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兮澤回到珝空山,除了想念師父和諸位師兄弟以外,日子倒也過得平淡,每日不過是給兮澤做飯,與兮澤斗嘴,還要防備著哪天靈威仰突然心血來潮真的來看我了。
生活告sù
我們,日子永遠都不會一直平靜的,特別是對于我這個生來就不那么一般的千葉碧蓮來說。
這日我正在樂滋滋地在后山看著幾個地精搶地盤,時不時地跟他們加油助威,倒也十分有趣。我這廂正開心著,突然“啪嗒”從天上直直地落下個人來,砸的地面塵土飛揚,那些個地精向來膽小,一下子四處逃散,轉眼便無影無蹤了。
我看著這個灰撲撲的人站起來,盤算著這大概應該不是靈威仰來看我了,再湊近瞅了一眼這個正狼狽整理著衣衫的人,頓時有種魂飛魄散的感覺。
這種感覺除了驚嚇之外還摻雜著反感。何等復雜!
“站住!”興許是看出我要開溜,身后的這位神仙立馬站直了身形,聲音甚是威嚴。
&n〖三五?中文網
M.35z.
n
e
tbsp;我扭過頭來,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施了一禮:“鉞川殿下。”
眼前這位豐神玉潤的神仙,正是當初被我說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那一位小殿下。雖說不是他對我下了那道禁令,追根溯源卻是因為他,故而我倒是契而不舍地對他怨念了幾千年。
鉞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繪心。”
“對,我就是繪心。”我很是沒好氣,聽說天君天后為了面子,這幾千年逼他逼得倒是緊,想來他對我也很是怨念。
“你當初為何對我說了那樣一番話,害得我被哥哥姐姐們恥笑了許多年,又被父皇母后逼得著實狼狽。”鉞川說話,實在不同于他出色的外表,一張口便很是直接,倒是老實得很。
我瞇著眼睛看了看他,他確實資質平凡,只可惜了他不凡的外表,內里確實不行。
“你能不能再幫我看看,興許你當初看錯了呢。”這段話說得竟是有些結巴,顯然我當初說的話對他打擊也很大。
不知為何,聽了鉞川這番話,幾千年來的怨念突然煙消云散,他的資質確實不好,為人卻是善良。只是……我很震驚地在他身上看到了玉顏的影子!
“怎么,我真的那么不可救藥嗎?”鉞川許是看我臉色不對,垂頭喪氣得很。
我不知怎么回答他,猶豫了一下才道:“殿下,請您……離我小師妹遠一些。”
鉞川很是震驚,下意識地朝上頭望了一眼,我眼看著天雷已在頭頂作響,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從一朵云上閃過。
“繪心!”天雷到底是沒有落到我頭上,我看著兮澤一副好似沒有睡醒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竟是有些感動,好像遇見他之后,天雷從未傷過我一毫。
“原來是鉞小殿下。”兮澤笑瞇瞇地看著鉞川跟他施禮,他是遠古上神,如今的天族也得對他敬仰三分,更別提鉞川這樣老實善良的孩子。
“小殿下今日怎么有空來我這珝空山轉轉?”兮澤一副并沒有意識到鉞川窘迫的樣子,故作驚訝,“來便來了,怎生這樣狼狽?”
可憐鉞川老實巴交,一看便是不會說謊,紅著臉道:“是,是我不小心。”
“那殿下以后可要小心了。”兮澤笑得分外和藹。
我沒心情在這里看兮澤逗鉞川,方才那一眼,我便知dà
,定是玉顏。她如今膽子倒大,居然連天君天后愛如珍寶的鉞川都敢隨意扯了過來,天后娘娘對她倒是寵得很。
“神君這里沒事,鉞川也便告辭了。”鉞川被兮澤幾句話逗得站都站不牢穩,紅著臉告辭離去。
兮澤順著我的目光往天上輕飄飄地望了一眼,“你竟是看到玉顏了?”
“她如今膽子也太大!”何止是大,簡直是太大!方才我細細看了鉞川殿下一番,他為人忠厚老實,若是想找我麻煩,自然我在司命府的時候便找了來,何必挑到我在兮澤這里的時候來?方才他那樣狼狽落下,恐怕還是玉顏助了他“一臂之力”。
兮澤悠悠道:“你這小師妹確實被寵壞了。”
寵壞?我突然很想冷笑,天后娘娘這般偏袒于她,怕是從未想過自己最珍愛的小兒子會為她所累吧?雖然我方才凝神一看只看了鉞川三年的命途,卻是跟玉顏牽扯不斷。
“蒼寒說你會毀到這張嘴上,我看,八成也是。”兮澤突然一副很是感慨的樣子,他正經起來,專注的神情真的能讓人沉到他那似水的眸中去,“看透未必要說透。繪心,依我所看,天君著實應該下了那道旨意。”
“明知結果凄慘,卻要視若無睹,那做這神仙,又有何用?”我不明白,早先我未被天君下禁令時,師父就曾這樣告誡我。
兮澤微微彎了唇角,目光悠遠不知落到了何處:“凡人的命途由司命定,神仙的命途由誰定呢?你天生能堪破天命,本就是逆天之能,插手神仙命途,只會攪得命格越來越亂,最終這些因果,卻是要報到你頭上的。”
我默默無言,我知dà
他說的沒錯,但如果你凝神便能看到面前之人的前路,他若有難,你怎會忍心袖手旁觀?
“你修為甚淺,故而一時參不破。”兮澤微笑,他遠望的目光夾雜著憂傷,似是在追思著什么。
我一時參不破,那他呢?幾十萬年的修為,當真就參破了所有嗎?
一時各種煩心愁緒,一齊涌到心頭來,我無心再與兮澤論這些高深道理,只默默地朝我的竹樓走去。
推開竹樓的門,一抹素白的衣角便落到了眼中。
靈威仰。他靜默地立在窗前,一襲漆黑如墨的長發松松地用了錦緞束著,穿過木窗的山風,吹得他長發輕輕隨著白衣飄揚,一眼看去,恍然要乘風而去。
“你同鉞川說了他的命途?”靈威仰并未轉身,仍然立在那里,望著天邊的云卷云舒。
我默然無語。
靈威仰等了許久沒有等到我的回音,轉過身來,臉上有些許慍怒:“我以五帝之尊令你看我的命途你還不肯,鉞川什么都沒說你便脫口而出,這是為何?”
我只覺得心沉甸甸地很是累,朝他慘然一笑,自己都覺得勉強:“鉞殿下宅心仁厚,繪心只是不忍他被人所累罷了。”
“你本就被天君下了禁令,本尊以后必不會再向你問前途,你也不許再為別人透露半個字。”靈威仰倒是奇怪,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天雷劈的是我,他如今倒是比我還要憤nù
。
我靜靜地在一旁坐下,感到從未有過的疲累,兮澤和靈威仰所說的我均聽不進去,腦中盤旋的都是玉顏的影子,我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針對于我,如果說是因為我曾搶了她的風頭,她也差點將我活活燒死,怎么說都該是我更恨她才是。
突然,一陣樂音想起,有萬千花瓣隨著這悅耳的琴聲在這竹樓里飄灑,艷麗芳華,直直地將我從方才的思緒里拖了出去。
我抬眼看時,卻見靈威仰不知何時取了一張琴來,琴身油光水滑,嵌刻著簡單的花紋,看上去似是上古的東西。靈威仰一襲白衣坐在琴畔,閉目彈奏,各色花瓣隨著他手指的劃動紛紛揚揚。
這一幕竟美好得讓我不忍呼吸,此景此樂,似乎熟悉的就像存zài
我的骨血當中一般。
許久,琴聲才緩緩結束,靈威仰抬起眼,看我怔怔地望著他,微微一笑,剎那間仿佛世間的美好都存zài
了他的嘴角:“你還記得這曲子嗎?”
“什么?”我回過神來,有些怔忡。
靈威仰嘴角的微笑緩緩褪去,垂下眼簾,揮手將琴收起,再抬頭時,那抹笑意已經消失不見:“沒什么。”
竹樓里的落花已鋪滿一地,琴聲一止,氣氛就顯得很是尷尬,我尋思著這么干坐著恐怕待會兒更會尷尬,靈威仰又是個情緒無常的神仙,別一會兒我又得罪了他。
“帝君真是多才多藝啊。”我陪笑道。
靈威仰瞟我了一眼,冷哼一聲算是答復。
我冷汗直冒,這位青帝果然是不太正常——怎么這些上古大荒的老神仙都這么神經兮兮,難道是活得太久了么?
“帝尊這一手好琴,不知是如何練成的?”我自認為這話題遞得極好,他自謙一番,我再贊美一番,多么和諧。
“你不知dà
?”靈威仰的聲音又冷了三分。
我心中早就暴起賞了他幾百大巴掌了,我才將將活了不到萬年,上哪兒知dà
他怎么練琴的。
“都在心里。”靈威仰突然緩和了聲音,望向我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我訕笑道:“帝尊真是天賦異稟。”呵呵了,我怎么知dà
都在心里是什么鬼。
“空……繪心,這首曲子至今都在本尊心里,你呢?”靈威仰無視我迷茫的目光,“你心中都有些什么?”
“我……”我歪著腦袋想了一想,聽師父說過,我不僅是株長錯了地方的千葉碧蓮,而且奇異到,蓮心是空的。我狐疑地望向靈威仰,難道他竟知dà
我是……空心的?想到上次我因為反著說了他的命途,他便一副要天雷劈死我的行徑,便老老實實道:“我的心是空的啊。”
靈威仰的臉色瞬間蒼白,表情甚是可怕,我有些畏縮地朝后閃了一下,他不會是又想招天雷劈我吧?這次我可說的是實話啊!我欲哭無淚,這位尊神也太不好伺候了。
“好,好,”靈威仰突然大笑,襯著他蒼白的臉色,竟是有些凄慘的意思,“好,好一個你的心是空的!你的心是空的!”
“帝尊……”我試圖安撫一下他的情緒,他若是發狂,上古尊神之威,可比天雷劈了我一百次都嚴重。
“你的心是空的。”他又重復了一句,冷冷看我了一眼,我盤算著要不要給他解釋一下這其實是我一時口誤?正在糾結,卻見他大步走出了竹樓,身后是花瓣紛紛凋零。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輞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