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沒有留在玉屏山。
走的時候,我能感受到靈威仰那灼灼的目光。我一向以為他是那樣清冷的神仙,可是那樣的目光,我雖沒有正面對著,卻依然覺得它穿過了我的后背,刺得我渾身不自在。
兮澤是同我一起走的。但是出了玉屏山,他便不與我同路。
“兮澤戰(zhàn)神!”我忍不住地叫他,“您不去見師父嗎?”
他嗤笑道:“我見不見蒼寒,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默然,確實(shí)同我沒有關(guān)系,我也不知dà
為何會突然叫住他,只是覺得他那樣眼神灰暗的樣子,我很不喜歡。
“走吧。”我回過神來,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啊?”
“去見你師父!”
我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很是*
m.zww*愉悅,飛快地跟了他上去。
兮澤到了司命府就尋了師父去,二位神仙頓時不見蹤跡。我覺得無趣,正要去找了尋琰玩,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飛撲出一個雪白的小影子,撲撲騰騰地拍打著翅膀,還在破口大罵著:“繪心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居然敢封了小爺?shù)淖欤∧憔尤痪瓦@樣辜負(fù)了星君對你的囑咐!你居然……”
我心下一慌,卻很是故作冷清地看了鉤沉一眼。他許是記起方才我封了他的嘴,下意識地用了他那一雙鳥翅膀捂了嘴,撲通地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哈哈哈……”我憋不住地笑,順手把鉤沉從地上撈了上來,沒想到這個記仇的妙音鳥直接扇了我一臉灰,嗆得我咳嗽半天。
我說了半天好話才安撫了憤nù
的鉤沉,確切地說,是我安慰了他半天,他還仍然叫罵著試圖跟我簽訂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最終我不耐煩,威脅他說要把他定在那里三年讓他面壁他才不甘地住了嘴。
我抱著在我懷里撲撲騰騰的鉤沉去找尋琰,心里很是愉悅。這個妙音鳥么,就是欺軟怕硬,其實(shí)我哪兒有那么大的本事定他個三年啊。
“哎呀,鉤沉來了?你最喜歡的葵花籽兒,給你準(zhǔn)bèi
了一大盤子呢!”尋琰直接忽視了我的存zài
,驚喜萬分地看著我懷里的鉤沉,趕緊端著一盤子葵花籽兒跑到鉤沉的眼前笑得殷勤。
“還是你對我好。”鉤沉從我懷里掙扎出來,一頭扎進(jìn)了盤子里,活像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丟盡了他們妙音鳥的臉面。
我這邊正嘖嘖地鄙視鉤沉的行為,結(jié)果尋琰一巴掌拍了下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見他對我怒目而視:“你這長錯了地方的千葉碧蓮更丟家族臉面!”
我我我……這居然是我的親師兄說出來的話!
“就是!”鉤沉抽空從葵花籽兒堆里抬起頭來表示贊同。
我惡狠狠地使勁按了鉤沉的腦袋一把,看他在盤子里撲騰,葵花籽兒都撲騰出來一堆,這才很是邪惡道:“那也比你這認(rèn)錯爹娘的妙音鳥好!”
“師妹,師父教導(dǎo)我們,要好好照顧鉤沉的!你怎么能欺負(fù)他呢?你……”尋琰一臉疼愛地看著鉤沉還在喋喋不休,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師父還說了讓你好好照顧我呢,怎么沒見你這么疼我啊?
我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要暴打一頓尋琰的沖動,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看著尋琰。結(jié)果他倒反過來打了個寒戰(zhàn):“你你你,你想干嗎?”
“二師兄,你有沒有見過空桑仙子的畫像?”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有啊!”尋琰立馬一臉花癡的表情,“空桑仙子當(dāng)真是風(fēng)姿不凡,我原以為你和玉顏已經(jīng)是好kàn
的了,但是我那天偶然見了一副空桑仙子的畫像,才知dà
什么才是遺世獨(dú)立,清艷異常……”
眼看著尋琰一副滔滔不絕沒了盡頭的架勢,我不得不打斷了他,厚著臉皮問道:“你看我跟空桑仙子長得像嗎?”
尋琰猛地啞了聲,眼神怪異地看了我半天,才拍拍我的肩膀,無比同情道:“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師妹,你還是很好kàn
的……”
我不耐煩聽他說這些廢話,默默地念了一個訣,轉(zhuǎn)眼身上的素衣已經(jīng)變成了一襲紫色,正是靈威仰送我的那個樣式。
“這樣呢?”我一揚(yáng)寬大的衣袖,手中拈了那支靈威仰送我的那支紫竹笛,而我又恰恰站在了風(fēng)口處,九重天上的涼風(fēng)吹得我衣袂飄飄。
“咣當(dāng)!”——這是尋琰手中端著的盤子落地的聲音。
“哎呦!”——這是扎在葵花籽兒里猛吃隨著盤子一起落在地上的鉤沉的聲音。
“你你你……”這次是尋琰和鉤沉一起結(jié)巴了。
“很像嗎?”我有些沮喪。我還是不能相信。
尋琰速速地抱著鉤沉跑開了三丈遠(yuǎn),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倒是鉤沉扯著嗓子喊道:“繪心你這么打扮比之前好kàn
多了!”
我微微苦笑,再默念口訣,仍是一襲往常的白衣,唯有裙擺和腰帶是淺淺的碧色,寡淡得如同我的存zài
。
“呼——”我聽到尋琰長長吐了一口氣,他很是心悸道,“你還是這樣穿比較好。”
見我不出聲,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應(yīng)該不是單純來跟空桑仙子比美來的,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確實(shí)有三五分的相似。而且,”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我立馬用眼神逼著他說下去,他這才無奈道:“而且,方才你身上真的好像有上古尊神的氣息,對我而言,陌生又凌冽,所以……”
我知dà
他這次不是在同我玩笑,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帶著戒備。
“二師兄,如果哪一天,你發(fā)xiàn
你原來不是你,你會怎么辦?”我茫然。
“你怎么去了趟佛境說話都帶著點(diǎn)禪味兒了?”尋琰一向缺心眼兒,還輕聲嘀咕了一句:“這都離去佛境多長時間了?影響這么深遠(yuǎn)啊。”
“二師兄,”我突然對他很是艷羨,眼睛酸澀非常,“如果哪一天,你發(fā)xiàn
我原本不是我,你還會當(dāng)我是原來的我嗎?”
“哪兒這么多現(xiàn)在的原來的啊……”尋琰想都不想便開口,許是我的神情太過落寞,他突然很是認(rèn)真地看著我的眼睛道:“繪心,我雖不知dà
發(fā)生了什么,但,我一直是你的二師兄;而你,也會一直是我最疼愛的師妹。”
“繪心你一直都是那個做飯難吃的笨蛋!”鉤沉也插了一嘴,這師兄妹情深的氣氛立即變了味兒,突然就喜慶了起來。
我摸了摸鉤沉的鳥腦袋,他以為我要敲他,猛地一躲,差點(diǎn)把脖子閃了,逗得我樂起來。
“鉤沉,再過十年你就化形了,那樣俊美非常的模樣,真是被你這張嘴巴給糟蹋了。”我輕聲嘆了一口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順口說了鉤沉的命途,直到我看到尋琰突然抱著鉤沉拔腿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喊著:“師妹快跑!”,我才反應(yīng)過來。
說好的是最疼愛我的師兄呢?這天雷才剛到房頂他便跑出一里地了!
我比了個手勢,第一次沒有抱頭鼠竄,而是靜靜地抬眼看了一眼盤旋在房頂?shù)奶炖祝钪谠E,修為有了些許長進(jìn),就讓我主動迎擊一次這對我的懲罰吧!若是我不小心被天雷劈死了,倒少了許多的事。
“你做什么?”我的口訣還沒念完,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下一秒我已經(jīng)被攬在了師父的懷中,我掙扎了一下,看著他單手接了那道天雷,有些恐慌:“師父!”
“沒事。”師父的聲音很是平靜,仿佛剛才的急和氣都只是我的錯覺,他靜靜地看著我,“你是想尋死?”
“不是……”我看著師父的手縮在了寬大的衣袖中,眼中酸澀得想要滾出淚水來,“師父,您的手……”
“無妨。”師父淡淡地看我了一眼,“你現(xiàn)在倒是真的像空桑了。”
我猛地一愣,兮澤應(yīng)是同他說了玉屏山的事。我低下頭,不知所措:“師父,我不是。”
“你確實(shí)不是。”我的驚喜還沒有過去,卻聽師父道,“空桑智勇卻不會莽撞,而你,有的只是沖動。”
我慢慢地低了頭,以我的修為,生生受了那道天雷,應(yīng)該不會好過。我只是一腔憤nù
,不知往哪里發(fā)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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