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dà

    我是誰么？”

    宋臨淵看著她目光疑惑，素月卻也沒準bèi

    讓他回答。素月抬了抬眼，將目光放遠，入目皆是一片茫茫夜色，神色一片空白。

    “我十二歲之前，跟一群與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那時候的我與她們一樣，天真，善良，沒有見過殺戮和鮮血，對這個世界抱有很大的希望，并不知dà

    它是有多么地殘酷無情。我們一起生活，一起訓liàn

    ，一起跟著師傅學習如何運用各種兵器做到殺人一擊斃命，即使被打被罵被關黑屋被餓肚子也都會咬牙堅持下去。因為我知dà

    ，我是個孤兒，我沒有親人，沒有倚仗，我的未來只能靠我自己。如果我放qì

    了，就算是掉入深淵沼澤也不會有人來拉我。”

    她的聲音那么冷淡那么平靜，卻像是利刃，一句一句，一刀一刀，割在人心頭。

    宋臨淵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她卻仿佛沒有知覺般，繼xù

    道:“我八歲時，殺了第一個人。她叫嫣兒，比我大一歲，與我住在同一個屋子里，她很照顧我，但是一個月后，我卻親手用短刀結束了她的性命。”/>

    “那個游戲很殘酷，我們被分成兩組，她因為與我同一個屋子，所以成了我的敵人。我們拿著短刀搏殺，因為師傅說，只有勝利的人才有資格活下去。可明明前一個晚上她還問著我將來長大了想干什么，想去哪里，但現在，她卻拿著刀，招招都刺向我的要害。我不想死，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我沒有留情。我殺了她。也是直到那時我才明白，朝夕相處的情誼，在生死面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那所謂的人心，在殺手里，更是顯得尤為可笑。”

    她抽回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臉上表情漠然，眼中的涼意直直沁到骨子里:“宋臨淵，你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知dà

    我是誰。我不是那些所謂的家世清白的女子，我是殺手，我身上背負著鮮血與人命，我從小到大唯一學會的，是怎樣踩著別人的尸骨在這世上活下去。”

    她將手抬起，仔細地看著，眼前的手白皙修長，除了彈琴留下的薄繭外，算的上是女兒家里最好kàn

    的一雙手。可是這雙手，拿的不是繡針彩線，取的不是金釵玉鐲，而是人命。

    她看著看著，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嘲諷:“你看你剛才握著的這雙手，你知dà

    它沾了多少的鮮血，取了多少人的性命么？明明看上去那么干凈，可背地里卻不知dà

    有多么骯臟。”

    她有些厭惡地放下雙手，冷不防地卻被一股大力拉入一個寬闊的懷里，宋臨淵抱著她，輕嘆了一聲:“素素……”

    素月沒什么表情地被他摟在懷里，整個人鎮定得不像話。她偏了偏頭，靠近他的耳朵，聲音輕輕的:“宋臨淵，我之所以成為青樓女子，之所以去競選花魁去跳舞，那是因為，我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接近你，然后殺掉你。”

    溫熱的氣息在他耳邊回蕩，鼻尖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她抽出扎在他背后的短劍，聲音里沒有一丁點的情緒，像是在說給他聽，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宋臨淵，我只是為了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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