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兒順著剛才的方向,往臺看,正看到一個眉目清秀輪廓分明的男子手握著一個精巧的弓弩。 他臉沒有半分波瀾,眼睛深邃似藏著諸多的心事。
這個出餿相救她的人不是被人,正是江哲。他為什么要救她?葉秋兒心有一絲疑問,不過,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這份人情,她早晚會還給他。
四目相對,他心無不震動,這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小孩眼神清透干凈,卻有帶著倔強堅韌,好像一眼能看到人的心底。而且,他總是對她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他想看清她的臉,可是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他根本看不出,更何況,這人臉都是血跡,而且臟兮兮的,她的本來面目,他根本看不出。
其實,葉秋兒已經(jīng)很大了,可是因為身材的關(guān)系,所以看起來仍舊像個孩子似的。不過,也正因如此,才能讓她在這么多熟人面前,成功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他們想必都沒想到,他們的天字號第一大仇人此時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這時,一旁一個年輕子弟用胳膊肘捅了捅江哲,嘆了口氣:“哎,一場好戲全讓你給搞砸了。我還想看看,她到底能撐到什么時候呢?”
“我不過是想提前結(jié)束這場鬧劇。”他嘴角勾了勾,“我更想看看,咱們的皇接下來要做什么。”
那年輕子弟撇了撇嘴,這個江哲有時候冷漠的他自己都怕,現(xiàn)在居然出手救一個宮奴。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葉秋兒干凈利落的挖出白虎眉心的寶石,仰起臉對著莫云疏所在的位置,刻意壓低了聲音,不亢不卑的道:“我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嗎?”
她臉身全是血,看去瘦弱不堪,可眼神卻帶著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老成。
面對權(quán)貴,沒有膽怯,沒有害怕,甚至沒有下跪。莫云疏突然覺得這個罪奴,像個謎,很有意思。而且,他們還想在哪里見過似的。
莫云疏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咳嗽了一聲:“嗯,好。”
“她可以走,但她們卻不行。”莫云疏指向了祭臺。
四五個罪奴在高高的祭臺,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沒想到,法師竟一腳踢下去了一個。
“嘭”人體落地,鮮肉橫飛。
“不——”葉秋兒望著這滿地的鮮血,和周遭這些高高在的人,只覺得的渾身的血液的凝固了。這些是人嗎?他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么小的罪奴在眼皮子底下死去?
他們難道沒有心嗎?
葉秋兒只覺得天空陰沉的厲害,有一股冷氣似乎從腳底直鉆到骨頭縫里。她眼也染了血色,再扭過頭的時候,那血紅的雙目竟如剛才的野獸一般。
她想殺了這個下達命令的人,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她渾身顫抖不已,閉眼,心痛的快要裂開。因為身后接二連三的又傳來幾聲慘叫,她知道,她們都死了。
只剩了她一個。
這短短的半響,她似乎經(jīng)歷了一場恐怖的噩夢。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所有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他們冷庫、麻木,沒有半分的人情味。她想逃,她想躲,她甚至想再睜開眼,發(fā)現(xiàn)這一切真的是一場夢。
可是,渾身刻骨的疼痛在提醒她,這都是真的。那如在烈焰延燒的心也清楚的告訴她,她再也擺脫不了這里了。
高臺的人有些意興闌珊,莫云疏看祭祀草草結(jié)束,便起駕回宮了。看臺的人也都陸續(xù)離開,葉秋兒再也撐不住,仰面倒了下去。躺在滿地的尸體之間,竟毫無違和感。若不是她胸口仍有些許的起伏,只怕與死人無異了。
幾個侍者開始清理獵場。夕陽西下,天邊血紅一片,不知道為什么,江哲的心有些沉重。他一直沒有走,直到眾人散盡,他才慢慢站了起來。
尸體堆在馬車足有小山高,當(dāng)葉秋兒被人粗|暴的拖起時,一雙手緊緊扣住了侍者的博格,然后用力一扭,那侍者的胳膊便斷了。
他們急忙跪地討?zhàn)埖溃骸敖羽埫!?br />
這時,葉秋兒慢慢睜開了眼。那雙眼平靜淡然,卻又帶著某種滄桑感。
剛才她睡著了,卻又沒有睡著,因為夢里全是之前的回憶。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幾乎是又死了一回。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命大,這樣都死不了。不過她隨即握起了拳頭,既然天不讓他死,那么他要讓這個天給翻過來看看。有時候,人生的際遇是這么離譜,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結(jié)束是開始。
沒有了晏潯,她現(xiàn)在一個人顛沛流離,是生是死誰在乎呢?
所以,既然天讓她醒來,她便好好讓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付出代價。
江哲看著那雙眸子從悲戚慢慢變得冰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經(jīng)歷了這么大的變故,再懦弱的罪奴也會變得堅強吧。只是,那眼神實在太冷,好像她整個人身體里都散發(fā)著一股駭人的寒意。
“你是誰?我們見過嗎?”他低聲問。
葉秋兒猛地回過神,看著他,這個人幫過她很多次,雖然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不過,第一個幫她的人。但是是敵是友她現(xiàn)在還分不清,所以,她不想暴露身份。
想到這里,葉秋兒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她艱難的撐起身子,坐起來,搖了搖頭。
他眼神不斷在她身打轉(zhuǎn),總覺得她似乎跟其他人都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最后,只淡淡道:“以后,你跟著我吧。”
說罷,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秋兒愣愣的看著他清瘦的背影,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走了不遠,江哲突然頓住腳,好看的眉毛皺起,有些不耐煩道:“還不快跟來?難道要我扶你不成?”
葉秋兒這才勉強站起,一瘸一拐跟了過去。
她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以目前的形勢,跟著這個人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宮奴,算被赦免了,孤苦一人又能去哪里?沒有男人依靠,只怕轉(zhuǎn)瞬會被人抓住當(dāng)奴隸賣。更何況,現(xiàn)在她身負重傷,最重要的休養(yǎng)。
殘陽如血,灰蒙蒙的云層下只剩一線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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