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季子墨姍姍來遲。
還是張揚左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催來的。他丫的整個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據說昨天在浴缸里睡著了,是被蘇清眉還有張揚救起來的。
包間很熱鬧,唱歌的,敘舊的,訴別后衷腸,暢談未來,對前途憂心忡忡。有大聲談笑,有沉默不語,有喝悶酒的,還有一個勁抽煙死盯著人發呆的。
季子墨在敷衍關于在浴缸睡著的事,感覺來自光線稍暗處的注視。
“我就奇怪了,你家里不是有洗澡間,干嘛大老遠跑去你師父浴缸里躺著,這一躺還差點……”張揚嘮叨起來沒完沒了,就像舊社會女人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的確是的,季子墨在聽見有人喊的時候,身子不受控制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呼地從哪個奇怪的空間回到現實世界里的浴盆中。
他渾身濕透,面無人色歪歪斜斜站都站不穩,還是蘇清眉攙扶著才勉強走出洗澡間。那一刻,他甚至還處于混沌不清的狀態中,對身邊的事物,還有蘇清眉,張揚,以及桂花巷派出所的人都不太確認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另一度空間中看見的。
在后來,張揚問起這件事,蘇清眉說她在回家的時候,實在是不放心季子墨。就給他打電話,電話不通,說是不在服務區。暗自奇怪的她,只好直奔他的家。
結果發現屋里沒有人。
沒有人,她有想到之前季子墨說過要去師父家看看的。就馬不停蹄朝師父家跑去,在路上還順道告訴張揚,季子墨有可能出事的話。
因為季子墨是沒有完全康復出院的,所以蘇清眉有這個想法是在正常不過。張揚也是在接到她的電話后,直奔桂花巷小區來。
幸虧他來了,老董因為瘋子摸了婆娘的(奶)子,又不能拿瘋子怎么樣正在發火罵人。蘇清眉來了,無疑是自找沒趣,他愣是不答應她進去。
張揚有警官證,老董再怎么耍橫,還是得退讓幾分,所以蘇清眉跟張揚進了小區。
問題又來了,季子墨師父的門是從里面鎖上的,別想從外面隨便就能進去。
無奈中,張揚在蘇清眉十分肯定的情況下,去找老董協商砸開門準備強行進入看看。
老董至多算是一個守門的,小區是多年的小區。沒有物業參與,只有街道辦事處跟管轄區域的派出所才能有權利決定是否可以強行進入查看。
張揚只好聯系了桂花巷派出所砸開門進去查看。
沒想到還正如蘇清眉說的,季子墨溺水狀一動不動跟死人那樣在浴盆里睡著了。
季子墨醒來,張揚第一句話就問:“你丫的沒事吧!好端端的跑來這里就為了洗澡?家里斷電了還是缺水了!你這不是瞎搞嗎?”
季子墨黯然無語,任憑蘇清眉把身上穿的東西剝下來。
尼瑪真是的,季子墨西服下面穿了一件紙做的杏黃色道袍,一把桃木劍倒是真的,是從浴盆下浮出來被張揚看見的。
“這是什么東西?”蘇清眉手里托著一八卦鏡,好奇的問道。
“你別碰那玩意。”季子墨讓蘇清眉放下,干咳幾聲問張揚要水喝。其他,問也是白搭,一問三不知。
死盯著季子墨的人正是李少兵。
張揚低聲叮囑季子墨低調,能裝啞巴就裝啞巴,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忍。
季子墨說:“你放心,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忍。”
張揚想也是,大學時代,季子墨是出了名的冷酷帥。話少,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這些李少兵他們都是知道的,應該不會多生事端出來。
李少兵跟劉放正談事,看季子墨來了,臉上掛不住。不懷好意的瞪了他一眼,嘰咕的說:“真特么的掃興,殯葬師也來湊熱鬧。”
劉放還是矮墩胖,跟大學時代比,稍微長高了那么一點。遠遠看,就像一胖嘟嘟的陀螺,頭擱在肩膀上,粗胳膊粗腿的,一笑,眼睛瞇成一條縫。
張揚是跟李少兵打過招呼的。
所以李少兵跟劉放過來,也是想在季子墨身上找點樂子來玩玩。
哥倆端著酒杯,沖季子墨揚揚手里的酒杯說:“老同學,好久不見,怎么著也得干一杯。”
季子墨大病初愈,還不能喝酒。加上昨晚上在浴盆里泡了許久,外帶重感冒,更加不能沾酒的。可李少兵咄咄逼人,讓劉放拿來大號酒杯,就當著張揚的面,滿滿斟上,讓他非喝不可。
張揚一手插兜,眉頭一皺,走過去伸手接過李少兵要遞給季子墨的酒杯道:“都是老同學,今天我就替季子墨喝了這杯怎么樣?”
“你替他?”劉放驚訝,在大學時代,張揚可是他們幾個的老大,只是在畢業參加工作后就少了聯絡。也可能是他的工作關系,讓人敬畏,不敢隨便靠近吧!總之從畢業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都生疏了,現在看見,想起以往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李少兵冷眼旁觀。
張揚端起酒杯,沖季子墨擠擠眼,話是對劉放跟李少兵說道:“怎么,二位大老板覺得有什么問題?”
“大老板這個稱謂太沉重了,我們老同學一場,別寒磣人。”李少兵一口接話繼續道:“咱頂多算是納稅人,跟哥哥你比那就差遠了,你是大名鼎鼎的神探,我們只能算是小市民,神探大人既然樂于助人,愿意幫季子墨喝了這杯酒,我們無話可說。”
李少兵假吧意思的碰了碰張揚端的大號酒杯,送到口邊,視線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季子墨。那眼神,就像刀子,劃在他的心里,隱隱作痛。
“哎喲,你們好酒量,姑奶奶我再給你來一杯。”俗稱花蝴蝶的曹敏芝,在大學時代是李少兵的馬子,現在不知道在哪高就,身穿露臍裝,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抹了有淡淡的腮紅,眉毛畫得就像掃帚,渾身的騷(勁,)話里帶著挑逗的意味朝季子墨擠眉溜眼挨著他坐下道。
季子墨皺著眉頭,聳聳鼻子,實在是難受得很,他是被曹敏芝身上的香水味給搞得想打噴嚏。
李少兵看曹敏芝坐在季子墨的身邊,臉色更是陰沉難看。不過,當著大伙的面他不好發作,就借題發揮道:“敏芝,你是選對人了,他可是很能給女人化妝的,要不讓他給你試試?”
季子墨擺手,想說話。
曹敏芝卻真的喜笑顏開道:“真是,季子墨真人不露相嘛!要知道現在美容師是很吃香的一門行業,現在做什么,要不要我介紹你去朋友那里?”
“你想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劉放一臉怪笑湊上來,陰陽怪氣道:“等你躺下他給你化妝就明白了。”
化妝躺下?曹敏芝不由得認真的打量起季子墨來。
在大學時代這個冷酷帥的家伙,就像一刺猬,對異性永遠都充滿敵意,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湊到一塊,想探聽下畢業后在做什么,有沒有成家之類的,沒想到劉放這話里有別的意思。
季子墨受夠了李少兵,劉放的冷嘲熱諷,本來同學聚會是拒絕的,可以說他一次都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他不喜歡這種烏煙瘴氣的聚會,不喜歡在這里跟誰攀比,特別是干了殯葬師這種令人畏懼的職業后,就拒絕了一切社交活動,其中包括季姍姍朋友的邀請,他也沒有去過。
張揚見季子墨面色越來越陰霾,頗有擔心。卻沒想到他真的忍不住,蹭地站起來,一手抓起茶幾上斟得滿滿的一杯酒,仰脖一口飲盡,然后沖大家伙掃視一眼,清清嗓子道:“我來告訴你們,在畢業后做了什么工作。”
“季子墨你喝多了。”張揚是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并且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酒杯。
季子墨揮手撥開對方,沒有把酒杯給他,一字一句,很清楚的說道:“我是殯葬師,殯葬師都知道是干什么的吧!以后你們家有誰去世,我可以幫忙給他們免費化妝。”說著,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酒杯放在茶幾上,頭也不回的走出包間。
走出包間,季子墨深吸一口氣,感覺好舒服。張揚讓他撒謊,保密自己的工作,為的是,避免在同學們之間產生隔閡。
張揚是好意,想要季子墨多認識朋友。更何況,這些都是曾經的同學,他想讓同學重新認識季子墨。
可事情卻不是張揚想怎么弄就能怎么順利的,很明顯,李少兵不但知道季子墨做殯葬師,還知道他的所有。
別忘了,李少兵是干什么吃的。他可是思明茶莊的股東,他精明,做事謹慎,在任何人面前都做得坦蕩蕩問心無愧的樣子。
實際上,他做的那些事,要多惡心就多惡心。
張揚苦于沒有證據,他希望季子墨能助他一臂之力。可聚會,才剛開始時就鬧成這樣,還能繼續嗎?
不過,在季子墨離開后,這一場醞釀很久的同學聚會卻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產生不好的效應,反而之因為他的離開,李少兵對張揚好像更加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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