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完全招架不住教書先生如此主動，那感覺，恨不得想要他整個人融化在自己懷里。
一次過后，朱葛一點兒沒有放武功離開的意思。
“還要……”他雙頰泛紅，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一雙迷亂的眼睛盯著武功，雙腿又收緊了些。
武功側身，將朱葛抱在懷里，抬起手摸他白皙的脖子。
“等我回來，再好好讓你舒服。”
朱葛聽見他的話，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后勃頸便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武功收回手，面色沉重又不舍。他小心為朱葛穿好衣服蓋好被子，自己快速將衣服套在身上，拉開門出去之前，他回過頭看**上安靜躺著的教書先生，低聲道：“不要怪我。”
下山路上，早有十幾個保安隊的人等在那里。
“隊長，您可算來了，我們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了。”其中一人說道。
“有事耽擱了，走吧。”
趁著夜色，一行人全副武裝，匆匆下山。
其實上山送信的探子還有另一項任務，幫武功打探鄭亮的行蹤，很巧的是，鄭亮所在的隊伍也已經到達了烏雞鎮。
武功緊握手中雙，想到一會兒要手刃仇人，便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國仇是要報的，但是家恨要先平，特別是再次回到山上之后，武功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看在朱葛的面子上一次次繞過鄭亮了。
就這么瞞著他吧，得手之后，要殺要剮，全聽他的。想起被自己打暈的朱葛，武功心中隱隱作痛。
雖然他已經告訴留下的人保護，但心里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他甩甩頭，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
一行人很快到達烏雞鎮，為了不引起鬼子的注意，武功帶人從莊稼地里抄近路往縣城去，他已經知道了鄭亮的確切落腳位置，只要找到機會，會立即出手。
但是往往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無風的夜晚，前方的青紗帳里卻傳來了沙沙聲。
“小心！”武功聽到前面的聲音，立即警覺起來。
十幾個人立即蹲伏在地，前面似乎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四周立即安靜起來，不知名的鳥叫聲聽起來分外刺耳。
雙方安靜了約一刻鐘，都沒有做下一步動作，武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再有三四個時辰，天就該亮了，到時候什么也做不了不說，教書的還白白挨了他一手刀。
他示意大家伙兒都盡量貼地趴著，抬手舉，隨時準備戰斗。
隨后，武功低聲問了句：“那邊的，亮個招子。”
這是土匪專門用來詢問對方來路的道上話，武功想的是，如果是日本人，即使聽得懂中國話，也不一定明白他的意思。當然，要是中國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中國人，！”那邊低聲回答，“你們是什么人？”
武功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腦子里轉了好幾圈，終于憶起。
“沈旺兄弟？”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那個聲音。
“武大當家的？”沈旺也聽出了武功的聲音，雙方立即放松了警惕，朝對方走過去。
夜色濃重，但在月光的映照下，也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武功見到了為首的沈旺，劉大山，還有紅袖。
這是一件比較尷尬的事情。人家進鎮子來打鬼子，他們卻要出鎮子去殺人。
“武大當家的，你怎么會在這里？”劉大山客氣迎上來與武功握手。
武功伸出手握了一下表示禮貌，他已經好久沒聽過別人這么稱呼他了，心里有些酸澀。
“已經不是什么大當家的，叫我武功就行了。”他黯然道，“你們這是來偷襲鬼子？”
“我們接到線報，一支日本部隊于今天下午到達了烏雞鎮，如果不在這里攔下他們，那烏雞縣和隆縣勢必遭殃了，我們的人手不夠，不能硬拼，只能伏擊，或者游擊作戰。”
劉大山邊說著，眼睛看向了武功身后站著的十幾個兄弟，各個身上都帶著武器，模樣也像是戰斗力很強的，心中大喜。
“兄弟這是要出城？”
武功怎么會不知道劉大山的小心思，但是他報仇心切，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實不相瞞，你也知道我跟那**雜碎的仇怨，現在得到消息人就在縣城，我這次必須要去結果了他。”
武功語氣中帶著憤恨與堅決，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鼠目寸光，敵人就在身后，卻滿腦子想著自己那點兒事兒！”紅袖站在劉大山身后，聽聞武功是為了報仇要離開，心中氣惱不已，“**已經從側翼包抄過去了，你現在就算是進城，也得撲空。”
武功打一開始就對這個女人沒有好印象，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是奚落又是鄙夷，氣得武功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巴掌。
“姓鄭的也來烏雞鎮了？”武功沒有看紅袖，而是轉頭問劉大山。
“沒錯，”劉大山點了點頭道，“我們人手不夠，上面協調**一個排來支援，在縣城分手時，我見到鄭亮就在隊伍里，現在估計已經從側翼包抄過去了。”
武功心情大好，這下連去縣城的時間都省了，直接折返回鎮里，趁著一會兒雙方打起來的機會放個黑把人做了，省時省力，朱葛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不如武功兄弟跟我們一道返回去。”沈旺立即應和道。
武功沒說話，只示意手下人起身，與八路軍一道往鎮里走。
紅袖不著痕跡湊到武功身邊問道：“朱葛先生還在鎮上嗎？”
武功當然不愿意告訴她。
“帶著鎮里的人逃難去了。”
“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你怎么能讓他就這么離開去外面？”
紅袖這般質問，簡直是把朱葛當成了她的人，在埋怨武功沒有好好照顧一樣。
“我的人，我自有安排，不用別人費心。”
武功的話噎的紅袖憋紅了臉，氣呼呼跑前邊兒去了。
看著紅袖氣惱的樣子，武功心中不爽，這女人，怎么還不死心！
一行人很快到達鎮外不到一里處，躲在鬼子崗哨死角，部署作戰計劃。
“探子說鬼子分散駐扎在鎮上的民居里，估計是上次的事兒讓他們長了教訓，可是我有些奇怪，探子的消息說，這鎮上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劉大山立即看向了武功。
“聽說要打仗，教書的已經把人都遣散了。”他絕對不會告訴劉大山朱葛和一眾鎮民就在烏雞山上。一是怕朱葛禁不住劉大山的勸去投軍，二是不想讓紅袖見到教書的。
靜謐的深夜，彎月掛墨穹，無風，青紗帳卻傳出不易察覺的沙沙聲，幾十人的隊伍，靠著一人多高的莊稼做掩護，沿著鎮上主路慢慢靠近。
偶爾，鎮里傳來幾聲狗叫。武功現在終于不覺得朱葛堅決不同意鎮民帶狗上山是小題大做了，這么安靜的環境里，如果狗在山寨里叫喚起來，山下是一定能聽見的。
不遠處就是鬼子設卡的地方，保安隊幾米高的崗哨里，穿透黑暗的探照燈不斷旋轉著，像是一只敏銳的眼，想要看清周圍的一切。
莊稼地已經到了盡頭，再走，就出了田埂上大路了。但顯然他們是不能這么做的。
劉大山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眾人蹲伏在潮濕地面上，嚴陣以待。
卡口處共有五名日本鬼子在站崗，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已，有兩個甚至已經閉上眼睛昏昏欲睡了。
武功和劉大山對視一眼，知道不能就這么出去驚動對方，必須想辦法轉移這幾個人的注意力。
正巧此時其中一人嘀咕了一句什么，竟然朝武功他們隱藏的莊稼地走過來。
所有人都警覺起來，沈旺上前擋在了劉大山前面，被劉大山拉了回去，二人拉扯之間，不小心碰到了身邊的玉米桿，發出唰啦一聲。
日本兵正脫了褲子要撒尿，聽見動靜立即警覺，端著就跳進了莊稼地。
武功回頭看了眼劉大山，他正從腰間掏出一把。
現在要是開，估計全鎮的鬼子都能給引來。他趕緊從腳踝處抽出隨身攜帶的，給劉大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心里卻不由感慨，這劉大山果然不如高毅，只可惜……
想到這，武功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姓鄭的不死，天理難容。
武功蹲在地上，身體呈現豹子般的姿勢，獵物就在眼前，他隨時準備出擊。
鬼子的軍靴終于出現在眼前，武功突然出手，幾乎與那日本兵面貼面，他的如一道寒光閃過，沒有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沈旺看了一眼劉大山，二人心照不宣，在對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對這個土匪頭子的崇拜之意。
武功將人放倒，劉大山移動過去，發現地上的日本兵喉嚨被割破，已經死翹翹了。
他朝武功豎起大拇指，武功指了指日本兵的衣服。
幾分鐘后，沈旺將日本兵的衣服拔下來穿戴完畢，他將帽檐壓低，抱著搶跳出莊稼地。那邊的人見同伴這么久才回來，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話，沈旺聽不懂，更不會說日語，只能低著頭，繼續往過走。
“他一個人能對付四個？”武功對劉大山的安排有些不太認同。
劉大山皺著眉頭，眼睛里也是擔憂的神色。
切，既然不放心，干啥這么安排，這不是要讓人去送死嗎？
眼看著沈旺到了卡口，四個人已經看出他的異常，上前去詢問了，恰巧探照燈劃過卡口的位置，幾個人一眼看清了沈旺的臉。武功已經做好沖出去救人的準備了。
探照燈很快劃了過去了，沈旺趁機迅速掏射擊，四個人未來得及開一，便全都倒地不起。
“消聲器？！”剛剛沈旺至少射出了一個的，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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