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今天我們這里下雨,停電。線路搶修一直搶到晚上九點。
所以更新跳檔,包子我在這里給讀者大大們道個歉。
桑木大門嘎嘎作響,隨著一條縫隙逐步擴大,吱呀聲轟隆而出。
東關衙前街大石坊下,人頭攢動,拳腳不息。聲震沖霄,喧鬧如沸。
卻因為這聲開門聲音,一時幾百人都停下了動作。
嘎啦一聲轟響,東關分署署衙大門中開。一股煙塵彌漫四周,待塵埃落定。只見一個瘦弱身影站在門檻當中。顯得尤為清瑟。
只見那瘦弱身影身披破爛白衫,一襲洗的發僵的儒服上污斑點點。間或,還有左一道,右一道的血痕。
那身影跨出門來,一步一晃的踉蹌著步伐,緩緩走下臺階,往大街中央一站。卻突然雙腿跪地,兩手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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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正在眾人詫異之時,那瘦弱身影忽的扯開一條白布。上面旁無一物,只有斗大一個“冤”字。
人群頓時悚然。
“青天大老爺在上,東關父老鄉親作證。今日我,東關西保場程恪,狀告東關東升當鋪老板宋友金。倚仗富貴權勢,欺詐逼迫我孤兒寡母,逼的我母親連連跳井。”
那廂張順喬一聽此言,也是迷糊了。他今日本在妓館流連,正要奔港,卻一頭遇到張家大爺派人來傳話,叫他趕緊帶上人去東關衙門提宋友金。
這一折騰就給仆人打斷了好事。一下子弄得他不上不下。他不好朝自己主家發火,只得將滿腔怨氣撒在了東關衙門頭上。
他今日來的匆忙,又因為對韓濟舟這個芝麻綠豆官本就有些瞧不上。只聽說宋友金被人坑害,他平日里又是沒理也要鬧一場的人。今日有禮,又哪能輕易放過。
因此,口詞言語上便有些不干不凈。
卻哪里想到,這其中另有隱情。宋友金原來是被人家傳喚來過堂問案的。
不過這倒無甚大礙,很是容易對付。
只見張順喬冷哼一聲搶著便道:
“今日我張府也去江都衙門出了告,東關這里有圖謀不軌之人,聚眾鬧事,哄抬騷亂。更是綁架了我張府朝奉宋友金。”
這瘦弱少年便是要做當頭炮,自告奮勇跑出來的程恪了。他根本不搭理張順喬辯駁,自顧只管接著悲戚喊道:
“今有東關青天大老爺韓父母,替我做主主持公道。卻不想宋友金幕后東家強勢壓人,竟連東關衙門一同欺負。東關父老鄉親,爾等忘了前日里傳言不曾?是誰要哄抬米價,只等邵伯閘開口,便坐地起價?”
一旁張順喬聽得這話有些古怪,好似在挑逗一般。頓時高喊:
“你這小畜生待怎地,你要挑逗民人鬧事不曾?一碼事兒歸一碼事兒,你扯米價作甚?陰謀詭計,休以為我看不穿!”
程恪立即轉臉,咬牙切齒對著張順喬怒道:
“我陰謀詭計?你敢說你張府沒有指使宋友金屯購米糧。你敢當著眼前在場的東關父老,拍胸口保證嗎?”
張順喬一時語塞。
這事兒他可怎么保證,這原本就是事實啊。
只是眼下救人要緊,他哪里有那閑工夫和眼前這窮酸少年磨牙。
什么事兒也得先把宋友金搶出來再說,要不然宋友金頂不住挨打,什么秘密都往外抖,那可就糟了。
他便捅了捅一旁的江都衙役常十八,一邊細聲到:
“老常,你說句話,讓韓大侉子放人。”
一邊常十八面露苦色,心底更是于心不忍。只是自家上司蔣立仁有命,要求他配合張順喬將宋友金提回。他不得不秉令而行。
“你這少年有何冤屈,自可以去江都衙門出告。東關也屬于江都衙門管轄,你去江都出告,也是一樣的。
“一樣?”
程恪瞥了一眼常十八。
一樣才見了鬼了。
只見程恪轉身,開口高呼:
“東關叔伯嬸娘們,宋友金后臺,府城張家,仗著勢大。今日有意偏袒宋友金,就連東關衙門都不在眼里。諸位請回答我一句。我能答yīng
嗎?”
一聲話落,兩旁的民人頓時高呼:
“不能!”
那張順喬是個眼毒的,見程恪這幅舉動。心底早已暗暗起了戒心。一邊就朝著民人喊道:
“你東關今日民眾騷亂,與鹽運司兵丁毆斗,已然是大罪。難不成今日還想一錯再三,再犯大錯嗎?”
一時民人就如同被卡住了脖子的雞仔一般,都有些唯唯諾諾。眼中雖然怒火不息,腳步卻遲疑了起來。
程恪一看哪里肯依,這就如同出戰。講究的就是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要是民人不能被他鼓動起來,今日他不得被張府給整死?
就在程恪低頭沉吟,急切的思索辯詞時。
卻不料這時候,突然在大石坊外的東關大街上,有一道清晰的聲音傳過:
“不好啦,不好啦,壩頭倒拉。發大水啦,發大水啦!”
人群聞聽此聲,形勢即是一頓。有那些個眼疾手快的半大小子,當即先沖了出去問詢事由。
只瞬息功夫,三四個半大小子又轉沖回來,上氣不接下氣高聲喊道:
“叔伯大爺們,官老爺們都是畜生啊。今兒不知誰搗的鬼,把咱們守了十來日的壩頭給扒了。咱們東關,發大水了啊!”
人群嘩然!
那邊張順喬還不明所以,只是隱約聽到民人罵官老爺是畜生。這便靈機一動,當即蠱惑到:
“對,東關鄉親說得對。官老爺都是畜生,只管自家快活,不管民人死活。咱們砸了這東關衙門。”
此時民人猶如火藥罐子按在碳爐上,都不需yà
引線,只待過一小會兒功夫,就得轟然爆zhà
。
程恪見此情形心中大驚,他是要挑哄民人。可絕沒想過要把民人一腔怒火發在東關衙門頭上好么。
只是眼下民人怒火大起,猶如暴怒中失去了理智的獅子一般。此時要是對付不周,一個不慎就是玉石俱焚啊。
可是情形緊急,間不容發。程恪也不禁有些慌了。
“叫韓濟舟出來,狗官!草菅人命,喪盡天良!”
張順喬見民心可用,當即又跳出來一聲高喊。
眼瞅著民人那目光就不對勁了,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在東關衙門那黑黝黝的大門上。有那些個性急的就要上前拍門。
見此情形,程恪一咬牙,不能再猶豫了。
便在此時,東關院墻里突然飛出來一紙公文。
程恪正待上前,卻是離著近。眼尖手快當先便一把抓住了公文。
只一眼飛速掃過,程恪立即站到廊臺上高聲呼喊道:
“諸位東關的叔伯嬸娘們,千萬不能聽信奸人挑撥。這里是江都縣行文文書,東關壩頭被扒,就是江都縣做的好事!”
“血口噴人,胡說八道,這是污蔑!”
那張順喬當即跳起來,就要搶奪程恪手里的公文。程恪自然早就提防他的舉動,身子一晃便跑了開去,一邊高聲喊:
“不信你們看!”
一邊民人本就心存疑惑。這些日子里對邵伯閘放水,要毀堤淹田的事情。東關人隱約也是早有耳聞。
更加上韓濟舟在任不到一年,官聲頗佳。東關人都知dà
這是個心存良知,敢跟上峰頂牛的強項令。故而本就也有些困惑。
因則就有一個識字的老先生便接過了程恪手里的文書,也是一目十行掃看過了。卻當即將文告氣的要撕碎,得虧程恪手快,一把搶了先。
“可撕不得,這是證據。”
那老先生才如夢初醒一般,連連點頭道:
“對,對,對,這是證據。撕不得,得拿了做見證!”
一時那老先生便登高一呼,將文告內容說與了眾人聽。
卻原來,這文告正是江都縣連連催逼東關分署開閘放水的行文。
更過分的是,這行文言辭激烈,口出威脅之意。上頭甚至有言,東關若是無能,自有江都縣代作施為。只是免不得東關一衙上下懈怠公務,怕不得一體彈劾。
這言下之意,就是說你東關分署無能。連開個閘放個水都辦不到。不過就是淹些許田畝,少收些個秋糧么。民人如狗,到時候喂點糙米防著不鬧事就是了。
就算鬧事,不還是有官府彈壓么?
這點子事兒都辦不好,要你何用?當然要彈劾你!
程恪便在一旁,將這文告上的說辭給一一大白話講明了給東關民人聽了。
民人一聽,頓時怒火冒起來三丈高。
卻在這時,程恪又搶上一步問到那張順喬:
“這位張家大管家先生,我卻是不明白。你說東關衙門開閘放水,可有證據?為何今日放水,你便領著一眾江都差役來東關衙門踹門?前日里傳言,府城有大商人暗其中中屯糧,要在秋收后坐地起價。其中為首的,好像就是你張家吧?我倒是想問問,這催逼東關開閘的,有沒有你張家參和?”
這一聲問了,那張順喬頓時汗流矜矜,一時竟無言以對。正要黑著臉不理會他,自顧上前踹門。
程恪卻是大手一揮,對著民人喊道:
“東關叔伯大爺們,眼前這人便是府城大鹽商張家大管家。眼前這一干家丁更是欺壓上門的惡奴,你們就這么死看著任人欺負,卻不敢還手嗎?”
張順喬和常十八對視一眼,心道不好,當即轉身就要開溜。
又哪里還來的急,就聽到人群里一聲高喊:
“打死這幫喪心病狂,為非作歹的畜生!”
“對,打死這幫惡霸!打,往死里打!”
民人個個如同紅了眼的餓狼一般,就此撲向張順喬和張家家丁。那邊江都衙役本要閃躲,卻不想先被打的一肚子火的東關衙役們攔住了。
今日這東關地界上,就如同滾雪球一般。先是混混欺負程恪,接著程家鄰居打鹽丁和混混,后來又換成東關差役打張府家奴。
直到這會兒,東關和江都兩個衙門,連同張府和東關民人。就這么從幾十人斗毆擴大到了上千人毆斗。
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
誰又能想到,今日這場鬧騰,其實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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