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應(yīng)寒看她，又無奈揚了揚嘴角，哀嘆道：“屬你最愛管閑事！”見她抿嘴笑。 又囔囔自語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愿耽誤她們，可如今這環(huán)境，也顧不上這么多。”

    小九低頭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你可以去見一見她，是個十分爽朗的女子，如今她父親告老還鄉(xiāng)，她對父親十分愧疚！”

    楚應(yīng)寒有些為難，不忍告知她真相，卻又不愿讓她執(zhí)迷如此。揉了揉她的頭道：“你要知道，許多事并不是我一人執(zhí)著！”小九抬了眼道：“是，所以相讓你試試，后宮中女人你都堅固，不過因為她如今沒有權(quán)勢，所以唯獨沒有理睬她吧？”

    楚應(yīng)寒凝眉去想，卻也沒有想出是誰，早前做的一切，人員都是長公公定的。自己哪里能想到這么多人，又揉一揉頭道：“你是覺得她與你一般，所以同情？”

    小九一愣，確沒有想過他會如此了解自己心思。只得點一點頭。楚應(yīng)寒真誠摟住她道：“你們并不一樣，我就是你的天下和支柱，有我在，你不會孤單也不需要多余支柱！”又無奈嘆道：“若我不答應(yīng)你，今日這美景恐是白費了，說吧，如何做？”

    小九開懷一笑道：“我此刻只是猜測，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心思，你近日也是看一看她，等我再去問她，若她還是想念父親，對你也沒有執(zhí)念。就求你放她出宮！”

    楚應(yīng)寒不禁笑道：“出宮？我看你是被慣得無法無天了，她怎么也算皇族，哪有這么容易出宮？”小九白他一眼道：“我自有辦法，況且你不是說，這天下沒有你做不到的事嗎？”楚應(yīng)寒深情一笑，扶了她的臉道：“那只是對你！”說完將她臉拉近，輕輕吻了上去。

    之后幾日，楚應(yīng)寒便去陪了陪衛(wèi)彤，可她情緒總是淡淡，本也沒有話說，兩人湊在一起，更是尷尬，好在她琴藝一流，只靜靜聽她演奏，倒也比敷衍那些熱情的女子要舒適得多。不知不覺，去的次數(shù)也就多了。

    這日又去，衛(wèi)彤依舊彈琴，楚應(yīng)寒批了一天奏折，也確實疲憊，斜斜躺在矮塌上閉目修神。曲子是奏了一半，衛(wèi)彤卻徒然停下，愣愣望著他。楚應(yīng)寒覺出不對，睜眼看她，外面的光被月影紗遮去了強光，只柔柔的照在她的臉上。

    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眸含清波流盼，一眼看去倒也是個美人，卻失了一份靈動，仿佛只是空殼。

    不禁問道：“在想什么？”衛(wèi)彤這才醒過神來，沒有半分奉承，也無恐慌之感，十分淡然道：“看您此刻的樣子，不禁在想，若是8年前能夠如此，此刻臣妾和父親結(jié)局是否不同？”

    楚應(yīng)寒微微一滯，心中有些不忍，卻還是說道：“若是沒有緣分，想來也是如此，許多事情天已注定！朕也不怪你們恨朕！”

    她揚了揚情素的小臉道：“恨？卻是不恨的。一路見你走得艱難，卻不失傲氣，若讓臣妾再選一次，臣妾依舊會選你，臣妾的愛人必然同你一般有勇有謀，又不失愛民之心。”說完頓了頓，似乎想到什么，眼中沒了方才那般堅定的樣子，又淡淡道：“不過，若是再來一次，臣妾一定多考慮父親！”

    楚應(yīng)寒心中微微有些悶燥，直起身子道：“朕查過你的父親，宮中并未有人針對于他，也是他主動提出還鄉(xiāng)！”衛(wèi)彤抬眼一笑：“應(yīng)帝怎么會懂，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會不聽勸告，不顧身份硬去做別人的侍妾，且一進府，如同入獄！若您是他，又怎會安心做事？”

    楚應(yīng)寒垂一垂眸道：“是朕對不起你！”衛(wèi)彤又是一笑：“過了這么久，臣妾早已經(jīng)想明白了，您看我這宮中，沒有一樣不是人人所求之貴，您能給的也都在這里，其余的不能強求，也求不來。這些日子，您能來聽聽臣妾的琴聲，這一生糾纏也算有了了斷。”

    “怎么說？”

    衛(wèi)彤笑得開懷，似乎想起什么歡快的往事，眼中露出之前不見的靈氣，輕聲笑道：“應(yīng)帝想是不記得了，我這把琴還是您親手制的。”楚應(yīng)寒瞥一眼有些陳舊的古琴，卻回憶不起片段。

    衛(wèi)彤又笑道：“兒時酷愛騎馬，一日同爹爹去練馬場。遇到您和太子爺，那時年幼，北帝也未多管。又十分頑皮， 夜里跑去抓蛐蛐，唯獨不見你。找來找去，卻在馬料堆后見到您，當時的您就在刻這把琴。許是你隨手送于了我，我卻記了一輩子！”

    楚應(yīng)寒不知該說什么，兒時他確是酷愛擺弄這些，三番五次都被北帝和純妃訓(xùn)斥，后來也就不再學(xué)了。再看一眼琴身，仿佛有些影響。衛(wèi)彤見他的樣子，愛惜的摸了摸琴聲道：“當時沒有琴弦，也未包漿。是我練了許多次，才將它制好！”

    楚應(yīng)寒心中更是酸楚，也不愿在聽，徒然問道：“你愿不愿意出宮？”衛(wèi)彤當即一愣，連忙下跪道：“臣妾不知道何事惹了應(yīng)帝，求應(yīng)帝贖罪！”楚應(yīng)寒有絲無奈，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只想扔給小九來談，此地的空氣似乎也帶了窒息感，迫不及待想要離開。衛(wèi)彤見他要走，竟然跪著拉了他的衣角哭喊，本是多了同意，此刻卻真的有了惱意，將她雙手打開，大步跨了出去，直留下滿臉絕望的她。

    負氣直接闖進了小九的宮中，下人嚇得跪了一片，小九本在烤茶，見他如此，揮一揮手讓下人出去。難得見他孩子氣的模樣，自顧拿了一只柑橘，坐在一旁看他。

    楚應(yīng)寒這才覺出她不對勁，十分惱怒，埋怨道：“我同你說過，并非是我一人執(zhí)著！”小九眼中一亮：“怎么？她不肯走？”楚應(yīng)寒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小九看出不對，淡淡一笑道：“你也舍不得？”

    楚應(yīng)寒當即將她拉到懷中，惡狠狠的說：“怎么？將相公退到被人懷里的感覺很好？”小九連忙求饒。楚應(yīng)寒似乎也沒多大心情，將她松開后囔囔道：“一向覺得自己光明磊落，聽她說了些往事，也徒然生了愧疚感，我恐是耽誤了許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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