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西側,日日夜夜都能聽見鑿石之聲,由于宮中新進了大量勞動力,所以警備也更加森嚴。每夜巡邏由一刻一巡變成了半刻一巡。
臨近七夕,星河璀璨。芙蕖居中,婉兮披著外套坐在窗邊,星輝灑落她的臉頰,映出她猶如深淵的瞳孔。
聽著外面時不時塔塔而過的夜巡軍,蘇婉兮輕笑,畢竟是搶來的江山,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江山?”蘇婉兮輕念著這個詞語,不禁心魂一怔,伸出手捻住了窗邊花瓶中的牡丹花枝干,迷蒙夜色之中,這花的顏色都分布真切。
自己進宮來是為了什么?為了報復那個薄情的男人,為了讓他身敗名裂,為了讓他一輩子都記恨自己。然后呢?作為一個平等的交yì
,她也將成為另一個人生生世世的階下囚。
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蘇婉兮微睨雙眼,夜風吹拂,她青絲微揚猶如鬼魅。
“江山?”這倒是個有趣的詞……她倏地妖嬈〖三五%中文網
M.w輕笑,尖銳的指甲一用力,牡丹便被折于她的掌中,她充滿獵心的望著手中的牡丹。她早已將生死看開,總之最后終歸于塵土,不如在世之時,好好的玩?zhèn)痛快。
只見她雙眼恨意尤濃,嘴角帶著的微笑宛如地獄烈火,她緩緩握緊手掌,牡丹花便在她的掌中不成形狀。再美的花朵終究嬌弱,只有任人魚肉。
翌日一清早,晴兒便得到些小道消息,連忙跑來給蘇婉兮報gà
。也無非是昨夜宸妃給皇上跳了一支不知其名的舞,然后皇上甚是歡喜,將目前宮中最華麗的仁明殿賜給了她。
整個后宮,婉兮也就對宸妃戒心頗重。那日在聚景園中曾會過她一次,雖說那時宸妃給婉兮的印象是大大咧咧,蠻橫無理,可婉兮卻覺得,宸妃那性子未免也太過偏激,偏激得有些戲劇。
蘇婉兮派人了解過,前幾年宸妃入宮之后,沒過多久便得到圣寵,而且經久不衰。就連現在自己進宮之后,她依舊在沈文眼里保有一席之地。按理說她那么一個性子的人,即便得到圣寵又如何,宮中之人的手段她又怎能招架的住,又怎可能安穩(wěn)活到如今。
所以蘇婉兮對宸妃最大的猜測就是,披著面具的狼。叫人以為她只是個恃寵而驕的女子,叫人放松對她的警惕,偏偏暗地里又以更高明的手段對待他人,所以才可以圣寵不衰,直至如今。否則另一種原因便是她后更強dà
的后臺在支撐著,她從沈文的口中得知,宸妃是幾年前邊境小國求和而送來的禮物,連個姓名都沒有。既然是邊境送來的,那么即便宸妃有后臺,那也非朝中之人,所以想來后臺這一說,可能性便小了許多。
對于沈文將仁明殿賜給了宸妃這事,蘇婉兮不贊一詞,只叫晴兒去將秋華宮的李婕妤找來。如今蘇婉兮身邊需yà
的助手,而思前想后,覺得如月是第一人選,想要長久的在宮中站住腳,她必須得找更多的人一起,一箭易斷十箭難折。
近晌午,烈日當頭,芙蕖居外的竹林里知了一直叫個不停。
蘇婉兮身著白裳,青絲高綰,半躺在芙蕖居右側涼亭里的玉椅上。玉質地溫涼,制成椅子,小躺一會甚是消暑。
身前晴兒正給她剝著皇上剛命人送過來的新鮮荔枝,而身后春去、秋來侍奉兩側,正給她搖著扇子。
不遠處,如月?lián)沃亟亗憔従彾鴣恚磉呥B個宮人都沒有。
如月自是老遠便看見了蘇婉兮,甚是羨慕她如此愜意的生活。
“如月,你來了。”蘇婉兮說著,緩緩站起身來相迎。
如今收了傘,進入亭中,行禮道:“見過貴妃娘娘。”
蘇婉兮蹙眉道:“連你都跟我如此客氣,快過來坐。”說著,蘇婉兮牽過如月的手一起坐到了玉椅之上。
享shòu
著玉椅的冰涼以及宮人扇風的涼爽,如月心中莫名的情緒正潛滋暗長。
“瞧瞧你,滿頭是汗。”蘇婉兮說著,取過手絹給如月擦汗。
如月連忙避開,一臉不敢當的神情,著急道:“娘娘這于理不合,如月身份卑微,恐臟了娘娘手絹。”
蘇婉兮瞪著如月,故作生氣道:“你真當我是姐妹嗎?不就是彼此變化了個身份,你便要如此疏離我?”
如月聞言,抬頭望著眼前的女子,雖說她如今光環(huán)亮麗,可她畢竟還是那個曾與自己、邱紫擠在一張床上期待的成為皇上的女人的蘇婉兮啊。但物是人非,她如今身份顯赫,如月就是自愧不如,覺得兩人之間隔著無形的障礙。
“如月,難道你是怨我這么久了才找你嗎?你不知,伴君如伴虎,這幾個月來,我終日提心吊膽的過著,生怕被奸人陷害……又怕連累到你與邱紫。”蘇婉兮說著,難過的垂下頭,美目噙淚。
如今咬唇,倏地握住了蘇婉兮的手:“是我不對,沒有設身處地的為你考lǜ
。”
蘇婉兮聞言,知如月放下了芥蒂,微微點頭道:“能理解我便好。”
“邱紫呢?她今日沒來嗎?”如月張望四周,也沒見著邱紫的身影。
“今日你來我這兒的事情莫要告sù
她,這個皇宮不適合她。”
如月聞言雙眸中泛過一絲光芒,隨即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隨后,兩人又寒暄了一番,彼此問問最近的狀況。
談話間如月垂下頭,她的發(fā)鬢見也只兩支微顯陳舊的銀簪,幽幽道:“進宮這么久了,我連龍顏都未見過,宮人都已不待見我……”
蘇婉兮抿唇,又道:“我也只是運氣好,被皇上給瞧中了。如月,你如此溫婉的女子,皇上若是瞧著了定是喜愛得很,只是一直沒個機會罷了。”
如月聽著,淡淡一笑,眼角都染上了憔悴,她以為,她恐怕就要如此在宮中孤老一生,有負眾望,無顏面對父母。不過今日聽婉兮的口中,想必是有意要幫自己。
“如月,明日便是乞巧佳節(jié),屆時的游園會,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呢,你就沒有想過嗎?”婉兮問著,輕抿了一口涼茶。
如月柳眉輕蹙,視線望著遠方,喪氣地道:“乞巧又如何,后宮眾人定是花枝招展想要博得皇上眼球,而我這般平平,再搗鼓也是徒勞。況且……”如月抬眸微帶羨慕的望著婉兮道,“游園會的話,皇上定是與你或者宸妃一起,有你們陪伴著,他人怎入法眼。”
蘇婉兮卻高深莫測的笑了,道:“不,此言差矣,正是因為皇上極有可能與我和宸妃一起,所以你才更有機會!”
如月不解又微帶驚喜的望著婉兮,問道:“此話怎講?”
蘇婉兮巧笑,與如月耳語一番,又牽過如月的手,徑直入了自己的寢宮。
下午時分,如月帶著一個包裹拜離蘇婉兮滿yì
的離去。蘇婉兮望著如月離開的背影,低低道:“如月,我這可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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