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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鎮(zhèn)人口不多,就季子墨經(jīng)過兩次摸底,也沒有見著幾個人在。 假設(shè),蛇鎮(zhèn)早就沒有人住了,就是看見的也是晏不道安排的人,更或者不是人。
可問題就出在這兒,如果蛇鎮(zhèn)沒有人,那么蘇清眉是怎么來的?
她說的是搭一輛拉礦石的卡車來的,那么車去了哪兒,她卻答不上來。
季子墨被康敏跟張揚拉到僻靜處就是專門討論蘇清眉的事。
看四周,滿眼荒蕪,齊腰深的野草比比皆是,在那野草下隱藏了一顆吐著信子冷冰冰三角形的頭。稀稀拉拉的房舍,東倒西歪,有的已經(jīng)坍塌,其情景跟陰拗村幾乎雷同,甚至于讓人質(zhì)疑是否已經(jīng)遠(yuǎn)離陰拗村。
而且這一路來,根本就沒有看見有人在村子里行走。
蘇清眉說的話,除了季子墨相信,康敏跟張揚都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好了,適可而止”她是為了找到我來的,沒有什么壞心眼,這一路吃多少苦,我比誰都清楚。
季子墨冷漠的口吻,淡淡的掃視一眼康敏跟張揚,頭也不回的朝那間還算穩(wěn)固的房子走去。
說來奇怪,他記得那片種植了毒害人的罌粟花田,被他跟星靈毀滅了的。可去看的時候,滿眼都是荒草,隨風(fēng)起伏的荒草,就像綠中帶黃的草緞子,一片鏈接一片。根本就沒有什么罌粟花田,而張揚卻表示,這里不適合栽種罌粟花。
所以季子墨說的罌粟花根本不存在。
季子墨自己也糊涂了,地點沒有記錯,唯一不同的是,原來被毀滅了的罌粟花田,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荒草灘。接踵而來的是,他們對蘇清眉的出現(xiàn)也表示質(zhì)疑,這一點讓他很是生氣。
康敏跟張揚緊跟在季子墨的身后,去了那間屋。
屋里的蘇清眉正焦急的張望,她看見季子墨,驚喜交加中問:“你們找到什么沒有?”
剛才為了掩飾拉季子墨去求證蘇清眉的事,康敏撒謊說去找東西。
面對蘇清眉的問話,季子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答復(fù)。如果答復(fù)沒有找到,豈不是跟康敏一起哄騙自己的女朋友?那樣子的話,他的內(nèi)心會不安的。
季子墨無法保持沉默。動動嘴,想告訴蘇清眉,他們沒有去找東西,而是在求證她的出現(xiàn)問題。
康敏卻在第一時間搶答道:“找到了,在一農(nóng)戶家里找的。”她晃動手里的一瓷瓶,里面裝的是對付蛇的雄黃粉末。
“這是什么?”蘇清眉對康敏手里特別精致的瓷瓶感興趣,雄黃她知道有什么用處,在端午節(jié),人們喜歡雄黃泡酒,引用白蛇傳的故事來對付蛇。
康敏捏緊瓷瓶,沖蘇清眉晃動一下說:“你懂的。”
蘇清眉抓了一個空,不好意思的縮回手,順勢挽住季子墨的手臂說:“什么時候動身回a市?”
“我還得去辦件事。”季子墨可能考慮到蘇清眉的安危,忽然改變初衷,想要張揚送她先一步回a市,他跟康敏徒步前往季家老宅。
張揚可不想這個時候離開康敏,但又不能拒絕季子墨。
“康敏,你看?”很明顯,他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康敏。
康敏看蘇清眉,看季子墨,手指嫻熟的把玩瓷瓶,最后朝他們倆匆忙一瞥,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分散各走各的,得一氣呵成去季家老宅把事辦好再說其他。”
季子墨也知道康敏跟張揚剛剛擦出火花,不能因為他跟蘇清眉的事而分開。這樣子的話,那他就真太自私了,也就是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沒有堅持讓張揚誦蘇清眉回a市的意思。
當(dāng)下,四個人達成一致,不再追究蘇清眉是怎么來的蛇鎮(zhèn),而是一起向季家老宅進發(fā)。
蘇清眉跟季子墨坐在后面,張揚駕駛車,康敏坐在副駕駛。
從蛇鎮(zhèn)到季家老宅還有好一段路,所以乘此空隙,季子墨可以跟蘇清眉說一下貼己話。
蘇清眉講了很多,提到了小宮,秦帥,還提到季子墨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蔡曉嵐。
提到蔡曉嵐,她的面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時而憂愁,時而困頓,總之很同情蔡曉嵐,也感嘆命運弄人。
季子墨也更是驚訝。
從蘇清眉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中,他聽出蔡曉嵐的可悲命運。
走出失去石林的陰影,孤孤單單,飄萍般活著。由于她一門心思在工作上,刻意忽略掉來自身心跟生理上的痛苦煎熬,事業(yè)出奇的順利,做生意賺錢,并且得到了一位男士的愛慕,并且狂熱的追求她。
這位男士對蔡曉嵐愛之深,甚至于在手臂上刺青她的名字。
蔡曉嵐終于跟這位追求者步入婚姻殿堂,石林不能完成的,這位叫做曾偉的俊男完成了。
曾偉愛蔡曉嵐勝過愛自己。他可以為了她,放棄豪車?yán)锸孢m的空調(diào),大冬天陪伴在側(cè)跑步。也可以為了她,一改放蕩不羈的習(xí)性,成為最佳丈夫。面對他的愛,她卻有些怯懦,總覺得虧欠,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因為她沒有生育能力。
曾偉的父母迫切希望她跟他能在結(jié)婚后,開枝散葉。
可是很久很久,蔡曉嵐都沒有動靜。
曾偉的父母急了,催促他們倆去醫(yī)院檢查。
蔡曉嵐不能生育的事,曾偉是知道的,而且在之前她還拒絕他的求愛,并且表明自己沒有生育能力。偏偏,他一旦認(rèn)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所以他表示無所謂。
只要兩人好,比什么都好,孩子也就是眼前混的,沒有就沒有吧!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很難。
曾偉父母總是在背地里讓蔡曉嵐去檢查,逼得不行,她只好坦白說自己沒有生育能力。
曾偉是獨子,他結(jié)婚的對象沒有生育能力?這讓做父母的難以茍同,他們對蔡曉嵐百般為難,要求她馬上跟兒子離婚,否則就得想法生孩子。
蔡曉嵐見曾偉的父母執(zhí)迷不悟,還以為是自己故意不想生孩子。她就把醫(yī)院證明給曾偉的父母看,這一下,她跟曾偉的婚姻真正走到了盡頭。
曾偉父母以死相逼,要求兒子跟蔡曉嵐離婚。
蔡曉嵐對于曾偉父母的做法,雖然不太理解,也難以承受,卻也無能為力的答應(yīng)了離開曾偉。她從b市回到a市跟父母住在一起,改了電話號碼,也拒絕再跟曾偉聯(lián)系。
蔡曉嵐也深愛曾偉,可惜她不能完成作為人妻,作為人兒媳婦應(yīng)該盡到的義務(wù),所以狠下心來選擇了逃避。
本以為她留下的離婚協(xié)議書,會很快簽訂下來。
曾偉也會很快忘記她,在父母的安排下重新組合家庭,所以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生意經(jīng)上。
可沒想到的是,在半年后,蔡曉嵐再次見到曾偉卻是在醫(yī)院里。
曾偉得了不治之癥。
這還是蔡曉嵐一個生意上的伙伴告訴她的,面對面容消瘦,意志消沉的曾偉,蔡曉嵐欲哭無淚。
曾偉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蔡曉嵐,上面是他最近幾天才簽的字。
蔡曉嵐除了嚎啕大哭,就是默默無語的陪伴在曾偉最后的時間里。
那間婚房還在,墻壁上掛著曾偉跟蔡曉嵐甜蜜相擁的婚紗照。還有她的各種藝術(shù)照,曾偉玩笑說蔡曉嵐要是有好的家庭背景,一定會成為著名演員。
跟石林一起的日子里,蔡曉嵐更多的是相濡以沫,卻被命運開了一個玩笑,死神橫刀奪愛,奪走了她的愛人。跟曾偉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就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少女時代,重溫一次被人捧,被人寵,被人呵護的感覺。
蔡曉嵐很知足曾偉跟石林對她的愛,卻沒想到在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都要離她而去。
她去寺廟,求神拜佛,并且承諾只要別把曾偉帶走,她寧可什么都不要,哪怕是用她的生命作為交換。可是,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曾偉在一年之后去世,她趴在他的墓碑前一滴眼淚也流不出。
蔡曉嵐的眼淚早就在幾天前流盡了。她干枯的眼里找不到淚,只有滴血的心在漆黑中喊累。
季子墨聽完蘇清眉的講述,心無比沉重。
蔡曉嵐的命何至于如此?他不知道,沒有誰知道,或許是她媽媽不該做哪些缺德事,才會連累到女兒這樣吧!
“沒事。”季子墨捏了一下蘇清眉的手,略感微涼,就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這件衣服是胖子的,稍微有點大,披在她身上,就像包了一個大女孩,越發(fā)的把她顯得很渺小。
車子在顛簸行進中。
康敏不時探出頭看車窗外,亂草中爬動的蛇。看那些色彩斑斕,蜿蜒蠕動的蛇,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害怕就別看。”張揚打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一路上,滿眼都是荒蕪,盡是野草,山坡傾瀉而下的沙粒,有點棕紅色。他覺得這個泥巴粘性好,可以用這些泥巴捏泥人。
康敏對張揚的分析表示無語。
看季子墨跟蘇清眉總也有說不完的話,兩人絮絮叨叨,說得很小聲,聽不太真。
雖然心里了有張揚,但是見季子墨他們倆這樣,康敏的心里還是五味雜陳怪不是滋味。
車子晃動的頻率能讓人很快產(chǎn)生困意。
康敏想瞌睡。
蘇清眉精神卻出奇的好。
季子墨在打哈欠。突然想尿尿,他讓停車,一頭鉆進路邊樹林中去。
“叮叮當(dāng)當(dāng),叮叮當(dāng)當(dāng)。”有一種酷似鐵鏈拖地的聲音傳來,季子墨急忙從樹林中退出來,一剎間愕然呆住。四周黑漆漆的,這天什么時候黑下來的!覺得張揚說過,車速很快的,應(yīng)該半小時就會到季家老宅。
這還沒有半小時吧!天怎么就黑下來了?
季子墨看車子還在老地方,只是黑漆麻拱的燈也沒有亮。特別是駕駛室,車窗玻璃都沒有搖下來的。
季子墨從敞開的車門進去,抬眼看前面開車的相似張揚,卻又不像是他。
“張揚。”
張揚沒有回頭,繼續(xù)開車。
季子墨感覺不對勁,急忙看身邊的蘇清眉。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那里有蘇清眉在?
“康敏。”不對,副駕駛上不是康敏,而是一身穿白色長衣服的“人”。“你們是誰?”季子墨使勁拍打車椅,希望開車的人能回頭看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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