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確定來歷之前,先拖著他。”
“看起來倒不像是什么壞人。”
“就算他不是,他的兩個尾巴也一定有問題,我們經(jīng)不起任何閃失。”
聽到尾巴二字,朱葛已經(jīng)確定說話之人口中的“他”就是自己無疑。
他將耳朵貼在門上,想要更加清楚的聽見談話內(nèi)容,卻忘了手中還端著茶壺,壺蓋突然傾斜,“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顧不上低頭去撿,朱葛快速轉(zhuǎn)身往房間走,身后的門應聲而開,店小二脆生生的聲音出現(xiàn)在身后。
“別動,再動我就開了!”
于是朱葛就這么被綁在了房間的椅子上,對面站著老板和店小二,以及黃昏時分在院子里嘮嗑的幾個人。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些人顯然來者不善,對他充滿了敵意。
幾個人互相對視后,店老板反問道:“我們倒是想要知道,你是什么人?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嗎?”
朱葛沒想到甩開了那兩個尾巴,卻落入了另一個困境。憑直覺,朱葛認定這些人并不是什么壞人,似乎只是對他很不信任。
“在下的確是為尋朋友而來,三天前夜里,他被送進山中。”
朱葛說的隱晦,只是為了試探對方的來頭。
“你朋友姓甚名誰,因何而來?你又是從何而來?”
朱葛有種被審問的感覺,出于對武功的保護,他并不想回答前兩個問題。
“在下朱葛,從烏雞縣烏雞鎮(zhèn)來。”
話一出口,面前的幾個人都愣了愣。
“你說的烏雞鎮(zhèn),可是幾百里外的烏雞鎮(zhèn)?”
“正是,在下是烏雞鎮(zhèn)的代鎮(zhèn)長。”
“那你說說,是誰告訴你要來這里找朋友的?”
“劉大山。”
其實朱葛心中已經(jīng)大概能確定這這些人是自己人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要試探一下。
“在下是經(jīng)朋友劉大山打聽到此處,才會風塵仆仆而來,不想遇到各位好漢,在下除了身上有些銀元外,再無他物,若是謀財,希望不要害了在下性命才好。”
幾個人相視一笑,店小二上前松開了朱葛的繩子,帶著一貫的笑意說道:“朱鎮(zhèn)長,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您放心,只要您愿意,我隨時帶你進山。”
“前提是那兩個不知道來歷的尾巴必須甩掉。”
“你們到底是什么身份?”朱葛還是要問一句的。
“這個鎮(zhèn)子,是醫(yī)院與外界的中轉(zhuǎn)站,我們負責將一切不安全因素攔截住,將一切有需要的人送進去。”店老板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朱葛看得出,這是個有文化,有身份的人。
“您是這個鎮(zhèn)子的負責人?”他猜測。
“朱鎮(zhèn)長好眼力,這是我們特殊行動隊的王強隊長。”
“幸會幸會!”朱葛起身抱拳。
王強笑呵呵拍了拍朱葛的肩膀,點頭笑道:“朱鎮(zhèn)長要來尋的朋友,可是前幾日在烏雞鎮(zhèn)戰(zhàn)斗中受傷的戰(zhàn)士?”
朱葛黯然。
“實不相瞞,并不是你們的人,而是我鎮(zhèn)上的保安隊長,頭部重傷,現(xiàn)在生死不明,在下心中焦急萬分,希望立即進山。”
王強雖然有些為難,但見朱葛一臉堅決,轉(zhuǎn)頭對店小二交代了些什么,店小二點了點頭,示意朱葛跟他出去。
“朱鎮(zhèn)長,山路難走,一路順風。”
朱葛朝眾人點頭,抬腳跨出了房門。
外面月朗星稀,明亮的月光籠罩萬物,還不錯,連照明設備都不用帶了。
朱葛想要騎馬,被店小二制止了。
“朱鎮(zhèn)長,你的尾巴可還在這鎮(zhèn)上呢,就把馬留下,也好混淆視聽。”
也對,朱葛放棄了騎馬的念頭,但是擔心這樣步行會耽擱時間,他已如熱鍋上的螞蟻,煎熬得難受不已。
想要立即見到武功的焦急心情,讓他不覺加快了腳步。
還好,山中并沒有店家為了危言聳聽而胡亂說的豺狼虎豹,一條土路蜿蜒而上,盡頭是兩山之間的谷地。
“大概要多久才能到?”他已經(jīng)不知道問了這句話多少次了。
“快了快了,進入山谷后,再走半個時辰就到了。”
朱葛邊走邊思忖,即使為了保護醫(yī)院的安全,但這個地方也許過于偏僻了,萬一有緊急情況,撤離都是問題。小路僅能容一人通過,而且有些地方坑坑洼洼,只要一下雨,必定是十分難走的。為何要選址在此呢?
兩旁山林中偶爾會傳來不知什么動物的叫聲,聽得朱葛有些瘆得慌。
“小哥,在下愚鈍,不知醫(yī)院為何要建在這樣一個地方?”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口。
店小二神秘一笑,指著前面稀疏燈火說:“我們到了,一會兒您自己看看就知道。”
果然,走了沒多久,前面出現(xiàn)哨卡。
店小二學著鷓鴣的叫聲,三長兩短,很快,那邊有了同樣的回應。
有人走過來。
“同志,這么晚了有事嗎?”抱著的小士兵用手電筒掃過二人,“這人是誰?”
店小二上前低聲嘀咕了幾句,那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兵點點頭,抬起了路桿。
二人沿路而上,經(jīng)過幾道路卡后,終于看到一棟明顯不是中國風格的建筑物。院子里,一排排白色的**單搭在晾衣桿上,在月色籠罩下,陰森森讓人心中發(fā)寒。
一排巡邏的士兵路過,見到店小二,似乎是很熟的樣子,當然,也不忘多看站在他旁邊的朱葛一眼,畢竟,能完好無損來到這里的人不多。
二人正要往里面走,天空中突然傳來轟鳴聲,由遠及近,到了近前,朱葛才看清那是一架直升機,直升機盤旋一陣,落在了醫(yī)院后面。”
店小二搖著頭嘆道:“又送來一個。”
“什么?”朱葛不明白他話的意思。
不過話音剛落,醫(yī)院大門里便跑出很多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拎著醫(yī)藥箱,徑直朝后院去。
原來是又送來一個受傷的。
沒多久,人被抬了進來,他的整張臉被血跡覆蓋,要不是黃色的頭發(fā),朱葛還真看不出來這是一名外國人。
兩名護士見朱葛和店小二愣愣站在那,扯著尖細的嗓音大聲喊道:“還不過來幫忙!”
朱葛立即接過護士手中的醫(yī)藥箱,店小二也幫忙舉著輸液瓶,一行人快速進入搶救室。
“這里是外國人建造的醫(yī)院?”現(xiàn)在的中國,還沒有能力在這種地方建設這種水平的高等醫(yī)院。
“這里本是美國為在中國援助的美軍飛行員準備的醫(yī)院,但經(jīng)上級協(xié)商,這里已經(jīng)成為目前我們在華北地區(qū)收治重傷員的地方,你的朋友被送來這里,一定是傷的不輕。”
“聽說是頭部中彈了。”
“頭部?那……”店小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頭部中彈,能活下來的幾率太小了。
“你們是誰,在這兒干嘛呢?”一個**雙手插在口袋里走過來問道。
“哦,同志,我們是來找人的,三天前被送來,頭部中彈……”朱葛不知為什么,有些慌亂,縮在袖口的拳頭,已經(jīng)汗涔涔了。
“叫什么名字?”護士邊往回走邊問道。
“武功,他叫武功。”朱葛追在護士身后迅速答道。
護士的腳步停住了,朱葛收不住腳,險些撞在她身上,虧得店小二及時拉住他。
“你是他什么人?”
“是……朋友。”
“跟我來吧。”
護士直接領著二人到達三樓最里面一間病房。
“病人現(xiàn)在情況不穩(wěn)定,不要打擾他。”護士命令道。
“是,您放心,我就只是看看。”朱葛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還活著!功兒還活著,他就說,這土匪頭子這么命大,怎么會輕易死掉!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朱葛雙拳緊握,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最先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的,竟然是紅袖。許是聽見了開門聲,她正從里面走出來。
“紅袖?你怎么會在這里?”
“朱葛先生!”朱葛的出現(xiàn),令紅袖笑彎了眼,但在看到朱葛的眼睛根本沒在她身上停留,而是一直往病房里看的時候,她的臉徹底垮了下來。
“他快死了,去看最后一眼吧。”
紅袖冷著臉讓出了門口。
朱葛抬腳,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發(fā)軟,他的手捏緊了了身側(cè)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向病**。
武功安靜的睡著,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胸膛幾乎沒有起伏。
他廢了很大力氣,才終于走到病**前,伸出手,在武功鼻子下探了探。
呼吸微弱而冰冷……
朱葛覺得自己整個身體被浸泡在冷水中,從頭頂寒到腳底。
“功兒……”朱葛顫抖著伸手,摸著滲血的白色紗布,淚水在眼圈里打轉(zhuǎn),他拼命忍著……
“咱們先出去吧。”紅袖雖然心有不甘,但見朱葛這般模樣,還是心軟了,她推著護士和店小二出了病房,不忘將房門帶上。
“他情況怎么樣?”護士問紅袖,“今天有醒過嗎?”
“手術之后根本沒醒過,呼吸越來越淺,估計快要不行了,死了更好,早死早超生。”紅袖臉上并沒有多少悲傷,這讓護士和店小二有些詫異。
“就算他不是你相好的,也不能這么咒人家吧?”
“你!哪兒都有你,真是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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