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頭子須發(fā)全白的頂著幾縷綠苔,濕淋淋的站在我前面。整個場子都嘩然了,除了臺上的戲班子還在不斷的旋轉(zhuǎn)跳躍閉著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牢牢的鎖定在程老頭子這里。萬眾矚目之下我拼命忍著不笑,回頭想瞅瞅究竟是哪位好漢干下如此大快人心的事跡。
喻十一一臉悲壯的站在我后頭。
我:“……”
喻十一對著程老頭子很不爽:“誰讓你欺負(fù)我媳婦兒來著?”我趕緊對戲,抱著喻十一就嗚咽:“十一,程老師他……他太過分了!”
程老頭子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他非常鎮(zhèn)定的撩開了額頭上的一縷青苔:“云姑娘心計好生歹毒!”只一句,便拂袖而去。橙子綠非常委屈的看了喻十一一眼,又非常憤怒的剜了我一眼,跟著就也走了。
我和喻十一倆小人得意的對視了一眼,用眼神對話:
喻十一:“你個傻缺又惹事,快來拜謝我救場之恩!”
我:“切~回家慢慢收拾你!”
喻畫眉此時快步上來,輕輕扶住我:“云姑娘,我扶你回去。”轉(zhuǎn)身和萬俟君福了一福,道:“多謝萬俟大人款待。”
萬俟君非常大度的一揮手,完全沒有計較我和喻十一砸場子的意思:“扶云樓主回去好好歇息。”
萬俟晴朗向他父親略一點(diǎn)頭,帶著我們仨向門口走去,一路走到轎子里。剛撩開轎子們,我跟喻十一倆終于忍不住樂呵起來,一副彈冠相慶的樣子:“怎么樣怎么樣?太解氣了!”
喻畫眉和萬俟晴朗這次非常統(tǒng)一的沉默了。
喻畫眉先開口了:“哥哥,今日這一場非同小可,你和云姑娘也太大膽了些。且不說程老師是程小姐、清朗公子和許多公子小姐的老師,他在朝廷大臣中的地位也是極高的,又作為萬俟大人的心腹那么多年。此番一出,在萬俟府徹底和萬俟大人撕破了臉,今后想必會讓傾心墻和天香樓吃些大苦頭。”
萬俟清朗也道:“天香樓和傾心墻作為京城最大的兩處煙花地,這多年來天香樓也提供了重要線報無數(shù),父親倒不至一力摧毀。然則今天確是損了父親顏面,程老師又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云姑娘的身世恐怕他要調(diào)查到底的了。”
喻畫眉奇道:“云姑娘的身世?”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坦白從寬:“其實,我就是海砂公主,對,宮里剛死了的那個。”
喻畫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萬俟清朗輕輕跟她解釋:“海砂公主來找喻公子私奔的。”我覺得萬俟清朗不解釋還好,這么一解釋,喻畫眉估計更不信了。還好,她沒有過分糾結(jié)這一點(diǎn),只是起身重新行了大禮:“民女喻畫眉見過公主大人。”
我迅速起身扶起來她:“別客氣,海砂都死了,今后你喊我嫂子就行。”
說完我就想咬舌頭,怎么就成嫂子了呢?
喻十一得意的要上天:“就是,畫眉,跟你嫂子客氣啥。”
這一轎子詭異的氣息終于被萬俟清朗這個唯一的正常人打破了:“海砂,你現(xiàn)在迅速回去處理好云媚兒的身世背景,埋好線人,公主假死和出逃畢竟不是小事,被程老師發(fā)現(xiàn)了,恐怕……恐怕……”
萬俟清朗正要說下去,喻十一已經(jīng)很不耐煩:“能怎么著,大不了我們帶點(diǎn)路費(fèi)浪跡天涯,這年代又沒啥簽證護(hù)照,這個國家活不下去我不能移民?”
看著我鄙視的眼神又大剌剌的拍拍我的肩頭:“知道你英語不好,沒事兒,我本科考過雅思,放心跟哥走。”
萬俟清朗和喻畫眉雖然聽不懂,但是顯然都很冷靜,到底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我也不跟喻十一廢話,沖前面的不采吼了一聲:“回家!”不采歡快的一聲“好嘞”,迅速的竄上了轎子。轎子開始輕輕搖晃起來,喻十一問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很適應(yīng)古代的交通方式了?”
我搖搖頭:“總會沒有汽車舒服。”
我想念出租車、公交車、電動車、自行車……想念現(xiàn)代社會的一切。
沒等我正式開始傷春悲秋,傾心墻就已經(jīng)到了,跳下轎子,老王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樓主你可回來了,如煙姑娘她……她跑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萬俟清朗,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遠(yuǎn)比我要熟悉的多。萬俟清朗對我淡淡的一笑,提醒道:“如煙姑娘一個人想從傾心墻逃走,想必是不容易的。”
是啊,傾心墻好歹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靑樓,說逃就逃未免也太容易了點(diǎn),按照萬俟清朗的說法,這群姑娘都是奴籍簽了賣身契的,平時資本家奴役他們肯定有一套嚴(yán)格的管理制度啊,那么肯定是管理人員內(nèi)部出問題了,我瞬間就想到了如煙的那個小媽媽。
“老王,叫如煙的那個小媽媽過來。”我一邊進(jìn)門一邊吩咐老王:“再給我把其他相關(guān)的人都叫過來!”
老王答應(yīng)了一聲下去忙活了,我轉(zhuǎn)頭問萬俟清朗:“萬俟公子,跟我一起審審唄?”萬俟清朗搖了搖頭:“傾心墻的事情清朗不便參與,只想提醒云姑娘,抽絲剝繭下來,事情遠(yuǎn)比想象中更復(fù)雜。”
更復(fù)雜?本來想借著萬俟清朗的力量省心省力的把如煙找回來就完了,聽他這么一說里面似乎還大有文章。萬俟清朗帶著喻畫眉走了,我和喻十一對視一眼:“元芳,你怎么看?”
喻十一鎮(zhèn)定的說:“以不變應(yīng)萬變唄。”
真隨意。正想挖苦他兩句,老王已經(jīng)帶著幾個仆婦姑娘上來了,正中的那個就是如煙的小媽媽,一副尖嘴猴腮的勢利樣子。她左顧右盼的福了一福,道:“樓主,不知道您叫老奴來所為何事?”
我聽了這句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靠,自己手下最紅的姑娘跑了,你說我叫你來干啥?你猜?
我一拍桌子:“你說呢!”
小媽媽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樓主,可是為了我那如煙女兒的出走?”
喻十一先忍不住了,他冷笑一聲:“出走?你們奴籍的女人有什么出走不出走的?未經(jīng)主人允許擅自行動,這是逃跑!我可以現(xiàn)在就地就亂棍打死你,想不想試試?”
小媽媽真是個不怕死的主兒,她“哎呦”了一聲:“喻公子真是威風(fēng)好大啊,可是咱們傾心墻不是云樓主是大當(dāng)家的嘛?”這話聽著真不對味,意思很明白,他喻十一是個吃軟飯的!
一般的古代男的肯定要惱羞成怒了,可喻十一不一樣,他喻十一是誰啊,是一朵從21世紀(jì)穿越回來的受過超高等教育的大好青年啊,鳳凰男、孔雀男,信息社會里轟炸出來的孩子,這點(diǎn)小伎倆話術(shù),能把他惹毛?喻十一嘴角一咧:“王公公,給我拉下去打!”
小媽媽肯定是沒想到不但沒引起喻十一的羞愧,反而真的要挨打了,她對著我就是一聲慘叫:“樓主,您要替老身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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