小梅持著鋼叉看起來勇敢,可到底是弱女子一個。真要被人用強,就算是個人來瘋的女娃兒,那也是大好的清白說不清。想起來可不后怕?
程恪理解她這個心理,知dà
她需yà
釋fàng
,也就沒多勸。轉身從袖子里掏出那塊玉鈿遞給小梅。
“這是不是你家公子的?”
哭泣聲戛然而止,帷帽抬頭。雙手掀開白紗一瞧。又摸摸自己頭上簪子,可不是簪子上的鑲鈿?
只是這一掀開,就露出了一張俏臉的如山真面目。膚如白雪,面帶桃紅;眉似柳葉,瞳韻漣漪;絳唇一抹,如貝玉齒,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不談程恪愣在了當場,就連姚長子那個大大咧咧的傻大個。無意間一瞥,都頓時有手腳無處放的自漸形穢感。
少女上前接過玉鈿,款款一服。
“謝謝這位公子遞還細物,更要謝公子搭救之恩。”
程恪倒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只是不知怎么兄臺和那李鳳姐糾纏上了?那人可是個混不吝。”
少女俏臉一紅,倩倩的說:“我們正要行船回城,正巧發(fā)覺我的鈿子掉了,我便打發(fā)了老仆包叔去尋。只是停船的時候,不慎就撞了那人船。我還以為是個姑娘家,正要道歉呢,誰又曾想到會是個惡人呢。”
程恪點頭。少女又拽過“書童”小梅,叫她給程恪賠禮。小梅撅著嘴,倒是彎著腰行了個禮,嘴上也說:
“多謝公子搭救我們主仆,小梅之前輕慢公子,望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程恪揮手,“不用不用,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要謝,也應該謝我這兄弟。今天要不是他在,我也沒辦法的。”
說著,程恪一把拽過姚長子。長子更是羞赧的咧著嘴直笑,傻乎乎的模樣逗得少女二人掩袖抖個不停。
言語間,四人倒是親近了不少。
少女又上前拱手道:
“大恩不言謝,小弟這里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如果公子不介yì
,懇望公子能將那匹棉布賣我,我出三兩銀。”
程恪一滯,隨即雙手一攤,無奈的道:“早知dà
兄臺這么喜歡那匹布,我給你得了。這會兒,我已經(jīng)五十文錢賣掉了。”
少女眉頭頓時耷拉了下來。不過轉瞬,又抬起頭來,杏眼盯著程恪直看。
“公子原先說這是令堂手工,那,我能不能跟公子做個期定。勞煩令堂得空,給我照著原先紋樣做一匹。公子不必擔心,我付定金的。”
說著話,朝小梅使了個眼神。小梅會意,從袖子禮掏出三錠足銀遞給程恪。
程恪搖手,“這可使不得,我娘剛病愈,還不能太過勞動。兄臺訂布,自有滿街鋪面,何必找我母親這粗工呢。”
少女卻搖頭,“歡喜之物,自然是千金不惜。何況我還沒答謝公子恩德,我都覺得少了呢。”
聽這話,程恪只覺得這假小子傻的可愛,世間人哪有買東西嫌便宜的道理。
也不管少女意思,將銀錠遞還給小梅,程恪拽著姚長子,朝那少女二人叉手行了個禮,揮揮袖子這就走了。
“公子留步,公子還未告知我地址。我若是想找令堂做布,又該往哪里尋呢?”
程恪沒回頭,只是高聲應道:
“西保場南三筷子巷,程宅。”
聲音漸行漸遠,悠忽混入街市的人聲吵雜之中。少女依稀只聽見一聲【陳宅】,便再也辨不清楚具體。
程恪身影已經(jīng)消失許久,少女依舊翹首矗立,一旁的“書童”小梅叫了幾聲都沒在意。反倒是心中默念著“陳宅”。
直到老仆包叔過來呼喚,這才豁然驚醒。只是,少女臉上卻不知為何,漸漸上了一抹微紅……。
程恪一路和姚長子打打鬧鬧,嬉笑著回了家。
進了門一看,他母親秦氏卻拿著根笤帚立在堂中,臉色拉的老長,一副要揍他的模樣。
“說,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程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今天去裁縫鋪賣布了啊。這不就是他娘命令的嗎?
“我怎么聽人說,你在文津橋和人打架,還差點掉河里。你是不是病剛好,就皮又癢癢了?”
程恪一聽,這是誰沒事亂嚼舌頭呢。他趕緊將今天的事情都簡略說了一遍。秦氏聽了過程,這才臉色轉好,只是臨了又瞪了兒子一眼。
“小小年紀,別的本事沒有,寫的花前月下倒是精通,更學會英雄救美了。云哥,你長進了啊。”
程恪頓時心底咯噔一聲,壞了,他娘說皮里陽秋的話,要發(fā)飆了。
果然,秦氏上前就拎著程恪的耳朵,高聲斥道:
“小小年紀不知dà
讀書,成天就惹是生非。趕緊給我吃飯。
"哦”。
程恪耷拉著個腦袋,把五十文錢交給他母親。正要去吃飯,她娘又說:
“過會兒東城的羅經(jīng)濟來咱們家談印書的事情,你也在旁邊參詳參詳。別我前頭買了書,你就說我賣賤了落你埋怨。今天把價錢談定了,明天就給我拿著錢去進學。再這樣胡鬧,我打斷你腿!”
"哦”。
程恪拿著個碗,垂頭喪氣的去了廚房。正要揭鍋盛飯,就聽到大門“轟”的一聲被撞開。程恪跑到院子里看,一個圓滾滾滿身都是肉的肥婆滾了進來。開口便喊:
“哎呦,程家娘子啊,大喜呀,大喜呀!。”
原來是河口上做嘴皮生意的牙婆王婆子。
本書源自看書罔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