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避重就輕的糾正道：“清眉，你應該知道我的心，容不得你受半點傷害跟委屈，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為什么不能祭拜季家老祖宗。 但是……”

    “別但是，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我想知道你的所有。你妹妹說，你曾經長眠不醒一個月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屋子里掛的都是你們家的老祖宗，為什么我就不能拜祭？”

    季子墨看蘇清眉憤怒得冒火的眼珠子，帶著哭腔的語調，更是因為她剛才那句話驚得他唰唰冒出一頭的冷汗。這個季姍姍，真不是省油的燈。她想干什么！為什么把這件事告訴清眉？

    “不，清眉，你聽我說，沒有那回事，都是她瞎編的。”子墨極力辯解，就是不想把季家老宅的事說出來。

    蘇清眉眼淚汪汪的凝視季子墨。淚眼朦朧，他的樣子也模糊起來，她不想說，嗚咽中從他面前掩面跑開了。

    季子墨不能讓蘇清眉單獨行動，他剛才大意，沒有提前給季姍姍打預防針。這丫頭真是報復心重，小時候，總是拿奶奶做掩護，嚇唬他，長大了也是這樣，想方設法的讓他難堪。

    季姍姍一直說季家人偏袒季子墨，什么好事都給他，壞事都留給她。

    季子墨覺得她的話恰恰相反，比如老宅，都是季姍姍名下的，而且是爺爺指明留下給她的。然后讓人把他送出去，在外面一呆就是十幾載。

    這次回季家老宅，本不是季子墨的意思，而是他頻頻接到妹妹季姍姍的電話，才萌發來想要帶清眉回來看看的。順道讓她見見公婆，可惜的是，父母竟然在他回來之際去游玩了。

    夜色籠罩中，模糊了山峰，混淆了天地之間的距離。季子墨怕蘇清眉迷路，在她跑去的方向找去，他一邊跑一邊喊：“清眉。”

    空曠的山谷間回蕩著他的喊聲，起風了，嗚嗚~嗚嗚~風在山谷間的回聲，像極了女人哀哀戚戚的哭聲。乍一聽，有毛骨悚然之感。季子墨陰悄悄的打了一個冷噤，不敢大聲喊蘇清眉了。

    遠處灰蒙蒙的霧靄席卷而來，逐漸厚重，呈包圍狀卷曲而來。錯覺看，霧靄就像一巨型活的猛獸，在呲牙咧嘴，張牙舞爪的沖老宅狂奔而來。

    蘇清眉沒有跑遠，她順著那條來的路跑去。不一會，老宅就出現在視線里，季子墨還沒有追來，她忍不住回頭瞥看了一眼，除了滿眼灰色的霧靄，沒有他的蹤影。

    蘇清眉在原地站住，想等季子墨一起回老宅。

    “嫂子，晚上別在外面呆。”季姍姍這次就像換了一個人，滿臉是恬靜的笑，挽發，身穿修身黑色晚禮服，淡妝。這會兒的她，根本就不像是之前那個蠻不講理，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儼然就像一位儀態萬千的少婦。

    蘇清眉更是看得一呆，打心眼里說季姍姍真實是一人間少有的美人胚子。

    “姍姍，我在等你哥呢。”

    “哥是土生土長的，你未必害怕他丟了，走咱回去該吃晚飯了。”季姍姍親昵的挽住蘇清眉的手臂，依舊帶笑輕聲說道。

    蘇清眉有些不相信眼前看見的，想之前這位季家大小姐是何等的傲慢，這會跟她就像親姐妹那般。難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招！還是想再一次搞把戲戲弄自己？

    蘇清眉在猜測中，被季姍姍強制連拖帶拉進了老宅。人剛剛進去，驀然聽見來自外面的怪異聲音“嗚嗚~嗚嗚。”

    “是什么？”

    “山谷的回音。”

    山谷風的對流回音？蘇清眉冷不丁的想起噩夢，就急忙問季姍姍剛才說晚上不能呆在外面是幾個意思。

    季姍姍回身把門虛掩上，松開挽住蘇清眉的手，抱肘，皺皺眉頭道：“鬼節來臨，咱居住在山野間，雖沒有吃人的猛獸，卻還是得小心點的好，在樹林那邊有一大片無人管理的荒墳。”

    “你是說有鬼？”蘇清眉感覺季家兄妹特別相似之處就是這一點，裝神弄鬼，總是講一些危言聳聽的事，搞得人很緊張。

    季姍姍不可否認的點點頭道：“是啊，我們這里有一個傳說，在鬼節來臨之際，有一盞白晃晃的冥燈籠飄在半空，飄到那，那就要死人。”

    雖然心里有準備對方一定講一些嚇人的故事，可季姍姍講的這些，還是感到一股冷意嗖地從背部爬上后腦勺。

    木門厚重的吱嘎聲傳來，季姍姍飛快的朝門口瞄了一眼，驚喜的對蘇清眉說：“我哥回來了。”

    蘇清眉扭身一看，果然是季子墨回來了。

    季子墨看蘇清眉跟妹妹站在一起，她們倆好像在說什么，還在興頭上那種樣子就隨口問道：“談什么？”他怕姍姍在清眉面前亂說話，嚇住她是小事，要是有些不該知道的事，讓她知道了反而不好。

    季姍姍笑了笑，認真的對季子墨說：“放心，我沒有對嫂子亂說話。”

    事到如今，蘇清眉有懷疑，這座老宅里，會不會有兩個季姍姍。前后判如兩人，哪一個是真實的她？

    季子墨看蘇清眉沒有說話，擁住她悄聲道：“剛才跑那么快，沒有摔跤吧？”

    蘇清眉搖頭，很想問他剛才有沒有聽見嗚嗚的怪聲。

    季姍姍好像等不及她把話說完，就不住的催促道：“文良可是把飯菜都擺好的，說好要給你們接風洗塵。”

    “那行，吃飯去。”季子墨很喜歡季姍姍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蘇清眉面前。這才是他的好妹妹，心情好比什么都好，在席間，季姍姍給季子墨倒滿酒，說了一些抱歉的話，還解釋說之前她情緒很不好，煩躁，有暴虐傾向，一直以來她都在按照醫生說的服藥，可就是不見好轉。

    季子墨問季姍姍是那個醫生看的。

    季姍姍說是未婚夫徐文良給找的，每一次藥都是他親自拿回來，親自看她服下。

    “哦。”季子墨隨意瞥看一眼徐文良，斯斯文文，目測對攝影有興趣，成天都掛著照相機。

    徐文良注意到季子墨在看他，看他的相機，就多此一舉解釋道：“我想拍攝一些非自然現象，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非自然現象，季子墨跟蘇清眉都懂，不就是說鬼怪之類的嗎？

    季子墨說沒有興趣。見季姍姍不停的給蘇清眉夾菜，他打趣道：“姍姍，別把你嫂子的魔鬼身材破壞了。”

    季姍姍含笑回應道：“哥，我覺得嫂子雖然漂亮，卻不豐滿。所以得加把勁吃，豐滿的女人才會給你生一大堆孩子。才會有奶吃。”

    季姍姍的一番話，把蘇清眉搞得一臉緋紅，羞得不要不要的。

    一頓飯下來，季姍姍跟季子墨還有蘇清眉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不少。

    季子墨帶著蘇清眉去了他們倆的房間。

    季姍姍還真是細心，知道他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兩人在說話，話題圍繞季子墨父母去游玩的事。

    蘇清眉不相信的問道：“真的去游玩了嗎？”言下之意，好像很在意他們的離開，會不會跟自己有關系。

    季子墨也是被她出其不意的反問搞得一愣，說話一向是斬釘切鐵的他，也吭哧半天面紅耳赤嘟噥一句道：“別誤會，他們不是躲你，好像真的去游玩了。”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底，曾幾何時，父母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好像是在去A市定居之后，也就是他長睡不醒一個月醒來，就沒有看見父母。

    問誰都不知道，季姍姍更是急得火上房，失魂落魄四處的找。

    門口有人影一晃，季子墨還來不及看，閃身進來季姍姍。她冷漠的表情，有幾分神似哥哥。

    “哥，你是真不知道爸媽的事？還是假裝無辜想騙取某人的信任。”

    看季姍姍陰沉著臉，對季子墨這樣說話。蘇清眉急忙柔聲道：“姍姍，你哥開車那么累，他想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明天說可好？”

    “噢，我都忘記了還有你在，不過你好像還不算是咱季家人哈，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插話？”季姍姍的厲聲質問，令蘇清眉吃驚，讓季子墨憤怒。

    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季姍姍，這會又像是一個瘋婆子，專門來找茬，來挑事。

    看蘇清眉一臉受傷的表情，季子墨動動嘴想說話。

    季姍姍嘚瑟的哈哈大笑又道：“哥，咱兄妹倆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我想給你說說悄悄話，可我不喜歡外人在這里，你看？”

    季子墨捏緊拳頭，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這丫頭這張能言善辯的巧嘴上。他幾乎是怒不可赦般吼道：“她不是外人，是你嫂子。”

    季姍姍沒有因為季子墨的怒吼而停止繼續逼蘇清眉道：“是嗎？既然是自家人，那應該去祭拜咱老祖宗！”

    “她不能拜祭，何況我也沒有拜祭，你怎么不怪我？”

    “你不一樣，你總歸是我哥，咱季家的根，以后發揚光大還得靠你不是？”季姍姍的話中有話，酸溜溜的。

    “你……”

    季子墨張嘴想說什么，又好似顧忌蘇清眉在這，他著急，沖季姍姍揚起巴掌。

    看因為自己沒有祭拜季家老祖宗的原因，兄妹倆劍拔弩張要干架，蘇清眉都快急紅了眼。

    季姍姍偏著半邊臉，蹭蹭的走到季子墨面前，沖她怒吼道：“打，不打就是地上爬的。”

    季子墨忍無可忍，胸口更是劇烈起伏，在很早的時候。有聽見誰告訴他，從老宅出去就別再回來了。這次還不是因為季姍姍，她怎么可以這樣對清眉？

    “季姍姍，你究竟是幾個意思，是你頻頻電話喊我回來，還喊我給你補生日的，禮物還在車上，你現在就像一個瘋子，瘋狂得怕人。”

    季姍姍也是高分貝的嗓門大喊道：“季子墨，告訴你，本姑娘就從沒有給你電話過。”

    “一次也沒有？”

    “沒有。”季姍姍胸口起伏，貌似極度生氣的樣子道。

    在他們倆吵架期間，蘇清眉悄悄離開臥室，為了求耳根清凈，她默默無語的朝另一處過道走去。

    季姍姍的反復無常，季子墨的隱瞞，季家老宅的詭秘莫測，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能公布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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