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師姐曾經說,一個男人,若是能夠苦你之苦,樂你所樂,在你開心的時候陪你鬧,在你傷心的時候柔聲安慰你、幫你擦眼淚什么的,那便說明他將你放在了心上,這樣的男人,也是值得你將自己交付給他的。
而按照九師姐的這種說法,白傾寒的行為又在這句話里占了大半,所以說他也算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只可惜這個男人是只妖,現在也被北滄占了一半的身軀,秦流蘇若是想將自己托付給他,怕是也有些不可能了。
立在他們不遠處的公子正出神地看著相擁的那兩個人,嘴唇抿的發白,神色也很是嚴肅,不知dà
在想些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然后挪著步子稍稍地移到公子身邊,輕著聲音道:“公子,你沒事吧?方才跟北滄打了那么久,受傷了沒?”
公子聽了我的話,緩緩回過神來。你重重地閉了閉眼,再睜眼看我時,嘴角重新掛起一抹淡淡的笑,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會認為此時對著我笑的人與方才跟北滄激烈對決、殺氣彌漫的那個公子完全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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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bsp;“難為你竟然還記得我。”公子右手手腕微轉,青色的長劍一閃,便消失在手中。他理了理凌亂的衣擺,才抬頭看我,嘴角笑意調侃,“不過你就這么不相信公子我?”
見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我撇了撇嘴,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公子,話不能這么說。誰知dà
你一個司酒小仙,竟然能打的過北滄……呃……雖然只是他的一魄,但是也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看著他表情有些嚴肅,但說出的話聽起來卻又一絲調侃的意味,“公子你要知dà
,最初你跟他打的時候,我預計的結果,是準bèi
幫你收尸的。”
話音還未落,公子就抬手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我沒料到他有這一手,下意識地捂著頭痛呼一聲,抬眼很是憤恨地盯著他。
注意到我的目光,公子心情似乎好了些,悠悠地道:“原來我在你眼里竟差到了這種地步,看來以后,得好好讓你改變改變對我的看法了。”
我偏了偏頭,摸著頭輕聲哼了哼:“狗改不了吃屎……”
說完自己先愣了一愣,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知dà
哪里不對。身側傳來奇怪的聲音,我好奇地轉頭看了看,就見公子肩膀微微抖動,看著我憋笑憋的很是辛苦。
腦海中似是有什么閃過,所有的疑惑頓時清明。我看著公子憋笑的模樣怒道:“你笑什么笑?我說的是你不是我!!”
“是是是。”公子絲毫不在意我的怒氣,應付著道,“是我是我,不是你。”
雖然公子這樣說,但聽在耳朵里卻變了意思。我想了想正準bèi
開口,卻被公子率先開口截斷。
“好了,看他們吧。本來是來幫他們的,怎么我們自己先聊上了?”
我哼道:“我怎么知dà
……”
雖說這樣說,但目光還是忍不住瞟向秦流蘇那邊。然后我就發xiàn
,不過一會兒沒注意,兩個人就開始抱上了。
當然這次似乎是秦流蘇先主動的,她拉著白傾寒將頭埋進他懷里,盡lì
地壓抑住了哭腔,但聲音仍是哽咽:“我不哭了……小白,你答yīng
我……答yīng
我再也不要離開了,好不好?”
這話一落,白傾寒的表情瞬間復雜了起來。恐怕他也知dà
自己現在的情況,所以也不敢太絕對地去回答,免得到時候做不到,又徒惹一陣傷心。
但白傾寒的這番猶豫到了秦流蘇眼里就變了意味,她抬頭淚眼婆婆地看他,咬著嘴唇道:“你是不是不愿意?你是不是還要離開?”話還未說完,克制已久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小白,你真的就那么不愿意就在我的身邊么?”
白傾寒一見她誤會了,連忙開口解釋:“我……”
才剛剛說了個“我”字,白傾寒的臉色瞬間一變,原本俊秀的臉變得看上去有些猙獰,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沖破而出般。
幾種表情在白傾寒臉上來回變換,最后定格在一個緩緩展開的詭異的笑上,語氣陰冷,說出的話卻是柔軟:“誰跟你說我不愿意陪在你身邊了?有美人肯相伴在側,這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機遇啊。”
秦流蘇側著耳朵聽了這句話,臉色緩緩變的蒼白,她一把推開她,哆哆嗦嗦地道:“你不是小白……”
北滄被她推開,看著空蕩蕩的懷抱有些可惜地搖頭嘆道:“嘖嘖嘖,真是傷我的心啊。我怎么不是你的那個小白?你看,我跟他長得一樣,只是靈魂換了而已。”
這句話一出,秦流蘇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透明,她想起之前帶她來此的那個女子所說的話,嘴唇輕顫了顫,但最終卻沒有說出話來。好半晌她才眨了眨眼睛,眼淚頓時似滾珠子般滑落而下,滴在地上,沒有半點聲息。
北滄看了裝模作樣地驚叫了幾聲:“啊呀呀呀,怎么哭了,別哭別哭,女孩子哭多了可不好kàn
啊。”
正這樣說著,北滄的臉色忽然又變了變,似是在跟白傾寒搶奪身體的控zhì
權。搶奪之間,他的臉色也越發陰沉了下來,眸子里殺意閃現,皺著眉不耐煩地道:“真是煩人,要不是我還要借你的身體玩玩,早把你殺了。”
北滄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后,臉上表情瞬間變換,變成了急切和恐慌。
“丫頭,你快走,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話音剛落,表情再次變化,嘴角挑起一抹邪邪的笑來:“走?那么緊張干什么?我又不會殺了她。”
“丫頭……”
“嘖,還真是煩人。”
……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白傾寒臉上一會扯著嘴角詭異微笑,一會兒又很是急切地讓秦流蘇走,看上去很是矛盾。若是不知dà
的人在這兒,保不準就會以為白傾寒feng人格裂有病了。
我看了看身邊也一直盯著秦流蘇兩人的公子,見他毫無動作,不由地道:“公子,你怎么不去幫幫白傾寒?任他們兩個這樣搶來搶去真的好么?”
“怎么不好?”公子回了我一句,目光依舊看著白傾寒不斷變化的表情,似乎很有興致的模樣,“你難道不覺得他這樣很好玩么?”言罷他頓了頓,偏頭看向我,“對了,你聽過‘變臉’這詞兒沒?”說完他也不待我回答,繼xù
把頭偏過去,目不轉睛地看著白傾寒,生怕錯過一點精彩的瞬間,“以前我在天庭時就聽過,后來來凡間還專門去看了看,雖然那個人變臉變的很好也挑不出破綻,但此時跟白傾寒一比,倒還真是差的遠了。”
我瞧了瞧公子的神色,發xiàn
他臉上并無玩笑,相反的還很認真。當下只覺得無力,默默地看了他半晌,然后面無表情地道:“呵呵。”
公子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很有興致地頭也不回就反問了一句:“你難道不覺得他變臉變的很好嗎?”
我噎了噎,不忍掃了他的興致,只得道:“好……”話音還未落,我怕他繼xù
這個“白傾寒變臉到底好不好”的話題,連忙道,“不過公子,這樣他們會有危險嗎?”
公子偏頭撇了我一眼,語氣有些不屑:“你也太瞧不起公子我了,我會讓那種事發生嗎?放心吧。”
我默默地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心中腹誹道:讓一個關鍵時候看人家變臉的人去辦事,我還真不怎么放心。
但公子并不知dà
我心中所想,他依舊興致盎然地將目光投向白傾寒兩人。
此時白傾寒已經在自己的刻意為之下離秦流蘇有些遠了。他抱著頭跌跌撞撞地往后退著,臉上表情不斷變換,一會兒是詭異的冷笑,一會兒是急切和痛苦,兩種表情不斷交替出現,再配上他因痛苦而很是猙獰的面孔,看上去有些滲人。
“你不是說只要我幫你治眼睛,你就什么都聽我的么?你看,這湖已經被染成了血色,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幫你把她的眼睛治好了,你還在排斥些什么?”北滄的聲音陰冷,循循善誘,但說出的話卻又很是溫和。
“不……不……”白傾寒表情痛苦,只是不斷地說著這一個字,但卻不知dà
他是在拒絕什么。
“不?”北滄冷笑,“你以為你還回的去么?你看那湖底的尸骨,都是你親手把她們抓來,將她們的血一點一點地放干凈。你還記不記得她們臨死前的表情?她們害pà
,求饒,哭著叫著讓你不要殺她,那個時候你怎么不說不?”
白傾寒似是在北滄的提醒下回想起了那些埋在記憶深處最不愿意觸碰的東西,掙扎微弱了一些,一行血淚從眼角滑落而下。
“是我殺了她們……是我……”
“對,是你。”北滄怪笑幾聲,眼底的神色越來越瘋狂,“但是你沒有做錯。你只是想讓她的眼睛好起來,他們都說你做錯了,那是他們不理解你,可是我理解。因為我與你共用一個身體,我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沒有錯……”白傾寒愣愣地重復了一句,眼底神采也隨著話音的落下逐漸消失,“我沒有錯……”
“對,你沒有錯。”北滄嘴角的詭異笑容逐漸擴大,眼底的血色深沉的仿佛要滴出來般,聲音也逐漸變得蠱魅惑人,“來,緩緩地接納我。只有接納我,才能讓你變的更強,只有接納我,才能讓你的丫頭重新看見。白傾寒,只有我,才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像是相信了他的話般,白傾寒的掙扎逐漸小了下來,屬于他的情緒從臉上一點點褪去,詭異的笑容也隨之逐漸完整地出現在嘴角。
秦流蘇茫然地站在原地,隨著白傾寒的聲音漸漸消失,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從眼角滑落。
直到此時,她才終于知dà
往日那個白衣銀發、嘴角總是微微挑起、看上去干凈的不得了的少年,原來是因為她,才讓雙手染了重重的鮮血,造了那么多的罪孽。
可是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對待?
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總是她在麻煩他,從來沒親自為她做過些什么。每次覺得心中愧疚想要幫他時,他總是掛著無所謂的笑對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若是想幫我,就把‘小白’這個名字換了吧。這個名字配我這么風流倜儻的人,太不合適了。”
他從來沒有向她提過任何要求,即便后來她自私地將他留在身邊,他也只無奈地說過一句“若是日后真有什么事,丫頭,你不用管我,也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會有辦法的。”
因為這句話,她真的放心他,真的相信不管怎樣,他一定會化險為夷,一定會重新回到她身邊,可是現在……現在……
現在,終究是她害了他。
我看著像是丟了魂魄的秦流蘇和身邊逐漸圍繞上血色光芒的白傾寒,皺了皺眉,正欲說話,卻被公子搶先。
公子看著周身環繞血色的白傾寒,眉頭緊蹙,眸子里映出白傾寒額頭上逐漸出現一個復雜的血色紋路的情形。
好半晌他才輕輕道:“他墮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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