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床靈氣縈繞,我感到一只手在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帶著無限的憐意。
我睜開眼睛,便看到一雙美得奪人心魄的桃花眼。他依舊是往日模樣,好像近日來他都不曾受傷,他笑著抬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嘆道:“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愛哭鼻子啊?”
是兮澤,真的是他。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我擔心,我惶恐,我害pà
我一眨眼睛,發(fā)xiàn
這不過是我臆想出的幻覺,我怕我一眨眼睛,兮澤他就從我眼前消失,重新變成玉床上那安靜不動的模樣。
“真是傻。”他抬手抹去我眼睛落下的淚水,有些心疼道,“我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又哭了?”
“兮澤。”我望著他,突然就笑起來了。真好,他能醒來真好。
“傻。”他伸手將我擁入懷中,抱得緊緊的,我渾身的骨頭都被他緊得咯吱作響。可是,這種感覺好幸福啊,若是能這樣被他擁bà
著過完這一世,也是〖三五*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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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繪心,不許再做傻事。”他的聲音比之以往,帶了些鼻炎,顯得很是低啞,但依舊那么動聽。
我忙不迭地點著頭,他的懷抱略微松了一松,好像要松開我了,卻在要松開我的那一瞬間,重新用力地抱住了。我還在迷茫,他卻突然松開了我,我來不及回顧他懷抱中的溫暖,他便已經不見了。
這渾身一松的感覺,我不想要。
“兮澤!”我急得滿頭大汗,他好不容易醒來了,怎么能就給我一個擁bà
就離開了呢?不可以,這不可以!
“繪心,繪心,醒過來,快醒過來!”有急切的聲音在我耳邊呼喊,我迷迷瞪瞪地睜開了已經滿是淚水的眼睛,便看到了一臉焦灼望著我的師父、云織和靈威仰,鉤沉也在一旁,正拿手在拼命地晃我,見我醒了,這才停手。
“兮澤!”
我愣了一回,突然醒過神來,轉臉一看,兮澤依舊在那里安安靜靜地躺著。
他沒有醒,沒有睜開那雙笑盈盈的桃花眼,沒有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我怔怔地望著兮澤的睡顏,猛地發(fā)xiàn
有些許不對——他的臉色比昨日更蒼白了一些,而他的床頭前,點起了一盞燈。
那燈,跳著幽幽的光芒,散著淡淡的、說不出的味道。
“引魂燈?”我的心猛地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師父。他轉過臉去,沒有與我對視。
引魂燈,怎么會用到引魂燈?兮澤他只不過是魂魄散亂,并沒有散去,他是上古留存下來的戰(zhàn)神,怎么會因為亂魂草就散了魂魄?怎么可能?
“兮澤他,他入了你的夢,所以,才散了神魂……”師父這話,說得艱難,雖然輕之又輕,卻依舊如同炸雷,將我炸得眼冒金星。
怪不得,怪不得那夢中的兮澤,他擁我入懷的感覺那么真實,真實到我能聞到他身上淺淡的香味。原來,他真的去了我的夢境……
我嚎啕大哭。
他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這么傻?他明明還在囑咐著讓我不要做傻事,他這么聰明,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傻事?
“繪心。”師父輕輕地將我攬入懷中,拍著我的后背,安撫著我。不顧我將他天青色的整潔衣衫,抿上鼻涕和眼淚。
鉤沉見我哭,也跟著哭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滾落。他的傷本未好全,能化為人形已是勉強,這下慟哭便動了真氣,一時間無法好好地保持著人形,便變回了原本的妙音鳥模樣。他原本雪白的羽毛,被燒得斑斑點點,他也是如兮澤一般,那樣愛惜自己的容貌,如今卻被燒成了這樣,不知dà
得多難過……
我輕輕地撫著變回妙音鳥原身的鉤沉,淚如雨下。
抬起眼來,對上師父:“他命中的大劫,為何偏偏是我?若我早知dà
,若我早知dà
……”若我早知dà
是這樣,我定然不會與他有半分糾葛,更不能愛上他,心心念念地跟在他身邊想要嫁給他。
“傻孩子,你不是他的大劫。他命中注定有一大劫,誰又改變得了?你在司命府了這么多年,怎么反而又看不透了呢……”師父只是嘆息,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想要將我的情緒安撫下來。
我一點一點地鎮(zhèn)靜下來,突然有了主意。
天界的六十九重天,有一宏偉樓閣,重兵鎮(zhèn)守,無令不得入。這樓閣隱于云卷云舒當中,靈氣斐然,非一般天界建筑可比,便是求得天君神令,也未必能入,這樓閣,竟是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可以隨意挑選往來之客。
此樓閣,便是天界的藏書閣。
藏有神書不可勝數(shù),流光溢彩,靈氣充沛,包羅萬象。諸神若有疑問不可解,可求得天君神令,前往藏書閣可得其解。
這么一個好地方,定然能夠找得到將兮澤醫(yī)好的法子。
“我要去藏書閣。”這話從我嘴中說出,分外冷靜。
師父一愣,微微蹙了眉頭,沉默了許久,幽幽嘆了一聲:“我去求天君神令吧。”
“師父……”我輕喚一聲,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很怕,師父會被為難,畢竟……我做的事,又怎么能夠總是讓師父來替我承擔后果?我低了頭,“師父,我想多為兮澤做點事。”
“不行!”師父突然很是生氣,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拂袖而去,“你若是敢私自去天君跟前去,便不再是我徒弟!”
“師父!”他的腳步一頓,繼而絲毫沒有停滯,仍舊是匆匆離去。
靈威仰在一旁一直未曾出聲,直到師父的背影淡出我的視線,他才淡淡道:“你不必多慮,有我在。”
我一愣,抬眼望他,他仍是冷漠疏離的模樣,如同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清冷非常。只不過,他這一襲紫衣,給他的眉眼多添了幾分柔和。
“多謝帝君。”我低了頭,輕聲道謝。
師父去了凌霄殿求天君的神令,我在太極宮里惴惴不安。師父臨走之前,似乎是怕我追上他去了大殿,給我下了一道封印,加固了幾次。
我是師父的弟子,理應聽話。可我如何能安然坐在這太極宮中,任由師父只身去凌霄殿犯險?鉞川是天后最寵愛的小兒子,我剛剛傷了他,若是天后……我不敢想下去。
從我有了心之后,我的修為靈力飛速長進,打敗得了上古神獸獨腳夔,師父留下的封印自然不在話下。
輕而易舉地破除了那封印,卻被云織攔住了太極宮門前。
“繪心,莫要辜負了星君的一番心意。”她望著我的眼睛,眸中有深深的疲憊與擔憂,“你還記得,他說過,你若是去了,便再不是他的徒弟。”
我咬了嘴唇,望著她,輕輕一笑:“我知dà
,他只是說說而已。師父他,怎么可能會不認我?云織,若是我真的心安理得地在這里,我才真的不再是他的徒弟。”
云織怔怔地望了我許久,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轉身往太極宮里面走去。她的身影,如同九重天上一朵紫色的云,美麗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靈威仰只是站在我身后,沒有如同云織那般表達出反對,但也未曾有其他意思流露。
我記起他曾說過,他會幫師父,那么,便是不會反對的吧?
揚起臉,我對他展顏一笑:“多謝帝君。”
便跳上了一朵云,便往凌霄殿上去,身后有風聲跟隨,我扭頭一看,靈威仰站在另一朵云上,與我并肩而行。
“帝君……”他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并不做聲,我也就默默無語了。
凌霄殿前,當值的仙倌和天兵,見到我皆是神色一凜,正欲要往里通傳,便被我身側的靈威仰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只得無奈地看著我跟在靈威仰身后寂靜無聲地進了大殿。
殿上果然肅殺。
師父在殿上跪得筆直,一身天青色的衣袍一塵不染,落在大殿上同樣干凈得可以反光的地面上。他面容冷然,淡然地看著上座的天君天后。
“蒼寒!你果然要如此執(zhí)迷不悟?!”天君難得如此震怒,他向來好性情,輕易不肯動怒,一向和顏悅色分外可親的模樣。
師父依然是神色淡淡,抬了抬眼皮,語調平平:“君上,三兒的脾氣性情蒼寒再了解不過了。”
我的眼睛一酸,果然,師父他為了我,要多受多少委屈。
“你的這個好徒弟,傷了本君的兒子,那護身神獸獨腳夔,竟然被她震斷了筋脈,須得以數(shù)十種奇花異草溫養(yǎng),數(shù)萬年都不得重新出世!天地大劫降至,誰來替它保護本君的兒子!”天君怒不可遏,眼前的沉香木案被他這氣息一震,生生地裂開來。
許是提到了天地大劫,天君便要順帶著記憶復蘇,又想起了命中能化解天地大劫的玉顏,又吹胡子瞪眼睛地吼道:“還有玉顏!被你這個乖徒弟斷了一半的心脈,至今昏迷未醒!天地大劫降至,誰來化解這天地大劫?!六界蒼生的性命,誰來拯救?!你說,這樣的孽障,要本君如何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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