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心……”低沉略有些沙啞的嗓音。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珝空山的地都能成精了……我正一陣頭皮發麻,一陣熱氣朝我的脖頸撲來,我這才意識到,哪里是什么地都成精了,我是被兮澤給撈到懷里去了……
好吧,看在他給我當了肉墊的份上,我要對他溫柔可親一些,不能再惹他不開心了。
“繪心……”他喃喃地道,眼神有些迷離,我只覺得胸口有些憋悶,好似喘不過氣來了——這雙桃花眼原本就笑意惑人,如今帶了三分沉醉五分迷離,更是勾得我一陣心猿意馬——如果我有心的話。
“你怎么才過來呢。”他有些撒嬌似的,將頭埋在了我的肩上,輕輕地蹭了兩下。其實他這話說得很沒道理,他又不曾同我約定亦不曾給我留言,我怎會知dà
他在這里,又何來的“才來”之說?可他這一番言行舉止,卻讓我立馬將這道理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痛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兒來,讓他這般委屈。
“你再不來,我都以為你要被拐走了呢!辟鉂商稹既澹形木W
M.w頭來望著我,輕輕地笑,臉上兩抹酡紅,再添上他迷蒙的眼神,居然讓我看著有些臉紅了起來。
我抬手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看著他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感覺簡直太爽——怪不得他以前總是喜歡彈我的頭,原來手感真的不錯。額,不對,咳,我義正言辭地看著他:“你喝這么多酒做什么?”
“你不是不找我了嗎?”兮澤依然醉眼朦朧地看著我,半點兒想要回答我問題的意思都沒有。
我開始覺得有些頭疼起來:“我什么時候說過不找你了?”
“你就是這個意思!彼@話說得倒是頗理直氣壯的,許是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臉紅得越發得很了,“你在殿里同靈威仰玩得多開心啊!
原來是為這個。我笑了起來,不知dà
為什么,他醉起來的樣子卻是又多了幾分可愛,帶著些小孩子的固執與稚氣,讓我都舍不得與他大聲說話了:“沒有啊,靈威仰是想教我學笛子。你知dà
的,那個笛子是云織送我的,我不想辜負了她一番心意!
“哼,什么笛子,什么笛子!”他卻突然生起氣來,伸手啪啪地拍著桌子,我慌忙將他那手搶了回來,果不其然就已經拍紅了。我這會兒倒是不知dà
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只得輕輕地給他吹了吹手——我在人界歷練的時候總是見到他們這樣做,想來對鎮痛是很有奇效的,雖然我也不知dà
何以氣息就這么有用了。
“你不要同云織玩,她也不好,哼,她也不好!辟鉂蓞s是乖乖地任由我牽了他的手給他吹一吹,嘴上卻并不閑著,一直嘟嘟囔囔。
我聽了卻是哭笑不得,這又跟云織扯上什么關系了?送我了一支笛子就不好了,兮澤戰神對待其他神仙倒也真是夠苛責的。
“跟云織沒有關系的,云織很好,一直都很好。”如若是旁人說了他方才的這番話,我定然是要翻臉的,可他這般說了,我除了好笑,卻對他沒有一點兒怒氣。
“哼,你都忘了!彼@回沒有反駁我,卻是氣嘟嘟地扭轉過臉去,“我的好,你都忘了;她的不好,你也忘了。你為什么就不能記得我的好……”他的聲音漸弱,帶了一絲的哽咽在里面。
我只覺得胸口里滿滿的都是酸澀,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輕輕撫摸他的頭,那里有些發燙,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
你為什么就不能記得我的好……他的聲音是那樣委屈無助,我的愧疚便沒邊沒沿地蔓延著,簡直要溢了出來。可是,我并不是故yì
的啊,我的記憶,它偏偏就缺失了關于他的那一部分,我只記得他是兮澤戰神,我曾在他的珝空山里小住,我成了他的未婚妻這件事之后的事情,全部就消失了。
“我不是故yì
的,你不要傷心。”我伸手掰過他的臉,認認真真地望著他,認認真真地回答他。我不愿意他的話語中有傷感流出。
“對啊,你不是故yì
的……”他望著我,眼中的迷茫更甚,迷離更甚;望著我,卻又不知是望向何處。
我輕輕嘆了口氣,不知dà
怎樣才能安慰到他。這可真是夠挫敗的,我以往最是伶牙俐齒了,這會兒卻是半點兒靈感也無,什么都說不出來。
“你……”我剛想開口,突然一張臉忽地便湊到了跟前來,我睜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輕如羽毛的吻便落了下來。
我的腦袋里轟地炸開,一片空白,有什么記憶好像要從腦海中沖出。好像是在司命府里,好像是在我的房內,好像我曾同他笑談過婚嫁之事,好像也是這般,他的吻突然就落了下來。
“唔——”唇上突然傳來一陣疼——兮澤戰神他是屬狗的嗎?!居然被咬了。
“哎呦!兮澤你這個混蛋!”我猛地推開兮澤,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怒氣沖沖地看著他,肇事神仙兮澤居然還跟沒事兒似的,沖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可憐又無辜的笑容來。
“你別以為你裝無辜就沒事了!”我有些底氣不足,事實是他要是一直這么裝無辜下去,我還真就拿他沒辦法,對著那張臉實在下不去手啊。
兮澤卻是沒說話,仍然無辜地對著我眨了眨眼睛,順便還舔了一下嘴唇。我看著他那雪白的牙露出了兩個,只覺得嘴角一陣抽搐,方才唇上那點兒刺痛仿佛還在。
“要不然你咬回來呀!辟鉂蓞s好像是才意識到了我在生氣,一臉天真無邪地對我道。
“你以為我不敢吶?!”我簡直要被他氣暈頭,蒼天啊!他可是幾十萬歲高齡的老神仙吶,裝出一副這么天真的模樣就管用了?當真以為我不敢……咬回去?好吧,我慫了,我真不敢。
“我跟你說,我真的敢……喂,喂!”縱然是不敢,也不能輸了氣勢——況且這事兒是他兮澤戰神理虧在先吧?我正準bèi
卡了腰好好教育他一番,突然肩頭一沉,低頭一看,卻是這位戰神倒在我肩上睡著了。
他的睡顏很是安靜美好,他的眼睛原本就美,可我卻也沒想到這雙眼睛合上的時候也是如此美好,長長的睫毛猶如兩把小小的羽扇,茂密蔥蘢;面上還帶著醉酒而染上的兩坨紅暈,像是掃了正紅的胭脂,細細聞著,仿佛還散發著一抹甜香。
“一個戰神,長成這樣真的好嗎?”我忍不住地贊嘆道,這樣的容顏,賜予一個戰神未免太浪費了些吧?跟他一比,我們這些女子顯得很是粗糙,也難怪這么多年來他都一直是個光棍兒——那個女子愿意自己的夫君長得比自己還要俏的,保不準日后不僅要防女子還要防男子,委實累得慌。就好比我現在,我現在才是他的未婚妻,還沒嫁給他呢,就要日日看著他和靈威仰眉來眼去的——好在我是個大方而又爽利的女子。
兮澤睡著了,我卻委實有些無聊,又不敢亂動,怕他被我驚醒再吐了就不好了,只得四處慢慢地打量著?稍僭趺创蛄,這里還是同一千年前沒什么區別,唯一,哦不,唯二的區別就是我周圍的這一堆酒壇子和倒在我肩上的這位美如畫的戰神。
酒壇子?我瞄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酒壇子,暗地里數了一下數兒,可真不少。也不知dà
這位戰神不知dà
哪根筋搭錯了才來這里喝那么多酒,難道是因為這酒味道特別甘醇?聞著倒是挺香的。這樣想著,就忍不住地伸手拿了方才兮澤拆封的一個酒壇,先聞了一聞,酒香撲鼻,滋味芬芳,嘗一嘗吧,珝空山的瓊漿玉液,想必不會差到哪里去。
“噗——”這酒味道極烈,剛剛入口便燒得我喉嚨疼,差點就全吐了出去,費了半天功夫才將那沒有吐出去的半口給咽下去。
“這有什么好喝的啊?”我萬分不解,難道是這壇酒太烈不太適合我?嗯,有可能,我便伸手又拆了一壇酒,聞著似乎味道清淡了些,應該會好些吧?這樣想著,我便欣慰地往口中倒了一大口,結果……我差點把壇子丟了。
又這么契而不舍地換了幾壇酒之后,我徹底放qì
了。都說喝酒是個極其風雅且瀟灑的事情,看來我注定不能成為一個風雅的神仙了,想想有些憂傷。
這一憂傷,就有些憂傷過度了,憂傷得有些飄飄然起來,頭有些暈暈的,眼前的東西都有些重影了起來——憂傷后遺癥?
“嗯?”躺倒在我肩頭的兮澤卻突然皺著眉哼唧了一聲,我低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又朝我靠了靠環住我的腰的手又緊了緊。
他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他身上散發出的甜香好像更濃郁了起來,有些像這些酒的香味,卻遠遠比它們好聞。
他長得真好kàn
啊。我一只手支了下巴迷了眼睛看著他,他的臉紅彤彤的真像一個紅蘋果啊,忍不住地就用手指頭戳了一戳,有些微微發燙,卻又軟軟的讓我忍不住地又去戳了幾下。目光移了下去,卻見他的嘴唇薄薄的抿在一起,紅得發燙,用手輕輕撫上去,有些微微的發燙。
“要不然你咬回來?”不知dà
為什么,這會兒兮澤的這句話卻在我腦海中突然冒了出來。
嗯,對,這會兒他睡著了,正好咬回來。人界不是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么?教育我們不要那么沖動一定要忍住,總會有機會的。這不是機會就擺在眼前了么?啊,我真是太有智慧了。
頭上的眩暈更重,許是我一直低著頭看兮澤的緣故——所以要速戰速決才是。
“落到姐姐手里了吧!蔽疑焓贮c了點他的頭,感覺真好。輕輕俯身,他的呼吸平穩地打到我的臉上,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面上發燙起來。
是他先咬我的,我只是以牙還牙罷了,嗯,對的,以牙還牙。離他越近,他身上的那股酒香味就愈發濃重了起來,引得我的頭愈發昏昏沉沉——咬。
誒?他的味道,比酒柔軟,比酒香醇,好像讓我忍不住地想要,好好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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