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的目光落到了季然身上，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安言嘴角的笑意。
小熠，還真是對不住了，可誰叫，你是白小黎的弟弟呢？
“既然白先生這么說，那季某還真是要期待一下呢，不知白先生會給季某一個怎樣滿意的答復。”雖然明明知道結果，但季然還是一臉鎮定，故作不知。
似乎是不敢看白小黎，白熠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卻唯獨漏了白小黎。
看著白熠的這個反應，白小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種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盡管已經猜到了，但白小黎還是從心底里不愿意相信。
小熠，不會的，他不會的！
白小黎一邊這么想著、安慰著自己，另一邊盡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
外人看來，白小黎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破綻，可旁人不知道，她每一絲笑里，都承載著千斤痛楚。
“那么，季先生，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你可要聽好了！”白熠依舊是笑著，笑容里卻多了幾分淡漠和疏離。
“好，那我就，洗耳恭聽。”季然輕笑著，朝著白熠示意了一下。
看著面前的白熠，白小黎就覺得兩人之間好像隔了一層透明的膜一樣，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真實存在著的。
原來，這些年來，兩人中間的隔閡已經有這么多了，原來，他們之間，竟然會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原來，這么多年之后，自己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一無所知了。
白小黎這么想著，心里便愈發難過了，但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反增，眼里的期待也沒有少了半分。
“我，”說到這里，白熠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眼白小黎，一雙澈亮的眸子里，除了歉疚，還有無奈。
看著白熠的嘴唇上下蠕動了幾下，雖然看清楚了他在說什么，但白小黎還是笑著看著白熠，輕輕搖了搖頭。
身子雖然有些踉蹌，但白小黎還是撐著椅子，站直了身子。
他說，對不起。
“我選擇，季然。”最后兩個字雖輕，但在這么安靜的環境之內，還是很清晰。
兩個字，就好像是兩把刀子一般，直直地扎進了白小黎心里，縱使她怎么麻痹自己，都無法。
我選擇，季然。
白熠的嗓音早就染上了一絲成熟，這五個字就好像是電影卡帶了一般，在白小黎腦海里循環往復。
記憶里的畫面又回到了昨天在家的時候。
保險柜密碼正確了也打不開，難道說是保險柜壞了？還是說，在自己之前，已經有人嘗試過要打開這個保險箱，卻觸發了重鎖定？
白熠，自然也知道密碼。
偌大的一個保險柜里，居然只有兩份文件，這兩份文件有著些別樣的關聯也未可知。但當時的自己確實沒有注意到，也沒有想過。
還是在白熠的提醒之下，才注意到的。
居然，是自己的親弟弟……
眼見著白小黎眼里的期待慢慢消失，那一種閃爍著的光芒逐漸湮滅，轉而便被失望取代，說不難過，都是騙人的。
只是，白熠卻依舊不后悔。
在白小黎和安言之間，非要選一個，白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安言，畢竟在他心里，安言一直這么溫柔、純真，就好像只是一個孩子一般。
絲毫不會算計別人，反倒是事事以他人為先。
都說了愛一個人，便會選擇無條件包容，不管她做什么事情，自己都會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為她過分的行為找到適當的借口。
而一旦不愛一個人，哪怕她再好再優秀，還是看不慣。
白熠對于安言，是真的愛到了骨子里。
聽到了白熠的回答，在場眾人反應各異，有失望、有淡然、有興奮、也有竊喜……
安言依舊是背對著眾人，在白熠轉身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淚水落得更兇了。
“對不起，小熠，真的對不起，害的你這么為難……”安言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就連白小黎看了，都差點心軟了，更談何早對安言情深不悔的白熠呢？
一把把安言摟入了懷里，白熠臉上的心疼和珍惜，眾人都看得真切。
“哼，真是有夠會裝的。”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夏若便走到了白小黎身邊，生怕是多看安言一眼，都會污了自己的眼。
看著夏若落落大方，絲毫不帶偽裝的直率豪爽，白小黎莫名地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輕輕嗤笑了一聲，白小黎的心里，也多了幾分釋然。
只是，他和安言，到底是怎么認識的，他才剛回國，怎么會對安言這么好？
一連串疑問涌進了白小黎的腦海，一時之間有些難以解決，還是趁空找個時間，自己問小熠就好了。
這么下定了主意之后，白小黎剛要開口說話，卻正好，又被季然再次打斷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趕在自己要說話的時候，搶先一步，而每次他說完之后，自己的話，便變得不合時宜了。
“景氏向來有規定，控股權之外，得民心者勝之。今日我險勝一籌，所以，這景氏的總裁一職，是不是該由我季然來暫代一下呢？”季然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卻讓人沒有一絲反駁的余地。
看著眾人紛紛點頭，蘇皓手上的力度又增加了幾分，但轉瞬便松開了。把手從口袋里拿了出來，蘇皓笑著對季然伸出了手。
明哲保身。
如果這樣做，能救辰辰出來的話，那么這景氏，輸的不虧。
“既然現在，阿然你接手了景氏，那么，請你盡快查清真相，還辰辰一個清白。不然，作為代理總裁，阿然你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吧？”
若是這件事情沒有處理好，那么下一個進去的，恐怕就是你了。
蘇皓真正想說的，沒有說出口，但季然卻敏銳地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這個是自然。”季然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但一雙眼里依舊是看不出半分笑意，有力的回握住了蘇皓的手。
兩人皆是笑著，言語間綿里藏針，對視時周身的氣度，卻讓周圍幾人都頗為忌憚。
這氣場，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告辭。”說著，蘇皓便很快抽回了手，感激的看了一眼還愿意支持自己的股東，禮貌的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和他一起率先走了出去。
白小黎和夏若相視一眼，也緊隨其后，只是離開時，白小黎依舊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熠和安言。
總感覺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可轉瞬一想，白小黎也就釋然了，自己沒想通的事情，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自然會露出端倪。
盡管，到那時，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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