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會墮魔的人,要么是執(zhí)念太深,要么是殺戮太重,從而導(dǎo)致入魔。
而白傾寒恰巧在這兩個之間都占據(jù)了,所以入魔也是遲早的事,更何況他身體里還有魔尊北滄的一魄,要是不入魔才說不過去。
公子說出白傾寒墮魔后就閉了嘴,看樣子不準(zhǔn)bèi
再接著說話。倒是我瞧見了急急的問了一句:“那該怎么辦?”
公子并沒有立即回答我的話,只是細(xì)細(xì)地將白傾寒和秦流蘇細(xì)細(xì)地瞧了半晌,瞇著眼睛聲音柔軟,但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栗:“殺了。”
我哆嗦了一下,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公子,只見他目光仍然落在遠(yuǎn)處的白傾寒身上,連一點余光都沒有分給我。
我漸漸從公子的話里回過神來,替白傾寒辯解道:“真的要這樣做嗎?他只是入魔而已,這世間入魔的又不止他一個,只是碰巧被我們撞見了,難道就要趕盡殺絕?”
公子聽了我的話,〖三五@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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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才瞇著眼轉(zhuǎn)頭看我,眸子里墨色沉沉:“這世間入魔的人確實不少,我們也不是碰見了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可是小謠兒,你想過沒有,他與別人不一樣,他的體內(nèi),宿著北滄的一魄。”
我愣住,依舊不死心,看著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可是……可是……”但是“可是”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半晌我才黯然地垂下頭,公子說的的確是對的。白傾寒與別的墮魔的人不同,他的體內(nèi)宿著北滄的一魄,若是不殺他放他走,誰也不能料定日后會發(fā)生什么。雖說北滄此時只從東皇鐘里逃出了一魄,但三千年已過,東皇鐘的封印怕是也有所松動,他既然能逃出一魄,便能逃出第二魄。如此一來循環(huán)往復(fù),待北滄完完整整地從東皇鐘里逃出來為禍?zhǔn)篱g后再想要去阻止,那么就晚了。
而如今若是將北滄宿在白傾寒體內(nèi)的一魄散掉,就算不能完全阻止他破除封印,好歹也能將他的實力大減。到時候再去對付,相對來說也是容易的多。但是……
但是如此一來,白傾寒就不能再在這個世上活下去了。如北滄所說,他寄宿在白傾寒身體里已久,早已經(jīng)和他的魂魄融合了一部分,而此時若是想將北滄的一魄打散,那么白傾寒的魂魄肯定也會受到損傷。若是一個不小心力道沒把握住,那么跟著北滄的那一魄一起魂飛魄散都有可能。
雖然對于我們來說,人死燈滅,生死輪回之道本是天命所在,就算魂魄散去不能入輪回,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數(shù),我們插手不得。可是對于秦流蘇來說,那個要被打散魂魄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陪了她五年、伴著她從孩童一直走到成年的人,是她自私地將他留在身邊、以至于造成現(xiàn)在這般局面有所虧欠的人,還是,她放在心上、念在口里的、所喜歡的人。
若是讓她知dà
這個對她那么重yà
的人此時要死去,而且還有可能魂飛魄散永遠(yuǎn)不能再入輪回,就算是僥幸留下來的靈魂碎片,也只能在游離六界之外的虛無空間里游蕩時,她一定會覺得是自己害他變成這樣,內(nèi)心也會因此無比的傷心自責(zé)。
雖然與秦流蘇相識不過短短數(shù)日,但我也好歹是喝了她家的茶、磕了她家的瓜子兒、聽了她故事的人。而且發(fā)生如今這種事,她也蠻可憐的,眼睛本來就看不見,要是又失了可以依靠的人,那就更可憐了。
但公子明顯是不知dà
我心中所想,更何況就算是知dà
,照他的話來說,他只把心放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秦流蘇與他萍水相逢,自然不會受到過多關(guān)注。
這樣想來,白傾寒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我嘆了嘆,覺得他們真是命運(yùn)多舛,難怪話本子里都說,人與妖相戀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要么是妖殺了人,要么是人殺了妖,還要么,就是受世俗阻撓,誤會重重,然后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正在我感嘆之間,站在身側(cè)的公子突然道:“過會兒你就站在這里,不要亂動,更不要亂跑。”然而還沒等我問出“為什么”,公子身形一動,頓時向北滄所在的方向沖過去。
似乎是知dà
與公子硬碰硬沒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般,北滄這次學(xué)聰明了些。他瞧見公子的動作,頓時閃到秦流蘇身邊,然后把她拉進(jìn)懷里。當(dāng)然這個動作并不是要抱她,而是右手扣住她的脖子,然后看向公子,嘴角的笑意挑釁又柔和。
“如果再過來一點,我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扭斷她的脖子的啊。到時候,嘖嘖嘖,香消玉殞,想想就可惜。”
秦流蘇被他扣住脖子,動都沒動一下,像是丟了魂一般,眼睛睜的大大的,只眼淚珠子般不斷地滾落。一滴眼淚滴到北滄的手上,他身子僵了僵,眸色漸漸幽深。
公子見了皺了皺眉,果然停了下來,他看著北滄,道:“既然知dà
可惜,就放開她。”
“那可不行。”北滄搖了搖頭,像個孩子一樣,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我放開了她,你就會殺了我。雖然她死是可惜了,但我的命,總歸比她更金貴些。”
我聽了他的話頓時噎了噎,在心中默默地腹誹了一句:可能是你想多了。
但公子似是不想跟他糾纏,皺著眉盯了他們一會兒,然后道:“白傾寒,你真的甘愿如此么?”
北滄眸色一冷:“你……!”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公子又繼xù
道:“白傾寒,你可知他是誰?他是北滄,魔界的王。三千年前被東皇鐘封印在不周山巔,如今逃出了一魄,即便力量再弱,只要他動動手指,他懷里的人,你珍惜的人,就會馬上沒命。你不是想要讓她看見么?為什么現(xiàn)在見她至于死地,卻無動于衷?”
“住口!”北滄怒吼一聲,扣著秦流蘇脖子的手又緊了緊。
公子瞳孔微微一縮,臉上表情卻沒什么變化地繼xù
道:“你可知dà
,若是讓他活下來,會有什么后果?他若是出世,不僅凡間百姓不安,天災(zāi)人禍,生靈涂炭,而且六界不穩(wěn),戰(zhàn)亂相接。即便是你那遠(yuǎn)在青丘的雙親,也不可能幸免。難道這就是你所盼望的么?!”
“住口!住口!!”北滄一把扣住秦流蘇將她舉起,眼底紅芒嗜血。秦流蘇整個人都懸在空中,臉色因呼吸不暢而漲紅發(fā)紫,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
“怎么,被我說中了么?”公子冷笑一聲,聲音平和,聽起來卻格外無情,“白傾寒,你若是再不出來,她可就要死了。”
話音剛落,北滄眸子一凝,正準(zhǔn)bèi
手上使勁,但卻像不受控zhì
般,將秦流蘇甩了出去。我連忙飛身將秦流蘇接下,她無力地躺在我懷里,捂著喉嚨使勁地咳嗽,漲紅的臉也漸漸恢復(fù)了過來。
北滄見此,眸子里殺意頓現(xiàn),怒吼道:“混帳!”
公子也不放過這個絕好的機(jī)會,身形一動便閃到北滄面前,北滄躲避不及,只能跟他硬碰硬。不一會兒兩人便再次糾纏了起來。
但這次北滄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不知dà
是因為之前跟公子打時就受了傷,還是因為體內(nèi)白傾寒的魂魄在掙扎。所以沒過一會兒,便被公子一掌劈到了地上。
北滄摔在地上再次吐了口血,公子見了也不再猶豫,抬起手在胸前不斷變化,最后結(jié)成一個復(fù)雜的迦印。手指間爆fā
出的白芒一下子變幻成鎖鏈的模樣,將摔在地上的北滄牢牢捆住。
北滄還在不斷掙扎,但已經(jīng)構(gòu)不成大患。公子垂眼漠然地看著他,手指間固定的迦印正有變幻的跡象,卻被我一聲大吼打斷。
“公子,住手!”
這也不怪我這么不顧形象地大吼出聲,實在是因為情況緊急。
公子使的那個法術(shù)我在書上見過,叫做碎魂鎖。這名字聽起來很霸氣,效果也很霸道。只要被這碎魂鎖捆住的人,不論是仙妖人魔,若是施法者完成最后一步,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只有乖乖被碎魂鎖絞碎魂魄的下場。
但由于逐漸碎魂鎖的要求極高,所以天庭里會這種法術(shù)的人沒幾個。當(dāng)初我在書上看了雖然很垂涎它的霸道效果,但無奈要求達(dá)不到,所以也只能望而止步。
但我沒想到的事,在天庭只是一個司酒小仙的公子竟然會這種高階的法術(shù),著實是讓我驚訝了一番。但好歹我還有理智,連忙壓下心中的訝異出聲阻止。雖然方才公子說白傾寒只有死的時候,我被他說服了,但這并不代表我認(rèn)同他的做法。更何況現(xiàn)在掌控白傾寒身體的是北滄,若是讓他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就魂飛魄散,那對他也太不公平了。再者……我看了看躺在懷里無聲流淚的秦流蘇,就算公子真的要?dú)⑺么踝屗麄儌z道個別再下手也好啊。
公子聽了我的吼聲,準(zhǔn)bèi
變動的手印果然停了下來。
我稍稍平復(fù)了一下心境,道:“公子,那好歹也是一條命,你若是不明不白地將它奪了去,實在是有違人道。你為何不問問他愿不愿意,問問他還有什么心愿?”
聽了我的話,公子道:“即便他不同意,最后也還是這個下場。”言罷他想了想,道,“不過也罷,你既然想讓我如此做,那么問問也無妨。”
說完他抬起眼瞼,看向被碎魂鎖捆住不斷掙扎的北滄,也不管白傾寒聽不聽的到,就道:“白傾寒,如果接下來我會取你性命,你愿意么?或者,你還有什么心愿,是要讓我?guī)湍闳崿F(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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