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在前殿找到兮澤時,他正站在一扇寬大的窗前,望著窗外那蔥蘢的樹木,目光飄渺,不知dà
到底在看些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茶壺,笑瞇瞇地望著他道:“我來給你送茶啊。”
他轉過身來,看著桌案上我剛放下的茶壺,眉毛輕皺:“你不在靈威仰那里聽故事,跑到我這里送什么茶?”
“他說你……”他說你辣椒吃多了上火了嘛,我來關心你一下唄。話說了一半兒被我咽了下去,我伸手取了一個瓷胎細膩的杯子,倒了茶遞給他,笑道,“給你送茶要緊嘛。”
兮澤卻沒有接我遞過去的杯子,表情有些淡漠:“你倒會借花獻佛。靈威仰的茶拿來送我?我們珝空山還不至于連茶都喝不起。”
“不是不是。”我急急忙忙地答道,暗自腹誹這兩位不知dà
怎么又掐起來了,連茶水是誰的都分這么清楚了。
“哦?”兮澤挑了眉毛看向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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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那微褐色的茶湯,繼xù
笑瞇瞇道:“你嘗一嘗,我再告sù
你。”
他卻是凝神望了我一會兒,我便肆無忌憚地望了回去——他的眼睛好kàn
,我的眼睛還能差到哪兒去了怎么著?誰怕跟他對視啊。
他的眼睛確實好kàn
,男神仙的眼睛,少有如他這般澄澈水潤的,像一瓣兒被打濕了的桃花一般,透著誘-惑。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垂頭喪氣。我確實是怕跟他對視,他這般專注的目光望著我,總讓我浮想聯翩思緒到處飛,怎么都控zhì
不住。
手也端茶端得麻了,對眼兒又對不過人家,我嘆了口氣,準bèi
放qì
。他不愿意喝茶就不喝唄,哪怕上火上到自-焚了又同我有什么關系?不知怎地,我覺得這火氣已經也蔓延到了我身上來了,這會兒我就焦躁得很。
“好。”我的手剛要收回來,兮澤卻突然笑了,那兩瓣兒桃花便輕輕一顫,更加魅惑人心起來。
他伸手接過我手中的茶杯,輕呷了一口,眉頭卻皺了起來:“這是什么茶?”
我忍了笑:“是不是很好喝?是不是同你之前喝過的茶很不一樣?”
他看了我一眼,便又低頭喝了一口,眉頭又皺了一下:“是很不一樣——有些涼涼的。”
“那就對了。”我掀了茶壺的蓋子,指了里面的內容對他道,“你看這是什么?”
他湊過來瞅了一眼,分外嫌棄:“草?”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要暴打他的沖動,和顏悅色地指了那泡在水里失了本來顏色的藥草道,“這里面放了薄荷、菊-花、胖大海,哦,還有益母子。”
他便又順著我的手指往里繼xù
看了看,道:“還是草。”
我繼xù
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了一個笑來:“你要非叫它們叫草,也沒什么不對。藥草藥草,都是草嘛。”
“藥草?”兮澤舉著杯子盯著那黃褐色的茶水細細觀賞了一番,便抬眼義正言辭道,“你想謀殺親夫?”
“噗——”原本我被他氣得火冒三丈,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方才喝了一口,聽得他這話,茶水還沒來得及到達喉嚨,便立時三刻地被我噴了出來。
我擦了擦嘴巴——經他這么一提醒,我還真的想在茶里下了毒來毒死他了。
“我毒死你做什么?”想雖這么想了,卻還是不能夠承認的。我一邊拿帕子擦手,一邊咬牙切齒地解釋道,“這幾天天氣炎熱,藥草茶生津止渴,涼爽滋潤,正適合這種天氣來喝。我在凡界的那段時日,也是留了心的。”
“哦。”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慢慢地往下移,一直移到了我的胸口處,便再也不動了。我被他這不遮不掩的目光盯得面紅耳赤,正要出聲斥責,他卻緩緩開了口,“你怎么留了心的?”
我氣倒。
若不是靈威仰說他吃多了辣椒上火,我才不會特地尋了這些東西來泡祛火茶,特特地端到了他跟前來,他倒是在這里搞歧視戳我痛處來了。
“愛喝不喝!”我越想越氣,丟了帕子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哎呦——”一只手冷不防地拽了我的胳膊,我一時沒有防備兮澤居然會背后偷襲我,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便朝后仰了過去。
“兮——澤——”我拼勁力qì
大吼道,已經分不清我是憤nù
比較多,還是驚恐比較多了。
還好,最后倒的地方不是前殿堅固且泛著冷氣的華美玉磚,而是跌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松開!”
我盯著兮澤那雙如水般的眸子看了一會兒,便又陷了進去,居然也就忘了譴責他那突然的一拽。直到兮澤看著我噗嗤笑出聲來,我這才惱羞成怒地發xiàn
我居然又被兮澤的美色給蠱惑了,實在是太丟人了。于是,亡羊補牢地丟下了一句頗為冷硬的呵斥,便撲騰著想要掙開他的懷抱來。
“你確定要我松開?”他卻是笑得更開心起來,茂密的睫毛輕輕顫著。
我晃了晃腦袋,叮囑自己一定要禁得起誘-惑,便一邊掙扎著一邊義正言辭道:“君子之言……”我的話未曾說完,他便稍微松了環著我的那只手,瞬間,我的身子便要往下沉了去。
一想到馬上我就要跟殿內冰冷的玉磚做親密接觸了,我就一陣想哭的沖動。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兮澤你松手你試一試!!!啊啊啊啊——”我猛地往上掙扎了一下,順手便死死地抱住了個不明物體,閉著眼睛死命喊道。
“噗嗤——”一只手在我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飽含著笑意,“膽子這么小。快睜開眼睛了。”
意識到我并沒有摔到地上去,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左眼,哦,還好還好,兮澤他沒有松手,這才放心地完全睜開了眼睛。
“你不是要我松手嗎?怎么反倒抱住我不松手了?”還沒等我一口氣出完,兮澤戲謔的聲音便在我頭頂上響了起來。
“誰……”誰抱住你不松手了?!我反駁的話還未出口,卻驚悚地發xiàn
,我,我還真的抱著的就是他啊!
快速地松開了手,一把推開兮澤,再迅速地繞離兮澤三步遠,端莊得體地站在那里裝模作樣地理了理垂下來的長發,理直氣壯地繼xù
道:“誰抱你了啊?”
兮澤毫不在意地看了我一眼,神清氣爽地端起案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才道:“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反正大家剛才都看到了。”
“嗨,哪有什么大家啊……”殿內不就我們倆,倆……我咽了口口水,發xiàn
殿門口不知dà
什么時候已經露出了一排看熱鬧的小仙娥的頭來,正歡快地交流,還有兩個正捂著嘴巴笑得眉眼彎彎。
我……
這會兒再出去,肯定要被這群八卦的小仙娥們問東問西,索性仍在兮澤的對面坐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喝我也喝,他放下我便也放下,總之就是不說話。
不說話這氣氛就有些詭異了起來,若在往常的時候,我早就渾身不自在要找個話題來說廢話了。可今日不行。
我坐在這里看著兮澤,便想起來之前他對我道“你怎么留了心的”,那赤-裸裸的就是歧視。故而我只顧著坐在這里生悶氣了。
“我說那句話,不是故yì
的。”過了一會兒,兮澤卻突然放下了杯子,輕聲道。
我抬了抬眼皮,看向他,卻見他眸中水光盈盈,頗是含情,便暗地里狠掐了自己一把,莫要被他這張妖孽的臉給勾了魂兒。
這一掐作用果然很大。現在我滿腦子全是“疼疼疼”,半點兒注意力都分不出來來看他那張好kàn
到天怒人怨的臉。
“我只是……”我聽到他幽幽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你若要留心的話,怎么不留在我這里……”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繼xù
揉著被掐狠了的那塊肉。
“我又有什么資格說這句話呢?你的一顆心,本就留在了我這里,我怎么還能奢求更多?”他的聲音突然輕了下去,飄渺得仿若九重天上的微風不易察覺。我正疑惑著,他卻輕笑了一下,嘆道,“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些?”
我揉腿的手便停了下來,很是不知dà
說些什么,況且我也沒聽懂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難道是火氣太大的副作用?我皺了皺眉頭,也沒聽說火氣太大還能導致多愁善感的啊?我搖了搖頭,這也難說,也許神仙的體質同凡人不同所有才有這副作用?
“這些天都是誰做的飯啊?”我脫口而出。放了多少辣椒啊這是,把自家戰神荼毒成這樣了都。
兮澤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我,許是沒有緩過神來為何我會突然問起這個。
“怎么,你想要下廚了?”兮澤回過神來,便笑意盈盈地望向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起身,順帶著也將我從座位上提了起來,眉開眼笑道,“那正好我也有些餓了,你這就去做飯吧。”
于是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珝空山的廚房里。
面對著鍋碗瓢盆我也有些欲哭無淚。橘子不知dà
什么時候也跑了過來湊熱鬧,一臉歡喜道:“仙子又給戰神做飯了?仙子真是賢惠呢。”
“……”我……確實很賢惠……呢。我抬眼朝橘子露出了一個端莊賢惠的笑容,順道兒再對著站在一旁笑得眼睛都快笑沒了的兮澤可勁兒送上了一堆眼刀子,可這位戰神的臉皮堪比盾甲,刀槍不入的存zài
,我這眼刀子顯而易見折損不了他臉上半點兒笑容。
一陣咚咚鏘鏘過后,飯菜都上了桌。
“你怎么做了這么多湯?”兮澤拿了筷子一樣一樣地點著擺在桌上的三份湯。
我忍了想要奪過筷子敲他一頭包的沖動,親切地向他介shà
:“絲瓜豆腐魚頭湯,冬瓜鯇魚湯,芥菜牛肉湯。呵呵呵,多補補。”
“繪心,你真貼心。”兮澤拿了勺子,朝我笑得很是開懷。
我默默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祖宗,你若是再上火就對不起我做的這么多的祛火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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