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佛境回來的路上,發xiàn
我居然沒了被天雷劈的危險,可以自由自在地看人命途了。想想就很是激動。
靈威仰瞧著比我還要激動,具體表現在他回到珝空山閑著沒事兒就喜歡找我給他看命途,今天看姻緣,明天看子嗣,反正每天不重樣,變著花樣兒地讓我給他看。
我很是感慨,就算是我能無拘無束地給人看命途了,也沒這樣看的啊。
這不,我剛覺得他從我眼前消失不過半天,他就又重新出現在了我眼前——雖然他長得好,但總在我面前這么晃悠我也不太待見他——畢竟相看命途還是挺耗費精力的。
“帝君今日要看什么啊?”我頗有些有氣無力。
幸好這次從靈威仰嘴里說出來的話不是什么姻緣子嗣之類的,他挑了挑眉毛,道:“今日什么都不看,就只是來找你聊聊天。”
我摸了摸腦門兒上的汗,長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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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么緊張?”靈威仰卻是忍不住地笑了,他笑的時候總是很好kàn
,一掃平日里的清冷,如同萬花齊放的盛景。
這樣看著他,我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其實很有感染力,總是讓人看著心情愉悅,想要與他親近一些。可惜啊,他長得本來俊俏,又是掌管萬物生機的青帝,卻總是喜歡板著一張臉。
“靈威仰,你這樣笑著很好kàn
。”我向來是個誠實的神仙,看著他笑,一時忍不住,便開口夸道。
他愣了一下,含著笑看向我:“是嗎?”
我點點頭,突然覺出我方才好像直呼了他的名諱,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見他依舊笑意盎然,這才松了口氣。
一輕松,就很容易膽子變大。
“帝君,你以前的時候,也不愛笑嗎?”換作平日里靈威仰清冷的時候,打死我我都不敢在他面前這樣問,這會兒他一和顏悅色起來,我便脫口而出了——可見,他平日里一副冷淡性子倒也可以理解了,若是旁的神仙都跟我一樣這么順桿子爬,他可不是倒霉了么。
靈威仰應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愣了一下,笑也倏忽不見了。
他這一不笑,便又冷清了下來;他一冷清下來,我突然就覺得頭上青筋直跳了——會不會招惹了上神,他一個生氣要用天雷劈死我吧?
許是看到我一副討好的模樣,靈威仰卻是突然又樂了,他望向我,笑容和煦:“你為什么要這么問?”
前面我就說了,我就是一個順桿子往上爬的神仙,他要是還跟平時一樣淡淡地看著我,我便再不敢往下問了,可他偏偏剛才又笑了。
于是我便好了傷疤忘了疼,頭上的青筋也不再跳了,便立馬坐直了眼巴巴地看著他:“我以前在典籍里看到了那么一丟丟關于帝君您的事兒。”
我瞧瞧掀了掀眼皮瞅了瞅靈威仰,見他依然笑意清淺地望著我,便無所顧忌了起來:“典籍上說,帝君年少時風流倜儻,很是招惹了一群女神仙的喜歡——雖然帝君對云……對空桑仙子一往情深。”
“哦?”靈威仰挑了挑眉毛,突然就促狹地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沒有那么風流倜儻了?”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趕緊解釋,“帝君自然是一直都風流倜儻。可典籍不是說了么,帝君那時候年少風流,言笑亦是很風流,行事溫柔和煦,不然也不會得以‘青君’之名……”這話我越說越底氣不足,當面說人閑話,太不厚道了些。抬眼瞧了瞧靈威仰,摸不準他到底會不會發怒,便立馬亡羊補牢道:“雖然帝君現在嚴肅了些,但現在正流行這種冷峻的帥氣,更是風流……”
靈威仰卻是撐不住地笑了,他望向我,目光柔軟:“年少的時候,大家總是活潑一些的。”
這話聽著,好像能繼xù
挖出好多信息呢。
“那帝君講一講,當年的事情吧。”我伸手取了兩個杯子,倒下兩杯仙茶,透過裊裊的白煙,我看到靈威仰的眼神變得深遠,他的目光落在了遠方,好像看到了很久遠很久遠之前的事情。
“我出生在東方,那個時候,仍是蠻荒年代,并不像如今這般,規規矩矩地劃分了六界,大家縱然有所爭端,總是有解決的辦法。在那個時候,沒有什么規矩,活下來,為自己,為族人,爭奪更多的資源,就是規矩。
“我生于木族,出生時傳聞亦有異兆,據說當時百花齊放——那時也未曾有春夏秋冬,只是,所有的花都開了,異香撲鼻,鳥鳴蝶舞,甚是奇特。當時大家都還以為,是個女孩兒出生了,卻是沒想到竟是一個小子。
“那時,我雖出生帶了異兆,卻是自小體弱。蠻荒年代,大家最不同情的,就是弱者。說來也是奇特,我那般體弱多病不受待見,卻是很順利地活了下來。
“雖然活了下來,卻依舊過得渾噩懵懂,沒有誰愿意帶我這個累贅。”靈威仰說到這里,卻是自嘲地笑了笑,能在他的臉上見到這些表情,委實不易。接著,卻見他的目光慢慢地從銳利變得溫柔,也許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他說話的聲音有多么柔軟,“可是,我遇見了空桑。”
“空桑是我們木族的圣女,命定的圣女,從出生之際,就已經注定了她的身份尊貴,無限榮光。我以往從未見過她,只是聽說,木族的圣女空桑,生得貌美奪目,日月都無法遮掩她的光芒。那個時候,我的修為靈力,還未曾開啟,無專人指導,也無人愿意觀賞,因此,我過得也很是寂寞。
“一天,我去湖邊散步的時候,卻見岸邊坐了一個少女,她一襲華麗的紫衣,如瀑的黑發垂在身后,直落在腰間,在陽光下閃著光澤。我雖沒有看到她的容貌,但卻已經想要屏住呼吸;我就一直站在一顆老柳樹后面,靜靜地看著那個背影,絲毫不敢上前去,唯恐我再往前一步,都要玷污了她的圣潔美麗。
“可她最終還是發xiàn
了我——她的靈力修為,已然很是高妙,我那時尚不懂得斂藏氣息,她發xiàn
我,實屬輕而易舉。她突然轉過臉來,一雙眸子如同湖中波光粼粼的水,望著我,倒映著我的身影,她朝我笑道‘你也喜歡這個湖嗎?’
“我當時只知dà
點頭,她卻沒有同別人一樣嘲笑我,只是朝我招了招手,我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才看到她赤著一雙藕節般的腿,腳放在湖水里,輕輕地漫不經心地攪著。我紅了臉,她卻笑了‘我以前就看到過你許多次,就在這個湖邊。’
“我當時以為她是在怪罪我,驚慌失措,想要同她請罪,她卻笑道‘以后,你見了我不必躲著,一同來玩就是了。這么好的湖水,要一起欣賞才是。’
“后來,我便在湖邊同她熟稔了起來,是她發xiàn
我的天賦,我的能力,給予我指點,我的靈力修為一日千里,終于,木族的長老們終于看到我,驚嘆我竟是個天才——可我知dà
,沒有她,我什么都不是。再后來,我終于有資格謁見木族的圣女,卻在那高高在上鑲金戴玉的寶座上,看到一個莊嚴肅穆帶著華冠身披華衣的少女,她長得和湖邊的她,一模一樣,只是沒了在湖邊的嬌俏調皮,多了十分的端莊嚴謹。
“當時只覺得,這樣的裝扮很是不適合她,那樣沉重的華冠,那樣繁復層疊的華衣,在她身上顯得累贅無比,沉重如同枷鎖,讓她看上去像個被華衣包裹的木偶。可她突然在座上朝我眨了眨眼睛,只是一瞬間,卻讓我明白了,她其實一直是湖邊那個赤著腳玩水的少女,天真爛漫,嬌俏可人。
“后來,我又在湖邊見到她,方才肯相信,她原來就是傳聞中遙不可及的木族圣女,空桑。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dà
,那個湖其實很是奇異,唯有天賦絕佳的人,才可以看得到它,這也是為什么我很少在湖邊看到旁人。
“因為她,我才不是那個孤僻古怪的少年,而是同她一樣,變得性情和善,愛說愛笑,再加上我當時修為突飛猛進,在木族之中,已少有人能夠與我匹敵。于是,木族的希望突然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大家都說,靈威仰生有吉兆,注定要成為木族的榮光。可我很清楚,因為有了空桑,才有了后來大家都擁護的靈威仰;有了她,才有了能出現在典籍中、風流倜儻的我。”
說完這些,靈威仰便停了下來,好像陷入了深思,也許他說了這么久,過往真的就在眼前一點點浮現。
而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靈威仰會甘愿孤寂萬年,都要等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她給予的溫暖,是六界之中,無人能夠代替的。突然之間,我很是理解了,為什么當初他讓我給他看命途時,我說他“為他人做嫁衣裳”時,他為什么那般憤nù
。等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只為了去牽她的手,又怎么心甘情愿,看她重新又投入他人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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