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扮的是他的侍從,一路不能說話,正好也化了尷尬。 穿的都是寬大的袍子,倒也看不出她有身孕,春華正好也藏了帶了的物品。拓跋孤只將她送到牢門,便遞過鑰匙:”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小九想要說些什么,看著他的眼睛,卻也什么都說不出口。
拓跋孤自顧笑笑:“去吧,他深度昏迷,認不出你的。“小九這才點頭,帶了斗篷上的帽子,帶著春華一同進去。關的是北赤國的重犯,楚應寒和鐵闖兩人單獨在一面牢中。四周無人,十分好找。牢里的看守想也是被拓跋孤打發走了,暫時無人,跟著粗壯的門柱,小九撇了一眼躺在地面昏厥的男人。他睡得深沉,微微皺了眉毛。
想是有所牽掛,全然沒有當年在城門下救下的他那般淡然。小九開了牢門,自顧一笑,這個在別人眼中無所不能的戰王,卻三番四次在自己面前受傷。小九一腳踏入,被人勒住脖頸。冰涼的匕首幾乎刺入喉中,小九當即反應:“闖子!”
“姐姐?”
鐵闖幾乎不敢相信,連忙放開手中的匕首。“你不是死了嗎?”小九無語看了楚應寒一眼。死了,是啊,若不是拓跋孤,她和春華必死無疑,還是死在自己親身父親的手中。
“死了?或許吧!你為何會醒著?”一面問著,腳步也未停下,已經半跪在楚應寒身邊,為他檢查。他果然傷的不輕,脈象虛弱卻又有火催著五臟。想必心中不甘,才造成此狀。刀傷卻是不多,只有胳膊上淺淺一道,整個人滾*燙不已。小九掰開他的嘴唇,輕輕一嗅。果然,受了風寒又內火攻心,整個喉部都是膿包的味道。
“這幾日吃過飯都覺渾身無力,所以我這幾日都沒有用飯,只是偷偷倒了。姐姐,你怎會在西蠻,你是特意來救我們的嗎?”小九已經將楚應寒的外衫剝下,本是寒冬,天牢更是陰冷,他卻渾身滾*燙,似乎要著起來。
“春華,銀針!“
春華見到故人如此,幾乎要哭出聲來。一面遞過銀針,一面問道:“姑娘,王爺這是怎么了?”小九沒有回答,一只手微微有些顫抖按壓穴位,再一針一針扎了下去。只是半年未見,他幾乎變了模樣,原本清爽的下顎滿滿都是青須。俊朗的臉色也寫滿滄桑。奪位總歸是費心費神的吧。
再將他胳膊包扎好,才說道:”他必須離開此地,否則高熱不退,傷口惡化,加上五臟內火,人很快就會不行的。“鐵闖急了:“姐姐,如今北帝如同虛設,北赤國上下都指著應王一人,若是他出了事,這大陸怕是要有巨變!”
“巨變?你們不就是想要這種巨變嗎?我救不了他!”以為自己將最冷漠的一面展現出來,轉頭看他已經白的沒有血色,唇上的皮質都已經干涸開裂的樣子,又于心不忍。
春華適時遞上熬好的藥湯,小九接過一想,就將藥湯遞給鐵闖。站起身來:”闖子,你想法將這藥湯給他灌下去,食盒里還有些粥,若是他醒了也讓他用些。這幾日你小心看著,若是我有機會,還會再來,若是沒有,一切就看天意了。“
“姐姐,你不能不管應王。若是他毀了,北赤國也就毀了啊。”
小九已然立了身子,輕輕帶了斗篷上的帽子,語氣冷漠:”哪又如何?我凌九不但不屬于北赤國人,即便非要說是,也只是一介平民,政*權萬變,無法就是換個方式生存而已。闖子,若你還當我是姐姐,今日就當沒有見過我。”
“姐姐!”鐵闖有些不愿相信,那時能夠獨闖敵營的女子,如今卻冷漠地讓人心寒。只是無意識的喊了一句,又覺得徒然。
小九抬腳就走,卻真真切切聽到一聲微弱的叫喊。“小九~,不要走!”小九立即停下腳步,心中不自主的顫抖起來,發汗的雙手死死捏住了袍子,帶著微微期許,挺立在原地。
可是牢中陷入寂靜,似乎那是一句幻聽,她很像轉頭去問,卻又死死憋住。漸漸松了手掌,獨步出去。拓跋孤守在外頭,腦中已經顯了諸多版本,單單沒有想到她會按約歸來。
面上露了喜色,迎上前去。“累了吧?快些回去休息。”
小九這才整定下來,方才的慌不擇路,讓她覺得害怕。那聲低低的嚀囔讓她覺得恐慌。她的心就那么簡單,飛似的跑回他的身邊,只是那么一句,似真似假的幻聽。她就想點頭答應。哪怕與他一同留在大牢之中,他也甘愿。
六神無主的跟著拓跋孤回到島上,下船的時候沒有留神,將長襖落在冰冷的水中,再起身是,長襖上的水浸到了褲腳上,才覺渾身冰冷。
“沒事吧?”拓跋孤皺眉問道。
”沒事,“小九轉頭說道,似乎又在猶豫。”拓跋孤,他一直高燒,內外都是傷,恐怕得請個醫師。“
拓跋孤冷冷一笑:“他不會死,你今夜不是也送了藥。”
小九幾乎想都未想,緊緊扯了他的衣袖。“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死了,整個大陸巨變,無論是誰都有牽連。”
拓跋孤一手甩落,轉身背手:”哪有如何?死了得是楚應寒,北赤自然會有新的帝王,倘然沒有,歸順西蠻也是好事。他的死,對我而言,只喜無悲!“
小九無可奈何,卻不愿放棄,垂了眸子:”北赤原太子尚且活著,北帝也只是病休,勢力依舊存在,若是他此番死在西蠻。兩軍相交,你知哪方危險。即便不是為你,也該為烏朵沙想想。“
拓跋孤是真的怒了,狹長的眸子帶了絲絲殺氣。轉身憤怒的看著她道:”哼,你在威脅我?我幫你分析一下,此刻楚應寒死在西蠻,那個被趕下位的無用太子只會感激于我,至于北帝,雖有威嚴,謀略卻不如我。我西蠻為何會怕。“
他知道自己字字誅心,卻無法控制。胸中憋屈的怒火已然要將自己燒著。小九一樣緊張,腹中漸漸傳來疼痛,連忙護住,死死咬了牙,再不出口。
拓跋孤見狀,懊惱的嘆了一聲無奈轉眼說道:“嚴查不緊時,我會讓你再去。孩兒重要,你先回去歇著。“
一句話幾乎是死咬著牙關說出,他十分不愿他們見面,就是今日這一個時辰,他等在門外也同一年之久。小九好不容易與他有了間隙,即便不愛,也能留在自己身邊,何苦回去再受傷害。
可是她卻不懂,為何不懂!楚應寒無論何時都不可能脫身與她一同生活,小九根本不適合北赤,不是適合宮中紛爭。為何就是看不清楚,哪怕此番真是誤會,她也不適合再走。他也未劃船,直接飛身而去。
春華一樣焦急,紅了眼問她:”姑娘,王爺真的會死嗎?“
小九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今情形不好。即便是有藥,那樣熱著,又在陰寒之地,不知能撐上幾日。“
“那西蠻大帝如此囚著他是為什么?”
為什么?小九似乎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如今春華問出,才覺得不對,若是他們執意要讓他死,根本不必帶他回來,如果是用他當人質要挾。北帝會為了救他,答應條件嗎?想是不回,如今對他和原太子而言,楚應寒都是個威脅。他們完全可以趁機毀了他。
越想越是著急,腹中又傳來陣陣疼痛,小九連忙輕輕揉著手上的穴位,調整呼吸,眼睜睜看著他死,她實在是做不到,無論是他,還是闖子,或是春華,拓跋孤,只要是她身邊之人,讓她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她做不到。
只是這樣而已,小九不斷提示自己。明明嚴寒的天氣,也覺得燥*熱起來,不愿再想,抬眼看了看月色。
“春華,同我出去走走。”
春華也是六神無主的樣子,好歹王爺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待她一向不薄,方才看平日威武的王爺竟然那么虛弱。心中自然不好受。聽到小九叫喊,這才定了心:“哎!”
兩人沿湖慢慢走著,今日月色還好,雪也早滑干凈,雖然湖面起了寒濕的霧氣,卻也比坐著屋中舒適。忽然,小九看到了湖邊的小舟。
“拓跋孤今日沒有劃船?”
春華看了一眼,“嗯,使得輕功。”小九垂眸一想,難道他是故意為之?咬了咬唇,眼神一直盯著那艘小舟。
原本已經走了過去,她又繞了回來,直愣愣盯著小舟不放,看得春華也莫名其妙。“春華,早前公主扔在這里的令牌還在不在?”
春華一愣“想是在的,她上次打賭不是輸了嗎,我去找找。”
“嗯,快去快回!”
春華一愣,“姑娘,你要做什么?”
小九眸中堅定:“救你家王爺。”春華一喜,“姑娘,你不乖王爺了?”
小九又沉了臉:“這是兩碼事!”
“那要是被拓跋公子發現怎么辦呢?”
“若他不發現,我跟孩兒.......春華,若是救出王爺,你同他一起回去,若是他問,就說我已經死了,只剩你一人在西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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