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來查去,那小姑娘,竟然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而之前的那種意想不到的親密,或許,也有血緣關系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這個念頭閃現的時候,我不覺對自己的自作多情輕笑著。他們才是一家四口,我這是在胡思亂想的什么呢?我深呼吸著,狀態也逐漸恢復正常。
走廊里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我這才意識到,進門到現在,我一直都在做一件不恰當的危險事情,我竟然忘乎所以地對暮天發火了,這會兒還在和他置氣。
天哪,我真是瘋了。我真是不怕死的第一人吧,雖然最近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了質的發展,他對我也耐心了不少。可是,他終究是暮天呀,那個渾身上下都是帝王之氣的男人呀。
我戰戰兢兢地從床上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就往門口移去。奇怪,外面的腳步聲卻完全不見了,我的屏氣凝神,換來的只是更加近乎死寂的安靜。
我拍拍胸膛,以使自己保持最大的平靜。伸出右手來,輕輕地握住門把手,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猛地一扭轉,然后將門往我的方向拉了一下。
豁然睜開雙眼,一個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表情同樣驚愕地看向我。
我一下子怔住了,心跳迅速加快,結結巴巴地說著,“你……你……”到最后也沒能成功地把一句話表達清楚。
“不哭了?”暮天反應卻很迅速,很快就收斂了驚詫,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眼神在我的臉上來回流轉著,應該是在確認我是不是止住了哭意。
還好,不是危險信號。
我飛快地點著頭,雙手拉上他的右臂,“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你千萬別生氣,我以后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他的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我這邊的門上,俯下身來靠近我的面前,挑著眉問道,“這話,難道不是應該我來說么?”
我驚得退后了一步,趕緊搖頭否認,“不是,都是我的錯,我……”
我還沒說完,就被他用力一拉,抱在了懷里。兩只手環在我的腰上,又漸漸上移,溫柔地像安撫小孩子似的輕輕地拍著我,“別緊張,我沒生氣。”他在我的身邊舒了一口氣,繼續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不好,要道歉,也該是我給你道歉。”
我從他的懷里撐開幾分,對上他認真的雙眸,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懸著的心沉了下去,那種壓抑的情緒卻占據了主流,嘴上卻只能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有你的考慮。”
他抿著嘴看著我,大手覆上我的手,拉著我一同做回到床上去,長臂又將我攬進懷里,低沉的聲音在我的頭頂輕聲解釋著,“不知道你和許潔的關系之前,我只是覺得,曾家的家務事,你沒有必要知道太多,所以,我沒有告訴你。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之后,我有想過告訴你,可是又心存僥幸地以為,我們以后都不會再有交集,所以,我還是沒有開口。”
我回握住他的手,這樣的解釋,還是能過叫我安下心來接受的。“我也想有那種叫僥幸,和那個女人再無瓜葛,可惜,老天爺不愿意如此次成全我。”
懷抱收緊,貼在他的胸膛,我更能感覺到那擲地有聲的心跳。
“不管曾家那邊如何,你記著,你都有我。所以,曾婷的身份也好,許潔的出現也好,都無關緊要。”
我閉了眼,雙眸中飽含的淚水便順勢而下。我也不知為何,又有了要哭的欲*望,那淚水咸咸的,又有絲絲甜意,還夾帶了幾分苦澀。在我的臉頰運動過之后,就準確地打在了暮天的手背上。
他這才意識到,我又哭了,緊張地把我扶起身來,雙手溫柔地撫上我的臉頰,替我擦拭著滾*燙的淚水,“怎么又哭了,我沒有說什么不合適的話吧,快別哭了……”
原來,他也會有如此手足無措的時候。聽著他這樣的語無倫次,手腳又是如此之笨拙,那淚水涌出的速度更加肆意盎然了。
“臭小子,你對我們初夏到底做了什么?”門外突然出現女人生氣的質問聲。我和暮天驚訝地往門外看去,就看到陳艷飛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我們兩個人又彼此對視一眼,她是什么時候來的,我們兩個竟然毫無知覺。四眼相對,那是徹徹底底的詫異和茫然。
陳艷飛走到了床邊,一把將暮天揪起來,往一邊推去,自己就坐在了我的身邊,心疼地握上我的手,一面又替我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這種情形,我哪里還能哭得出來呢,可是瞧著陳艷飛這架勢,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媽,你怎么來了?”暮天被她仍在一處,現在的表情既是不爽又是驚訝的。“你來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陳艷飛也不看他一眼,眼神里依舊只有我的存在,“跟你說一聲,我要是跟你說了,我能逮到你欺負我們家初夏么?”說完,這才側身瞪了暮天一眼。
兩只手把我握得更緊了,繼續對暮天進行嚴肅的質問,“你說,你剛剛怎么欺負初夏了。”
暮天竟然像個在受訓的小孩子,無從開口的他甚至抬手撓了撓后腦勺,那不知所措的樣子叫我都懷疑,這還是不是那個一身陰冷的暮天了。他無所適從地站在那里,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幾句話,“媽,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能這么冤枉我。”
“我冤枉你?”陳艷飛不滿地反問道,接著又溫和地看著我,“初夏,他既然不承認,那你跟我說說,他是不是又對你施行家庭暴力了,你別怕,有我在,有什么事情都有我罩著你。”
“媽。”暮天這次有些急了,音調陡然升高。
是呀,她說到‘家庭暴力’的時候,也把我驚了一下。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媽媽,我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你說什么呢,什么家庭暴力,你把你兒子當什么人了?”暮天的抱怨還在繼續,間或還向我看幾眼,可是我還弄懂那是什么意思,他又收了回去。
“我告訴你哈,這冷暴力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種,這是有法律依據的。”陳艷飛板著臉認真地解釋道,“你瞧瞧你,一天到晚掛著一張冰山臉,還不懂得體貼安慰女孩子,這就是冷暴力,知不知道?”
天哪,這真的是暮天的親媽么?
不過,原來,這親媽也覺得,暮天那是一張冰山臉,和我的觀點不謀而合嘛。
“對了,我怎么把正事給忘了。”陳艷飛完全不理會我們兩個人此時的復雜反應,一拍腦門情緒更加激動,“臭小子,你趕緊告訴我,你在國外是不是結婚了?啊?”
我們倆都沒想到,她的思維跳躍如此迅速,而且,也確實沒料到會是這件事情。
而陳艷飛見暮天不回答,抬起腿來沖著暮天的小腿就是一踢。
暮天向后一躲,著急地應著,“沒錯沒錯,我是結婚了。”
陳艷飛忽地從床上站起來,“你快說,你跟誰結婚了啊,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們初夏呢,還跑到國外去秘密結婚,你當我和你爸已經死了是不是……”
暮天上前,就恨不能用手堵住自己老媽的這張嘴了,嘴里連連加了幾聲‘媽’,一次蓋過一次,才總算是制止了這喧囂沸騰的一幕。
“媽,你說我還能跟誰結婚呢?”暮天不耐煩地說完,目光投送到我這邊。我頓時紅了臉,尷尬地沖著實際上應該叫婆婆的陳艷飛笑笑。
“哎呀我就說,你這臭小子還沒有那么無恥,占著我們初夏,還跑到國外和別的女人結婚。”陳艷飛卻是笑逐顏開,興奮地坐回我身邊,重新握住我的手。對于這口無遮攔的婆婆,我也只能暗暗地告訴自己,以后慢慢習慣吧。
“媽……”暮天又要開口說話,陳艷飛迅速又送去一個惡劣的眼神,“這件事情完了,我們在回歸一開始的問題。”
“初夏,你說,他剛剛是不是……”陳艷飛也不和暮天周旋,而是直接將焦點對準了我。
正在我屏息聆聽,腦子又在找尋對策的時候,手機恰好響了。我趕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跑過去把手機拿了出來。
可是,怎么是許潔的電話。
前一秒被解救的激動,順勢回落至最低點。我握著電話,猶豫著不知道還要不要接。
暮天大步走了過來,“誰的電話?”一把將手機拿了過去,看到屏幕上的那個名字的時候,我看到那臉部線條也是猛地一緊,不過,他還是接了電話。
“我是暮天。”在對方誤叫了我的名字之后,暮天重申自己的身份。之后,就聽到他‘恩’了幾聲,“我會轉告她的”。然后,便掛斷了電話。
投向我的眼神變得越發凝重沉悶,第六感告訴我,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再想到電話是許潔打來的,我立即就意識到了,快步沖到暮天跟前,著急地問他,“是不是曾婷出事了?”
他伸手握緊我的雙臂,“她說,剛剛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頓時覺得渾身無力,所幸有暮天支撐著,才不至于倒在地上,“送我去醫院,好不好?”我虛弱地祈求他,心里只剩下那一個念頭,就是趕快見到曾婷。
“什么病危通知書,誰在醫院?”在不遠處的陳艷飛走上前來,茫然地看著我,又看看暮天。
暮天一手環上我,一面對陳艷飛囑咐道,“媽,我和初夏去趟醫院,你自己在家老老實實地呆著。”
“臭小子,到底是誰在醫院……”陳艷飛的疑問還在繼續。暮天順手關了門,把我送到副駕的位置,迅速坐進車里,發動了車子。
可是就算是車子加足了馬力,還是叫人覺得心急如焚地等不及。
所幸,總算是到了。他沒有聽我的,拉上我的手,堅持陪著我一起到病房這邊。
本源自看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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