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點了點頭,副主任沉著臉對我說道:“走,到你寢室去!”
我知道,他那樣子是做給政委看到,我立即轉身跟著他來到我的寢室。
進門后,副主任把門一關,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了,問我:“怎么回事?你怎么早不打,晚不打,今天早上卻想到要打電話到一連去找夏忠兵?”
“副主任,”我立即解釋道:“早上我在洗漱間碰到了夏忠兵。”
“啊?”
“你也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過去能預見些奇怪的事情,我看到了夏忠兵,但同時在洗漱的陳雄卻看不到,我估計是看到他的鬼魂了。所以洗漱完之后,我給一連打了個電話,怕是他出了生命危險,誰知道他......”
“原來是這樣?”副主任眉頭一皺,他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問我:“那你有沒有辦法證明,他是不是已經出意外了呢?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你能通靈,那是不是有辦法證明一下他是不是死亡了?”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可以問問煩死人呀!
可副主任現在在房間里,我不便當著他的面干那事,只得有些為難地看了他一眼。
副主任立即明白了,大概是我預言對了他現在的升職,幾乎對我身懷法術深信不疑。
“你快點,我在門口等你。”說完,他打開門走到門外,又輕輕把門掩上。
我立即喊道:“煩死人,快出來。”
話音剛落,煩死人便出現在我面前:“大神召喚,有何差遣?”
“我問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有個叫夏忠兵的,被黑白無常拘到地府去了?”
“這個我不知道,你得去問崔判官。”
“崔判官?”
“是呀,他是專門掌管人間生死薄的神,地府十大冥帥要拘誰的鬼魂,都得經過他圈點。”
原來陰曹地府中,除了十殿閻羅之外,還有四大判官位于豐都天子殿中,負責審判來到冥府的幽魂,他們分別是賞善司、罰惡司、察查司和崔判官。
四大判官中,賞善司身著綠袍,執掌善薄,笑容可掬。
凡是生前行善的鬼魂,全部由他安排,根據生前行善程度大小、多少予以獎賞,在六道輪回中或登天成神,或投胎做人。
而罰惡司則身著紫袍,怒目圓睜,雙唇緊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凡是生前作惡的惡鬼全部由他處置,他視惡鬼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和無禮、無義、無廉、無恥的程度,輕罪輕罰,重罪重罰,再交十殿閻羅那里去受罰,直到刑滿才送到轉輪王殿,登上醧忘臺變牛變馬,變蟲變狗等重返陽世。
察查司則是雙目如電,剛直不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他的職責是讓善者得到善報,好事得到弘揚,使惡者受到應得的懲處,并為冤者平反昭雪。
而身著紅袍,左手執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筆崔判官,專門執行為善者添壽,讓惡者歸陰的任務。
傳說崔判官姓崔名玨,生前在唐太宗李世民駕下為臣,官拜茲州縣令,后升至禮部侍郎,與丞相魏征過從甚密結為至交。
由于他生前為官清正,死后當了豐都大帝最親信的查案判官,主管查案司,賞善罰惡,管人生死,權冠古今,他手握生死薄和勾魂筆,只需一勾一點,誰該死誰該活便只在須臾之間。
也就是說夏忠兵是死是活,一問他便知道,問題是我不認識他,上午下到陰曹地府時,因為沒有進豐都天子殿,所以也沒看到他。
“我說煩死人,你這不是誑我嗎?”
“大神這是哪里話,小鬼怎敢誑大神?”
“我現在急著要知道夏忠兵的死活,你卻要我去找崔判官,難道我現在還要跑到陳玉芳的墳墓里去見他?”
煩死人解釋道:“大神有所不知,雖然你此生尚未完全開悟,但大神的本性已現,你只要召喚一聲,冥界眾神都會應聲而來的。”
我一怔:“怎么召喚,就像叫你一樣去叫崔判官?”
“那倒不是,我是守門小差,何況希望得到大神日后提攜,所以只要大神召喚,即便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至于冥界眾神,你只要默念請神咒,他們就會顯現的。”
“請神咒?我不會呀!”
“你點上三柱香,默念‘天靈靈,地靈靈,拜請崔判官前來此地’試試看,一般人要自稱賤民某某某,你原本就是真神,謙虛點,自稱在下試試。”
“我這里哪來的香?”
煩死人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唉,你是真神,日后歸位后的地位在崔判官之上,也許你一叫他就會現身。”
看來煩死人也沒有很大的把握,而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閉著眼睛一試了。
看到我準備請崔判官,煩死人影子一晃,立即消失了。
我盤坐與床上,單手為掌立在胸前,嘴里默念道:“天靈靈,地靈靈,在下張子晨拜請崔判官前來此地。”
我的話音剛落,原本是多云的天氣,居然憑空響起了一聲霹靂,一道電光閃光之后,我的寢室本來門窗緊閉,但卻感到一陣狂風吹來,一團紅幕從天而降。
我當時就暈來,一個判官來到人間都整出這么大的動靜,要是豐都大帝和十殿閻羅來了那還了得?
只見崔判官身穿紅袍,左手拿著生死薄,右手拿著勾魂筆顯現在我面前,仔細端詳了我一眼之后,問道:“你召喚本尊有何賜教?”
看來煩死人所言不錯,日后我若得道成仙,肯定是在崔判官之上,所以今天現身后,看到我還是凡夫肉胎,既不敢蔑視,也不便抬舉,語氣不冷不熱地問了我一句。
“在下有一事相求,想問問一個叫夏忠兵的戰友,是不是已經被拘到了陰曹地府?”
崔判官低眼一看生死薄,只見他手里的生死薄自動翻頁,沒一會崔判官就抬眼對我說:“沒有,此人還有五十年的陽壽。”
“那你能查到他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我只管生死,不管外出。”
“那付小軍里,他死了嗎?”
崔判官又看了一眼生死薄,說道:“沒有,和夏忠兵一樣,他也有五十年的陽壽。如果沒有其他事,本尊告辭了。”
“那多謝......”我的話還沒說完,崔判官已經失去的蹤跡。
如果說夏忠兵沒有死,我還有思想準備的話,連付小軍都沒死,我就真的有點大惑不解了,他可是當著我的面死過兩次的人。
不過這個時候我顧不上付小軍的事,還是先要找到夏忠兵再說,難道他真的叛逃到蘇聯去了?
就在我準備開門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崔判官的聲音:“你可用占卜術找出他的方位。”
雖然剛才看那樣子,崔判官沒給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但他最后的這句提醒,卻改變了我的看法,看來這個崔判官也是個面冷心熱的冥界大神。
我沒有學過占卜術,但腦海里卻出現了《易經》,仿佛自然而然地就懂得了占卜術。我不清楚這是因為被強制灌輸的結果,還是自身本具的道術隱現。
我幾乎是在不由自主的情況下,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心里默念:看看夏忠兵在執勤時,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念完之后,我一連向空中拋了六次,看到結果之后,我的腦海里出現了西南兩個字。
蘇聯的邊境線,是在我們營駐防地段的北面,夏忠兵執勤時是消失在西南方向,那就與叛逃沒有一點關系。
只要他不是叛逃,不管是死是活,部隊上下都會松一口氣的。
我正準備去開門,在門口等了半天的副主任推門而入,一臉關注地問道:“怎么樣了?”
“他沒死,也沒叛逃。”我說道:“他在執勤時,應該是朝西南方向離開的。”
“西南方向?”
副主任念叨了一句之后,也沒管我,直接轉身回到了營部。
“怎么樣了?”政委看到他急匆匆地走進去,問了一句。
“哦,我想起來了,”副主任說道:“在他們執勤線路的西南方向,正好有一道小山溝,過去就聽說戰士們抽空到那里去抓野兔和狍子什么的,也許夏忠兵跑到那里去了。”
政委說道:“可從一連傳來的消息時,和他一起執勤的戰士,言之鑿鑿地看到他叛逃到蘇修去了,團長和參謀長趕到時,還親眼看到了夏忠兵叛逃時留下的腳印。”
副主任沒有繼續解釋,他更相信我的話,立即打電話到一連,找到我們營長接電話,認他立即派人到西南方向的山溝里去找夏忠兵。
政委將信將疑地看著副主任問道:“你怎么就這么肯定他是到了山溝里去的?”
副主任當然不敢肯定,但他卻相信我,尤其是我肯定夏忠兵沒有死,只要人沒死就容易找到。同時也相信夏忠兵不可能叛逃到蘇聯,綜合這兩點,他才敢讓營長朝西南方向去找夏忠兵。
不過他不敢把我的話告訴政委,卻胡謅出一個理由:“戰士們都很年輕,他們出事的時候,剛好輪到他們下崗。我估計他們是在回營地的路上,跑到山溝去抓兔子或者孢子,也許是出了什么狀況,夏忠兵失蹤或者出了什么危險,其他戰士為了逃避責任,就謊稱他叛逃到蘇修去了。”
“胡鬧!”政委把桌子一拍:“這些小子一點頭腦都沒有,如果真是象你所說的,他們就是一群笨蛋,難道他們不清楚就算是夏忠兵死在境內,也比他活著叛逃好嗎?”
等待總是令人心焦的。
兩個小時的等到,我們整個營部的人就像是過了幾年。
兩個小時后營長從一連打回電話,夏忠兵找到了。
政委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副教導員的鼻子吼道:“部隊再要是出這種荒唐透頂的事,我第一個就要把你送到軍事法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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