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回到家,吃了感冒藥想睡覺,就索性蒙頭大睡。
迷迷糊糊地,腦子里不斷浮現各種畫面。
石林,蔡曉嵐,以及家人,還有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均以可怕的模樣出現在意識中。血腥,殘暴,死亡,最后出現的是晏不道。
季子墨抗拒,掙扎,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沉溺在亦夢亦幻的情景中,他看見了小女孩,她在沖她笑,他走,小女孩跟在身后。
小女孩跟他就像有某一種奇怪的聯系,他對她不陌生,她懷里抱著一破舊的洋娃娃。
他們倆走啊走,走到一條街。
這條街上到處都在焚燒,漫天的煙霧,焚燒的火焰,刺鼻的香燭味道充徹整個空間。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有小孩在跳橡皮筋,還有大人在蹬車,車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季子墨迷惘中停留在原地,小女孩機械的抬起手,指著一個地方。
一輛車,重型卡車,摩托車上一對男女被砰然一聲巨響撞飛,血染紅了地面。慘白的臉,唇角流淌血線,再看小女孩不見了。
季子墨覺得身子在搖晃,耳畔傳來喊聲。無奈眼皮很沉,他的一呼一吸間都有一股子血腥氣息,無法從夢魘中及時醒來。
有覺得天崩地裂,看見一只只可怕的赤色惡鬼從裂開的地縫中爬出來。他們伸長手臂一把抓住活的生物,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無一不例外成為他們追逐的獵物。
季子墨大叫:“跑啊~跑啊!”卻在大喊中,無能為力幫助那些在奔跑中還是被抓住的人們,他眼睜睜的看著赤尸把一具具活生生的人體送進大口中,咀嚼,咯吱咯吱咀嚼的聲音清晰可聞。
搖動他的頻率在加快,喊聲彷如就在耳畔,又像是遙不可及。
季子墨大口(喘)息,在火焰中狂奔。
突然,燃燒的火焰中同時出現兩個人。
一個是小女孩。
一個是晏不道。
小女孩臉上掛著邪邪的笑意。
晏不道的臉上是猙獰,歹毒,兇狠的笑意。
季子墨大怒,揮拳砸向晏不道。
只聽見哎喲一聲喊,季子墨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見了。當他懵懵懂懂坐起來時,看見蘇清眉捂住腹部蹲在床邊,眼里閃動淚花很痛苦的樣子。
“清眉?你怎么啦!”季子墨滾下床的,一把扶起她關切的問道。
蘇清眉苦笑一下,眼淚花還在閃動,勉強支撐起來說:“沒事,你睡得可真沉!
“別沒事,看你這樣怎能沒事?”
蘇清眉認真看季子墨,認真的口吻道:“你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季子墨納悶,搖搖頭道:“真不知道!
“好吧!我有一個朋友很想認識你,我特意來找你的。”
蘇清眉的朋友大多都是跟醫有關的,季子墨不喜歡社交活動,所以對她的朋友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她的朋友都是些誰,現在她說朋友想要認識自己,就暗自奇怪。
想。很多人在聽說他是殯葬師后,躲避都來不及,誰愿意主動來認識他。也就是蘇清眉不畏懼家庭施加的壓力,才勇敢的跟他在一起。
“你朋友干嘛想認識我?”季子墨去了洗漱間,簡單的洗臉,整理一下穿著。
蘇清眉倚在門框,好像還有些不舒服,臉色不怎么好看。
季子墨讓她去吃藥,自己是醫生要懂得怎么照料自己才對。
“沒事兒,你趕緊的!碧K清眉催促季子墨道。
季子墨對鏡子匆忙照了一下,還行,也就沒有多說話,就跟蘇清眉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走出門,蘇清眉對季子墨說:“要不我們倆去按揭一輛車?”她知道他是有駕駛證的,有車出門方便,反正他上班要經過她上班的醫院,按揭一輛車勢在必行。
季子墨其實有錢根本不需要按揭。
聽蘇清眉說要按揭車子,也沒有吭聲。只是一個勁的問,那個朋友在什么地方等他們。
“回歸咖啡吧。”
回歸咖啡吧距離季子墨住的地方不遠,徒步行走至多十分鐘就到。表面上看蘇清眉這個朋友貌似很隨意的要見一他,可在他看來似乎有些刻意。
“你朋友是做什么的?”季子墨想或許是一醫生,男科醫生,不可能!自己也沒有男性方面的疾病,他為什么非要通過蘇清眉來認識我?
蘇清眉打淡笑一下道:“別多想,他就一開私家診所的!
“哦!奔咀幽α艘幌,打趣道:“會不會是喜歡你,不服氣想來跟我來一場擂臺賽?”
“去,說什么呢!”蘇清眉面色一紅,白了他一眼道。
說話間,轉彎就到了回歸咖啡吧。
回歸咖啡吧是一個比較幽靜,適合白領一族在此消遣釋放壓力的好地方。來這里的顧客,絕大多數都是上班族,各種類型的都有。
季子墨很少來這些地方。他去得最多的也就是凱旋門歌舞廳,僅僅3次而已。
回歸咖啡吧是一長相儒雅中年男人開的。
季子墨不認識這里的老板,他是第一次來?刺K清眉卻倒是很熟這里的環境,還悄悄指咖啡吧老板是誰,她好像認識。
咖啡吧的環境,干凈舒適,裝潢也不是那么刻意,恰到好處的布置,讓人有賓至如歸之感。季子墨在蘇清眉預定好的座位上坐下還不到五分鐘,她的電話響起。
季子墨不拘束這種環境,卻也不熱衷周圍的人和事物是怎么樣的。他冷峻的眼神、堅毅的唇角,極具男人味兒,在踏足進咖啡吧的同時,就不知不覺吸引了異性目光的注視。
“他來了!碧K清眉輕聲說道。
季子墨攪動咖啡,看也沒有看蘇清眉望去的方向。理所當然中,等待她所謂的朋友到來。
一文質彬彬,帶金絲邊眼鏡,皮膚白凈的男士出現在他目前。他以審視的目光凝視一眼季子墨,不自在的笑笑,眉宇間暗藏一絲不屑,沒有等對方開口,就主動伸出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齊整的手道:“你好,陸軒!
季子墨禮貌的點頭,卻沒有伸出手,只是象征性的自我介紹道:“你好,季子墨!
陸軒沒想到對方會以這種方式歡迎他,臉色顯然有些僵直尷尬。最后在蘇清眉的招呼下,勉強笑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彼此坐下。
季子墨給蘇清眉面子,攪動咖啡杯,自顧自的解釋道:“對不起,剛才我沒有握手,是有原因的。”
“這都不是事!标戃幑首鞔蠖葦[擺手,看服務員送來洋溢香味的咖啡,看蘇清眉放了少許糖,然后優雅的含笑說一聲謝謝。
蘇清眉矜持的還以一笑坐下。
然后,三人進入沉悶攪動咖啡的模式。咖啡杯里蕩起一圈圈細紋的漣漪,一陣叮叮當當此起彼伏清脆的響聲,在比鄰,在身邊,在耳畔、咖啡的香味四溢。一時間,沒有誰主動打破沉默,彼此都衡量細致的觀察對方,不知道話從何說起。
好女人不乏追求者,季子墨能從對方審視的眼中,感觸到一絲不滿跟鄙夷。他特定是蘇清眉的追求者之一,在眾多的追求者中,季子墨算是幸運值百分百的贏家。
最后。還是蘇清眉打破沉默道:“你們倆聊聊,我去衛生間。”
蘇清眉離坐再好不過,兩個原本陌生的男人,開始了隨心所遇的溝通。
陸軒問:“你真幸運!痹掝}還是從蘇清眉身上談起。弦外之音,季子墨懂。
心照不宣,他含笑端起咖啡,優雅的抿一口點頭贊同對方的說法。他的確是幸運的,至少在遇到蘇清眉后,是這么自信的認為。
“聽清眉提到你,我就很想認識認識一下,今天終于如愿,果然是氣質非凡,哎!她的眼光挺不錯!标戃幍脑掝}始終圍繞蘇清眉在說。
季子墨還沒有從他的話題中悟出,來這里見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沒有出聲,是以靜制動。
陸軒又說:“看你氣色不怎么好,最近有遇到特別麻煩的事嗎?”
對方問出這句話沒頭沒腦的話,季子墨有了戒備心。
“麻煩事不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哪方面的!
“比如做一些讓人驚訝的事,做這些事之前,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季子墨啞然,無心繼續,就直白的問道:“你是搞心理學的?”
陸軒驚訝“你怎么知道?”接著他從皮夾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季子墨道:“這是我的名片!
季子墨接過。
名片上:愛心診所心理醫師;陸軒。
季子墨站起身,朝衛生間方向看了一下,抱歉一笑道:“對不起,我還有事,清眉來了你給說一下!蓖晔,也不管陸軒,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走出咖啡吧,有覺得蘇清眉會追來。季子墨很快的步伐走到就近車站,有車來,上車,丟下一個背影給追來的她,僅此而已。
把我當成神經病了!季子墨苦笑一下,拒接蘇清眉打來電話,也懶得看頻頻發來的短信。就那么,懶懶的,悶悶的坐在位子上,視線丟在人堆里漫無目的的掃視。
熙熙攘攘的鬧市,琳瑯滿目的商品,花色繁多的商鋪,令人眼花繚亂的世界。季子墨覺得這只是表面現象,真實的就如師父所說的,人類在走向衰敗的弊端。
師父是想我去救人,還是意有所指?季子墨的視線離開人群,就在視線挪動那一剎,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矮小的身影,跟那苦巴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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