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寒拂袖而去,竟也忘了他來其實是要將玉顏給帶走的;兮澤和靈威仰不再對著玉顏補上一刀已然讓尋琰謝天謝地,萬不能讓這二位尊神碰她;所以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尋琰嘆了口氣,在兮澤和靈威仰的眼刀子下,頂著重重威壓,艱難地將玉顏給抱走了。
然而抱到哪里去這就又成了一個問題。
尋琰想破了腦袋,覺得把玉顏留到司命府也不是,給直接送到天后那里也不是,委實為難了一番。最后只得將她安置在她原先的房間,他則跑去了師父的寢殿去請示。
蒼寒卻也平靜了下來,見尋琰找來,便知dà
他是為何而來。也不等他說什么,便淡淡道:“你隨為師將玉顏送回天后娘娘那里去吧!
尋琰張了張嘴,很想反對。玉顏方才被兮澤那一掌,不知打成什么樣了呢,就這般送回了天后娘娘那里,天后娘娘會不會將這一切都算到師父頭上去?
他剛想開口,蒼寒卻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他便只得悻悻然地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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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果不其然,天后看到玉顏的那一瞬間,花容失色,差點打了手中的茶杯,半天才穩(wěn)住了心神,未能驚呼出聲。
“蒼寒,你倒是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后瞟了一眼玉顏,只見她哪里還有一個仙子應(yīng)有的綽約模樣?只著了白色的里衣,還被鮮血浸染得亂七八糟,看著讓她好不糟心——她倒是為了這丫頭操了多少心?
想到這里,天后也只覺得壓根兒微微有些癢癢。
前段時日她都將玉顏這丫頭關(guān)進天牢去了,沒想到還是讓繪心給找了去。汶桀一早就暗中派了一個天兵來傳信兒,可她一想到最疼的小兒子被這丫頭迷得五迷三道闖了大禍的那模樣兒,又忍不住地一陣咬牙切齒,倒是氣定神閑地坐了一會子,想讓她吃吃苦頭,卻未曾想到鉞川那個傻孩子居然為了她連獨腳夔都放了出來,被反噬到傷及仙元。
原本照天后那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玉顏竟能連累鉞川這么多次,怎么也要打到下界去輪回幾趟吃些苦頭去,可她偏偏是天地大劫命定的神仙。拖拖拉拉了這許多時日,才將這丫頭給放了出來,她就又跑去司命府將自己禍害成了這副模樣——幸而這次鉞川沒有再搭上去。天后此刻心里只想著幸好幸好。
心中雖然慶幸,面上依然端重,天后的一對長眉已皺成了疙瘩,委實有些難看。
“娘娘,玉顏怕是同魔界有些來往,還望娘娘明察!鄙n寒避過天后的目光,躬身回答,端得是畢恭畢敬,說的話卻是石破天驚,直把天后娘娘給震了個半晌回不過神來。
“大膽!”天后有些怒上心頭,倒不是說她有多么疼愛庇護玉顏。只是玉顏是她看著長大的,一切都由她庇護著,天界和魔界這些年一向不和,玉顏怎么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魔界搭上關(guān)系?若是真的,讓她這個天后娘娘的臉面往哪里擱?
天后這一氣非同小可,頭上的珠玉隨著她猛然起立的身子晃得窸窸窣窣。她顫了手指指向蒼寒,厲聲道:“你畢竟同她師徒一場,這樣的話也是隨便說得出的嗎?!”
“這可是奇了,娘娘什么都不曾知dà
,怎么就指責(zé)師父隨便說話來了?”尋琰原本老老實實地跟著蒼寒立在一旁,他的位階不高,自然沒有隨意插話的資格,聽到這里,卻是按不住心頭的急躁,生怕師父再那么淡然下去就被天后玉手一抬扣上個大帽子可就不好了。于是當(dāng)下抬了頭,定定地看著天后,“娘娘若是不信,青帝和兮澤戰(zhàn)神可是親眼所見,可以為證的。”
這話說得委實沒有半點兒恭敬,蒼寒卻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居然沒有要叫停的意思。倒是天后,滿臉震驚:“兮澤戰(zhàn)神原是真的醒來了。”
“兮澤戰(zhàn)神有沒有醒來,娘娘難道不清楚嗎?”尋琰忍不住,便又接了一句。玉顏都跑到司命府里去暗算繪心了,凌霄殿和瑤池豈會不知dà
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天后難得的沒有發(fā)出脾氣來,她雖聽說了兮澤已醒,還是繪心拼了命換來的,卻總是不踏實——那朵蓮花那低微的修為,這萬年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靠她來救兮澤,她無論如何心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現(xiàn)下,她心里踏實了許多。
天地大劫,雖說玉顏是命定的神仙,可這么多年來,諸多戰(zhàn)事,哪次不是兮澤出手?jǐn)[平的?若是天地大劫來了卻沒有兮澤在,總歸是有些不踏實。現(xiàn)在,卻是好了——折了一個繪心,換回了個兮澤,這很劃算,她很滿yì
,所以尋琰言語上面的那些許不敬,她便也大方不計較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碧旌笫嬲沽嗣碱^,一時間竟是忘了追究玉顏受傷的事情。
蒼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望向一旁依然沒有醒來的玉顏,不知這會兒究竟該不該提醒一下天后為玉顏療傷。
天后順著蒼寒的目光望去,目光落在了玉顏身上,兮澤醒來的消息一時讓她心情好了起來,這會兒卻也沒有再為難蒼寒,只是帶了些憐憫道:“這孩子也沒少吃苦!
“她……”聽了這話,尋琰卻是心里突然難受了起來。沒少吃苦的,怕不是這位被天后從小就罩在懷里的玉顏。
“尋琰。”蒼寒淡淡地瞥了尋琰一眼,語氣雖然平靜,卻生生止住了尋琰要說的話,尋琰低斂了眉目退下,有些忿忿不平。蒼寒卻也不在意這些,只是朝著座上的天后躬身施了一禮,冷聲道:“臣下告退!
天后微微頷首,算是允了。
蓮池那邊,兮澤望著形容憔悴的蓮花出了一回神,許久,才望向靈威仰道:“替我照顧她一日。”
靈威仰眼皮抬也不抬,冷冷地“嗯”了一聲。繪心的安危,他心急如焚恨不能也去拿顆心來將她換回來,又何須兮澤特特地來交待他?
深深地望了一眼池中的繪心,兮澤這才咬了牙上了一朵云,風(fēng)馳電掣似的,倏忽化作九重天上的這一道光線,朝魔界的方向奔去。
魔界這么多年來也很是不安生。
混元乃是魔界當(dāng)中最為出眾的魔君,手底下的其他大魔頭,卻也不是那般消停聽話的。魔界向來崇尚力量,這至尊魔君之位,誰能搶到,便算是誰的,并不像是其他五界那般,劃分了嚴(yán)密的制度。
既然魔尊之位,靠搶而來,那其他的魔君,豈會就這么心甘情愿?
故而,這么多年來,魔界在混元的強勢管制下表面上是風(fēng)平浪靜,底下卻是暗流涌動,不知何時就會猛然爆fā
,說不得這魔尊之位便要易主。
兮澤同混元打了這么多年,脾氣性情卻是有些相投,故而,這魔界的事,兮澤其實還是知dà
個一二來的。
眼下看來,玉顏怕是同魔界的那個小魔君給摻和在了一起。
想到這里,兮澤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攥了起來——沒想到玉顏的膽子卻是越來越大,連累完鉞川,倒還敢在私底下跟魔界摻和在了一起,卻也是不怕天族發(fā)xiàn
!居然,還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在了繪心身上去!
繪心……思及此,胸膛的左邊又開始傳來灼熱的疼痛,好像要將他胸膛的皮膚灼穿開來。兮澤伸手按在心口處,那里撲通撲通的律動,是他的心跳,也是她的心跳。
“繪心,你不要怕。”輕聲呢喃著,好像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子就輕輕依靠在他的胸前。
“這不是天界的兮澤戰(zhàn)神嗎?現(xiàn)在可是沒有戰(zhàn)事,怎么想著來我們魔界了?”剛下了云頭的兮澤,便被攔在魔界外頭。
兮澤抬眼打量了一下攔他的這個魔仙,面無表情。他一眼都看得出來,這并不是混元的手下。
“滾!”兮澤卻也懶得與他廢話,拂袖而過,那個魔仙卻是被他這輕輕的一拂,被甩到了幾丈遠的地方。
“給我把他攔下!”那魔仙氣急敗壞,不等爬起來,已是怒不可遏地朝周圍當(dāng)值的魔仙喊道。
可是很不幸,魔界想來是個崇尚力量的地方。對于兮澤,魔界的神仙們卻是大都懷著一份敬重的,兮澤這一路走來,卻是相當(dāng)?shù)捻樌?br />
徑直去了混元的大殿,不用旁的帶路,兮澤對這里可是熟悉得如同自家。
進了大殿,入目的便是一襲玄衣的混元,安然地坐在案前,面前擺了一套精致的花梨木茶具,淡白色的煙霧裊裊地從杯中冒出,而混元一手持了一杯茶,一邊看著一旁的爐子上沸騰的茶水。
“兮澤,好久不見。”混元見到兮澤卻也是不稀奇,魔界和天界雖不和,但兮澤卻是沒少在魔界混日子的。
兮澤略略有些頭疼——魔族崇尚力量,卻也偏偏能出混元這樣的怪胎,一邊能扛著兵器跟他戰(zhàn)得血雨腥風(fēng),轉(zhuǎn)頭就能坐在大殿上極為風(fēng)雅地端著精雕細鏤的花梨木茶杯品茶,著實地比九重天上那些老神仙還有些派頭。
“到了現(xiàn)在,你還這么有閑情逸致!辟鉂善沉艘廊辉诓痪o不慢地品茶的混元,嘴上毫不客氣?词啬Ы缛肟诘哪赡П,至少有三成被換成了儻酉魔君的手下,他這個魔尊保不準(zhǔn)下一刻就要被手下給取而代之了,居然還有閑心品茶。
混元卻也不在意,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兮澤,赤紅的眼睛閃著一絲神mì
的光芒:“早前聽說你快要死了,祭奠你的酒都備好了,現(xiàn)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聽到這里,兮澤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哀痛和狠厲,但也只是瞬間,快得好似旁人的幻覺,再看他時,他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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