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的話就像刺,深深刺入季子墨的內心深處。
但凡是男人,無論你怎么堅不可摧,也難逃溫柔陷阱,這句話對季子墨來說最貼切。
前面的路還很長必定有很多難以想象的困阻,季子墨跟康敏默契的繼續朝前走,隱隱感覺在接近什么地方卻沒有更明顯的感觸跟提示。
季子墨還在回想他的夢境。
從懂事起,他就不停的做夢,各種噩夢。
從沒有人相信他的噩夢會詭異的跟現實事件掛鉤,第一次夢見父母死在血泊中,嚇得他不敢睡覺。
可惜沒有誰相信他的話,沒有誰愿意聽他講述夢境中發生的事。
爺爺失蹤,奶奶發瘋,父母出事,妹妹精神出問題。
如果沒有經歷這些事,或者這些事沒有發生在季子墨身上,他不相信什么詛咒。
“你看!笨得舻囊宦曮@叫,打斷了季子墨紛亂的思緒,他停住腳步定睛細看。
地面上一朵早已經枯萎的鬼花風干只留下莖稈,還是那么透明,乏著瑩白色的光。
康敏也是第一次看見鬼花,所以驚訝:“死亡之花?”
“嗯!笨匆娏硗庖欢渌劳鲋,季子墨心里隱隱感到不安。他跟紅綾看見的那朵死亡之花早已經風化融入土層,這里有一朵死亡之花說明什么?
康敏很想伸手去觸摸。
季子墨攔阻道:“別碰。”此刻的他們已經遠離地層,置身在地洞中,空氣倒也流暢,一呼一吸間有一股子泥土混淆發霉陰冷潮濕的氣息。
康敏起身拍拍手呢喃道:“碰到了會不會爛手?”
“不會,不過會給你帶來霉運的!
“真的?”康敏說著趁季子墨不注意回身一把拔起鬼花花莖,拔起之時她還滿臉是笑,瞬間笑容僵住丟之不及,下意識的看手,低語道:“好邪門!
季子墨看丟棄在地上的白色莖稈好奇道:“怎么?”
“冰冷,就像一塊寒冰!笨得舫錾竦亩⒅厣系墓砘ㄇo稈,語調都打顫道。
“走吧!”季子墨拉住她的衣袖就走。
康敏再次回頭瞥看地上那截鬼花莖稈,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就像真的在接觸了鬼花后,有倒霉的事要降臨在她身上那樣心神不寧中。
地上越發潮濕起來,鞋底都好似進了水,腳趾頭在鞋子里滑動。
好幾次康敏想停下脫掉鞋子看看腳,季子墨都沒有答應。他發現現在跟康敏走這段路,跟之前紅綾走的完全不一樣,前面凌亂,跟自然山洞沒有兩樣,現在看見的卻有人為砌造成來的痕跡。
特別是腳下這條通道,分明就是青石板鋪墊,通向的位置一直延伸下去,就像永無止境的隧道。
康敏也注意到這一點:“師兄,你說這里會不會就是古墓?”
“誰知道呢。”
如果這里真是古墓的話,那么師父一定就在附近。季子墨不明白的是,紅綾好像很忌諱進這個山洞,要不然她怎么會偽造禁咒跟食尸蟲來阻止他查看?
究竟是什么東西會令紅綾害怕?
季子墨猜測,一個原因可能這里面真有禁咒,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師父在這里。
紅綾怕道士,怕禁咒。
洞壁上潮濕得很明顯,從上方隱有水漬流下來,這里苔蘚也特別茂盛厚實,毛茸茸的就像鋪了一層綠色的地毯。
季子墨伸手抓了一把苔蘚,露出洞壁底層,他驚訝的發現底層縫隙齊整,洞壁光滑,苔蘚是洞壁的掩護體。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像一個四四方方長方形的通道。
康敏也學季子墨的舉隨手抓了一把苔蘚。抓得一手濕漉漉的,送到鼻下嗅聞,聞不出什么味道來。
“真奇怪,你說這里會是什么地方?”康敏有覺得肚子里的蛇肉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說現在是深夜時分,她特想回轉去好好的大睡一覺。在跟假康敏真紅綾對抗中,她可是眼睛都沒有閉一下。
季子墨也想回轉,可他太想知道這里的情況,還想查找師父真身的下落,所以不打算馬上回轉,決定繼續朝前走。
他們倆繼續朝前走,安靜中,彼此能聽聞心跳聲跟呼吸聲。鞋子越來越濕,腳都被水泡脹了,不再滑動,卻感覺腫脹得不舒服。
“師兄,要不我們明天繼續?”
康敏能等,季子墨可不能等,滿月之夜就是他的死期。如果找到師父,能從這里順利出去,去到季家老宅,他的命說不定還是自己的。
“要不你一個人回去等我?”季子墨看康敏臉色不好看,就建議道。
“不。”康敏撅嘴中賭氣從他身邊沖的跑過去,啪嗒啪嗒的跑,濺起一陣細小的水花,他們才知道不知不覺間到了有淺水的區域。
季子墨晃動火把,看見狹長的通道盡頭是一扇石門。
距離石門不遠處好像有什么東西,康敏比他先跑過去,圍著那東西看。
左看右看中,她驀然伸手一把推到。
嘩啦一聲輕微的傾倒聲,那堆東西散落一地,原來是一具枯骨。
季子墨跑近一看,暗自吃驚,再看康敏已經到了石門前,他怕出意外急忙走了過去?词T側面有一個圓形,還有圖案的東西,就踮起腳想看清楚。
看也是白看,圖形里的字體太小了。
季子墨走攏過去,把火把支到康敏跟前,她瞪大眼睛的看,看后面色瞬間慘白,急退一步吃驚道:“禁咒,真的有禁咒!
有禁咒,那么——季子墨回頭看被康敏搞散的枯骨,霎時一粒粒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出,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這具枯骨是師父。
枯骨有一件灰色道袍包裹,空洞的眼眶,深邃的凝視著蹲身看著骷髏頭的他們。
灰色道袍。!
季子墨大驚,身子晃了晃,朝康敏抬起手指顫抖著嘴唇憤怒呵斥道:“死丫頭你知道剛才做了什么蠢事嗎?”
“什么蠢事?”康敏從沒有看見季子墨如此憤怒過,哪怕是紅綾搞鬼,他也是一副淡定的樣子,F在他怎么那么生氣,幾近暴怒狀態中。
季子墨低頭看向散落一地的白骨,一字一句道:“他、是、你、叔叔!
這下該輪到康敏吃驚了。她驚呆,神情一僵,渾身顫抖努力克制恐懼的心理沖季子墨怒吼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說他是我叔叔!
季子墨認真,肅然的神態,半蹲在地身上拈起幾近腐朽的灰色道袍說道:“這就是見證,我最后一次看見他,穿的就是這件道袍。”
“他,他怎么會來這里的?”
康敏問這話,季子墨慚愧得無地自容,低垂頭悶聲道:“是因為我。”
“你,師兄求求你,別跟我開這樣子的玩笑,這個玩笑不好玩,我叔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變成一堆白骨?”康敏難以置信瞪著他加大嗓門吼道。
“我給你講的夢境。”季子墨提醒中,伸手去拾起一塊塊白骨,痛心的拼湊在一起形(成)人形又道:“師父好像知道他不會那么容易回來,才會在夢境中來找我,那道白影是他,你遇難,也是他救你的!
康敏聽季子墨這么一說,看他也不是玩笑來的,竟然跟孩童似的哇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并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叔叔,叔叔你快回來,我錯了,以后再也不要頑劣了,叔叔你快回來吧!”
白骨人形擺放在地,季子墨把灰色道袍整理一下覆蓋在白骨上面,淚水禁不住的流淌下來,滿心愧疚中低聲對康敏說:“還有辦法幫助師父回來!
康敏一聽急不可耐道:“你怎么不早說,快點告訴我什么辦法?”
“那就是借尸還魂!
借尸還魂?康敏重復季子墨的話,呆呆的盯著白骨出神,腦子里重復浮現叔叔關愛他的種種。淚水就像絕提般蜂擁出來,口里吶吶道:“其實他不是我叔叔,是我親爹!
“什么?”
“他是我爹。”康敏頭磕地,不愿意抬起,伏在地上大哭道:“他在亂墳崗撿到的我,然后把我寄放在他親戚家,時不時的來看我,還教授我法術!
季子墨頭嗡嗡作響,聽不進去康敏的任何一句話。
師父的話卻清晰的印記在腦子里“子默,你這命不怎么好,不過我有一侄女,她的命硬,能幫你渡劫。”
季子墨跟康敏正悲痛無比之時,從來處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還有冷笑的聲音。
霎時陰暗的通道如同白晝般敞亮,領頭來的人是晏不道。在他的身后跟來幾個賊眉鼠眼的嘍啰,他們虎視眈眈的盯著季子墨,看著痛哭中的康敏。
好惡毒的晏不道早就潛伏在暗處,一直窺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看他們被紅綾玩得團團轉,看他們對付紅綾進了山洞然后不動聲色的跟了來。
晏不道沒有直接對付季子墨,其實是奢望他成為一把開啟寶藏的鑰匙。
“小子,你還真有能耐,比老道先來。”晏不道說著瞥看了一眼地上灰色道袍覆蓋的白骨,尖下巴上的山羊胡須微微一顫,假吧意思哭喊道:“師兄,你千古了啊?怎么也沒有給我道別什么的!你可是真狠心!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笨得粽酒鹉艘话蜒蹨I,指著晏不道說:“我認識你,你是晏不道,妖道!
“你是?”晏不道尖嘴咂巴咂巴響,仔細端詳康敏,爾后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師兄跟弦清道姑的私生女?”
“呸,你是什么東西,敢對我叔叔評頭論足,我是誰關你毛事!笨得襞豢缮饬R道。并暗自發力,想對他施法術。
季子墨急忙拉住康敏阻止她進一步的舉動。
要知道晏不道可是師叔輩的,他的法術在康敏之上不知道多少倍。一旦開打起來,他們倆沒有好果子吃,說不定晏不道還會借口說自衛把康敏殺掉,反正現在師父已經不在了,他只手遮天想干什么誰還能攔阻?
再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師父還得靠他們才能借尸還魂,如果沒有了他們,師父最后只能成為陰曹地府一枚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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